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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箫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喂,你别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我什么实话都告诉了你,你也该投桃报李吧!你明明不是晴姐儿,装模作样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

若云微笑以对,不慌不忙的应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

不论齐箫怎么逼问,若云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

齐箫也是不屈不挠的性子,反正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说话大可以直来直去不需要拐弯抹角,因此追问不休。

一个咄咄逼人不问个究竟誓不罢休,一个慢条斯理沉稳的仿佛天塌下来也面不改色。

齐箫终于举手投降了:“好好好,你不承认也罢,总之,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从今天开始,他要对女子的韧性和毅力大为改观了。

若云无辜的眨了眨眼:“心知肚明什么?我本来就是晴姐儿啊!”

齐箫无力的哀嚎:“老天,你别再重复这句话了,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若云被逗笑了。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没曾做过这种捉弄人的事情呢!感觉还真是不错。

那朵笑容如春花绽放,瞬间绽放的美丽让人心醉神迷。

齐箫困难的咽了口口水,喃喃自语:“红颜祸水啊!”这么小的年纪便已有这般的美丽风情,待长成少女时岂不是要生生的将人迷死?

若云只当作没听见他的低语,起身下床。

齐箫连忙拿起地上那一双小小的精致的绣鞋,殷勤的说道:“你刚才昏迷了好久,有没有力气穿鞋?要不,我来替你穿吧!”

若云白了他一眼,伸手夺过绣鞋,放在地上,慢慢的穿上。

此时极讲究女子清誉名节,尤其是脚这种隐秘的地方,轻易不能让男子看见。更不用说穿鞋这种极其亲昵的事情了。

好在两人现在占用的身子年龄都不大,又算是表兄妹关系,就算同处一室也不至于惹来什么闲言碎语。

百无聊赖的齐箫正在看若云穿鞋,不自觉的被若云的漂亮的双脚吸引了过去。

那双小小的脚白白的,秀气的不可思议。尤其是那圆润的脚趾头,小小的圆圆的粉粉的,真想去捏一把……

若云察觉到齐箫正盯着她的脚看,立刻加快了动作,飞快的将鞋子穿好,站了起来。

双脚一落地,才发现身子虚弱无力,连站着都觉得头晕目眩。

齐箫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来扶住若云:“怎么了?若是觉得不舒服,就别站着了。”

握住她胳膊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她微凉的胳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裳,渗进她的皮肤……

若云呼吸一顿,不着痕迹的挣扎了一下,将齐箫的手甩了开去,若无其事的说道:“不碍事的,我自己能站的稳。”

齐箫哪能察觉不出若云的排斥,颇有些委屈:“我好心好意的扶你一把,你不用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若云拧着秀气的眉头,没好气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你都不懂么?”

齐箫更委屈了:“我是你表哥,扶你一把也没什么大碍吧!”

这个时候,他倒是愿意承认表哥这个身份了。

若云轻哼了一声,不肯搭理他。

屋子里一共就两个人,若云不肯说话,齐箫便没了说话的对象。只得又厚着脸皮来逗她说话:“晴妹妹……”

若云被噎住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叫我做什么?”

太太太肉麻恶心了。

晴妹妹……听起来简直就是情妹妹……

齐箫故作无辜,耸耸肩摊摊手:“你不是叫晴姐儿么?我这么叫你哪里不对?”嘿嘿,他真喜欢这个称呼。决定了,以后就这么叫她了。

一抹红晕在若云白皙秀气的脸蛋上迅速的散开,她顿了一顿,才说道:“你就叫我表妹。”

齐箫厚颜一笑:“叫表妹多显得见外,还是叫晴妹妹来的亲切。好了,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

若云瞪了他一眼,暗暗磨牙。决定过了今日就离他远远的,让他没机会这么叫自己。哼!

齐箫难得的占了上风,眉开眼笑,倒是真的像个孩子一般。故意凑到若云身边,“晴妹妹”“晴妹妹”叫个不停。

若云听的大为头痛,连忙扯开话题:“奇怪,我们两个在这儿待的这么久了,怎的玄远大师的法事还没做完么?”

重回人世 第十二章 沈老太太

齐箫被这个话题吸引了过来:“这我可不清楚,反正,就让我们两个待在这个屋子里,哪儿也不要乱跑。听说,做法事的地点设在了那个池子边,说是要把不干净的东西都赶回水里去。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个和尚折腾完了没有。”

说到这儿,齐箫不由得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所谓的驱邪的法事丝毫不敢兴趣。

若是真有驱邪这一说,那么他这个外来的灵魂就该被撵回去才是。可待了这么半天,他还不是好好的么?

若云却有些忐忑。玄远大师神通广大,不会看出她是个冒牌货吧……

正在此刻,门忽然咿呀一声被推了开来。

齐箫和若云齐齐看了过去。

来的,却是齐氏和袁氏。

袁氏的眼中只有齐箫,三步并作走到齐箫身边,拉起齐箫的手,关切的问道:“箫哥儿,你身子好些了没有?有没有觉得舒服些了?”

齐箫仍然很不适应这个陌生女子对他的疼爱,却也没把手抽回来,含糊的应了声:“好些了。”

既然已经决定顶着齐箫的身份好好的在这儿活下去,他就得尽快适应才是。

若云露出赞许的微笑,冲齐箫点了点头。

齐箫被若云这么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浑身舒畅,脸上多了笑容。

袁氏见齐箫态度大有好转,很是高兴,连连说道:“玄远大师果然法力高深,刚做完法事,便有了效果呢!”

