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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想要他不怀疑却也难,谁让原主摔到头,昏昏沉沉求救许久,直到快晕过去才有人过来。要是及时救治,或许原主不至于一命呜呼。

钟庆然自己吗,他也惜命,若这条命被老天爷给收了去,却也无憾。

他从小跟着爷奶生活,长大成人后,在家当了个插画师,方便就近照顾年迈的爷奶。事故之前,爷奶都已经寿终正寝,父母什么的就算了,离婚后各自成家,眼中哪还有他。

来到大周朝的钟家,他倒真是无牵无挂。想起刚才围在他床前的钟老爷子夫妇,钟庆然就倍感亲切,实是两人长得和他已过世的爷奶有几分像,对他的好也是半点不掺假。若非这个原因,估计他一开始心就乱了,闹出乱子都有可能。

“三哥,你刚才出了许多汗,阿奶叫郎中给你看过了,说没什么事,你睡的熟,只让帮你多擦几回汗。”钟磬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钟庆然擦上身,什么男女大防,八岁的小丫头哪管这些。

钟庆然换过内衫,亵裤就算了,大夫上夹板前换了一套干净的,在板子没拆之前,估计只能换药时顺带换一下。还好,现在天气不热,多穿一段时间也不碍事。

“四妹,爹他们在家吗,我要上茅房。”

“爹和叔叔们都不在,我去叫爷爷过来。”钟磬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头顶好不容易扎成的小黄毛团子一晃一晃,跑动幅度再大点就得散架了。

“爷爷,三哥要下床。”

“四丫,爷爷这就过去。”钟老爷子一上午都闷在屋里想心事,听到三孙子有事叫他,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头一下子变得旺盛许多。

钟庆然伤了腿,不方便进出房门,这段时间都要在房间里解决五谷轮回之事,这让长大后就没被人这么照顾过的他,一时间颇有些尴尬。

“爷爷,这板子多久能拆?”

“你腿折的不算厉害,夹板最多一个月就能卸掉,就是头上伤口处理的有些晚,到家没多久就发起高烧,今早上才退去,这可比折腿凶险多了,你奶她担心了一晚上,要是……”

未竟之意钟庆然一听就明白,别说是医疗条件不好的古代,就算搁在现代,高烧烧傻、留下后遗症的仍比比皆是。

“爷爷,让你和奶担心了,以后我会注意。”

钟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正待再嘱咐几句,钟磬清脆的小儿声音从门口传来:“爷爷,开饭了,奶叫你去堂屋用饭。”

“庆然,你就在屋里用饭,你奶一会给你端过来,以后可别这么顽皮了。”

“知道了,爷爷。”

钟老爷子看三孙子今天这么乖,本该高兴才对,转念一想,都是这场祸事给闹的,心里就没那么畅快了,他宁可孙子平平安安,闹腾点也比让他受苦好。

钟老爷子前脚刚走,童氏后脚就迈进屋内。

“乖孙,今天中午吃点排骨补补身体,你昨天可没少流血。”

“奶,我自己来,您忙了一上午,快去用饭。”

“好,好,还是庆然会疼人,奶这就去。”

童氏一走,屋内就剩钟庆然一人。看着炕桌上一小盘粉蒸排骨,一份叫不出名的蔬菜和一碗萝卜骨头汤,再加两个白面馒头,这样的饭菜在农村算是非常不错,不知道是病号的特殊待遇,还是家里条件就这么好。

原主留下的这方面记忆非常模糊,结合他生病的情况来看,日常吃食应该没有这么精致。钟庆然半早上用过一碗白米粥,腿上痛楚一阵一阵传来,额头也隐隐作痛,中午胃口并不怎么好。爷奶的心意不能浪费,也为了尽快让身体好转,他耐着性子慢吞吞吃着,争取多吃一点。

幸好钟庆然是单独用餐,这要是让其他孩子看到了,即使迫于爷奶的威严不敢抢食,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该更没胃口了。

屋内安安静静的,堂屋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钟家孩子多,主食还好一些,每人数量一定,都各吃各的,菜蔬就得靠抢,不抢就没的吃。特别是今天,桌上有一道萝卜排骨汤,男人那桌更是有一小盘粉蒸排骨,大伙都好些天没见荤腥,嘴里没滋没味,甭管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都馋肉的紧,一个个下筷又准又快,没两下,排骨就不见踪影。

