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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摊子还真是受人欢迎,到现在,人不仅没散去,反而更多了。不少听闻消息的小商贩都往这边赶,大商户吗,最多派出个管事,和这批海商负责这方面的管事接洽,双方都有意愿,才轮到他们背后的掌柜商议。

“没事。”钟庆然转头对中年男子说道,“店家,你这个是不是用好几种鱼籽做的?”

中年男子一愣,拿起陶罐一看,恍然道:“这位客官舌头真厉害,那小子没眼力劲,这罐是唯一一罐杂合鱼子酱,我们准备自己吃的,哪想到被他拿了过来。要是您喜欢,我们可以便宜点给你,若想要别的,我让人再去拿。这次我们一共带了三种鱼子酱,就是这罐里头的三种。”

“拿过来我们瞧瞧。”

很快,那个少年又抱过来三个陶罐,这回他没弄错。

“明宇,在吃食上你比我有天分,不光是鱼子酱,其他的你也都尝尝。”钟庆然侧过身体,给简明宇留出更大的空间。他只能吃出味道好坏,再详细的,他却品不出来。

简明宇仔细品尝之后,挑了其中几样。

钟庆然敲定最终方案:“店家,他说的你都每样拿个五斤,再来一筐藕粉,就这些,其他的不要。”

钱货两清后,钟庆然一行人步出码头。几个护卫都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是护卫,不是挑夫!遗憾的是,他们也只能在心里头这么想想,说却是不敢的。临出门前,赵庆可是交代又交代,让他们一定照着这位小少爷的话做,也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竟让赵大人这般看重。

一次性就买了差不多两石重的物品,钟庆然也没心思再逛其他地方,可别一看到有好东西又大肆采买一番,到时候船吃不住重量,还得舍掉一些,钟老爷子夫妇还不得心疼坏了?之前,两老就割舍不下家里那一大堆物事,钟庆然可不想让他们再来上这么一次。

等到天黑,赵庆派人过来把钟庆然和简明宇带到船上:“你要的人和货都在船舱里,你进去清点一下,看有没有漏下的地方。”

钟庆然拿过花名册,挨个点了人,见无错漏,便转到货舱。核对完后,钟庆然将赵庆请到一边说话:“赵大人,烦劳您给上头带一句话,就说我对他的安排很满意,再把‘灵芝’两字传给他,其余什么都不用说,想来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赵庆听得雾煞煞的,不过他没多问,爽快地应承下来。

“赵大人,有劳了,告辞!”钟庆然目送赵庆和无关人员下船后,便下令开船。楼船立刻破开海水,朝前突进。

钟家一行共有一百多人,加上船工和后来那批匠人,总计将近一百五十人,再算上带的物资,载重实在不小。

钟庆然脚下踩着的楼船,已经是民用船只极限,也只堪堪能将这些全部装下。若钟庆然和赵庆两人有一人预估错误,估计钟庆然就得舍弃一些物资,浪费倒是不会,那边还有两艘船,可以留给船工用。

大船速度就是比小舟快,不到一个时辰,钟庆然就抵达目的地。

“爹,回吧,外头风大,这边我看着。”钟正仁紧了紧身上的羊皮袍子,再次出言劝说。

“再等等。”钟老爷子眯着双眼望着前方,突然,一点火光映入他的眼帘,“老大,你看到光亮没,那会不会就是庆然他们?”

钟正仁立马转头,脸上也带了笑意:“爹,是有船过来了,是不是庆然我就不知道,您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周船长。”

不等钟正仁走出几步,周茗就在船工招呼下来到甲板:“现在还远,看不清楚灯语,你且稍等片刻。”

周茗一脸平静,船工却开始忙碌起来,他们得以防万一,若遇上海盗或者追兵,静等岂不是找死?

