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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抱一下。”

耳边轻语呢喃, 时槿之身子微僵,心跳如擂鼓。

外面雨声淅沥, 天色阴沉, 门窗将寒气阻隔在外,室内暖而燥。沐浴露是栀子花香气的,清冽好闻,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 热意顺入心肺四下乱窜, 连喉咙都干涩了。

说抱一下,就只是一下, 时槿之还来不及留存此刻心悸, 更来不及喊出这人的名字,傅柏秋便松了手, 退开一步。

她扬了扬唇角,神色如常道:“你刚才弹的那个……我小时候好像在动画片里听过。”

“是《猫和老鼠》吧?”时槿之笑了笑, 掩去眼中失落, “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第二号》, 我随便弹着玩,让你见笑了。”

气氛倏地尴尬。

她右手捉住自己左手五指,双腕交叠横在身前,思索要如何转移话题。

“没有,很好听。”傅柏秋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淡然自如。

女人身,香香的软软的, 太美好。

独居久了,遇事自己一人扛,她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临到崩溃才晓得自己原来那样脆弱,连一点冲动都克制不住。

她抱她,是习惯。

从校庆晚会的舞台上那一眼开始,这个女人身上始终有股独特的气质,吸引她目光,攫取她神魂,无论生气,失意,难过,抱着她就能够平静下来,能够安心。

当初两人差距甚大,说云泥之别不为过,她是离不开时槿之的。虽未表现出卑微,但她做好了早晚有一天对方会离开她的准备。

那一天到来时,她痛,她绝望,且明白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像一把特制锁,只能用原装钥匙打开。

二人对视愣神,时槿之反应再迟钝,也该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些东西,但她只是笑,转移话题道:“我要去趟银行。”

“做什么?”

“银|行卡密码忘记了,改一下。”

“我陪你。”傅柏秋没多想,脱口而出,“顺便买泳衣,泡温泉穿。我去换衣服,稍等。”

“……好。”

.

下了雨的缘故,外头更冷了,傅柏秋向来仗着自己脸好看,要温度不要风度,所以穿得很保暖,略显臃肿。

她看到时槿之穿米色大衣配阔腿裤,那空出大半截的裤管子,风一吹就晃荡,细白的脚踝若隐若现,不由皱眉:“外面5c还下雨,你这么穿不冷吗?”

“室内有空调,不要紧。”

“……”

傅柏秋不言语,兀自穿鞋下车库,时槿之乖乖跟在她身后,看到车子时,犹豫了一下。副驾驶给亲密的人坐,她不够资格,手便伸向后座门。

可是这样也不太好,把毛毛当佣人司机了。

正纠结,傅柏秋催促:“上车啊,坐前面。”

“……哦。”她迟疑应声,拉开前面的门坐进去。

小区旁边有三个银行,时槿之要去的稍远些,但在同一条路上,傅柏秋把车停在那家银行门口,没下去,等时槿之办完业务回来,二人商量了下去哪里买泳衣。

普通商场不行,款式少,料子也不好,温泉水热,质量不好的泳衣泡久了会失去弹性。傅柏秋不会游泳,回国后没下过一次水,家中衣柜不备泳衣,但时槿之会游泳,娇生惯养的公主对这类贴身衣物非常挑剔。

“去la perla店里看看吧。”傅柏秋下意识说,目光扫过她身前,“刚好你内|衣是穿这个牌子,它家也有泳衣。”

时槿之一惊:“你怎么知道?”

“以前我们——”

傅柏秋喉咙噎了下,话音戛然止住。

何止内|衣牌子,她记得她所有的喜好,记得她不为人知的小习惯,甚至记得她身上哪些地方有痣。这些早该忘掉的东西,并没有随着旧物一起进垃圾桶,而是被永久保留在她记忆里,一想起来,便像触到痛觉神经那样疼。

她抿紧唇,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快速眨了下眼睛,雾气又消散。

“以前什么?”时槿之坐直了,着急追问。

傅柏秋低头放手刹,缓慢调转车头,漫不经心道:“以前我们在你家泳池玩水,你提过一次。”这理由似乎说得过去。

“那么久了你都记得吗?”

