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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商队会这么做,那简直是自费手脚。

好吧,这点可以认为,商队负责人脑子不够灵活,这么一想,也勉强能说服自己。那买的货物呢?都是一些不甚值钱的物品,还东一榔头西一锤,什么都买上一点,并且以粗粮布料为主,他们实在想不通,他们意欲何为。可要说他们有什么其他动机,似乎也找不到。钟庆然一行人一直以来都很规矩,什么禁也没犯。就连离去前一天,也只是买了六七十个奴仆,这让一部分观察他们的人,果断放弃了继续探究。

怪异就怪异吧,紧靠这么点人,压根就翻不起风浪,他们没必要太过在意。

持这种想法的人有不少,不死心的势力也有好几个。这些组织不放心,突然出现这样奇怪的队伍,他们倒是想看看,钟庆然一行人,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一出城门,钟庆然便快马加鞭,迅速脱离众人视线。到了预定地点后,他拿出望远镜,环视一圈,确定没人能注意到他的行动,随即便把鸣雷放飞。

这些天,鸣雷一直没能在天空翱翔,简直把它给闷坏了。亏得它很聪明,平时连鸣叫都不曾,不然,它怕是早就暴露。

钟庆然也是没办法,鸣雷太过耀眼,河湾村人可是知道,他家养了两只鹰,若不把它藏起来,恐怕一早就暴露他的身份,即便无人敢确定,至少也会起疑,这会严重影响他的行动。这和他们区别于一般商队的行径,造成的影响截然不同。

大周朝天子所想逮捕的人,谁不想要?有能力的皇子,都将手伸到边城,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大功绩,不仅能讨好当今圣上,还能打压异己,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有好处不拿,那肯定是那人脑门抽了。

钟庆然早就透过望远镜,看到有人坠在他们队伍后面,对此,他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想跟就跟吧,只要不对他们动手,就随他们。当然,一直这样,肯定不行,离入山口过近,会暴露他们的行踪。他想着,再走一段距离,就把他们吓走,要谁还执迷不悟,那就别怪他先下手为强。都警告过了,还紧贴着,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一切后果都由他们承担,怨不得别人。

钟庆然自觉他已经够心慈,和他一样,把人命看得这般重的本土居民,真心拿不出几个,能爬上高位,屹立不倒的,更是没有一个真正心善之人。就算他们没那个意愿,因他们而亡的人,肯定不少。

这点,钟庆然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没准,就有人被他家所累,而丢了性命。大环境如此,钟庆然也没辙。他不可能因为顾及他人,就乖乖就擒。

鸣雷一飞冲天,在蔚蓝的天空中盘旋鸣叫了好久,这才开始巡查队伍周边情况。

听着好几天没听到,清脆欢快的鹰啼,钟庆然被坠在队伍后边,那行人引起的不快,消减了几分,笑意重新盈脸。

钟庆然停在路边,没有再朝前走。没让他等太久,简明宇便带着队伍赶上了他,两人并驾齐驱。

“明宇,你看什么时候动手?”钟庆然面带笑意,小声问道。

“再走一段,等要下这条官道时,就行动。”简明宇眼中闪过寒光,想要平静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到哪里,都会碰上纷争。

世间事,大抵都是如此。没能力时,被人欺压,倒还好说,最多被人欺凌,只要运气不太背,很受有性命之忧。这要是处于上升阶段,自身能力不足以保护自己,那后果就不好说了,乖一点,分出足够利润,或许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可有几人会甘心,自己的利益受到极大损失?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弱时,别人欺凌他,等他变强了,反过来去欺凌别人,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钟庆然不想被宰,就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他现在就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不然,他哪会不辞辛苦,在大山中奔波数月?如此种种,他还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上安稳日子,让家人不再被人欺凌?可惜,给他安稳发展的时间不多,他只能冒险到边城走上一遭。

