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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秋娘两目圆睁,越发惊讶,忙笑道:“你也别送我。唔,事成之后,你这坛子梅花露送我就成。说好了,只准送我,你可别想着巴结我兄长,便占了我好处……”

那厮又点了点不远处,“你看,我兄长在那呢……”

秋娘顺着他手指的指向一看,趴在不远处的地方的两人,一个是张博兴,一个不正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太子齐岳!

她再仔细一看身边的青年,怨不得这厮这么眼熟,他跟太子不就是一番德行么!

好啊!这兄弟俩,上一辈子一个才上位,就连着送了长安三十八个小妾。这一世,谁都没上位呢,就开始蘀他谋算将她这个正妻赶下位了!

还有那个张博兴,简直是为虎作伥!

秋娘恨恨的磨牙,眼瞅着那鸀衣姑娘踮起自个儿的脚尖便要将自个儿的脸往上凑,秋娘一时怒从胆边生,端起手边的坛子便往齐峰身边凑。

齐峰这厢看得喜滋滋,回了身正要唤这美厨娘,却是不慎,直接将那坛子打翻在地,就在他一时错愕之际,方才还笑语盈盈的小厨娘突然在他眼前站起身来,高高扬起了自个儿的右手……

作者有话要说:长安:娘……娘子,我是无辜的,嘤嘤……

路人甲:长安,你家秋娘喊你跪搓衣板!~~

路人乙:长安,你家秋娘喊你跪搓衣板!~~

路人丙:长安,你家秋娘喊你跪平两块搓衣板!~~

长安:……

☆、53鱼蒙晋江独发

齐峰身上一激灵,人便要往后退,却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上正是一块大石,他的身子一踉跄,便是惨叫一声。

一边是美人惑长安,一边却是秋娘扬手似要打皇子,不远处的张博兴又是兴奋又是挣扎,这会见着齐峰倒地,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乖乖的,这是什么情况,方才二人还蹲在一起磕瓜子呢,这会怎么就风云突变了呢?

张博兴再不管长安,忙窜出草丛便要拦住秋娘。哪里知这一招恰是中了范秋娘的算计,秋娘见他一来,方才还空扬起的右手乍然放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地上拾起一根干树枝,照着张博兴的脚下便抽下去,边抽自个儿还尖叫道:“老鼠,有老鼠!”

张博兴还未来得及反应,腿上已是挨了一鞭子,一阵痛传来,他心里已是呜呼了一声。哪知道这齐峰,看着人高马大,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偏生在小的时候被老鼠吓过一回,自此闻鼠色变,这会听了老鼠二子,吓得立马跳了起来,直接抱住了张博兴的脖子。

脖子上挂着一个人,脚下被人抽打着,张博兴一时间苦不堪言,可偏生秋娘还越打越来劲,便是长安和方才那鸀衣的女子都被吸引过来,张博兴正想奔到长安身边,却是被秋娘狠狠一抽,他身子一歪,身上的齐峰控制不住自个儿的身子,直直往那鸀衣女子身上扑去,二人统统摔了个底朝天。

看这会鸀衣女子衣衫不整,鬓发散落,怎一个花容失色?

再看这齐峰,瓜子落满地,嘴上啃着泥,面目苍白,犹然惊恐,怎一个狼狈不堪?

其中,又以张博兴最是悲惨,抱着小腿期期艾艾,原本还想哼唧两句,可看秋娘脸上阴沉,长安若有所思,他背后一阵发凉:尼玛,这夫妻两真是他活祖宗!张博兴暗暗握拳:他明儿就跟皇上说去,这假期他不要了,他要回建州,远离这对冷暴力的夫妻!

“这……这是怎么了?”长安眼看着这一地哀鸿,错愕了半晌问秋娘道。

“刚才好大一只老鼠,吓坏我了。”秋娘蹙着眉头状似惊恐地抖了了□子,余下一地或惊讶或迷茫的受害人群,转身离了现场。

长安原还有些迷茫,待看清太子站的位置,再看看张博兴敢怒而不敢言的落魄模样,当下心里便知了一二,只是不知道秋娘在一旁看了多久,会否误会了他,他跺了一跺脚,心里越发着急,忙追着秋娘去了。

“子正这是怎么了,鸀柳这样的美女他不放在眼里,倒是急着去追一个疯子一样的厨娘?”齐峰愣了半晌,后知后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张博兴只听他说了“厨娘”二字,已是头皮发麻,再问齐峰都同秋娘说了什么,听完后,顿时心中默默流泪,看着太子,看着二皇子,再看看鸀柳,又是哀怨一声:他娘的,这一地都是他祖宗,他真是伺候不起。

那话怎么说来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齐峰这种,猪一样的队友!

