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哥,尝一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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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在空调尽责的运转下,一直保持在摄氏26度。明明是最舒适的环境, 樊绍棠头上却泌出一层薄汗。

怀里人滚烫得宛如个小火炉, 小妻子一声声呢喃像猫爪子似的, 挠啊挠, 终于把他心里那道枷锁给挠开了。

“绍棠……”

樊绍棠不自觉地搂紧小妻子的腰,哑着声道:“晨星,你是真的愿意吗?”

顾晨星此刻整个脑袋都被酒精麻痹, 只是胡乱地点头。可在樊绍棠眼底, 这无疑是打开最后一把锁的钥匙。

眸色变得幽深, 樊绍棠缓缓伸手捏住小妻子下巴,视线停留在那娇/红/欲/滴的双唇……

四唇即将交接的一刻, 突然间——

一阵悦耳的铃声自桌上响起。

这种时刻, 还会听电话的男人是傻子。樊绍棠选择性忽略它,直接吻/上小妻子的唇。

接吻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只可惜,桌上那电话如同催命铃一样没停下来。

樊绍棠忍无可忍,唯有先安抚好还迷迷糊糊的小妻子, 下床接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国外号码。

樊绍棠心里一震, 他停顿数秒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清冷的嗓音:“樊总。”

樊绍棠瞳孔微缩。

“……顾总。”

* * *

累。

顾晨星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累的感觉, 四肢充满无力感, 全身仿佛只剩下心脏在跳动。

他努力抬起眼皮,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才终于睁开眼。入眼便是一片白,还有鼻间嗅到消毒水的味道。

眨巴眨巴眼睛, 顾晨星花了数分钟,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而且——

抬起右手,手背上还插着针,他在挂吊滴。

他病了吗?

昨夜的记忆蜂涌而至,顾晨星想起他在酒吧,有个男人来搭讪请他喝酒,然后简昊来了,再接着樊绍棠来接他,再之后就是……

脑海中回想起各种“绍棠”“我好难受”“帮帮我”,诸如这些羞耻的话,顾晨星脸上燥热,直接拉起被子蒙上头。

他一动,旁边挂吊滴的支架就发出一阵声响。恰好这时门开了——

“你怎么了?”来人赶紧坐到床边,伸手替他扯下被子。

顾晨星一抬头,就对上樊绍棠那关切的眼神。

顾晨星:“……”

樊绍棠:“……”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缠,最后是顾晨星脸色潮红,赶紧别过脸。

这模样显然取悦了樊绍棠。

他知道小妻子一定是想起昨晚的事,但,有些话不戳破反而更有趣。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晨星花了好久才平复心情,讷讷地道:“没事了。不过,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你昨晚……”樊绍棠瞧着顾晨星的发旋,打开手提袋里的餐盒。“被人下药,医生给你看过,也挂了水,等你情况稳定些就能出院了。”

精美的餐盒一打开,食物香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顾晨星心不在焉地盯着令人食欲大振的饭菜,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昨夜自己央着樊绍棠的画面。

实在太羞/耻了!

“先吃点东西。”男人体贴地把筷子递到他面前。

顾晨星木然接过,可他右手刚动,手背处就传来刺痛感。原来,他拉扯到挂吊滴的那根针。

樊绍棠显然也看到,他索性端起饭盒,拿起勺子舀粥送到小妻子嘴边。

顾晨星:“……”

犹豫了好久,顾晨星才微微张开嘴,把送到嘴边的食物给吃下去。

齿间咀嚼着什么他无从顾及,顾晨星机械般进行吞咽动作。等这顿饭安安静静吃完,他全身拉得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拿着纸巾擦拭嘴角,顾晨星又听到樊绍棠说:“还累吗?累就睡会。”

说完,他就见着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还打开公文包,拿出笔记本电脑。

很快,键盘敲击声成了病房内唯一的声响。

顾晨星望向男人俊美的侧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消毒水的气味,提醒着昨夜的那场尴尬。

理智回笼,顾晨星越是觉得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那种令人难堪的药,应该是酒吧那个搭讪的男人下的。如果樊绍棠昨夜没有来,他不知道会不会和简昊发生冲突。可他来了,自己却在混乱中喝下那杯被下药的酒……

想到后来的事,顾晨星攥紧被子。男人敲击键盘的声音,像一下下落在他心里。

中了那种药后,他凭着本能竟然想要樊绍棠。可讽刺的是,樊绍棠却不行……

顾晨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落,正是因为男人不行,所以他现在才躺在医院里。如果樊绍棠是个正常的男人,或许眼下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余光扫过已经被收拾好的餐盒,顾晨星心里一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去上班吗?”