个别没抢到肉吃的男娃子眼泪都快掉下来,被大人一瞪,又给憋回去。想到再不吃估计连汤都没的喝,也没时间哭了,骨头汤香着呢,有那哭的工夫还不如多喝一点。

男娃还好,至少有那资格动肉食,女娃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只有喝汤的份,就这还要在家中男孩一人舀一碗之后才能轮得到她们。

中午饭就在孩子们吃饭如打仗中度过,钟庆然听着堂屋闹腾的声音,有点难以想象那边的情景。这家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光他有印象的就有十来个,这么庞大的家庭他还从未遇见过。同在一个屋檐下,鸡毛蒜皮的小事想必不会少,想想就让人头疼。

饭后,钟庆然将之前的疑问告知钟老爷子夫妇。这还了得,童氏出面,板着一张脸,站成一排的孩子被唬的一愣一愣,一个个老老实实说了当时的情况。

结果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忙活,唯有一点就是都离钟庆然玩耍的地方隔了一座山头,再问就问不出什么。童氏再不讲理也不能随意冤枉自家孙女,此事最终不了了之,只罚了她们一顿饭。

钟庆然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日子飘然而过,大夫又换过几次药后,夹板终于可以卸了。

钟庆然这是第一次踏出房门,他住的是东次间,就在爷奶住的上房边上。堂屋居中,正房四间,东西各两间厢房,其中西厢房一间用作灶房,一间堆着柴火等杂物。第二进是同样的格局,再往后是一个菜园子,家里的牲口都养在那。

钟家人口多,钟老爷子有五儿二女,七个孙子,八个孙女。儿子都已娶亲,女儿也都出嫁,六对夫妇就占去六间房,钟庆然自己占了一间,另有一间做为书房,还剩六间,要住十几个孩子,平均下来,怎么也得两人一间。得亏钟老爷子继承了祖宅,不然这么一大家子人可怎么住的开。

房子有些年头,据说有百多年历史,保养维护的很好。祖宅是根,隔几年就会修葺一次,目前看来很是坚固,不用担心哪天睡着睡着就垮了。

院子里铺着青石砖,屋内地砖成色更佳。祖辈传下的家业真心不错,怪不得记忆中那次分家折腾的人仰马翻,要不是有族长等人出面,他家还不一定拿的到祖宅。

家里就他一个闲人,剩下没事干的就只有五岁以下的小萝卜头,不过都不在。院子里静悄悄的,婶子们都窝在自己房里做针线,完成童氏交代的任务,余下时间就归她们自己,不管是出门唠嗑还是做点私活赚私房,都随她们。童氏虽然待媳妇严苛,在河湾村众多婆婆中,却还排不上号,可见儿媳妇有多难当。

第一次出房门,钟庆然也不敢拄着拐杖到处走,在院子里转了转,就找个地方坐着晒太阳。温暖的阳光照的人昏昏欲睡,没过多久他就歪在椅背上。

迷蒙中感觉有人搭了块薄毯子在他身上,等他不堪其扰,被小子丫头们闹醒时,果不其然,腿上覆着一条毛毯。

要说这些天钟庆然最熟悉的同辈,莫过于四妹钟磬,再就是五弟钟庆涵,以及四叔家的两个孩子,六妹钟晓和六弟钟庆成。其他人,和他并不亲近,有一些甚至还隐隐对他有敌意。就算嫡亲的龙凤胎大哥大姐,对他的感情也是淡淡的,仿佛应付一般,只偶尔过来看一次,其余时候连个人影都不见,看护的任务都交给刚八岁的四妹。

看来爷奶的偏心对待,让钟庆然非常不得人心,大人还晓得遮掩一二,孩子便容易暴露内心。

原主有受到爷奶偏爱也不是毫无缘故,那时他还很小,四叔刚娶亲,一大家子去给外曾祖母过寿,途经曲埠桥时,他死活闹着不愿过去。当时爷奶就对原主很是疼爱,看见三孙子哭闹不休,就让大队人马停在桥边,拿出当礼物的糖果糕点哄他,却怎么也哄不好。看到侄子都快哭的背过气去,其他有意见的叔婶也不说话了。

哭到声嘶力竭时,曲埠桥轰然倒塌,把钟家人吓得面无血色。朔江可不是一条小河,河面宽敞无比,曲埠桥这段是附近最狭窄的地方,周围十里八乡要到江对面,只有两种方法,要么绕远路走曲埠桥,要么坐船渡河。曲埠桥还是连通朔江两岸的交通要道,走这条路的外乡人也为数不少。桥垮塌时,桥上就有好些人,生还的还不足半数。