齐氏笑着附和:“可不是么?箫哥儿看起来好多了。”然后,又上下打量了若云两眼,语气也颇为温和:“晴姐儿,你刚才可把大家都吓坏了。你大哥二哥都被你吓的够呛,口口声声说你像中了邪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香菱不放。现在可好些了么?”

若云细声细气的说道:“多谢母亲关心,孩儿刚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头脑里一片模糊,曾经做过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过,现在倒是很舒服自在。玄远大师果然神通广大,若是有机会,孩儿定要当面道谢!”

这一通话说的流利之极,听的齐箫瞪大了眼睛惊叹不已。

瞧瞧人家这个冒牌货,说话似模似样,应对无可挑剔,比起自己来强的太多太多了。他得好好学习学习才是啊!

齐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玄远大师在老太太那里,我现在就带你们两人过去。”

若云心一紧,面上乖巧的应了,心里却愈发的忐忑。

她对沈老太太一无所知,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应对上露出马脚。

更令人紧张的是,玄远大师就在那里。早就听闻他擅于推算占卜之术,若是被他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可就糟糕了……

齐箫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大喇喇的跟在袁氏的后面东张西望。

刚走了没几步,许妈妈便悄悄的跟了上来。

见到有熟悉的面孔,若云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不由得连连向许妈妈看去,眼里悄然的释放出楚楚可怜的光芒。

许妈妈也顾不得别的,立刻凑上前来,跟在若云的身后。

齐氏瞄了许妈妈一眼,许妈妈陪着笑脸说道:“太太,小姐身子虚弱,走路都不大稳妥,老奴斗胆,想抱着小姐走一程。”

齐氏哑然失笑:“你倒是细心周到。”算是默许了。

许妈妈大喜过望,小心的将若云抱了起来。

若云未料到许妈妈有如此举动,又是感动又是羞愧,小声的说道:“许妈妈,我自己走就成了。”

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被人这么抱在怀里当小娃娃一般哄着,还真是不适应呢!就算是许多年前尚年幼的她,也未曾被人这么细心的呵护过……

许妈妈“嘘”了一声,低声的说道:“小姐,你别说话,好好留着些精神,一会儿老太太定要问话的。”

若云心里感动不已,脸上便流露了出来,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齐箫回头看了一眼,冲若云眨了眨眼。

她倒是会享受,居然还让人抱着。

若云半闭上眼睛,不理他的挤眉弄眼。

最讨厌轻薄的男子了。

虽然他的外表是个男孩子,可听他的说话口气,分明是个成年人才对。居然老是用那种轻佻的口气和她说话,现在又对她挤眉弄眼的……

她决定了,从今天起,就和他保持距离!

可怜的齐箫,在之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可爱温柔的晴表妹对谁都很和气就是不肯理睬他……

这些都是后话,此刻暂且不提。

且说若云被许妈妈抱着,跟在齐氏一行人的后面,声势着实浩大。

若云悄悄的将头靠在许妈妈的肩膀上,看似恹恹的没有精神,其实一直在悄悄的打量四周的环境。

沈府占地极广,各个主子的院子分布在府内各处。雅致的院落处处可见,有的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旁,有的坐落在花团锦簇的花丛后。各种奇花异草珍贵树木随处可见,还有那小巧玲珑的假山流水,精致讲究的亭台楼阁,看的人目不暇接。

若云暗暗赞叹不已,对未来的生活忽然生出了许多的向往。

能在这样的府邸里生活,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吧!

萧府也是奢华讲究的,可比起眼前的沈府来,又差了一筹。至于镇远王府,环境又不同,更加贵气堂皇一些。

可在萧府,她不过是个卑微的丫鬟,日日忙着做事伺候主子。哪里有心情去赏花弄月,那是小姐们才有闲情逸致做的事情。

在王府里,她更是活的战战兢兢提心吊胆……

若云不愿意再去回想在王府里的那几年生活,因为那样会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个她最不愿意想到的人。

从此刻开始,她要学会遗忘。将那份刻骨的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只有用新的身份好好的活下来,才会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

所以,她不能再失态,不能再因为想起萧婉君便失常。

若云沉默着,小巧的脸蛋一片肃然。

许妈妈低头看了一眼,很是心疼,悄悄的凑到若云的耳边说道:“待会儿若是老太太问话,或是玄远大师问你什么,你不会回答了,便不要出声。”

若云醒来后的异常或许能瞒的过别人,可绝瞒不过一手一脚将她带大的奶娘许妈妈。

不过,许妈妈也只是认为若云被吓到了,才会变得和往常不同。

若云感激的一笑,虽然和许妈妈接触不多,可许妈妈对她的关爱却是极为明显的。这种关爱和忠心若云并不陌生,容妈妈对萧婉君便是这般……

为什么又想起那个人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若云咬住了嘴唇,强迫自己转移开思绪。

不知道沈老太太长的什么模样,性情如何,好不好相处……

在胡思乱想当中,沈老太太的院子终于到了。

许妈妈小心的将若云放了下来。

若云努力的站直了身子,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默默的盘算起待会儿该怎么应对。齐箫频频往她看来,她只当作没看见,连个眼神都没回。

丫鬟婆子们都留在了屋子外面候着,齐氏领着袁氏和齐箫,便走了进去。

若云乖巧的跟在最后面,迈过高高的门槛,慢慢的走了进去。

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高高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的威严妇人。

那老妇人,已然年过五旬,高高梳起的发髻上隐隐有些白丝。衣着华贵,端坐在那里,面容实在称不上慈祥。

齐氏和袁氏一起上前见礼。

齐箫很不习惯给人下跪,此刻却不得不在袁氏的拉扯下跪了下去,给老太太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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