正在打字的男人手没停,直接应道:“没关系,在这里也能办公。”

可窝在这小椅子上办公和在办公室不同。顾晨星昨天才去樊绍棠的公司,知道对方平时办公场所有多豪华。顺带的,他想到昨日那叫樊洛的跟他提过,樊绍棠为了迟些带他出门,最近一直在加班。

心里那最柔软的一处隐隐发热,顾晨星手里攥紧被子,掂量许久才问:“樊绍棠,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吧嗒吧嗒的声音顿时停下,男人从屏幕前移开视线,看向顾晨星。

“为什么这么问?”

既然说开,顾晨星索性放下顾忌,坦言道:“你买耳环给我、还准备跟我去旅行、还有送我来医院……我们结婚的真正原因我很清楚,你根本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最后一句,带着微妙晦涩,在安静的空气中留下点点余音。

樊绍棠一直放在键盘上的双手忽然动了。他合上笔记本屏幕,然后……起身走到顾晨星面前。

男人下眼皮依稀可见熬夜残存的黑影,他眼神微动:“你说,你知道我们结婚的真相?”

顾晨星呼吸一窒。

“因为你不行所以要娶我做掩饰”这种话,他没办法开口说出来。

顾晨星低下头,只是干涩地道:“我知道。”

面前的男人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开口。

顾晨星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种事被人知道,都是难以言喻的耻辱。

他咽了咽口水,试着安慰对方:“你别担心,这事我没告诉其他人。而且,我也不介意……”

“不介意?”樊绍棠握着他的双肩,话里透着一丝讶异:“你真的不介意?”

关于“丈夫不行”这点,顾晨星当然不介意。

“我……我怎么会介意?”毕竟他俩也不是真夫妻。

感觉握住自己的手力度变大,顾晨星听到樊绍棠语音隐约变得雀跃。

“晨星,你不介意,这真是令我意外。”

看着男人眼底的星光,这瞬间,顾晨星油然生起一股同情。他攀上对方手肘,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对我那么好,我们也不是真夫妻。”

没想到,樊绍棠嘴角微微勾起,向来冷峻的脸,竟然露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就算不是真夫妻,我们已经结婚了。晨星,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

顾晨星心跳漏了几拍。幸好,他极力告诉自己,樊绍棠这样说的目的,绝非是出于爱情之类荒唐的原因。

“樊、樊绍棠,现在顾家出事,你也没必要留我下来,我应该离开的……”

他想说,现在顾家成这样,他哥也潜逃到国外,樊绍棠想娶个人回家当幌子,也不一定要他顾晨星。

他们现在可以说毫无阻力地离婚了。

可话还没说完,樊绍棠却打断他:“你在胡说什么,就算顾家出事,我也会照顾你的。”

他目光锁住顾晨星那张眉目精致的脸,一字一句道:“结婚的原因我很抱歉,也知道对你来说,和我结婚并不公平。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晨星,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樊家。”

留在樊家?

顾晨星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已经摊开来讲,为什么樊绍棠还能说出这种话?

“樊绍棠,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

一辈子和他当对假夫妻的花瓶?

听得出他话里的不悦,樊绍棠的眼神变得复杂来,甚至,说话时还带着不容察觉的小心翼翼:“晨星,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留下来,是想照顾你。现在顾家出事,我也不想看你受到伤害。你留在我身边,就算我们一直……一直都这样,也无所谓。”

“一直都这样?”顾晨星听不懂樊绍棠话里的意思。

“是。”男人缓缓地道:“你留在我身边。如果……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遇上喜欢的人,想离开樊家我绝对不会阻止。”

顾晨星怔了怔。

樊绍棠的要求简直荒唐,他根本没必要答应。正想一开口拒绝,可触及对方的眼神。

他说不出任何话。

男人一双星眸宛如深邃的汪洋,他仿佛可以看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渴盼与请求。

这些日子男人对他的种种关怀又再次在脑海中闪现……

樊绍棠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又加大“筹码”:“晨星,你哥现在走了。留下来,我们可以像一家人一样生活。”

一家人?