第115章

带着六七十个体力还没恢复过来的人,步行前进,速度自然快不到哪去。钟庆然等人不是监工,不可能将他们当畜生般对待,动辄用鞭子抽打他们。这些人倒也乖觉,不会因得到较好的待遇,就以为新主子心软可欺,而蹬鼻子上脸,做些让他们自己,都觉得没脸看的事。

边城不比其他地方,会沦为奴仆的,基本都不是本地人。北地苦寒,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除了被人贩子拐骗之人,怕是没人会起逃跑的心思。跟着新主子,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好死不如赖活着,大环境如此之下,没几人会认为当了奴仆,就生无可恋。

钟庆然侧头看着排成两列的仆妇,眉宇间透着抹忧色。照这个速度下去,想要在大雪封山前,走出绵延几百里的崇山峻岭,几乎不可能。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能到时候再想办法。

中午,大家随便吃了点干粮,稍微休息一阵后,又继续上路。

眼看太阳即将西斜,众人总算来到官道三岔口附近。

“庆然,就这里吧,我带队去把那些烦人的苍蝇赶走。”简明宇精神一振,不复之前随和的模样,眼里爆发出让人难以忽视的光芒。

“我跟你一起去。”钟庆然不放心。

“好。”简明宇稍一沉思,便同意。

留下三个村卫看守队伍,简明宇一马当先,率领十几个村卫朝后疾驰而去。

“我怎么瞧着那些人有些眼熟?”

“你没看错,就是刚才那拨人。”

“他们怎么往回走?”

“你动动脑子,看他们这个架势,怕是冲着我们而来,还不赶紧应战。”

尾随钟庆然的那些人,原本都神色放松,半点没有想到,会被他们跟踪之人先来个下马威。未开战而先怂,这可不是他们一贯的行事做法,想着对方总共还不到二十人,他们这边总人数虽少上那么几个,但以他们以往的战绩来看,对付这些人即便不能占到多大好处,至少不落下风,也就一个个拿出悍勇的气势,迎头而上。

两军对垒,输人不输阵,不然,未战先怯,人心溃散,怕是这仗也不用打了。钟庆然他们这阵仗,自是不能和此相比,道理却是相通的。

简明宇臂力大,他用的弓量身定做,射程比一般长弓都远,两相一加成之下,还没进入双方射程,他便将弓拉满,瞄准打头那人坐骑,“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那人还来不及反应,箭尖便没入马脖子,只余箭尾在空中震颤。

箭枝来势冲冲,速度快到一定境地,马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随着惯性,直跑出去好几丈,这才轰然倒地,将马上那人抛飞出去,地面上传来接连两声闷响。

这样的变故,让尾随众人都勃然变色,未战就先损一人,这可极易动摇军心,要是这一箭射在人身上,怕就不是摔个半死,而是当即就去见阎王。能被派出来的,没有一个是废物,这点眼力见他们不缺,他们不会认为射箭之人箭枝射偏,这得多自以为是,才会这般想?

看到这个场面,其余人紧勒缰绳,纷纷朝两边退去,再不敢造次。一箭之威,效果如斯,并不出简明宇的意料。这又不是生死相搏,双方也没有直接起冲突,若够聪明,自会收到警告之后,便一触即离。

看着简明宇一箭退敌,神勇无双的模样,钟庆然眼神晶亮,笑意从眼角眉梢,向全身扩散,整个人如同冬日暖阳,耀眼却不伤人。

简明宇感觉到身边的异样,一转头,便对上钟庆然目光灼灼的双眼,一时间,身上凝聚的凛冽煞气,顿时消散许多。对人动手,终归不是什么好感受,能得到伴侣的支持,他做这一切都值了。

“走,回去,要是他们还不死心,继续暗中跟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简明宇调转马头,喝令归队。这次,与之前正好相反,简明宇殿后,钟庆然自始自终,都位于简明宇和村卫之间。

尾随者见已暴露,与钟庆然他们对上,一招就知不敌,看对方也只是警告,没对他们真正动手,大部分人都很识趣,立即回城禀报,唯有一个势力,在撤离到安全地带后,驻留不前。掌事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几人也不得不感叹,出头的椽子容易烂,掌事这是被人杀鸡儆猴,不挑领头之人,挑谁去?算他倒霉。

等钟庆然他们离去后,几人赶紧返回,将掌事捞上马,至于那头被一箭毙命的马?不要想了,早已被钟庆然他们带走,这可是肉,正好晚上加餐,就当是让他们折腾这一场的车马费。

“掌事怎么样?”