“……”

很好,很会抓重点。

傅柏秋挑了下眉,玩笑口吻说:“我记忆力要是不好,怎么当学霸。”

“毛毛是学霸?”

“嗯。”

时槿之眼眸发亮:“那我是什么?”

“你啊——”傅柏秋放慢车速,想了想,不自觉勾起唇角,又起了逗她的心思,“不折不扣的学渣。”

“啊?”

“上课睡觉,传纸条,作业不写,找人抄,考试交白卷,还在空白地方画蜡笔小新,一言不合就追着男生打架,把老师给气得哟……”

她越说,笑得越开心,时槿之脸色也越难看。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小声嘟囔,沮丧得像只霜打茄子。

听声音快哭了。

傅柏秋转头看了她一眼,慌忙收敛起玩笑神色,认真道:“没有,我骗你的。”

随口一扯谎,这人倒真信了,又乖又傻。

“你成绩也不错,只是数学弱一点,会弹钢琴又会跳舞,每次学校举办什么活动都会让你镇场子,那时候大家还在苦哈哈地背英语单词,你就已经被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提前录取了……”

傅柏秋说的实话,嘴角笑容渐渐褪去,黑眸里覆上一层悲悯的阴影。

十六岁那年,时槿之本来可以去世界上最:“95斤……”

没胖,反而瘦了一大圈。她身高167,以前112斤,有|肉不胖,抱在手里软乎乎的,十分舒服。

傅柏秋一愣,脸色微变,侧身让出一点位置,“还是你自己来挑。”

人年龄越长,新陈代谢越慢,尤其再不锻炼,只会发胖,而这人却在无需刻意减肥的情况下瘦了近二十斤。

心口纠起一股郁气,闷闷地疼。

“我去外面等。”她避开时槿之的目光,走到店门口,重重吐出一口气。

刚过晌午,街上人不多,大多数人假期还未开始,加之雨天路滑,阴湿寒冷,平日热闹繁华的商业街显得有些冷清。

傅柏秋仰起头,视线往上,看看广告牌上的明星,又看看阴云密布的天空,最后视线落回地面,等了一会儿,她转身望去。

那人正在跟导购交谈,侧面看过去脸色冷淡,一双妖异的桃花眸似醉非醉,长睫卷翘,突然她目光扫过来,笑了笑,导购也往这边看了眼,而后继续交谈。

傅柏秋仿佛在瞧一个陌生人。

清冷,淡漠,疏离。

毛毛出去后,时槿之便收敛起温柔娇羞,认真挑选比|基尼,公事公办的派头。她给自己选了一套蓝色,让导购目视毛毛的身形也挑了一套,既然是比|基尼,就不存在款式保守与否,在她看来只遮|三|点的都一样。

“毛毛。”

刷完卡,时槿之提着两个白金色纸袋出来,把其中一个递给傅柏秋,笑着说:“给你买的。”

“……我不穿比|基尼。”

“我都穿了,你也要穿,这才公平。”时槿之狡黠一笑,“而且……料子少,泡温泉更舒服。”

傅柏秋接过袋子,往里瞅了一眼,是个白色纸盒,衣物装在里面,瞧不见是什么花色款式,“你就不怕买错尺码?”

时槿之低咳一声,挽住她胳膊,唇瓣悄然凑近她耳朵,轻声道:“上次你给我的内|衣,我看了尺寸,比我小哦。”

“……”

呼吸间热|意涌动,傅柏秋耳根子倏地发烫,脸色爆红,一时羞恼极了,推开她,拎着纸袋就走。

时槿之抿唇偷笑,跟上她脚步。

买完泳衣,原计划是要直接回去,但时槿之想逛街,两人便进大厦里逛了一会儿,下午四五点才出来,手上拎满了纸袋。这会儿街上热闹了些,雨也停了,看时间快到饭点,索性在外面吃完饭回去。

逛街吃饭的功夫,时槿之被无数人认出来,像围观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国内走出去的钢琴家,她知名度最高,因为长得美,明星脸,艺术家的气质,格外引人侧目。

“你要不要戴个口罩?”