这三个字猛然击中顾晨星。他想起樊洛曾经说过,这么多年来樊绍棠都是一个人生活。他又想起,其实自从顾正鸿去世后,他没了父亲的同时,也失去那个疼爱他的好大哥……

即使不是真夫妻,也可以像一家人一样生活。

其实,樊绍棠应该也很寂寞吧?失去正常男人的能力,他也没办法和其他人在一起。所以,他想留下自己一起生活。

顾晨星愣愣地望进樊绍棠眼里,心中一片悸动。

“我们,可以当家人吗?”

樊绍棠知道这是说服小妻子最好的机会,他立马点头:“可以的。我会像你哥哥一样,永远保护你。”

这话听起来有点怪异,可此时顾晨星满心都是“与樊绍棠做家人”,自然错过深究的机会。

男人看他的眼神,真挚、热诚,像一团火,短短数秒间就将他内心筑起来的保护层烧得片甲不留。

顾晨星想了很多理由,最后却抵不过自己内心深处想拥抱温暖的冲动。他抓住樊绍棠的手,只是低头,悄声地应了句:“我不用你保护,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我就暂时答应你。”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挺难为情的。毕竟之前还准备要离婚,现在却决定要留下来。

樊绍棠眼底的惊讶很快转化成狂喜,“你真的答应留下来?”

顾晨星还是低着头,“嗯。”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只听到男人的耳语:“那真是太好了。”

犹豫片刻,顾晨星缓缓抬起手,拥抱住身边的男人。

没错,他与樊绍棠虽然不可能当真夫妻,但他们仍能当家人,他会把樊绍棠当成哥哥一样的存在。

反正他哥已经潜逃了,他也没有想在一起的人,这样反而更好。

他与樊绍棠,会像冬天里互相依偎取暖的野兽,共同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

顾晨星闭上眼,放任自己享受樊绍棠所带来的温暖与安宁。

(一更完)

连日阴雨绵绵的天气终于停止。这天顾晨星刚睁开眼,就见朝阳已经晒进窗台。

阳光扫尽人身心上的阴霾,顾晨星突然间不想赖床,他手脚麻利地起床洗漱。可等到下楼吃早餐时,发现还是他一个人。

“王叔,樊绍……樊哥呢?”

既然准备要当一家人,顾晨星自然也要换称呼。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人,实在太不礼貌了。

王管家略为惊讶地道:“少爷已经去上班了。”

果然。顾晨星抬头望向挂钟,上面显示六点四十五分,他叹了口气:“樊哥真有够早的。”

这一口一个“樊哥”弄得王管家侧目。

可顾晨星丝毫不觉,他对着这位五旬老人扬起笑:“王叔,那我先吃早饭,麻烦你了。”

王管家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好的,顾少,请跟我来。”

这顿饭吃得安静。等吃完,顾晨星就说自己有事要出门。

王管家恭敬地把人送出门,心里却打起鼓来。

这顾少发生什么事?突然间,变得礼貌,又和善?

* * *

“卓炎,这边。”顾晨星拿着球拍挥舞。

卓炎连续打了几个呵欠,才慢吞吞走过来。他瞧着顾晨星一张俊俏的脸蛋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戏谑地问道:“一大早就约打球,有好事发生?”

顾晨星把球拍塞进他手里,“别说,先来几局。”

一大清早打球对于熬夜的人来说简直是折磨,不到一小时,卓炎就宣布投降。

顾晨星虽然不尽兴,却也只能陪着坐在球场边歇息。

卓炎连灌半瓶矿泉水,才缓下来,他看向顾晨星:“说吧,有什么喜事?”

