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3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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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怎么劝都不行。”

聂明城点点头,走上了楼去。

推开房门,杨云沁依旧躺在床上那么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某处。听见开门声她眼睛都没稍微闪动一下。

他走过来,坐到她床边,看了看床头动也没动的饭菜,柔声道:“怎么没吃晚饭?不合胃口?你想吃什么,琥珀虾怎么样?我马上给你做。”

“随你便吧,反正也是倒掉。”

她今天居然答了他的话,他不由很高兴:“不吃饭怎么行?多少吃点吧。”

她没再搭理他。

“对了,今天小恺又问起你了,要不我们晚上再给他打个电话吧?”他说。

杨云沁回过头,斜瞥着他打量了一会,脸上浮起一抹讥屑的笑容:“干嘛突然提小恺?怕我想不开闹绝食?”

聂明城闻言一噎。

她接着问:“如果真绝食有用吗?”

他沉默一会,答道:“没有用。”

她的唇角更弯:“那是,大不了给我打营养针对吧?所以,我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你放心,我天天这么躺着不用吃多少东西也能活很久。”

这样冷漠尖刻的杨云沁,就算十几年前他也从没见过,可是聂明城必须承认,她却一直很了解他,她一直知道怎么让他最难过。

他温和的说:“是不是很闷?我明天带你出去走走。”

他的那双眼睛像越来越深的海,越来越难从在里面看到情绪起伏,杨云沁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你到底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不会很久,最多一两个月。等我就能把手头的事情料理一下交给王海武安他们,然后就可以放长假回来陪你了。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们全家人一起出国玩一玩怎么样?”

“我能回公司吗?”她问。

“不行。”

“脱离了你的控制就不行是吧?”她不禁冷笑起来:“现在到处传言我妈失踪、我重病,天亿的股票跌得一塌糊涂。你打算怎么办?让天亿破产,让我彻底无援是吧?!”

聂明城没有说话。

“那小恺呢?小恺也再也不让我见了吗?!”杨云沁逼问。

聂明城沉默片刻后说:“明天我安排你们见面。”

杨云沁略微一怔,然后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翻过身去闭上了眼睛。

聂明城在她身后站了很久,然后缓缓说:“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杨云沁突然极快地翻身坐起,拿起床头桌上的一个瓷盅狠狠就往地上砸去!“哐啷”一声脆响,洁白的瓷盅四分五裂,玉米浓汤一地狼籍。

她面无表情的再次躺下,翻过身去继续睡觉。

聂明城眼中的痛色一闪而逝,随后面色平静的弯下身去收拾残片。戴着手套的左手僵硬地摊平,小心地接住右手拾起的残片。

收拾好后,他说:“先不要下床,你的鞋子脏了,我让人再拿一双过来。”说完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武安这个人不能再用了。”

聂明城蓦然回首,紧紧地瞪着床上的杨云沁。

她依然背对而卧,毫无声息,好像刚才的话根本不是她说出的一般。

他的胸膛起伏了很久,最后压抑着如狂的心跳说:“云沁,谢谢你告诉我。”

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声息。

***

是夜,人静。

躺在沙发上的聂明城再次睁开了眼睛,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3点方向,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胸膛里的血液到现在还有些微微的沸腾。

她对他说:“武安这个人不能再用了。”

杨云沁一向是个内敛沉稳的女人,为人处世、言谈举止都拿捏的极有分寸,可她对他却总是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今天的事情不能用以暴制暴来解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明城,我建议鼎越聘请职业经理人。”

……

而今天她又对他说:“武安这个人不能再用了。”

原来,到了这一步,她依然在意他,依然维护他!

想到这里,聂明城的心又是一阵悸动,就着月光看去,对面的云沁睡得很是安稳。这可当真难得,很多次他夜半醒来,都瞧见她正睁着眼睛静静看着窗外,眼中的目光不是忧伤,而是比忧伤更让他痛苦的荒芜和平静。

而此刻,她纤长微翘的睫安静的低垂着,柔和的侧脸线条在夜色中勾勒出一段旖旎如梦的静美,仿佛……仿佛一切还如旧日的一般。

他克制不住狂乱的心跳,下床轻轻走到她的床前,默默俯视着她,眼中的波澜汹涌翻滚。

忽然,她也睁开了眼睛,夜色中的双眸如深邃幽幻的琥珀,让人怎么也看不清楚。

她说:“你想要我吗?”

他哑声道:“是的。”

她说:“那些再也不会有了。”

那些温柔的抚摸,那些亲吻,那些会心的微笑,那些激越的甜蜜和幸福,那些他留在她身体里的永恒的触感,全部的永远不会再有了。

月色照在床前,那个修长的身影极慢极慢的低下,滚烫的唇和冰冷的泪一起垂落在她的手背上。

“没关系,没有关系。云沁,留在我身边,恨我一辈子,折磨我一辈子。”

她抽回自己的手,翻过身去静静看着窗外那轮朦朦胧胧的玄月,某一瞬间,似乎有晶亮的东西在她眼中闪动,最终,消失无踪。

***

第二天,聂明城的车刚停下,小恺便急不可耐的跳下车,一路奔跑冲进酒店的豪华包间。

才推开大门,他便顿住了:一个多月不见踪影的杨云沁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妈——”

他还没叫完,杨云沁已经站起身飞奔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小恺吓了一跳,还从没见过妈妈这样情绪失控的样子,他感到她的身体都在不停得微微颤抖着,他不由有些慌乱:“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混蛋欺负你了?他是不是把你关起来了?!”

