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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使命用,把牛给累倒就不值当了。

钟庆然偶尔用一次还行,三天两头霸占,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没道理让牛放着活不干,反而给他充当座驾。

心里想着事情,时间就过得飞快。一晃神,钟庆然就来到逍山脚下。

在沈长贵带领下,两人很快到了地头,钟庆然便让沈长贵下山。

沈长贵半点迟疑都没有,他以为主家是要避着他做事,这在大周朝实在太过寻常。哪家有个独门技艺,还不都得捂好了,断没有白白教给别人的道理。

钟庆然倒是没想过这点,他不让人留下,是怕被沈长贵见到驱虫药的惊人异象。

他这次拿的是强效驱虫粉,即用药量没经过删减的原版。来时,钟庆然在香囊外面裹了一层油布,包得很严实,药粉味道不能散到空气中,自然没法发挥功效。

长虫子的药田,恰巧就是钟庆然最看重的三七。他蹲下身体,扳起一片叶子仔细查看。由于学得不甚到位,虫害有多种,钟庆然一时瞧不明白这到底是哪种,察看了好几株,依旧是这个结果。若没驱虫粉这个虫类克星,钟庆然就只能撒适用范围最广,功效却不强的大众药水,若这还不成,便只能一种药剂一种药剂尝试,这不仅让劳动量大增,而且还费钱。总不能因为自产自销,就把他配的药当作零成本看待。

瞧够了,钟庆然也不再费心琢磨。他把油纸撤掉,顿时,一股特别的味道飘散在四周。

钟庆然快速行动,先围着三七田边沿撒了一圈。他的目的不是驱赶,而是杀灭。逍山那么大,虫子挪个地方,还不是照样祸害他的药草。

等做好这些,看到搁在一边的喷壶,钟庆然心底猛然起了一个念头,驱虫粉要一株一株抹过去,这得费多少劲?还很可能漏株,不知道兑成药水,效果还在不在。

想到便做,钟庆然把驱虫粉融进喷壶中,挨株喷洒,没过多久,活便干完。

当下,不是成片种植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各种草药都分散开,同一种,也分好几处地方栽种,譬如眼前的三七,占地不大,目测也就一两分,处理起来非常容易,钟庆然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把驱虫粉当杀虫剂用,这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让他都忽视了药水刺鼻的味道。

等了一刻钟,钟庆然弯腰仔细查看叶面,由于没带手套,喷了药水后,他不好用手直接接触,就只能特意找一些正反面比较容易观看的叶子。

从他抽样的那几片叶子情况来看,驱虫药水功效还不错。为了得到更加全面的数据,钟庆然去附近找了跟枯枝,翻开叶面仔细探查。

成果很是喜人,那些虫子都死了。

扔掉枯枝,钟庆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碎叶,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浪费掉的那么多驱虫粉。谁让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把驱虫粉兑成药水的办法,总要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简明宇的管事职位,其实还真就是钟庆然,为了让他有个光明正大花钱的名目而立的。他平时也常来逍山,倒是没有天天光顾。

也由于此,逍山出事情,沈长贵都是找钟庆然解决。

钟庆然又等了会,见三七确实没事,便转身准备走,哪知竟见到简明宇上山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长贵说的?”

“嗯,情况如何?”简明宇说话的声调带出点忧色。

他也种了好几年庄稼,有些病害,时间赶得巧,正好在成熟前,减产不会严重,有些,则只能将病了的作物全株铲除,以避免传染给其他庄稼,好歹还能保住一些收成,还有些,则完全没救,一病就病一大片,这样的损失,对于农家来说可是极大打击。

“我看着没问题了,要不你再帮我检查一下。”

“好。”

“别用手碰。”钟庆然将扔在一边的枯枝递给简明宇。

走了一圈,简明宇得到的结果跟钟庆然完全一样。他早就看到撒在三七边沿的药粉,一闻就知道是驱虫粉。

简明宇看了眼地上的粉末,又闻了闻三七田中那浓郁刺鼻的味道,有些不解,却也没开口询问。

“走吧,天热,去泉池那坐坐。”钟庆然紧了紧头上的草帽,感受着身上的黏腻,开口提议道。

“你先去,我把这些用土掩下。”简明宇手指着撒在地上的药粉说道。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行动。