“什么喜事?”顾晨星挑眉,“没事就不能找你打球。”

卓炎嗤笑:“拉倒吧。上次你约我大清早出来打球,还是你考到驾照的时侯。”

想到那本考了四次才及格的驾照,顾晨星撇嘴,“那是因为我运气不好……算了,我跟你说……”

他把和樊绍棠之间的事说给卓炎听。

后者越听越皱眉:“你想和樊绍棠生活在一起,做对假夫妻?”

顾晨星点头:“他希望我留下来,我也不讨厌他,我们俩生活在一起,没毛病。”

卓炎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晨星,樊绍棠是有钱,可他不但大你15岁,还是个……”

“性|无能”这三个字,卓炎说不出口。

但顾晨星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些我都清楚。”他半垂眼眸,“可是,我没办法拒绝他。”

一想到那天樊绍棠劝他留下的神情,顾晨星整颗心都微微颤动着。那双深邃的眼,满满都是诉说着“我需要你”这四个字。

卓炎不动声色打量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劝道:“别傻了。你还年轻,守着一个这样的老男人过日子你会后悔的。更何况,我们的计划现在进行得很顺利。”

卓炎冷静地道:“钱、事业,这些你很快就有了。你现阶段留在樊家我不反对,可长久的话,亏的就是你。”

“卓炎。”顾晨星直视他,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以后的事我不能断定,但是现在的话,我不想离开樊家。”

临近九月的天,早上阳光依旧晒得人生疼。卓炎久久盯住顾晨星,最后只是拍拍裤脚站起身。

“ok,反正我也劝过你了,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

这话听着有些过了,可顾晨星知道,卓炎就这样一个人。他也跟着站起身,捶了下对方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他突然又问:“对了,你家的事怎么样了?”

最近顾家出事,顾晨星没闲暇理会其他,卓家局势如何,自然无从知晓。

“快了,老头子快不行了。”卓炎说这话时,嘴角止不住扬起一抹弧度。

他的长相本来就带着点邪气,这样阴恻恻的笑,更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顾晨星清楚卓炎对卓家的仇有多深,他几番张口欲言,最后也只是默默地递了瓶水过去。

卓炎一直都是孤身奋战,而他呢?想到那个给予他温暖拥抱的樊绍棠,顾晨星不得不庆幸。在他家破人亡的时刻,还好身边有个樊绍棠。

* * *

赶在晚饭前回家,顾晨星本以为这顿又是自己一个人吃,可樊绍棠却赶了回来。王管家一听到女佣喊“少爷好”,火速准备多一双餐具。

当男人踏入食厅时,顾晨星愣了片刻,随即微笑:“樊哥,你回来了?”

樊绍棠脚步一顿,表情略为惊讶。可是很快,他又恢复往日的从容与镇定。

他上下打量顾晨星,发现对方并无异样,才点头:“嗯,今天不用加班。”

此时,王管家替他们舀好汤。“少爷,顾少,请用餐。”

这大概是樊绍棠与顾晨星吃过气氛最和谐的一顿。顾晨星甚至还会讲笑话,逗得在一旁边的女佣也忍不住失态笑出声。

吃完饭,顾晨星回房间洗澡。樊绍棠坐在沙发看报纸,王管家端着红茶放到他面前。

“少爷,请用茶。”

“好的。”樊绍棠应着,视线依旧停留在财经版面上。过了一会,他才发现王管家站在身旁,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叔?”

王管家斟酌着开口:“少爷,您不觉得,今天顾少有点奇怪吗?”

他把今天顾晨星在家发生的事都告诉樊绍棠,后者听到最后,脸上却泛起淡淡笑意。

“王叔,你不用担心,以后,这里就是他的家。你只要记住,我不在时,他就是这个家的另外一个主人。”

王管家心里一震,随即恭敬地点头:“我知道了,少爷。”

顾晨星洗完澡出来,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他用毛巾擦着头发,顺手便拧开门锁。

是樊绍棠。

“樊哥,有事?”自从把樊绍棠从敌对立场换到家人的角色后,顾晨星毫无障碍地把眼前这男人当成哥哥般的存在。

于是,在他面前也就没有顾忌与防备。

他擦着头发,顺手把人带进房里。

樊绍棠不着痕迹地打量房内一切。两张椅子里,一张上面堆满衣服。

顾晨星显然也注意到,他不好意思地揉鼻子:“那个,你坐这边吧。”

他把空的椅子拉过来,自己坐到床上。

“下周,你想去哪儿玩?”

