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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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沁的心却猛然一悸!

她有些恍惚的走进大厅,只见富丽高雅的大厅一角立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正优雅专注的弹着钢琴。

他没有穿着平时常穿的黑色,而是选择了白色和浅灰,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雅。

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流水般跳跃,琴声如天籁,如吹起一阵微风,如泛起一波月光,如掠过一个夏夜的轻梦。最静美的时光,最纯真的梦想,最当初的模样,都在他指尖静静的流淌。

杨云沁站在那里无法移动一步,只能远远的远远的遥望着他。

这首曲子本有三段华彩的乐章,他却只撷取舒缓悠扬的第一段和轻松明快的第二段送给她,于乐曲最温暖欢乐处停了下来。

琴声戛然而止,他回头对她一笑,左颊处漾起了一个极浅的笑涡,双眸亮若晨星,声音却如最温柔深沉的大海:

“云沁,生日快乐。”

顷刻间,杨云沁泪如雨下。

***

那是一个极懊热的夏夜,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坏了两天了,窗户虽然开到最大,可从纱窗外并没吹进一丝凉风,只传来阵阵扰人的虫鸣。

床上的女孩子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身上湿答答的出了一身汗,粘在床单上难受极了。好容易才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堪称魔音的钢琴声!

她暗骂一声“神经病”,把枕头卷起来紧紧堵住耳朵。可楼下的魔音却没完没了、越来越嚣张,简直像传音入密一样穿过房门直接刺进脑子里!她忍无可忍,“腾”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门冲出去,对着楼下那个正在琴键上噼里啪啦胡敲乱打的少年大喊道:

“许之墨,你发什么神经!”

少年头都没抬一下,唇角却暗暗滑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手下突一变,振聋发聩的噪音顿时变化成一窜优美动人的音符从他指下流淌而出。

楼上的女孩子愣住了,怔怔看着他。

他的神情是那样专注而又潇洒,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无拘无束的挥洒着,仿佛有无尽的魔力一般。

这首曲子她原本最喜欢的是第三乐章,雄壮激昂的旋律里带着一种难言的愤懑和炽烈的情怀,每每听来总让她热血沸腾、心潮澎湃。他却偏偏只给她弹第一和第二乐章,好似那些阴暗的预感、悲愤的倾诉,激烈的狂怒都根本不存在一样。

琴声如诉,旋律中原本淡淡的忧伤不复存在,在他指下幻化成一轮温暖皎洁的明月,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浪拍打着的海岸,有人用世上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那目光仿佛可以抚慰一切,治愈一切……

琴声戛然而止,少年抬起头,清爽干净的发丝垂落额前,黑曜石般的眼睛晨星般明亮,年轻好看的面孔上既有书香子弟的清俊又带着意气少年的英锐。

他冲着楼上的女孩子神采飞扬的一笑,左颊处漾起一处浅浅的笑涡,扬声喊道:

“杨云沁,生日快乐!”

危岩

聂明城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杨云沁吓坏了,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她痴痴看着他,过了半响方轻声问:“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这个当然是我学的。云沁,你为什么哭?”

“学的?为我?”她不敢相信似的喃喃低语道。

“当然,不然还能为谁。”他说:“你还记得吗?我答应过你,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弹这首月光曲。”

是的,她当然还记得。

那个春日的下午,他们一起靠在新买沙发上,她拉着他的手自顾自的说:“你绝对是当钢琴家的料!不如现在就去学吧,学会了弹给我听,就弹那首我最喜欢的月光曲。”

看着沉浸在异想天开里的她,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弹钢琴。”

不过是结婚前的一句戏言,他居然记了这么些年! 不,也不能算是戏言!她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任何事情!能拥有他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可是万万没曾想到,他真正想做的,只不过是让她开心而已。

她的喉头苦涩无比, “明城,你为什么这么傻?”

他轻笑出声:“这个年纪去学琴是有点傻,”

“不过,”他的声音柔软而低沉:“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你几乎什么都能自己办到。所以,云沁,我至少得为你亲手弹一次琴。”

泪水止不住的再次滑落,他抚去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捏捏她的鼻子,调侃道:“你呀,怎么越来越爱哭了,这点小事也能感动成这样子。不过,我很喜欢。”

云沁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大概两个月前吧,我找到了音乐学院的楚颢教授。请他用最快的方法在两个月内教会我弹这首《月光曲》,他直接对我说那绝对不可能,就算我死记硬背学会了怎么敲,也绝对不可能会弹!结果你猜怎么着?”说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了微微得意的笑容,“结果不到一个月我就学会了。”

“云沁,也许你说的对,我天生就长了双弹钢琴的手,这些手指就像自己有生命似的,一碰到琴键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也许我以前学过钢琴。”

杨云沁只是默默无言的听着。

聂明城有些烦恼的说:“现在那个楚颢天天给我打电话,要我辞职去做他的什么关门大弟子,听听,还“关门”,还“大”弟子,老弟子还差不多!他非说我这双手不该沾染上铜臭,你说那老伙计是不是太会异想天开?”

云沁沉默一会说:“开始受了不少气吧?”