“不用。”

二人从餐厅出来,傅柏秋瞧着左右行人的目光,生怕她第二天上热搜,但时槿之一脸无所谓,甚至走到奶茶店前排起了队,“毛毛,喝奶茶吗?”

傅柏秋摇头,自觉退到一边。

以前这人出门都带助理,吃什么喝什么让助理买,现在身边没人,倒学会事事亲力亲为了。

走着神,队伍突然一阵骚动,她抬眼扫过去,就见几个小姑娘正用手机偷拍时槿之,而那人专注抬头看菜单,丝毫没有发现。

傅柏秋脑子一热,上前捉住其中一人手腕,厉声道:“把照片删掉!”

声音吸引周围人注意,时槿之也朝这边看过来,那姑娘吓一跳,有些尴尬,嘴硬道:“凭什么,我又没拍你。”

“就是,你谁啊。”她同伴也帮腔。

“我再说一遍,删掉。”

时槿之怔了几秒,好似明白过来,奶茶也不买了,牵起傅柏秋的手,压低声音对那姑娘说:“麻烦删掉照片好吗?”

“真的是姐姐欸。”

“姐姐跟我说话了!”

时槿之:“……”

既然正主发话了,那不知道是粉丝还是乐迷的小姑娘兴奋一阵,当她面乖乖删掉了照片,然后求合影。

时槿之答应了,却见傅柏秋脸色越来越黑,目光直勾勾盯着那姑娘,几欲喷火。

合完影,傅柏秋转头就走。

“毛毛!”

一路追到地下停车场,时槿之将将拉起她的手,被猛地甩开。

——砰!那人坐进车里,门关得震天响。

完了。

时槿之把东西放后备箱,扣下门,急急钻进副驾驶,“毛毛,我错了……”声音含着丝委屈,甜软得像棉花糖。

她不知道傅柏秋为什么生气,总之,先道歉,必定与自己有关。

那人背靠座椅,脸朝窗户边歪着,胸口起伏由深至浅,车内安静,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毛毛?”

“毛毛——”

“为什么跟她们合影?”傅柏秋沉声问道,脸依旧朝窗外,静如暴风雨前奏。

时槿之噎了一下,半晌才答:“可能喜欢我吧,小朋友追星都这样,合个影没什么。”

“放屁!”傅柏秋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平生少有几次爆了粗口,“她们根本不懂音乐,她们只喜欢你的脸,你的光环,自以为是你的守护者,打着喜欢你的名义做尽伤害你的事,你还要给她们好脸色?”

“你只是不记得了,你以前被那群脑残粉害得有多惨,不过还好,你自己争气……”傅柏秋说不下去了,深呼吸一口气,趴在方向盘上冷静。

时槿之垂眸,想起网上了解到的所谓“历史”,苦笑了一下,说:“我查了,也知道,反正都过去了,没关系。”

吓死她了。

还以为毛毛是因为什么不得了的事生气。

“以后碰到这种所谓的粉丝,不要理,听见没有?”傅柏秋挺身坐直,眼睛有些红,用教育的口吻说道。

时槿之扬了扬唇角,大着胆子握住她的手,讨好地说:“知道啦,那我以后出门戴口罩。”

“我是让你不要理……”

“好好好,毛毛说得对,我再理就是猪。”

傅柏秋侧目,迎面望见她娇媚的笑容,心脏颤了颤,而后急匆匆收回视线,轻咳一声:“回家了。”

脸莫名发烫,喉咙也干了。

死妖精。

二人回去收拾了下行李,因着明天要早起,便早早洗了澡各自回房间。

空调热风悠悠吹着,卧室里暖烘烘的,时槿之坐在床上,左臂袖口卷得老高,白皙的腕子上一道疤痕异常醒目——她留意好几天了,至今没弄明白这条疤怎么来的。

莫非割过腕?

手机突然响了。

时槿之放下袖子去拿手机,看到来电“乔鹿”,诧异接了,还没张口,那头传来女人轻松愉悦的声音。

“槿之,你那首歌我填好词了,妥妥的深情!保证你前女友听了痛哭流涕要跟你复合!所以你啥时候有空来一趟呗?”

她皱眉,莫名其妙道:“你是哪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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