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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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交,交情深厚,否则当年白家老先生也不会把自己孙子托付给徐老,其实认真算起来白苏的入门时间倒是比其他人来得都早,只是当时年幼,怕小孩子没个定性,因此并未认真拜师,之后又因为生意之故,白家父母带着白苏定居国外,一年前白苏好不容易说服父母,独自回国,再去探望老师时才发现徐老竟然收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弟子,又都比白苏年长,一番玩笑下来,白苏莫名其妙地成了关门弟子。

白苏乖乖点头答应。

按照老太太们的指点,将房间里的红纸镜子等物收了起来,之后也就没白苏什么事了,正式的遗体告别仪式被安排到了明天上午,到时候接待一下来宾,下午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会来人将尹珏运走。

晚上守夜请的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做的,说实话,若是让白苏一个人陪着尹珏,他心底还是有些怕的。回到家的时候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白苏勉强吃了几口,抱着木匣子回了房间。

木匣子是尹珏留给他的遗物,据打电话通知他的房东太太说,当时尹珏靠坐在沙发上,怀里就抱着这个木匣子。木匣子上贴着一张素白色的便签,上面写着“赠予白苏”四个字,字体虚软无力,却依稀可见其风骨,是尹珏的笔迹。

嫩白的手指落在雕花木匣子上,缓缓摩挲上面精雕细琢的纹路,半晌,白苏鼻子莫名一酸,这匣子是尹珏去世已久的奶奶留给他的,也是长辈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尹珏平时里很珍视它,轻易不会拿出来。匣子有些年头了,折枝梅的花样透着股子老旧之气,大概是被把玩的多了,本该坚硬的边角处也变得圆滑不少。

白苏犹豫了一下,啪嗒一下按下暗扣,将木匣子打开,随着匣盖子的缓缓开启,他隐约闻到一股清幽幽的冷香,仿佛便是月下寒梅的香气,但其中却又微不可见的参杂了一股难以描述的气息,像是久未见太阳的陈腐之气,说不出的沉闷,待要细细品究,却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阴冷。

他一时好奇心起,垂眸去看匣子里的东西,匣子不大,长宽大约各二十厘米,高约十厘米,内分两块区域,中间有格挡隔开。左边放着几张卡,一本黑色封面的日记本,下面铺着几层证书,都是尹珏曾经获过的奖项,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嵌着猫眼绿宝石的挂坠,挂坠是女式的,许是尹奶奶的遗物。右边的东西就比较熟悉了,两块手表,几对水晶袖扣,都是为了让尹珏参加比赛活动时不至于被人瞧不起,白苏特意送予他的,却不想尹珏竟然都记得。

白苏看得心中压抑难受,躺在床上半天仍然毫无睡意,便起身倒了一杯牛奶,坐在沙发上,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外边灯火辉煌的世界。

☆、第七双眼

白苏是在一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当时原主正在回国的飞机上,香蕉君很遗憾地告诉他,这个世界发布的任务难度比较大,而且因为系统出现故障,部分数据遗失,所以这次世界只能告诉他主角受的身份,其他的要靠他自己摸索,当然,难度这么大相对的积分自然也比较多。

“主角受是谁?”当时白苏捂着头异常崩溃地问道。

“是一个叫林修远的化妆师。”香蕉君一脸悲悯地看着他,“对不起宿主,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你要明白我们是为你好,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心想若是把原书给你,把你吓跑了怎么办,你要是跑了,某个凶残的家伙还不弄死我?

白苏欲哭无泪:“林修远是吧,好,我记住了,你现在可以发布任务了。”

“找到第七双眼睛。”

白苏来了点精神:“是解密游戏吗,啊哈哈哈,这种考验智商的游戏我最在行了,找什么眼睛,在哪里找?