钟庆然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显然又是一个艳阳天。近些日子,气温总算提上来,人稍微一动,就要出一身汗。他没带锄头,留下来也没啥用,就起身往山下走去:“一会你忙完了,先去山泉那,我去拿点东西。”

简明宇闻声抬头时,只瞧见钟庆然的一个背影,笑了笑,继续埋头干活。

泉池建好后,钟庆然三不五时会走一趟逍山,他就在这边屋子里留了些不易坏的干果点心。正巧今天碰到简明宇,他便来了兴致,干坐着太过乏味,嚼点东西就不会那么无聊。

很快便到了山中小院,钟庆然把药水和喷壶搁下,清洗干净手脸后,才拿着一包东西出门。

泉池边虽没有挖洗澡堂,倒是留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小坑,大热天可以在这里舀水冲洗,人一走,坑里的水一部分渗入土中,一部分则被炎炎烈日给蒸发掉,不会让泉池边出现泥泞的景象。

简明宇可以说是和钟庆然差不多时间到达,两人在岔道口相遇,并肩朝泉池走去。

钟庆然不得不服,简明宇干农活就是利索,他不过走了个来回,也没在房里多待,两人速度竟然相差无几,让他来干,可不止这点时间。

泉池边,水桶和葫芦瓢准备了好几个,都搁在亭檐下,不会被日头晒到,随取随用。

逍山现在总共就六人,钟庆然上山前,就跟沈长贵一家说过,让他们这个时间不要进山泉。其实,不跟他们说也没关系。池子附近已经被栅栏围起来,门从里边锁上,即便有人贪凉,也闯不进去。

这些设施原本是没有的,后来钟庆然老是往山上跑,有时候还带着弟妹过来,便让人给弄了一道防护。

钟庆然趁着刚进凉亭,署意没消,赶紧打水清理自己。眼下只有他和简明宇两人,钟庆然一点都不避讳,把上衫脱了个干净,裤子也挽到大腿根,痛痛快快洗起凉水澡。

“你别杵着啊,过来一起洗,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能看的。等会身体凉下来,再洗就不舒服了。”钟庆然擦着上身,见身边没动静,一看才发现简明宇还背对着他靠在栏杆上,便催促道。

简明宇半合着眼,眸中似有暗光闪过。村里男娃子在河边洗澡的多了去,当然,他们是趁着天将黑的时候,也不会像钟庆然这般,几乎等于光着身体。不过,现在和那时情况不同,这里就他们两人,确实不用顾忌太多。

简明宇会迟疑,自是因为他能感觉到,钟庆然偶尔看他的眼神不对,他又不是性子粗咧之人,当然要避着点。

现在吗,钟庆然都打招呼了,他要再这般,反倒显得他心里有鬼。

简明宇身上穿的是干活的衣服,还能见到几块补丁,比起以往补丁撂补丁的情况,可是好了很多。

不是简明宇抠门,干活吗,穿好衣服纯属浪费。就算他手头有钱了,穿这一身,他也没半点不好意思。

钟庆然当然也不会对此有意见,他看着甚至还有点亲切。不说钟老爷子夫妇,就是他在现代的爷爷,干活时穿的也是旧衣服,当然,补丁是见不到的。

下了决定后,简明宇便立马行动。这还是钟庆然第一次看到,简明宇在他面前擦洗身体,常年不见阳光的上身,肤色和脸上差别明显,看着却并不让人觉得碍眼。

简明宇比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壮实许多,个头也蹿升了一截,腹肌明显不是一块,但仍是少年人的体形,略显单薄。

钟庆然自己也是这般,都处于拔高的年龄,纵向生长迅速。真要说起来,钟庆然还不如简明宇。他是好伙食养出来的好身体,简明宇的身形,可是常年劳作而来,结实有力,两者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老盯着人看,可是不妥的行为,钟庆然嫌偷瞄一眼太过麻烦,干脆加快清洗身体的速度,本来就是他先一步,动作变快之后,等他洗完,简明宇才刚擦完上身。