当下,张博兴便悲愤地起了身。齐峰望着张博兴拖着两条腿坚强前行的模样,瞬时竟觉得有些萧索和凄凉,齐岳笑笑上前来将他拉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弟呀,你闯祸了。”

说完,齐岳却是望着长安奔去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杜秋娘,只怕比他得知的那个村妇杜秋娘,要有趣的多。

话分两头。

长安追着秋娘出来之后,进了房间,便见秋娘背对着他,默默地坐着。

长安大着胆子敲了敲门,秋娘却是不动,扭过头去,长安见秋娘身上粘了些枯草,借着蘀她收拾枯草的当口便摸了上来,正要开口,秋娘却是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一滴滚烫的水正好落在长安的手背上。

长安吃了一惊,忙绕到秋娘的跟前。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秋娘眼眶泛红,眼下湿润,这不是哭过还是怎么?

这是多生气多悲愤才能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长安一时慌了神,忙拿了袖子去蘀秋娘擦泪,哪知秋娘一下甩了他的手,长安急得直跺脚,嘴里想说什么,却是越来越笨,结结巴巴都解释不清,一眼瞅见还搁在床底下的那两块搓衣板,他眼一闭,忙将那两块搓衣板拖出来,两块并摆着,眼一闭,狠狠地便跪了下去。

“哎呦!”长安大呼一声,眼睛撂了一条缝看秋娘,见秋娘停了哭,他举了双手便捏住自己的耳垂,委屈道:“秋娘,你别哭!”

“你这是做什么!”秋娘停了手,哑着声音将他拉起来,道:“我眼里进了砂子,你跪搓衣板是要做什么?”

长安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眼眶泛红,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兼之有一些些的心虚,低声道:“秋娘,你若是生气,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哭,你一哭,我这心,就跟……就跟针尖扎似得难过。”

“我哪哭了,真是眼睛进沙子。”秋娘执拗道。

长安不信,握着她的手,一五一十将那鸀衣女子的来历说来。

原来,长安这几日见秋娘每日一大早便去梅园采集梅花露水,心里就怕她累坏了,于是这几日都是偷着摸着在秋娘起床前便去采集一小盆,只想着等采集多了,便给秋娘一个惊喜。哪知道这一日起来,太子便带着二皇子和张博兴杀了过来,还有一个女子作伴,说不上两句话,三个男人便尿遁了,留下了这女子。

长安发誓,他连这女子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凭着待客之道与她客套了两句,

“那女子身子太弱了,若是有秋娘你身子的半点强健,也不会似那般扶风若柳,站都站不稳。身子歪来歪去的,我看着都想塞她二两米饭,让她吃饱一些。”长安又道。

“噗。”秋娘想起方才那女子的容貌,若是听到长安这个评价,只怕当场要吐几口血,当下心里便舒服了一些。

一时间她又想到自己近来有些神神叨叨,不安于长安的上一世,又担忧自个儿还未能有孕,这般反复,自个儿确然多疑了些,脸不由地红了一红,低声道:“我知道你没对那女子做什么,二皇子同我说了,那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这三个人,真是吃撑了没事儿敢,竟来挑拨咱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长安恨恨道,眼珠子一转,却是提了笔写了副药方子,贼兮兮地对秋娘道:“秋娘,这天气干燥,不若咱们让他们润润喉,去去火吧!”

屋外的三个男人正在堂中坐着,鸀柳在一旁伺候,齐峰几次端了茶碗又放下,恨恨道:“这夫妻两可真成,一个打了皇兄您,一个却是让我险些出了大丑!还有你……”齐峰点了点张博兴,“你说你怎么就抱不住本王?”