“一幅画。”

“什么画?”白苏想如果只是找个东西的话应该没什么难度,何况积分还是其他世界的三倍,这任务不能错过。

香蕉君沉吟:“这个你不用操心,那幅画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只要记得从上面找到第七双眼睛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得,直接数人头不就好了嘛,一个人一双眼睛,多简单的常识,白苏觉得自己冤枉小蕉了,它对自己还是挺不错的。

“唉。”想到这里白苏禁不住忧郁地叹了口气,原主在国外是学油画的,回国之后跟着徐茂森继续进修,身后又有几个才华横溢的师兄在,平常接触到的油画绝对不上,但可惜每一副都跟系统任务没什么关系。

在这些师兄之中,尹珏是最特别的,他自大狂傲目空一切,除了绘画什么都不在乎,清冷冷的没有一丝人气儿,徐茂森曾点评过,说尹珏的所有的热情都给了绘画。

白苏原本是有些害怕这位师兄的,这实在不能怪他,莫说是他,就算是其他几个和尹珏相处了几年的师兄们,冷不丁看到他也会哆嗦一下。尹珏孤儿出身家境贫寒,所有的积蓄差不多都用在了绘画上,整个人清瘦的厉害,长长的头发杂草似的覆在头上,遮住半张面孔,偏偏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湛然有神,偶尔从发丝间探过来,能直直看进人内心处最隐秘的地方,笑起来的时候张扬邪肆,看起来邪气十足。

那个时候,两人初见,出于礼貌白苏笑着和这位传闻中桀骜不驯的文艺疯子打招呼,对方本来就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听到白苏的声音又收回了脚步,极缓慢地抬起头,黑沉沉的眸子自上而下地注视着白苏,一动不动地看着。

白苏的笑都撑不住了,手僵在半空中,尴尬不已,正欲收回,对方却突然伸出手来,握了上去,手指冰凉,食指和中指的第二关节处还带着因长久握画笔而留下来的茧子。

“你好。”

尹珏的声音很好听,清冷冷的如同玉石相击,又如溪水流泻,唇畔的笑容勾人无比,白苏微微一怔,马上扬起一个微笑,也道:“你好。”

后来接触的多了,白苏才发现这位尹师兄其实人不错,只是个性太过张扬,但在绘画技巧和心得上却从不吝啬,碰上徐茂森忙时,经常义务教导白苏。

尹珏面冷心善,私下里待白苏不错,但惟独在与绘画相关的事情上要求苛刻,从未有一丝含糊,若是白苏心存敷衍,他即便是冒着被徐教授徐师母责罚的代价,也要压着饿着肚子的白苏重画一副。当然,他自己也经常忍饥挨饿三餐不定。

老实说,白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了这位师兄的眼,对其他人都冷冷淡淡的样子,在自己的事情上却格外上心,但白苏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人对他好一分,他自然要想法回报三分,看到尹珏生活清苦,就经常帮他参展,或是将成品拿去寄卖。

尹珏骨子里虽然清高,但到底是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知道钱财的重要性,因此除了几幅自己特别重视的画,其余的若是遇到合适的价,也都出手了,钱不多,好在吃穿不愁。

其实除了有心帮尹珏一把外,白苏拿那些画去寄卖,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想试一下,看那些是不是系统指定的那幅画,好早日完成任务,结果自然都不是。

尹珏不耐与人交际,这些琐事都是白苏帮他打理的,为此尹珏对他的态度也越发与众不同了,早在几个月前就曾告诉白苏,想要送他一副画。

尹珏在绘画上很有灵性,白苏也很喜欢他的画,听到他要送自己一副,自然开心,只是不久之后尹珏旧病复发,身体越发虚弱,连画笔都握不住,白苏也就劝他好好养身子,将画的事搁下了。

☆、第七双眼(四)

敲门声响起时,白苏还在睡,昨晚因为尹珏的事他一直到很晚才睡,因此比平常醒得晚了些,程叔担心他,所以才亲自上来叫他。白苏懒懒地答应了一声,等程叔离开之后才坐起身,顶着一头杂草似的乱发,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向洗手间。

掬一把水洗脸,接触到凉丝丝的水,皮肤感受到凉意,白苏的意识才渐渐回笼,握着牙刷刷牙,睡眼惺忪地看着镜子里的少年,对面的人穿着淡蓝色睡衣,凤眸半睁半闭,脸上尚带着几分慵懒之意。

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忽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看了一会,俄而自己笑了起来,心想程叔真是的,担心他睡不好,还上来帮他换睡衣,自己昨晚一时犯懒,可是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的,连衣服都没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得动自己的。

