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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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宁窝在齐琮怀里, 摸着他的下巴, 不解的说:“那我要怎样说,你才觉得不敷衍?”

齐琮低头,见她巴巴的望着自己, 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仿佛他说什么, 她便照做什么,她一直都这样,他喜欢听什么,她便说什么, 明明事事都顺着他,但他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算了, 不说了,你睡罢。”

幼宁听他这么说, 正要闭上眼睛, 脑子馄饨中听他嘀咕, “免得晚上又没精神。”

晚上没精神怎么了, 晚上就是要睡觉的时候啊。

片刻之后,幼宁突然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慌忙拽住齐琮的衣袖, 坐起身说:“不,我不睡了。”

齐琮唇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不困了?”

当然困,大婚前几日到现在,已经好几日没睡好觉了,只是面对齐琮如此不怀好意的眼神,幼宁坚定的摇头,“我不困。”她捏着齐琮的衣袖,晃了晃,“琮表哥,我已经嫁给你了,是你的妻子,我哪里做的不妥当,你心里有事,得同我说呀,不然你那么厉害,我没有你聪明,肯定不懂你心中所想。”

齐琮笑着看她卖可怜,说好话,伸出手掌覆到她的眼睛上,幼宁眼前一片昏暗,她的长睫眨啊眨,撩在他的手掌心,她觉得好玩,摸着他的手背笑问他,“你痒吗?”

齐琮道:“睡吧。”

幼宁真累了,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没多会便不吭声了。

幼宁再次醒过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躺在挂着大红帷幔的床上,四肢比晨起时还要酸痛,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下趴在床上,眼看着外头落地罩里的珠帘,一点晃动都没有。

她无聊的数着一根珠串上串了多少颗珠子,良辰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轻掀开帘子,见床上的幼宁已经醒了,轻步移到床边,幼宁随口问道:“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刚过来了一趟,见您没醒,便又去书房了,吩咐奴婢等您醒困了便派人去同他说,他过来陪您一同用膳,王妃,你还睡吗?”

幼宁摇了摇头,良辰拿衣服伺候她起身。

幼宁低着头问,“嬷嬷和雪兰呢?”

良辰回道:“库房管事在清点王妃的嫁妆,嬷嬷带雪兰过去对册子了。”这种嫁妆财产,一般人家主母都要亲自过问,但幼宁从小养在太后身边,逢年过节,不仅太后皇后敬妃要给她赏赐,各宫妃嫔也会变着法子的给她送礼,她是金银珠宝堆里长大的郡主,不愁吃不愁穿,对私库里的财产也不怎么上心,都交给李嬷嬷打理。

“什么时辰了?”

“快戌时了。”

那她也没睡很久,她往旁边瞧了眼,良辰会意,把装糕点的彩盘端到她身边,幼宁吃了一块,抬腿向外面走去,人才走到门前,便与齐琮撞了个正着。

“王爷。”

齐琮牵住她的手往屋里走,“这是要去哪?”

“去找你呀,我还能去哪?”

齐琮笑了笑,“在书房处理些事。”她睡着的时候他去做事,她醒着便能陪她了。

幼宁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王爷辛苦了。”

齐琮接过茶盏放到一边,把她拉到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怎么对我这么客套?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他勒的有些紧,幼宁拍着他的手,改口说:“齐琮。”

齐琮弯着唇角说:“这么听着顺耳多了。”齐琮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幼宁摸着他手上的茧子,想起他身上的伤,忍不住心疼,他是孝端皇后嫡子,本不该如此艰难,却因为宣德帝的昏庸,常年奔波在外,不是赈灾便是打仗,而同为皇子的齐瑛,从小便在宣德帝和贵妃的呵护中长大,他什么都不需要做,便因为宣德帝的偏宠得到部分朝臣的支持,而那些,齐琮都要靠命去拼,她捧着齐琮的手,贴在脸侧。

“怎么了?”齐琮问。

幼宁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太辛苦了,我觉得陛下都没有你忙。”

齐琮微怔片刻,幼宁养在太后身边时,虽然不能随意外出,但有太后,阿娴,季钦兰,还有章华殿的小姑娘们,打打闹闹,日子也不算无聊,幼宁嫁给了自己,王府里只有她一位女主子,他事务繁多,不能时时陪着她,幼宁昨日才嫁给他,今日便说他很忙,听在齐琮耳朵里便是幼宁觉得自己忙于公务,冷落她了。

新婚的夫妻,本就该时时待在一起的,阿宁是小姑娘,乍一离开皇宫,嫁到王府,难免不适应,她能依赖的也就是自己了。

“明日不处理公务,一直陪你,你想去哪里玩?”

幼宁说:“我这几日都不想出门了,太累了,就想躺在床上歇一歇。”

幼宁靠着他伸了个懒腰,齐琮低头,看着她纤细玲珑的身段,幼宁在感受到他视线时,微微一笑,露出软糯洁白的牙齿,这样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齐琮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那咱们明日便不出门,往后你在府里若觉得无趣,我让阿娴来陪你。”

“让阿娴过来做什么?”幼宁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笑着说:“你不会觉得我刚说你忙,是嫌弃你没空陪我吧。”

齐琮看着她,不置可否。

幼宁嘟囔说:“我才不是那样不识大体的人呢,我是你的妻子,朝廷大事,我虽然不能替你分忧,可也不能为了让你陪我,误了正事,我是心疼你,才不是自己想玩,我和阿娴从小一起长大,和她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去书房陪着你,你处理公务,我就坐在一旁给你倒茶磨墨。”

齐琮眸中闪着火热的光,“你真这么想?”