还好,并没出现意外状况,来人的确是钟庆然,周茗下令重新将船泊好。

待船停稳后,周船长指挥一众船工,将两艘船并在楼船两侧。等两艘船上的老幼都上了楼船之后,剩下那些青壮便开始搬运物资。

船一直在随波晃动,这严重影响了搬运速度。没办法,钟正仁等人都习惯脚踏实地,在踏板上行走的感觉真不那么美好,不去特意留心晃动都做不到。这和在船上的感觉并不尽相同,踏板抖动的幅度更大,更加让人没安全感。

等所有物品转移完毕,已经到了丑时一刻。

周船长立即下令,连夜启程。

“爷爷,奶奶,船开了,你们快去歇着,我也困了。”钟庆然揉了揉眼,跟两老告退,轻轻合上舱门,进入隔壁舱房。

“庆然,我给你热了几个饺子,你吃点填填肚子再睡。”简明宇已经上床,正半靠着打盹,听到响动,立即醒过神来。

“好。”钟庆然之前就用过夜宵,只是没想到会弄到这么晚,他现在肚子还真有点饿。八九个饺子下肚,钟庆然一脸满足。吃饱喝足,正是好眠的时候,他也不去想,这么做是不是会对身体不利。再如何,也总比饿着肚子睡觉好。

两人一夜好眠。

钟庆然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海上航行和在河道上行驶不同,它得多考虑一点,那就是淡水问题。瀚海州离蓟州还很远,钟庆然不得不多带一些,被淡水占据位置后,能带的物资眼见着少了许多。可他没别的办法,从海水中提取淡水他倒是会,只是他手头上暂时没好的收集装置,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风平浪静地航行了几天后,钟庆然猛然心头一跳,他拿出指针转动起来,先是确定方向,再是确定距离。随后,钟庆然敲开了周茗的舱门。

“周船长,现在起改航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行出五十公里再来找我。”钟庆然神色严肃地说道。

“钟少爷,你确定?”周茗眼里尽是疑惑,要换成旁人敢这么对他说,他鸟都不鸟,可面前站着的是钟庆然,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嗯,马上转舵。”钟庆然坚持。

周茗只得听从,他倒没有阳奉阴违,既然应下,自是要依令行事。很快,楼船改道。

看到前面船只突然转向,一直尾随在后的护卫船也被迫改向。

钟庆然并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福运有限,以后想要赚取难度很高,起码得等他在瀚海州安定下来之后,他才会考虑如何赚钱,所以必须将它用在刀刃上,这点小小的好奇,他还能忍得住。

全速航行半个时辰后,海上开始起风,稍后,风势渐大,这下,谁都知道出事情了。

钟庆然重新回到船长室,对着周茗说道:“不要改向,一直朝这个方向走。”

“可这是逆风。”周茗神色有些焦急。

“没事,把风帆都撤了,橹全都摇起来,就走这边。”钟庆然坚持己见。这条线路能最快脱离风暴范围,顺风,他们有很大可能会被风暴带着走,谁知道会被带到哪?风力一直在加强,不尽快脱离,被风暴掀翻船只怎么整?他可不想再无谓浪费福运。

周茗咬了咬牙,心一狠,继续执行之前的方案。

后头跟着的护卫船长,可说是咬牙切齿地下令跟上。

钟庆然所在楼船,像是特意撞进风暴之中一般,其实不然。风暴范围很大,他们现在已经远离风暴中心,不然,若按着原来的路径行驶,十有八九会被风暴席卷,最坏的情况是,船只解体,好一点,也是拖着满是伤痕的残躯飘荡在不知哪个海域中。

第87章

眼看着风越来越大,船工心急火燎之下,使出吃奶的劲划动着船桨,希望能赶在风势更大之前脱离风暴范围。现在风虽大,对船体并没威胁,但再大一些,船只行动就会大受影响,到了那时,若还走不出去,恐怕结局不会太好。

船只颠簸幅度颇大,即便是生活在清河边的河湾村人,也有不少受不住,人多些的船舱里大多充斥着异味。这个时候谁还管这些?能把人固定住就不错了,一些易碎,来不及收拾的物品,先是倾倒,不出片刻,便滚落到地上,除了个别比较幸运外,其他都摔得四分五裂。若此时,人要是倒在上面,想来后果不太美妙。

