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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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星沉看了一眼被丢在茶几上的医用手套, 他拎起手套来看了一眼, 都是药油味，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要不是这样的一次性手套不好存放, 凌星沉都想找个盒子把这只手套收藏起来了。这可是孟石溪戴过的给他擦药的手套啊。

凌星沉又想，这人都近在眼前了, 好像也没必要太在意这只手套, 这才在丢手套的时候少了一点恋恋不舍的情绪。

孟石溪给的药还是很管用的，刚刚擦上瘀伤处就是一片清凉。

凌星沉又自己把没抹完的腰部抹了些药, 然后就把白色小药瓶郑重收起来了。

孟石溪走的时候看着挺生气的, 但实际上却贴心的把门都给他关上了。

凌星沉随手把衣服套上, 悄悄把门打开看了看对面。对面大门紧闭，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他却在看了一眼之后心满意足的把门关上，准备睡觉去了。

他身上擦了药也不能洗澡, 正好天气冷他也没有出汗，直接刷了牙洗了脸，把身上其他的地方擦了一下, 打算明天早上起来后洗个澡。

十月庆典近在眼前, 孟石溪之后会很忙, 基本上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到处跑，他得把之前定好的展演和排练都做好，然后要把空档时间定下来, 需要三到五个月的时间就不能再请事假了，得请病假。

他也不愿意他的离开给单位造成什么影响, 就想着在年前把工作做完，然后从一月份到五月份请病假，之后如果恢复得好就可以回来继续跳舞了。

孟石溪就跟罗岚约了一下，打算第二天周日到医院里做个全身检查，让罗岚看看检查结果，也监测一下他最近的身体状况，看看之后适不适合做那个手术。

他才跟罗岚聊完，洗了澡回来准备睡觉，就看见了凌星沉发来的消息。

凌星沉：石溪，明天有什么安排吗？我有朋友跟我说明天去天文台那边可以看流星。我们白天去爬山，然后晚上在山：“没事，身体挺好的。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看来你最近把自己照顾的还不错。”

“知道之后你会很忙，你自己稍微注意一下/身体，别太劳累。还有，你的旧伤，也要多注意。现在这个时节正好是复发的时候，多注意保暖。要是旧伤复发，再跳舞就很疼了。”

孟石溪点头应了好，看罗岚在病历上写了很多，却没提拿药的事情，就问她：“这回我不用吃药吗？”

罗岚放下笔就望着他笑：“怎么，吃药还吃上瘾了？这回你身体挺好的，也不用吃药。那些药没事就少吃吧。回头要真做起手术来，吃的药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珍惜现在吧啊，不吃药啊总比吃药要好。”

罗岚把病历写完递给孟石溪，看孟石溪认认真真的看病历，就说：“既然说到做手术这件事，那我就得问问你了。”

“溪溪，这事儿我妈还有你父母心里其实都明白，但你做了决定这件事，我还没有跟我妈妈说，你应该也没有跟叔叔阿姨讲吧？你是不是要跟他们讲一下啊。”

孟石溪说：“等事情定下来，我会跟伯母还有我父母讲的。不会瞒着他们。”

罗岚点头：“这样也可以。毕竟国外那个团队还在观察，具体情况结果究竟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尚未可知。毕竟打破/身体的自有平衡风险还是很大的。危险性也是存在的，我们多等一等，多观察下比较好。”

罗岚看了孟石溪好几眼，最终还是没忍住，又问他：“溪溪，之前我们都不建议你做手术，也是因为你的身体不适合进行手术，所以我们都没有考虑。但是现在既然有了这个突破，基于你的意愿，自然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这么快就决定了要做手术，是不是跟那个凌星沉有关系啊？”

孟石溪看着罗岚：“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笑了笑，说，“我本来就有这个心思，你跟我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的很清楚啊。如果有可能，我自己是不大想作为双性人生活一辈子的。男人和女人两个性别，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肯定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罗岚看看他，孟石溪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就把手机拿出来，调出几张图片给孟石溪看。