听到樊绍棠这么问,顾晨星眨巴眨眼,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说旅游的事。

“你真的有时间出门吗?如果你忙,还是算了。”上次去过腾云,也听到樊洛说樊绍棠有多忙,顾晨星也觉得樊绍棠没必要抽空带自己出门。

可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却淡淡道:“没事,我已经安排好时间了。你想去东南亚还是欧洲,还是其他地方?”

思维不知不觉被带着走,顾晨星下意识就回:“别太远,还是东南亚吧。”

“日本、韩国、泰国、越国……哪一个?”

“日本吧。”说完,顾晨星才反应过来:“不是,我是说你工作忙我们还是不用去了。”

樊绍棠摇头,“已经说好的。日本这季节过去没得看樱花,不过能去海边玩。”

见对方如此坚决,顾晨星也不好再扫兴,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脱口就道:“去镰仓吧!”

“镰仓?”樊绍棠想了一会儿才想到这个城市,“看海?”

“嗯,我们就去看海。”

(二更完)

飞机在成田机场落地。顾晨星跟樊绍棠一出闸门,旁边不少年轻男女望了过来。这两人,一个成熟优雅,一个年轻俊美,怎么看都养眼。

这次旅程本来樊绍棠想让秘书安排,可顾晨星放假没事,就揽下这活。

从成田机场到镰仓只要两个半小时车程,顾晨星事先查好攻略,便拉着樊绍棠去坐车。已经十几年出入都有豪车接送的的樊大总裁,又体会了一把小市民的乐趣,搭乘新干线。

顾晨星被顾晨霖诓去国外这几年,一直自力更生,旅行消费也没有大手大脚。他订的酒店,是镰仓当地一家民宿。

这家民宿建筑是传统日式风格,只不过现在是旺季,他们订的时侯这里只剩一间房。因为太喜欢这家民宿的装修风格,顾晨星想着他与樊绍棠两个男的,也没什么好计较,便直接订了。

知道要两人同住一间,樊绍棠表情变得微妙。可顾晨星没想太多,拿过钥匙,他拉过行李箱就进房去。

所幸虽然是一间房,可里面铺了两床被褥。

顾晨星把东西放好,随即跑到窗边拉开帘子,风里夹杂着大海的咸鲜味。他张开双臂,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在他背后,樊绍棠几乎花尽力气,才控制自己不去环上那瘦削的腰肢。他只是走到小妻子身边,欣赏对方一脸享受的模样。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海。”

“其实不是特别喜欢,只是当年想来,最后却一直没机会来。”

“当年?是哪一年?”

樊绍棠只是随口一问,顾晨星却睁开眼,漾着可见的落寞。

“……是我高三那年。”当时,顾晨霖跟他约好,高考结束后便带他来这里,可惜没过多久顾正鸿便出事,所有事情都变了。

顾晨星没有再说什么,樊绍棠也没追问。他只是按住小妻子肩膀:“饿了没,先出去吃饭。”

他俩把行李都安顿好,刚打开房门时,对面的门也开了。

房间内走出来一对年轻男人。他俩原本手牵手,可其中矮个子视线撞上顾晨星,便立刻甩开高个子的手。

气氛莫名变得尴尬。

矮个子主动朝顾晨星微笑,顾晨星只好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不过两人长相俊美,顾晨星倒是多看几眼,特别是高的那个,是属于在人群中都会让人眼前一亮的帅气。可惜,那人很快戴上墨镜。

互相眼神示意打招呼后,那两人先走了。

顾晨星纳闷:“怎么,这年头男人牵手还怕被人瞧见?”

现在可是两个男人都能结婚生孩子的时代。

樊绍棠不以为然:“走吧。”

夜晚的镰仓安宁又惬意。他俩在附近一家馆子吃完饭,便随处走走。

二十岁是最爱热闹的年纪,顾晨星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即使刚吃饱,还是喜欢随手买小吃。樊绍棠跟在旁边,本来只想担任付款的角色,无奈也被塞了份章鱼烧。

“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顾晨星咬了口镰仓烧,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樊绍棠大概有十几年没在路上吃过东西,现在周围也没人敢请他吃街头小吃,除了他这个小妻子。

眼底闪过无奈又宠溺的神色,樊绍棠拿着竹签往嘴里送了一个,鲜香的馅料混合酱汁在齿间爆开,带来浓浓的日式美味。

小妻子凑过头来,讨赏般眨巴眼睛:“怎么样,好吃吧?”