吃过早饭,白苏婉拒了程叔想要陪同的提议,独自一人去了尹珏的出租屋,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帮忙将简易灵棚搭建好,客厅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放大的黑白照,照片上的尹珏眉目冷然地看着这个世界,偏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狭长的眼睛微眯,邪气十足的样子。

白苏上前鞠躬,将手中的白菊放下,不多时就其他得到消息的同学老师陆续赶来,无论关系好坏此时都是一副悲痛的表情,尽管白苏很清楚他们其中有些人和尹珏不和已久,那人桀骜不羁的性格确实很容易拉仇恨。

出乎白苏意料的是那个名叫林修远的入殓师也来了,还送来了一副花圈,祭拜的时候表情真挚,态度恭谨肃穆,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死者至亲。这番动作下来,饶是原本心存偏见的白苏也不禁对他另眼相看,略点了点头道:“谢谢。”

林修远的目光看似不经意间在黑白照上饶了一圈,最终又转了回来,落到白苏脸上,眸子深处闪过惊艳,心想上一次只顾着看死者的脸,倒是差点把这少年给忽略过去,这两人倒是各有各的美,若是能早些认识他们就好了,现在……,唉,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这般想着,林修远微微抿唇,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悲伤表情,既不会显得流于表面轻浮虚假,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殷勤,“我虽然不认识尹先生,但观其面貌,便知他必然是极富才情的,听说尹先生生前特别擅长油画创作,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真是天妒英才。”

白苏点头,赞同道:“师父常说他教导的所有弟子当中尹师兄的天赋最高,人又刻苦,假以时日必定大有作为。”

“是吗?”林修远淡淡一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涣散,神情悲苦,“实不相瞒,我对油画也很感兴趣,当年还曾哭着央求父母带我去学这个,可惜小时候家境贫寒,父母又觉得艺术这东西太虚,没有填饱肚子的粮食来得实在,所以一直没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否则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校友呢。”

说这话时林修远细长的双眉轻蹙,语气中含着淡淡的哀愁,白苏听了不免信以为真,心下为他惋惜,便好心地介绍了几个风评不错的由美院老师开办的绘画班。

林修远脸上自是一副感激的表情,微微侧身以示自己在认真倾听,心里却不免有些得意,心道当年在娱乐圈混了那么长时间,果然还是有点用处的,起码这点在内行人看来不值一提的演技,骗骗纯情小男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因为场合不对,两人也未多聊,只些许闲谈了几句,林修远虽然有心给白苏留个好印象,但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留下“想学绘画,以后有空必定上门请教”这个引子,以后何愁没机会相见。

吊唁仪式结束之后,工作人员便将尹珏运到了殡仪馆里,等到死者的亲友签字同意之后就可以火化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流年不利,亦或者有时疫传播,殡仪馆里有些“尸”满为患,排到尹珏时估计已第二天了。

在白苏看来早一天晚一天的并没什么差别,听了工作人员的解释后就直接回家了,约定好明天下来再来,甚至都没想到要叮嘱他们几句,毕竟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都不应该会有人会打尸体的主意,再说殡仪馆管理严格,好像也出不了纰漏。

但,诡异的是,这天晚上偏偏就出了意外。

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时白苏整个人都懵了,一路恍恍惚惚地来到殡仪馆前厅接待室,直到经理弓着腰解释了半天,他才找到了点真实感,呆呆地问了句:“什么叫丢了?你把话说清楚,一个……怎么可能丢了呢?”

经理脸色比他还难看,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里他就开始查探情况,麻烦的是值班守卫咬死了说没有任何异常,监控录像看起来也毫无异状。经理在几个下属的陪同下将录像快进着反复看了好几遍,越看越心惊,背后缓缓沁出冷汗,最后几个人苍白着脸面面相觑,一阵恐怖的寒意由脚底迅速蹿进心间。

监控录像显示,真的没有人靠近停放尸体的地方。

经理脸上的冷汗擦都擦不干净,做他们这个行当的,忌讳本来就多,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其他人怎么想先不说,几个下属都被吓得面无人色,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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