“这是我在微博上的截下来的几张图片，也不知道你看过没有。你看看。你昨天跟凌星沉去看电影了吧？有人拍到你们了。你跟凌星沉走得这么近，这不像是你的风格，所以我就在想，你想要做手术，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罗岚直截了当的问孟石溪，“溪溪，你们俩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孟石溪跟凌星沉昨天去看电影，有路人认出了他。因为看过孟石溪的舞蹈，知道他是国家舞剧院的首席舞者，当场很激动，又不敢上前打扰他，就悄悄拍了一张照片。

正好拍下了两个人执伞在雨中散步的背影，雨幕夜色朦胧，给两个人的背影增添了几分温柔的静谧，路人把这张图一发出来，就引起了很多网友和粉丝的热议，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太配了。

“不只是这一张图，还有很多抓拍你跟凌星沉在一起的照片，网上好多人都在说你们俩关系不一般。你虽然不玩微博，但你们单位不可能没人议论吧？溪溪，你老实跟我说，你跟他到了哪一步了？”

罗岚都这么问了，孟石溪也没打算瞒着她，他把病历收起来，望着罗岚说：“做这个决定跟他还是有些关系的。”

“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但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想做手术，等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后，就打算正式跟他在一起。”

罗岚：“！！！”

罗岚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喜欢他？”

“溪溪，你怎么会喜欢他啊？他除了长得帅点，家世好点，还有什么好的？年纪比你还小，还是个男人啊。你之前不是同意说我给你攒相亲局的么？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这样了？”

在罗岚看来，凌星沉跟孟石溪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知道凌星沉在追孟石溪，还追的挺紧，但没想到还真的让凌星沉给追上了。

罗岚想不通，连连追问孟石溪为什么喜欢凌星沉。

孟石溪眨眨眼睛：“我亲过他。”

罗岚：“！！！！”

孟石溪的话再度打破了罗岚的认知：“你说啥？溪溪，是不是风大我听错了？”

孟石溪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前些天在外地巡演的时候发烧了，烧得还挺厉害的，我后来上台体力消耗过大，后来就昏迷了，是他在身边照顾我的。你知道人发烧昏迷之后也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后来我清醒过来，他就说我亲了他，我自己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他就追着我要我负责任，说那是他的初吻。”

“这后来吧没办法，我就让他亲回来。也是这样我就突然发现，我不排斥跟他亲近，相反感觉还不错。他和别人不一样，我确实还挺喜欢他的。你要说他跟别人哪不一样吧，我也说不好，但就是不一样。和别人在一起我觉得不自在，和他在一起还行。”

罗岚追问：“溪溪，他做了什么让你觉得他好啊？”

孟石溪想了想，说：“他说就算我得了治不好的绝症也愿意跟我在一起。”

罗岚哼了一声：“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话你也信？”

孟石溪听了就笑：“以前不愿意信。现在，想信一下。”

罗岚叹气：“那这么说，你是不用我再给你弄什么相亲了？我们团队那个新来的女医生，之后你也不见了？就认准这个了？”

孟石溪微笑：“既然答应了他，自然不能再跟别人纠缠不清了。那位女医生，我就不见了。也幸好你还没有跟人家说。”

罗岚看他神情，眉眼含笑是真的挺高兴的样子，罗岚心中一动，便说：“溪溪，你当初答应我相亲，其实是敷衍我呢吧？”

孟石溪又笑了笑：“也不算是敷衍。就是那时候觉得自己找不到喜欢的人。好像一辈子一个人过在你们眼里也不可能。我就想那就试试吧，普通人也接受不了我这样的。你们团队的医生可能还行。我就想如果她愿意，那我也可以，做了手术做个男人，和她生儿育女，像你们希望的那样。”

孟石溪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把当初的想法，他也没有打算要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哪怕是说给罗岚听。