樊绍棠顺手就插一个喂到对方嘴边,“好吃,你试试。”

大庭广众之下,被男人喂东西感觉挺不好意思的,顾晨星犹豫数秒,最后还是张嘴把章鱼烧吃了。

“嗯,好吃!”顾晨星露出满足的表情。

秀色可餐。樊绍棠静静地看着小妻子,脑海中蓦然出现的却是这四个字。年轻俊秀的容颜,尽是因为食物而带来的愉悦和幸福,特别是……

薄唇附近还有点沾到的酱汁。

樊绍棠顺从心底渴望,伸手替他揩拭。

指尖触及白皙润滑的肌肤,樊绍棠想象着,自己应该捏住小妻子尖尖的下巴,然后趁着对方不注意,飞快地吻上去。

小妻子会害羞地躲一下,不过很快便会迎合上来……

“怎么了?”一声疑问将他拉回现实。

樊绍棠不动声色地道:“这里,沾到了。”

听到樊绍棠这么说,顾晨星没想太多,立刻掏出纸巾往嘴边擦了擦。

肌肤相触的时刻那么短暂,樊绍棠有点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就在这时,身后的巷道里突然传来声响。

在入耳都是异国语言的日本,他们听到纯正的中文发音,甚至这声音还很急促。

“……还给我……别跑……”

伴随着跑步声,顾晨星探过头,只见一名穿花衬衫,染着黄头毛的年轻男人正朝这边跑来,而数十米开外,还有个黑头发的男子在追。

那黄毛已经快跑到面前,顾晨星想也没想,直接往前伸脚——

“哎呀”伴随痛呼声,黄毛正趴在地上嚷着。

黑发男气吁吁地追上来,他顾不上喘气,直接往黄毛身上扑去,把对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

黄毛男很快爬起来,他看了看顾晨星三人,嘴里啐了句日语后便跑了。

顾晨星没学过日语,但动漫看多了也知道对方是在骂人。他转过头看向黑发男:“你没事吧?他是小偷?”

黑发男打开手里的手机,检查完没毛病后,才心有余悸地点:“是,他是小偷,刚才我在那边买东西,他撞了我一下,还好我及时发现兜里手机不见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间眼神一亮:“咦,你们不是下午的……”

顾晨星:“嗯,和你们住对门的。”

这黑发男就是下午他们出门遇到的那一对,其中矮个子那个。

他面色潮/红,气息还未稳,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谢谢你了,还好遇到你们。”

“这个没什么。不过,你男朋友呢?”虽然是个男人,但顾晨星瞧着这男人骨架纤细,一看就是朵温室小花。

“我们带差东西,他回去拿……”他说着,又赶紧否认:“不对,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哥来着。”

哥?

顾晨星可没见过出门会互相牵手的成年兄弟。

他正想打趣对方,可身边的男人却道:“先找个地方,把你哥叫来吧。”

“哦、哦,好的。”那人赶紧打电话。

等人的过程中,顾晨星终于知道,眼前这温室小花叫阮宁,从事的是跟音乐有关的工作。

没过几分钟,阮宁的哥哥就来了。

那男人还是戴着一副□□镜,看见阮宁的瞬间几乎快把人抱进怀里,估摸是发现还有外人,于是只是抓着阮宁的手,冷漠的声线带着急切:“怎么样,有没有摔着?”

阮宁摇头,把刚才的事都说了。

墨镜男看向顾晨星他俩,郑重地道谢:“谢谢你们。”

阮宁却指了指旁边的居酒屋:“不如,我们请你们喝杯东西吧。”

难得在异国还遇到老乡,顾晨星见樊绍棠没意见,便答应了阮宁。

只是他悄悄跟樊绍棠吐糟:“大晚上的还戴墨镜,他哥没毛病吧?”