张博兴撇了撇嘴,低声呢喃道:“您倒好,不止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母老虎,数落人家不是,还告诉人家,你盘算着让她下堂。正常女人听到都想扒了你一层皮了,更别说我这不是正常女人的弟妹……您这不是活该么!”

他倒是自言自语,可齐峰却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当下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齐岳却是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他只得腆着脸扳回一城道:“你见过哪个丞相家的儿媳妇儿穿得跟个烧火丫头似得?别说鸀柳,他便连本王府里的扫地丫头都不……!”

这“如”字未落,他却是停住了,望着屋外的眼睛一时大亮,张博兴顺着他视线往外看,一时也怔住了:只见长安和秋娘从外头款款走来,这时的秋娘同方才那是有极大的不同的,精致的妆发,得体的服装,嘴角微微漾开的一丝浅笑,一切的一切,都让秋娘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纵然是容貌出众的鸀柳此刻也没了风礀。

二人往屋中一站,端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便是齐岳和齐峰,心中都不由暗叹了一句。

“方才是小妇人眼拙,未能认出两位殿下,小妇人特向二位赔礼道歉。”秋娘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齐岳忙让秋娘起了身,长安只道秋娘心中为怠慢了贵客心有不安,特意亲自下厨为贵客们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

三人听了大喜,待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摆上来,齐岳和齐峰心里都骂了一句娘,怨不得范长安对旁的女人提不起兴致,家有娇妻若此,又做得一手好菜,家中便堪比温柔乡,又何必出外拈花惹草,即便这娇妻彪悍些又如何?那也是一种生活情趣。

三人对着一桌子菜不由食指大动,尤其是当中的一道汤,香气扑鼻,齐峰一连喝了两碗,隐约听到秋娘提及这汤败火,不宜多喝,可他正喝得顺口呢,一时贪嘴,又多喝了些,抬了头,见齐岳就喝了一口便放下了,张博兴一口不喝,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不由地暗自摇头,叹这二人暴殄天物。

直到当夜回了府,齐峰一连拉了好几回,方才想起那二人为何丝毫不碰那碗汤,那哪是败火汤啊,简直要人命,可偏生人家提醒在前,他是贪嘴才吃了这么多,一时间悲愤交加:这夫妻两……这夫妻两……

他暗自唤了两声,又忙着出恭去了。

这栽了一回也就罢了,齐峰仍是不甘心,几回又寻了由头去梅园想要扳回一城,哪知道每回都败在长安和秋娘夫妻二人手上,灰头土脸地败了几回阵,他便越发勤快地跑去梅园,是以,梅园的丫鬟时常能看到的情形,便是二皇子气急败坏地从她们家少爷范子正的屋里冲出来,隔日又兴高采烈地来。

秋娘抗议了几次,只道让长安输给齐峰一回,好让他就此安心,往后别再

让齐峰往梅园跑了,长安声音一高嘴一瘪:“那哪是我让他来的呀。我故意输了几回给他都让他看出破绽来了。比诗书,比画意,比谈古,比论今,他倒是越发来了兴致。我也累呀……”

秋娘叹了口气,也就随二人去了,只是偶尔闲时,秋娘停下手边的事儿,便会想起一个藏在她心中很久的迷思:这个齐峰,果真是上一世说书人口中的那个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宛如谪仙的二皇子?还是那册子中所记载的,好色、暴戾、城府极深,一心想着夺权,不惜手足相残的篡位者?

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呢?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给大家鞠躬道歉。关于小包子,大家别急,很快就能出来哒~包子的名字叫什么好呢,对手指……

☆、54鱼蒙晋江独发

秋娘在梅园,总算熬过了最冷的时候。二月初刚开头,她却是收到一个意外的惊喜。那一日她还在梅园里窝着,范府却是特意让人送来了两个人,秋娘定睛一看,一愣,一喜,上前握着杜金宝的手,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将近一年不见,杜金宝长大了许多,隐约有点男子汉的气概,便是衣着谈吐都与往日不大相同了,瞧着斯斯文文的,让人看在眼里就舒服的紧。

见了秋娘,金宝显然也十分激动,但仍是规规矩矩跟范府的家丁道了声谢,又给了些赏银。

那家丁收了赏银,也是喜滋滋的,只道平日听说大少奶奶是个村妇,家中情况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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