但现在，他却说出来了。心境还特别的云淡风轻，仿佛心里头那些不愿意多想的阴霾心思也都随之拂去。他想，好像是因为喜欢了凌星沉，心里比原本光亮许多，所以愿意说，也能说了。

“行吧，不管你怎么想，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罗岚还有点担心，“凌星沉这么高调，就算没石锤，估计那些猜测议论凌家也都知道了，他家里是什么态度啊？他有跟你说过吗？他家里能接受你们俩在一起吗？”

现在社会上对同性恋有一定的包容度，但罗岚就怕凌星沉这样出身的人对孟石溪是玩玩而已。

孟石溪说：“他见过我爸妈了。他没说过他家里的态度，但他的心思全给我爸妈说了，我想，可能他家里没有对他有过什么阻挠吧。而且，我们也还没有正式在一起，我还没有问过他这些事。我想，等在一起之后再说这个比较好。”

“凌星沉见过你爸妈了？”罗岚再度惊讶，“他怎么见的？溪溪，你们之间还有多少事情我不知道啊？”

孟石溪就笑：“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他见我爸妈是个意外，我也不想的，但见都见了，也没什么。”

罗岚一定要追问，孟石溪却不肯说了。

罗岚也不逼他，过了会儿正色道：“你要等手术成功之后才跟他在一起，大概是打定主意不告诉他你的身体状况了吧？其实这个手术那边团队考虑的非常细致，手术做完之后休养好了，身体修复期过后，是完全看不出手术痕迹的。如果你不说，他不去做些多余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曾经是双性人。”

“但是你真的确定要跟他在一起的话，真能一辈子不告诉他这件事吗？我总觉得这样对你俩都不是很公平。”

孟石溪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他定定看着罗岚，浅浅笑了一下：“将来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不想冒险。”

罗岚点了头：“行吧，反正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是支持你的。”

罗岚千叮咛万嘱咐让孟石溪注意保暖注意旧伤，但这几天气温断崖式的下降，孟石溪再怎么保暖，他跳舞的时候还是得穿薄薄的演出服，也不能把自己裹成个球。

正式庆典开始之前，演出中心组织所有参与演员舞者在新的演出大厅把整个舞剧连续排演了三遍。

也是最后几次让中盛集团的人发现演出中心的问题，查漏补缺，争取让庆典圆满的完成。

在舞剧中，孟石溪有一个侧手翻的动作，这个动作其实没什么难度，他是做惯了的。头两次排演的时候还做得挺好的，这第三次做完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牵动了以前腰部旧伤，然后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两天以后就是正式庆典表演了，孟石溪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杨主任要给他找医生过来看看，孟石溪给婉拒掉了。

“您就别忙了，前些天他们出去展演伤了好几个，院里相熟的医生都过去了，现在这么忙，医生们也时人手不够忙不过来，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就不麻烦他们了。我回去休息两天，擦点药，保证正式表演的时候精精神神的。您不用担心。”

这么多年不论是大的还是小的演出孟石溪从来都没有掉链子过，就算赶上再严重的伤，遇到要上场表演了，孟石溪都能圆满完成。

杨主任还是很相信孟石溪的，作为舞剧院的首席舞者，领导们眼中最佳的演出中心主任接班人，舞剧院名副其实的台柱子，孟石溪的能力有目共睹。

再加上凌星沉还在一旁帮腔，表示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孟石溪的，这才让杨主任放心。

离正式表演只有两天时间了，杨主任还是很忙的，他安排好孟石溪这边后就去忙着顾其他舞者的事情去了。

孟石溪腰疼不方便走路，看他走路艰难，凌星沉就想背着他出去，孟石溪想都没想就拒绝掉了。

“这儿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人都会看见，你想让他们拍下来又放到网上给人去说？”

孟石溪扶着腰，一点一点的往外挪，“马上就要庆典了，能少点事就少点事，能低调就低调，要是被人说了什么，庆典当天就不好看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庆典重要。”