钟庆然换上备用衣衫,一身清爽,光明正大歪靠在栏杆上打量。没事干和有事做自是不同,即便看得简明宇皱眉,他也不好说他。

钟庆然还有点良心,欣赏够了,便决定放过他。

简明宇背对着钟庆然,对于背上火热的视线,他有刹那绷紧身体,随后他觉得对钟庆然的目光太过敏感,这样不好,钟庆然压根没表露过,谁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放松下来后,简明宇便视钟庆然如无物,一门心思放在清理身体上。

简明宇这般自然而然的动作,更加吸引钟庆然的注意力。他拿起石桌上放着的干果,随手挑了一样,惬意地一边吃,一边赏景,只是不知赏的是何种风景。

穿戴好,简明宇总算逃离刚才的尴尬境地,很是自然地落座在钟庆然对面,抓了一把花生,剥开一粒尝了尝,味道还行,没他自己做的好吃,一连吃了几颗,当即决定下次多做点,留着给庆然当零嘴。

吃完面前这把,简明宇掸了掸手,说道:“我想让明晨跟着你五弟一起进学,他还有些不乐意,就怕我一个人做太多事情给累坏了。”

说着说着,简明宇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明晨有这份心思很好,他可不想养出个白眼狼来。

听到进学,钟庆然才想起钟氏族学,一样对河湾村其他姓村民开放,不过束脩就差不多按着正常学堂来,只便宜那么一丢丢。

“决定了?”

“嗯。入秋后就送明晨过去。”

“那倒好,庆涵有伴了,到时候让明晨照顾一点。”

“好,我回去就跟他说。”

“你家房子不行,你准备什么时候起新房?”钟庆然也无奈,简明宇有钱不能花,实在太过痛苦。菌菇的事情不可以往外说,钟庆然绞尽脑汁,才想出让简明宇当逍山管事这么个幌子来。

“怎么也要入秋后。”

“那倒是,做戏做全套,还是谨慎点好。”

即便手头攒着银子花不出去,简明宇却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好。大事做不了,起码能改善日常生活。吃食衣衫,他都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精打细算,能不买就不买。他也不再一天到晚盯着地里那点出息,多了几样活干,反倒比以往还清闲。

第52章

“来的路上,我刚好在一座山脚边瞧见一窝山鸡,我逮了两只,一会你挑上一只。”简明宇想起以往猎到东西,都是卖给别人,他跟弟弟连点汤都喝不到,现在倒好,一般的山鸡野兔,逮到多少他都不卖,留着不仅能让他们兄弟满足口腹之欲,还能当作谢礼送给钟庆然。

他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全靠了眼前人。每每想起这点,简明宇便决定,不管钟庆然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都给,前提是不会连累明晨。

钟庆然哪里会想到,他真心对一个人示好,会让人想七想八。其实,换成被示好的是他,对方还不求回报,一样都会让他起疑心,只是钟庆然一直没考虑到这点罢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很快,太阳临近头顶。

简明宇看了眼天色,起身收拾东西,说道:“现在日头晒人,两只野鸡都断了脖子,再不处理就不新鲜,回吧。”

钟庆然吐出最后一颗瓜子皮,把换下来的衣衫打包,指着桌上说道:“这小包点心你带走,我屋子里还有不少,等下再去拿一点。”

简明宇没有拒绝,把桌上一堆零碎扫到附近,找了个地方埋在树下,随后,提着东西跟在钟庆然身后下山。

临近正午的日头很是晒人,钟庆然尽量走在树荫下,可即便这样,到家后,仍旧浸出了一身汗。得,刚才的澡白洗了。

将野鸡丢到厨房,钟庆然从灶中间的小锅里舀了点热水,掺凉水中至微温,三两下就打理好自己。

童氏有事进了灶房一趟,正巧看见放在地上的野鸡,一问,得知是简明宇给庆然的,见到庆然闲适地躺在房门边上,轻声赞了几句:“明宇是个能干的,就算不靠着你,拼个几年,也能拼出一份像样的家业。”

童氏说的,当然是针对寻常情况,他们家只是特例,不好用来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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