幼宁让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想到昨晚的事,自己身上现在还疼着,意识到情况不妙,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出他怀里,齐琮早她一步箍住她的腰,另一手摸着她莹润的手背,声音低沉的说:“你这么嫩的小手,哪里是倒茶磨墨的,你是我的心肝儿,我才舍不得你做那种粗活。”

幼宁听他喊心肝儿,魂都要吓飞了,昨晚在床上,他就是这么喊她的,幼宁算是看透了,男人无论多正经,到了床上都是甜言蜜语腻死人。

齐琮打横把她抱起,笑着往床边走,幼宁连忙拍着他的肩膀说:“等等,还没吃晚饭呢。”

齐琮脚步顿了一下,才意识到两人还没吃晚饭,幼宁扑哧一笑,齐琮觉得丢脸,他刚过来时就是惦记着没吃晚饭,阿宁会饿,到了这里,让阿宁几句话一说,便按捺不住,实在有损男人尊严,他低头,对着笑个不停的小姑娘,恩狠狠的说:“还笑,看我怎么罚你。”

他抱着她,阔步走向床榻,把她放到柔软的锦被上,幼宁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求饶说:“齐琮哥哥,我不笑了好不好,好饿啊。”

她说完还在笑。

齐琮无奈的看着她,捏捏她鼻子,“吃完饭再收拾你。”

幼宁突然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琮表哥。”

齐琮见她表情严肃,问道:“怎么了?”

幼宁说:“你觉得我好吗?”

齐琮望着她,在她额头上蹭了蹭,“好。”她能说出陪他在书房一起处理公务的话,齐琮心里已经很知足了。

幼宁眨巴眨巴眼,同他打着商量,“我那么好,你不罚我可以吗?”

齐琮:“......”她怎么戏这么多。

“当然可以,晚上要好好的赏你。”

他说赏她,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幼宁分辨不出和他说罚她时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做为你的妻子,无论做什么都是本分,我不求赏赐。”

“这怎么成,你那么好,不赏你,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齐琮吩咐人摆膳,拉着幼宁的手去用膳,幼宁看他急哄哄的样子,想着他说的赏,两颊忍不住泛红,吃饭时总是不自觉的看他。

齐琮慢条斯理的吃菜,时不时的给她夹菜,他深色的眼眸中盛着灼灼的光,烧的幼宁连脖子都烫了。

晚风微凉,幼宁披了件披风,被齐琮牵着手,走在王府后院的游廊里,廊檐下垂着红色的灯,王府的下人得了吩咐,有意避开,路上只有他们两人,皎洁的月色弥散在地砖上,幼宁提了下披风,问道:“我们要去哪?”

齐琮道:“马上就到了。”

“哎,那里有荷花灯。”

幼宁眼睛一亮,王府的后湖的湖面上,荷花灯绵延一片,泛着莹莹的光,幼宁扭头,齐琮的衣袖被风吹起,刚毅的棱角此刻温润柔和。

“你让人放的?”

幼宁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这里是宁王府,除了齐琮,还有谁敢在这里放这么多荷花灯。

“喜欢吗?”

“嗯。”幼宁点头,拉着他跑向湖边。

她提着裙子,蹲在湖边,伸手捞了两个上来,招呼齐琮说:“琮表哥,来,我们一起许愿。”

齐琮道:“这里的荷花灯,都是送给你的。”

齐琮专注的看着她,幼宁不明所以的指着自己,“送给我,什么意思?”

“这里的每一个荷花灯,都代表你的一个愿望,只要我能满足你,都可以替你实现。”

幼宁兴奋的说:“真的?”

“自然。”

“一个荷花灯,我就可以随便向你提一个要求,那我得数数有多少个,一、二、三、四,哎呦,那个飘过去了,好像数岔了。”

齐琮在幼宁头上敲了一下,“这么多灯到处飘,你哪里数的过来,你直接问我放了多少个不就行了。”

“那不行,万一你反悔了,故意把花灯数量说少了,我岂不是吃亏了。”

齐琮看着满湖面的荷花灯,哭笑不得的说:“好,你数吧。”

一千个荷灯随着水流游动,簇拥到一起,眼花缭乱,他倒要看看这个贪心不足的丫头能数多少出来。

“我数好了。”

幼宁双手负到身后,歪着头看他。

“这么快,那你数数,这里有多少荷灯。”

“这里有一百万个荷灯,琮表哥,你现在欠我一百万个愿望,我说什么,你都得答应我。”

齐琮笑着说:“一百万个荷灯,你这么快就数出来了?”

幼宁仰着下巴,嘚瑟说:“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琮表哥你现在看这个湖里,有一百万个荷灯,你欠我一百万个愿望。”

幼宁目光狡黠,伸出食指,“这可是你先说的,不许反悔。”

齐琮轻笑,放荷灯,告诉幼宁一个荷灯代表一个愿望,都是为了哄幼宁高兴,一千个愿望,和一百万个愿望,在他这里,并没有什么差别。

他握住幼宁葱白的手指,面露为难。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我说出的话,从不反悔,只是我欠你一百万个愿望,岂不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幼宁毫不犹豫的说:“那我不管,还不完,你就下辈子还。”

齐琮嘴角翘起,“那咱们可说好了,下辈子,你还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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