凌星沉扶着他的胳膊，陪着他往外走：“我是担心你呀。我倒没想那么多。”

“石溪，我看你这真的挺严重的，你腰都直不起来了，真的两天就能养好吗？”

孟石溪说：“回去休息一下擦点药，应该问题不大。就算好不了，也会缓解一些。”

“以前就算比这更严重的伤我也照样上台表演过，没事的。倒是你，这两天还在忙验收的事情，你们团队就要收尾了，你就别跟我回去了，你应该在现场盯着。”

凌星沉还是护着他，同他一起往外走：“不要紧，杨叔叔经验丰富，有他在，我在不在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叫他们开了直播，我可以随时查看情况。有问题我们及时沟通，已经做过很多遍的审查了，原则上不会有问题的。”

“再说了，”凌星沉看了看孟石溪的腰，“你这样，让你自己打车回去我也不放心。”

最近孟石溪默认了凌星沉开车送他一起来上班，他自己的车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开出来了。

上了车，孟石溪还特意问他：“刚才你跟谁打电话呢？”

孟石溪也不是刻意要盘问他，只是凌星沉在扶着他上车后就跑到一边是打电话，还刻意避开他，打电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向他，这就引起孟石溪的注意了，孟石溪心里疑惑，觉得凌星沉打电话的人似乎跟他有关。

凌星沉往驾驶座上一坐，先过来给孟石溪系上安全带，然后系自己的安全带，他笑着说：“给罗小姐打的电话。”

“罗岚？”孟石溪一愣，随即看见凌星沉点头，他就说，“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凌星沉笑答：“上次你用我的手机联系她，我就怕以后还会用到，就把她的手机号存下来了。我看你这么疼，又不肯去看医生，就想请她过来看看你。她是你的医生嘛，肯定有办法缓解你的疼痛的。”

孟石溪想想好笑，又觉得窝心：“这是常年累积的旧伤，岚岚来了也没有用。还是要擦药的。她在上班，怎么过来啊？”

凌星沉已经开出了舞剧院，车正开在回家的路上，他说：“我给罗小姐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她说她今天正好跟别人换班，调休了，听我说了你的事，说一会儿就开车过来看你。”

孟石溪心里觉得甜，但又觉得凌星沉小题大做了，他又腰疼的难受，就斜靠在座椅上没接凌星沉的话。

凌星沉目视前方，却没打算就这么终结这个话题。

他问出了放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石溪，你跟罗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啊？”

孟石溪听了倒想笑：“能怎么认识的？我是她的病人啊。”

凌星沉抽空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孟石溪只得又答具体点：“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一块儿长大。两家人关系很亲密，互相都认识。”

凌星沉听了更酸了：“照这么说，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难怪孟石溪之前那么信任罗岚，还那么亲密的喊她岚岚。

凌星沉心里真的要酸死了，他酸溜溜地问：“那你们就只是好朋友的关系吗？这么多年也没更近一步？”

孟石溪听了又笑，他看出来凌星沉是吃醋了，年轻男孩子满眼写着在意，那样子还真是挺可爱的。

孟石溪说：“我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你是知道的啊。岚岚就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再说了，我小时候她妈妈是我的主治医师，她妈妈退休后她就成了我的主治医师，你想想，有谁愿意跟自己的医生谈恋爱的？何况，我们也不是互相喜欢的类型。”

“岚岚很早就结婚了，她儿子都上小学了。你不用这样的。”

凌星沉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孟石溪的话带偏了：“你说你从小就……石溪，你这个病是从小就有的吗？”

孟石溪点头：“是，从生下来就有。”

孟石溪这么一说，凌星沉也就顾不上再去纠结罗岚的事了，他心里就开始琢磨，到底是什么病能从生下来就有的。

可他琢磨来琢磨去，也没跟他所知的任何一种病症对上号，孟石溪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也没打扰他，就让凌星沉自个想去，反正他是不会主动去说的。