船上有些简单的固定设备,只是数量不够,半数以上的人都得自己想办法。

“明宇,你去隔壁看下爷爷奶奶,我这边撑得住。”钟庆然没料到,他从船长室出来没多久,风势就变得这般大。

钟庆然将自己固定好,他和钟老爷子所在舱室在楼船三层,位置最好,可在遭遇大风大浪时,抖动幅度也最厉害。

“好。”见钟庆然已经固定好,简明宇径直起身。

“你自己注意点,千万别被甩下去。”钟庆然想了想,觉得这样不保险,绳索一时半会翻不出来,他也没多管,直接在手中生成一条小指粗的铜锁链,“明宇,你用这个绑在腰上,到了爷爷奶奶那屋,你再和我说,我把这头的链子给解掉,然后你全都拉过去,再将它系在爷爷那屋,接下来你再帮我把舱门关上。”

简明宇看了一眼钟庆然手上的铜锁链,眼里多了几分惊讶,却什么也没说,脸色平静地接过,将其扎在腰间,扯了扯,确定不会轻易松脱,才一晃一晃地朝舱门走去。

舱门一打开,猝不及防下,简明宇被带着丝丝冷意的寒风吹得一个趔趄,直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之前是他没料到风势竟这么大,有些准备不足,这才被强风带起,见识过风暴的厉害之后,简明宇已然明白该怎么做,他压低身形,往脚上使力,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隔壁,原本只是几步路的事情,现在却要花上几倍的时间,大自然的威力可见一斑。

隔壁舱门是关着的,狂风在耳边怒吼,人声显得那么渺小,简明宇只能扬高声音喊话:“爷爷、奶奶,你们没事吧?”

“是明宇啊,我和老婆子都很好。这么糟糕的天气,你出来作甚,还不快回去?一个不慎被风吹走,你让庆然咋办?”钟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吼道。

即便这样,简明宇也只听了个大概,只是他很疑惑,怎么没听见童氏说话?

“诶,我这就回房。”简明宇佯装往回走,耳朵却贴在钟老爷子的舱门上。

“老头子,你说我这事出的,真是,这不是给庆然添乱吗?”童氏哎呦叫唤着,右脚腕肿得厉害,“自打前年起,我运气一直挺好啊,怎么在这个紧要关头倒是遭了霉运?”

“你就庆幸吧,只是扭了脚腕,刚才我可看得很清楚,你反应再慢一点,估计就不是脚肿,而是腿折了。”钟老爷子一脸心有余悸,“真应该听庆然的,东西没了还能再置办,人出事自己遭罪不说,还让家人跟着一起忧心,不划算。”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咱这是穷惯了,脑子里绕不过弯来,事后能明白,再次碰上,指不定还会这么做。”童氏也有些恼自己这么不争气,可一想到入了瀚海州后,日子还不知道过成啥样,她不就是想为庆然多攒点东西吗?哪想到老胳膊老腿这么不中用。

瓶瓶罐罐的东西,那可是坏一个少一个,会做陶瓷的手艺人倒是有,问题是能不能找到制陶瓷的土都还两说,没原料,光有制陶师能顶何用?

“行了,少说两句。”钟老爷子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帮你揉揉?”

“别,你刚才试过,被你一弄,我脚腕更疼了。”童氏赶紧阻拦,她还想留着这条腿做事,可不能被老头子折腾坏。

钟老爷子拿着药油,神色有些萎靡。之前他还跟庆然学了一手按揉技巧,以往都很管用,可用在童氏伤腿上,倒起了反效果,想必童氏脚腕很可能还有其他问题。被童氏再次提醒,钟老爷子也不敢随意动手,只是听着童氏嘴边溢出的呼痛声,他心里不大好受。

可两老谁也没想着让钟庆然过来,外边风势愈演愈烈,这要万一庆然出了意外,光想想这样的可能,钟老爷子夫妇就觉得胆寒。不过是小小扭伤罢了,比起孙子的命,那又算得了什么?

简明宇退回自己舱室,将事情简略跟钟庆然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阿奶脚腕扭了,而舱门关着,我们过不去?”钟庆然并没表现得太过急切,脚腕扭伤只要不耽误治疗时间,问题确实不大,不过,不亲自去看一眼,他还是不大放心。

“嗯,窗和门都紧闭,之前奶奶就是一个没注意,便扭了脚,让爷爷起身开门,就怕他也磕着碰着。”简明宇说出自己的想法,“你会开门吗?硬闯肯定不行。“这种天气下,点火盆都不可能,唯一可以取暖的只有手炉,可惜,谁都没有先见之明,手炉倒是有,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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