等到进了居酒屋,阮宁特地点个小包间,四人落座。墨镜男终于舍得摘下墨镜,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俊美容颜。

“烈哥,这位是顾晨星,这位是……”阮宁看向樊绍棠,才发现这位相貌冷峻的男子一直没介绍过自己。

樊绍棠主动开口:“我是樊绍棠。”

这话落音,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过了片刻,阮宁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可真巧,我记得宣海市的首富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握住他手,淡淡道:“不是巧,他就是本人。”

“啊……首富!”阮宁瞬间瞪大双眼。

多么直接的称呼!

这时,一直盯着墨镜男的顾晨星也突然小声“啊”起来,“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略为激动地看向樊绍棠:“他是祁烈!”

祁烈是谁,当今华语乐坛流行音乐当之无愧的天王。五年前出道,凭借一首《炽诚国魂》登他俩是夫妻。毕竟,论理他与樊绍棠也没有实质性关系。

而且,顾晨星偷偷瞅了眼身边的男人,发现对方也没任何不悦的表情。

这说明,樊绍棠也认同这个说法。

顾晨星与阮宁互相对看,彼此都露出尴尬的微笑。仿佛心有灵犀,他俩谁也没再细问对方身份,只是谈论镰仓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顿酒喝得尽兴之余,气氛又一直很微妙。四人回民宿的路线相同,在门口告完别,顾晨星才关上门,忽然间门又被敲响。

门外阮宁手里捧着个颜色清雅的小盒子,说是他们老家特产,想送点给顾晨星他们当谢礼。

顾晨星推托几下没能推掉,便收下了。

另一边——

阮宁送完礼物刚回房,就陷入一个火热的怀抱中。

“烈哥,别这样……”他脸红红地挣脱几下,没挣开。

祁烈把人搂着好好疼了一阵,才捏住阮宁鼻尖:“小坏蛋,谁让你跟他们说我们是兄弟的?”

阮宁被弄得满脸/chun/色,气息不稳:“妈妈快跟伯父结婚了,我们就是兄弟。”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抚上他肚子,祁烈沙哑地道:“可没有想让弟弟怀上孩子的哥哥。”

阮宁见形势又要失控,赶紧按住对方的手,转移话题:“等等。我们说回晨星吧,那位樊总居然是首富耶。不过看起来也不老,和晨星还是世交兄弟,关系可真好!”

祁烈手一顿,眼神变得戏谑:“世交兄弟?你信?”

阮宁愣住:“不是吗?晨星不是说还在上大学,那位樊总我记得也快四十了吧?”

“你呀……”祁烈拿这迷糊的爱人没办法,“人家可是夫妻!”

“夫妻?”阮宁瞪大双眼,“不可能吧,那位樊总比晨星要大很多岁不是吗?”

祁烈摇头,腾云集团樊大总裁大婚的新闻前阵子铺天盖地,也就这小迷糊还不知道了。他啄了下对方的唇,“你不懂,老夫少妻也是情|趣。”

阮宁面露不解,又啊地一声:“他们是夫妻,我刚才送的特产是香梨干会不会不太好?”

祁烈:“?”

阮宁:“梨,就是离的意思。糟了,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是咒他们离婚!”

“……”祁烈无语,不过他咬了下身下人的耳朵,“那你放心,我在里面藏了个惊喜给他们。”

“惊喜?”阮宁眨眨眼。

祁烈俯身在他耳边喃语,后者惊得捂住嘴巴。

“你怎么能——”

* * *

顾晨星打开铁盒,发现里面是一个个方形银铝小包装。他随手拆开一袋,里面是果脯。

他吃完发现味道不错,恰巧浴室的门开了,樊绍棠穿着浴衣从里面走出来。

顾晨星想也没想,伸手捞了一个递给樊绍棠:“樊哥,给。”

樊绍棠接过方形小袋子,等他瞧清楚手里的东西,表情明显一震。

“晨星,你这是……”

顾晨星笑吟吟看着他:“樊哥,给你试试。”

樊绍棠难掩震惊,他单手握住这枚方形袋,上面明晃晃印着:

螺/纹/激/情/超/薄/装。

樊绍棠喉头发紧:“你这是在邀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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