“没大碍,只折了条腿,回去养上几个月就好了。”

“那掌事怎么一直不醒?”

“这还用说,摔晕了。”

“你说那帮人是什么来头?我还从没听说,边城有这样的猛人。如此身手,要是入了军队,岂不就像蛟龙入海,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容易。这样的人才,太过惹人眼,最大可能是,在他还没成长起来时,就把小命葬送在战场上。若他运气好,倒是会跟你猜测那样,真到了那时,怕是想拦都拦不住。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把人扼杀在摇篮中的缘故,谁都怕被人给挤掉位子,辛苦多年,一朝付诸东流,这样的下场,没几个人能忍受。”说话者看得明白,但知道却并不意味着能做到,不然,也没纸上谈兵这回事。

“那我们就不管,任他们这么嚣张地走了?”

“本就没什么仇怨,不这么做,还能怎样?上头没下死命令,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愿去去?”

那人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便不再出声。在边城讨生活不容易,他们看着风光,什么时候把小命交代了都没准,能避开,自然不会傻傻地,自己贴上去。

不光他们这么想,其余几个势力也是如此。又不是生死仇怨,既然点子扎手,那即便要继续跟踪,也得换身手更厉害的人过来,他们跟上去,也讨不了好,怎么做更划算,大家伙心里都门清。

离开一段距离后,简明宇回头,用望远镜逡巡四方,没发现有人尾随,这才带着人和留守人员汇合,一起朝入山口行去。

两天后,钟庆然一行人,来到和苏管事预定地点。这边附近没有村落,因此,即便是山外围,依然人迹罕至。

苏管事御马而行,比步行要快上许多,他出发的晚,倒是后来者居上。由于行走路线不同,双方并没有半道碰上。

看到钟庆然一行人的到来,苏管事主动迎上前:“不知钟少爷,是想歇会再看,还是现在就去过目?”

“现在就去,我知道苏管事事务繁忙,之前就劳烦诸多,不能再为在下这一点子事,耽搁苏管事更多。”钟庆然场面话说的漂亮,苏管事听得也舒坦,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面上不露破绽,那自是皆大欢喜,你好我好。很多时候,交情便是这么而来。

“那好,钟少爷,随我来。”苏管事将人领到山中,这是个小山谷,原本杂草丛生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钟庆然要的人手都安排在其中,“人都在这里,你尽管挑,看不中的,我让人带走。”

“苏管事,那我就不客气了。”钟庆然没有推辞,让人排成两队,他和简明宇各负责一列。钟庆然从行囊中拿出,两个有福运加持的木雕,摆放在两人面前的木敦子上,叫人有序地通过。但凡神情有异之人,尽皆筛下。

苏管事看得莫名所以,不知道钟庆然这是怎么个选择法。他却也不多言,示意手下,将那些落选之人,带到一边。

一千多人不是小数目,饶是一分为二,由钟庆然和简明宇两人分担,又如走马观花般,十来秒就一个,那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将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苏管事,麻烦你将筛下去的人,及其家人,全部带走,我只要剩下那些。”钟庆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意思。

苏管事至今还一头雾水,对钟庆然的要求,却是半点不敢怠慢,很快,便将事情办妥。眼看事情已了,苏管事立即告辞,钟庆然没有挽留,只是将其叫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朴实无华的木盒,塞到苏管事手上,轻声嘱咐:“苏管事,这东西务必交到三皇子手中,千万别遗失。”

苏管事心头一紧,之前钟庆然拿出琉璃炼制配方,也没见他这么郑重其事,苏管事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其重要性却是不言而喻,当即正色应下,随后,便带着一大群人快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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