孟石溪腰疼，下车的时候稍微弯了一下腰，比上车的时候可疼多了。

凌星沉看着孟石溪紧皱的眉头就开始琢磨，他是不是得换辆车啊。换个大的，就那种不要弯腰只要低头一钻就能进去的，管它多少钱，只要不伤着孟石溪的腰就行。

孟石溪的旧伤发作的很厉害，每走一步右侧腰部都会牵扯疼痛。

他自己撑着其实也能走，但是会特别特别的辛苦。以前有一次腰伤发作，就坐电梯从一层回他自己家里，他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才挪回家。

这次有凌星沉在旁边搀扶着他走，情况就好很多了，他自己不好用力，一用力就会疼，所以渐渐地就把重心不自觉的移到了一些在凌星沉的身上，凌星沉支撑着他，两个人走起来就快多了。

他自己腰疼，开了门回了家就顾不上别的了，凌星沉走进他家里的时候，孟石溪心里万分庆幸他之前把家里整个打扫了一遍，触眼可及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东西不能被凌星沉看见的。

凌星沉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进孟石溪家里，他扶着孟石溪在沙发上坐下，也不好到处乱看，就偶尔眼角余光不经意看了下，觉得孟石溪家里装修风格真的好可爱，还跟他本人一样特别的精致。

孟石溪看凌星沉这样，心里又好笑，这小子这时候倒挺乖的了，凌星沉这样子倒挺博孟石溪好感的，他正要开口让凌星沉帮他把药箱那过来，门铃就响了。

凌星沉忙着去开门，一看果然是罗岚赶来了。

罗岚换了鞋进来，一看孟石溪的脸色就吓了一跳：“怎么都疼到脸色苍白了？这回很严重吗？还不把药拿出来擦？”

罗岚怕孟石溪的药油不够，还特地带了一大瓶过来，听到孟石溪说他这里还有，就让凌星沉去拿过来给孟石溪擦药。

凌星沉不知道去哪儿拿，孟石溪就给他指了位置：“就在厨房旁边的储物柜里，是医药箱，很好找的。”

他的药都是用白色药瓶装的，被凌星沉看见了也没事，他也不知道别的是些什么药。

凌星沉拿了药来，下意识的就把药递给罗岚，罗岚不接：“你给我/干嘛？”

凌星沉一脸问号，你是医生我不给你药给谁？

罗岚看了孟石溪一眼，又看了凌星沉一眼，然后冲着凌星沉笑：“给我药也行。这个药是要在患处擦的，还需要按/揉，我是医生嘛，我以前就给溪溪按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我来擦药也可以啊。”

罗岚作势要去拿药，凌星沉一听他的话把手一缩，当即不给了。

他看向孟石溪：“这个药还要给你按/揉？”

孟石溪点头。

凌星沉心里狂醋：“就像之前给我瘀伤的地方擦药那样？”

孟石溪点了点头：“是啊。”

凌星沉当即看向罗岚：“石溪这个旧伤只用擦药就行吗？不用做什么检查？”

罗岚瞅他俩这样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她笑道：“溪溪有这个旧伤很久了，做检查也没什么用。就是擦药好好休养，等身体修复好了自然就好了。”

罗岚笑着看凌星沉，“以前溪溪旧伤复发，如果我恰好在他身边，都是我给他按/揉擦药的。今天凌少打电话叫我过来，也是叫我来给溪溪擦药的，不是么？”

就算知道罗岚已经结婚也不管用了，凌星沉心里狂醋：“我以为还能有别的办法缓解他的疼痛。如果只是擦药的话，就不劳罗小姐了，我来就可以了。”

罗岚笑，在旁边施施然坐下：“好。那就凌少来擦药吧，我可以指导你。按/揉需要专业的手法，但并不是很难，我想凌少一定能学会的。”

孟石溪有点扛不住凌星沉盯着他看的目光，他在罗岚的示意下趴在沙发上，把腰上的衣服往上撩了一些，露出纤细的腰部来，他想到凌星沉那气鼓鼓的样子，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凌星沉解释一下。