钟家人惊魂未定,童氏更是抱着哭累到睡过去的三孙子不肯撒手,老人家六十大寿不容错过,一家人心惊胆颤坐船过河,寿宴上也只勉强挂着笑脸应付。

打那以后,钟老爷子夫妇对钟庆然更加疼爱,爹娘叔婶们也关爱有加。那段时间是钟庆然过得最舒服的日子,随着时间流逝,除了爷奶爹爹以及少数几人一如既往对待之外,就连娘偶尔都会流露出不满的情绪,更不用说其他人。

钟庆然倒是能理解,再多的恩情都抵不住长年累月的不公对待,看着自己儿女只能喝汤,他却吃肉,谁还没点小心思?

娘的想法很是现实,表现就是更加疼爱大哥。养儿防老的思想在大周朝非常严重,他都十二岁了,一天到晚还只知道玩耍,田里活半点不会,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嫁出去的闺女。

这一点,原主压根没感觉到,他活的没心没肺,到了都是快乐的,也算是他的福气。

第3章

“三哥,这毯子是我和四姐一起拿的。”钟晓今年五岁,头发枯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写着求表扬,旁边还围着钟庆涵和钟庆成两小子,以同样的神情看着他。

钟庆然实在是有些无聊,倒是起了逗孩子的兴致,抬手拍了拍小丫头毛发稀疏的脑袋瓜子,也没漏过两个弟弟:“磬丫头呢?”

“四姐在河边,今天爷爷带人打鱼,哥哥姐姐们都去帮忙了,我一定会看好三哥。”钟晓拍着小胸脯保证。

胞弟钟庆涵也不落于人后,大声宣示着,连带才三岁的钟庆成都口齿不清地附和。

“能打到鱼吗?”

三个娃子齐齐陷入思考状态,这回被钟庆涵拔了头筹:“三哥,能的,能的,要是爷爷多打一些鱼就好了,自从上次吃过肉后我再没见过荤腥。”

“嗯,鱼,吃鱼。”钟庆成说着说着,口水都流出来。

钟晓也一副渴望的样子。

钟庆然听了,脸色有些不大好。这些天,他每餐都能进点荤腥,不是鱼,就是肉,再不然也有蛋吃,没想到家里情况糟糕至此。从他房间陈设和衣食住行倒是看不出来,常接触的弟妹们脸色虽有些黯淡,却也没太过,他就没往这方面想。

“真是馋嘴的丫头小子,那么想吃鱼,等三哥腿好了带你们去抓。”

谁想三个小家伙一副嫌弃的样子,还是钟晓为他解了惑。

“三哥,你每次带我们出去,都自顾自玩得开心,哪里有工夫抓鱼?”

钟庆然脸皮厚,被小孩子看扁,他也不恼。原主不过十二岁,在大周朝心性是长的慢,放到现代也就差不多这样子。何况他自己也是心大的,要不是环境突然大变,他也不会如此观察入微。往日行事完全凭本心,看人都依着本能,谁让他自小就有这份本事,活到现在,还没看走眼过。

“三哥保证,下回一定好好陪你们抓鱼。”

“三哥,你保证过很多次了,每次还不一样自个儿玩的乐呵。”

“呵呵,下回一定,下回一定。”

这头钟庆然一个劲跟幼弟妹赔不是,那头钟老爷子正带着三个儿子和大孙子跟他二弟三弟两家一起配合下网捕鱼。

钟家只有一条小渔船,分家时说好了,归三老爷所有,算是田地少分的补偿。其他两家最多一个月使用三次,其余时候就要去借。这次三家一起行动,另花钱租了一条。渔船本就不大,单靠一条船下网,收获很小,两条船一起拉网,捞到鱼的机会就大上许多。

河湾村位于清河弯道处,往东南几十公里注入朔江,村名由此而来。捕鱼是村民一大收入来源,因占收入的比重不小,河段都是按村划分,没人敢跨界作业。

捕鱼这事经验和运气都很重要,有时候忙活一天,只捞到些小鱼小虾的也不少见,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话还真不是说着玩的。

钟老爷子三兄弟打鱼能力在河湾村不上不下,有时候半天白忙活,极少时候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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