聂明城说的轻描淡写,可楚颢的名声她听过,出了名的才华横溢、清高古怪,他绝对不会因为聂明城的财势就对他另眼相待。

聂明城只淡淡一笑,“还好,老头子也算性情中人,有点个性也很正常。”

云沁看着他俊朗的面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崩塌,这是她心爱的男人,他给了她世上最真挚的爱情,可这爱情让她那么幸福又那么痛苦。

“明城,你怎么能说你为我做的太少?从开始到现在,你一直把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比财富重要,比名利重要,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我知道你去找过我妈,你……其实也很不喜欢她对不对?以你的性格要对她说出那些话一定很难!明城,我知道你是个强势骄傲的男人,可你总为了我心甘情愿受委屈……”

明城伸出拇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这不算什么,”他柔声道:“她是你母亲,光凭这,我就欠她的。”

他将她轻轻带入怀中,“云沁,无论为你做什么都不过分,你让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

这真是个美好的夜晚,最精致的佳肴、最醇香的美酒、最心爱的人。

聂明城喝得微醺,回到了家却又和云沁聊到很晚才沉沉睡去。

杨云沁却注定无法入眠,也不敢入眠,她知道今夜只要一睡着必定又会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那夜,天和海都是一片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黑,汹涌的巨浪拍打着高高危耸的礁岩,气势汹汹的袭来又粉身碎骨的退去。

危岩上,绝境中的少年回过头,他苍白的脸颊在夜色中削瘦如同刀刻斧劈一般,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凛冽得让人触目惊心!

他冷冷的俯视着脚下想向他围过来又犹豫不前的众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她身上。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满眼乞求的看着他。

他的唇角突然挑起一个笑容,笑容那样的耀眼而又熟悉,仿佛他还是那个阳光下的俊朗少年,总是对她露出看似满不在乎、实际却暗藏温柔的笑容。只是,此刻,他眼中的温柔再看也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孤绝的骄傲。

他说:“你们都想我死对不对?你也想我死对不对?恭喜你们,这个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纵身跃下……

“不——”

杨云沁猛然睁开眼睛。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每次想起那一幕,她的胸口依然能感受到撕心裂肺的余痛。

她回过头,明城在身边安稳的睡着,呼吸绵长。夜色勾勒出他英挺深邃的侧颜,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明明伸手就可触及,却偏偏好似幻梦一般虚幻而又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她披衣下床,轻轻走出卧房,来到书房里的书桌前坐下,取出纸笔,铺好,提笔,

许久,

方写下“明城”二字,便笔尖颤抖,无法继续……

她忽然记起某一天,她曾经问过他:“明城,如果我也做错了什么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回答说:“放心吧,你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做了再大错事,我也会替你弥补,弥补不了的,我替你承担。”

是的,她知道他说这话时万分真心!可是他哪里会了解那些远远超乎想象的残酷事实?

杨云沁把头深深沉进自己的臂弯里,仿佛再也无力自持,再也无力抬起。

一如多年前她决定嫁给他的那个春夜。

明城,明城,这场恩怨到底该如何了结?我们又会怎样收场?!你这样全身心的待我,如果发现了一切……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这样的幸福?为什么不干脆爱上别人?!那样我至少不会这样愧疚和惶恐。这样的幸福让我生出那么多的贪恋,让我变得越来越软弱。原本我也还算坦然,我想,如果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拿出我的命赔给你大概也就差不多了。可现在我明白了,就算我死也没法让你痛快……你会有多伤心啊。明城,我不想让你伤心也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很害怕,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天色薄曦时,云沁回到卧房,明城依然安稳的睡着。她轻轻睡到他身边,把头靠在他的颈间,伸手搂住他结实宽阔的胸膛,逐渐用力。

他迷迷糊糊转过来,习惯性的把她揽到怀里。

***

第二天,聂明城被手机闹钟闹醒,一睁眼,正好看见云沁从卫生间里出来。她已经收拾妥当,温暖的晨曦中一身清爽。

她笑道:“快点起床,我们一起去和记吃早餐。”

“好啊,”明城坐起来,对她伸出手:“过来。”

她走到床边,“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近些,仔细看着她的脸。她今天难得画了很精致的妆,看起来很精神也很漂亮,他却微微蹙眉道:“怎么有点黑眼圈,没睡好?是不是我昨天打呼吵着你了?”

云沁忍不住“扑哧”笑出来:“哪有?”

他双臂一收,将她搂在怀里,叹气道:“你啊,不要太辛苦了。”

“嗯,知道啦。”她低声道。

两人收拾好出门,走到车库,云沁正准备取车,明城握住她的手,“你今天别开车了,我送你。”

“那你怎么来的及?”

“也差不多,我们打包了在车上吃。”

看他的神色,云沁就知道自己再反对也无效。

于是两人到和记买了一堆早点上车。结果车上的情行是这样的:

聂明城边开车边说:“老婆,给我个汤包。”

云沁取了一个,小心的蘸了点醋递到他唇边。

聂明城:“不行,太烫。”

云沁:“那怎么办?”

聂明城:“你把里面的汤吸出来再喂我。”

云沁:“……”

另一个云沁

加拿大,多伦多。

华灯初上的约克维尔区格外浪漫迷人,酒吧里、街道边、露台上,到处都是悠闲的晃来晃去享受着都市夜生活的人们,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酒气息。

hazelton酒店门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华裔男子从车上下来,暮色中他的身材高大而修长。

他穿着黑色的薄尼大衣和藏青色长裤,最寻常保守的穿着却偏偏穿出了最性感的味道。来往的年轻女郎们频频向他投去暧昧的目光,他却好似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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