不然目光要是真能有实质的话，凌星沉都能把他的背盯出一个洞来。

孟石溪低声说：“她只给我擦过几次。后来她结婚了，就没擦过了。我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擦的。”

孟石溪在降火，罗岚却在旁边煽风点火：“对，我工作忙专业不对口，是没擦过几次。但你去针灸科看腰伤的时候，他们的主任，那个年轻的副教授，不是总给你擦药嘛。”

凌星沉的手已经放在孟石溪腰上了，罗岚话音一落，孟石溪就感觉到腰上一沉，要不是他早有准备，估计下一秒就疼得叫出了声。

凌星沉下手可真重，孟石溪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罗岚在旁边教凌星沉按/揉的手法，他真想立刻把这个搞事的女人给轰走了。

罗岚其实是怕孟石溪吃亏，就存心想要刺激刺激凌星沉，想要看看这年轻男孩子究竟有多在意孟石溪。

孟石溪出乎意料的被凌星沉给劫走了心，罗岚就不想让凌星沉好过，就有点刻意针对他，想让他吃醋的意思，但她也没有想到，这年轻男孩子吃起醋来是这样的，倒是让孟石溪哄上了。

罗岚真的有一种自家白玉一般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她边教凌星沉按/揉，边说：“这说起来啊，我们溪溪前段时间还跟我说，答应我给他安排相亲的。我本来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医生的，那个女医生人不错，真的跟溪溪蛮般配的。”

“哦，对了，凌少，你听说过吗？溪溪他们单位里的领导对溪溪的个人问题也很关心啊。他以前的那个老师，也是想说要给他安排相亲，他要是这边不成功，那边也得参加相亲。应该啊，个个都是很好的姑娘。”

凌星沉刚才就后悔叫罗岚来了，现在更加后悔，他听着这些话心里都酸死了，人家罗岚说的明明是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他却吃醋吃到飞起，好像孟石溪真的跟那些女孩子见面了似的。

他又不能生气，罗岚是孟石溪发小，对她生气不礼貌，孟石溪也会不开心的。就算只是熟识的人，对人家生气也不好。

凌星沉暗暗咬牙，盯着孟石溪纤细洁白的腰说：“他现在遇到了我。不用去相亲了。”

罗岚笑：“那可说不准。据我所知，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吧？又不是正式的男朋友，不好这么肯定的。”

凌星沉眯了眯眼，抬头定定看向罗岚：“罗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罗岚微笑：“谈不上喜不喜欢。坦白说，我不相信你。溪溪情况特殊，你现在喜欢他，但我不论是以他主治医生的身份，还是他好朋友的身份，都不能确定你究竟能不能和他一起生活。”

“你太年轻了。当然这不是你的错，我也不觉得年轻就是不好的，但是，这是我不相信你的很大一个原因。”

孟石溪现在觉得压力好大，这两个人针锋相对搞得他好尴尬，明明都是为了他好，咋就不能好好说呢？

罗岚平常也不是攻击性这么强的人啊。当然了，孟石溪也不得不承认，看到凌星沉因为罗岚的几句话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暗爽的。

看别人为自己吃醋吃成这样的感觉还挺好的。

那边两个人还在互盯，孟石溪艰难的从裤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悄悄给罗岚发微信。

孟石溪：岚岚，你别刺激他，别这么说他。

罗岚点开微信一看，瞬间叹了一口气，她弯身歪头看了孟石溪一眼，揉揉他的脑袋：“下午皮皮班上有个家长会，我先走了。回家还得做饭呢，你自己好好的吧。反正有人心疼你呢，我不管了。”

门被罗岚关上，关门声落，孟石溪收到罗岚的回信。

罗岚：你没救了。

孟石溪抓着手机偷笑。

耳边有人冷哼质问：“你当着我的面还偷偷跟她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