片刻后,杨云沁已经恢复了镇定,她吸了口气,放开小恺,微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会瞎想呢?不是告诉过你我这段时间很忙,一直要留在国外吗?我是抽空回来看看你的。”

小恺怀疑的看着她,“我不信,”然后他俯到她耳边小声说:“是不是那坏蛋逼你这么说的?你知道吗,他居然派人偷偷跟着我!不过不要怕,我会打电话叫爹地来救我们的。”

杨云沁蹙蹙眉道:“别胡闹,你爸爸怎么会害我们呢?”

小恺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杨云沁接着说:“他才是你爸爸,亲生的爸爸。”

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聂明城浑身一震,凝眸深深地注视着杨云沁。

小恺呆呆道:“你说什么?”

“小恺,对不起,妈妈对你说谎了。我以前说你生父早就不在了,那不是事实,其实他一直还活着,他就是聂明城。”

小恺瞪大眼睛看着她,脸色渐渐发白,尔后又泛起一阵激愤的红,他看看杨云沁又回头看看聂明城,大声道:“我不信,我就是不信!”

说着他转身就要跑开,杨云沁偏还拉住他:“小恺你等等,”她从钱包最里面的夹层里取出一张很小的照片,那是从一张合影里剪下的一小部分。上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年轻好看的脸上既有书香子弟的清俊又带着意气少年的英锐,尤其是一对黑曜石般的眸子如晨星般明亮,“你看,这是他当年的照片,你看看到底像谁!小恺,他确实是你的爸爸。”

小恺看着照片,眼中忍不住泪水泛起,他咬牙忍住,大声又喊一遍:“我不信,就是不信!!”

说着转身跑出门去。

屋内,聂明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头对她轻声说:“你不该就这样告诉他,太突然了。”

杨云沁淡淡的说:“没关系,总归是要知道的。”

她抬眸看着他:“你去看看他吧。”

聂明城摇摇头,“先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你别担心,我让人看着他,不会有问题的。”

杨云沁不置可否,站起身,往外走去。

见两人出来,司机连忙打开后车门。

两人上了车,那是一辆前后排之间用隔板隔开的迈巴赫。封闭的空间内,一路无话。

杨云沁看着那所山间别墅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突然说:“对了,你明天找个律师来吧,我签一份转让书,把天亿的股权转给你。”

闻言,聂明城骤然扭头死死瞪着她,脸色一片铁青,“杨云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忘忧(上)

聂明城骤然回头死死得瞪着她,脸色一片铁青,“杨云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云沁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什么意思?我不想天亿就这么毁了,我要把它留给我儿子。你别忘了,天亿也是你爸爸的心血,你想就这么看着它跨下去?”

聂明城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深深的看着她,仿佛想要看到她眼睛最深处一般。

不一会,车便开到别墅院内。来人赶过来打开车门,杨云沁下了车,却没有立刻往屋里走,而是停下站在了院内。

聂明城看着她:“怎么了,云沁?”

她说:“陪我走走吧,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给我准备的这个笼子呢。”

聂明城心中堵得难受,却只是沉声道:“好的。”

她没再言语,直接往前走去。明城静静跟着她身后。

这是一栋中规中矩的别墅,胜在够大够静,不过优点和特点也就只这么两个。

杨云沁站在三楼那个宽阔的露台上,俯视着整间别墅,突说了一句:“比不上许园。”

“什么?”

“这里比不上许园。”

聂明城有些吃惊:“你想回许园吗?”

杨云沁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说道:“是的,想回去看看。”

聂明城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怀恋许园,她曾经那么痛恨那个地方, “好,我安排人准备好后我们就搬回去住。”

杨云沁却没有再答话,只是凝神看着远方某处,仿佛入迷了一般。

聂明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条很隐蔽的下山小路!他顿时脸色大变,猛然上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扯了过来,厉声喝问:“云沁,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当然想怎么离开这里。”

她居然就坦坦荡荡承认了。

聂明城又是一愣。

“如果我说我在想和你安安心心过日子,恐怕你也不会信。明城,我们的婚姻已经有过太多的谎言,现在,我不想再对你撒谎。”

“明城”,这是她从那以后第一次这么叫他,聂明城涩声道:“云沁……”

“你也知道的,我没法再和你生活下去。有机会我肯定会走,”说到这里她不由自嘲的笑笑:“不过我现在是笼中之鸟,就算再怎么想飞恐怕也飞不出去。”

聂明城胸口又苦又凉,他强压心绪道,定神道:“云沁,我知道你恨我……”

杨云沁摇摇头,脸上显现出一种难言的悲色和柔软:“不,我不恨你。”

她转身去不再对着他那双痛苦的眼睛,“明城,还记得那次你瞧见我妈打我的事吗?当时她对我说,你不是我能控制的男人,你会要了我们母女俩的命,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是我们欠你的。”

“是的,我们母女欠你父亲一条命,害的你跳崖失忆,也算是欠你一条命,就算到了最后,我们俩把命都丢到你手里也算不得太冤枉。我不恨你的报复,我只是没想到你把我骗的那样惨。明城,你尽了当儿子的本分,却没让我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如果当初不是我把你带回来,你也许永远都不会记起以前的事,我妈妈也不会死于非命。”

“是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此刻,痛也如狂,恨亦如狂!他再也遏制不住从后面紧紧抱住这个让他心痛欲死的女人,“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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