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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大事(一)

隔天上午魏真良和老校长单独谈了谈,老校长问了很多倪晨的事情,又回忆起当初魏真良进校时的情景,“我说这孩子不符合我们乘云的招聘条件,人又简单,你到底看中他什么非要招他,小晨说,我看到他就心情好。”

他轻声笑起来,笑容如风光霁月般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没想到就是你陪他一路过来……”

说到这儿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对往昔的留恋,那始终氤氲薄雾的美丽大眼睛里透出一股沧桑的味道,让他整个人如远离红尘的高人般顿时空灵悠远。

魏真良忽然觉得他过得很难,同时觉得他很不简单。

至少在末日这种背景下,一个光有美貌没有能力的人想囫囵全身并傍上陈元帅这个超大款,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离开时倪天给了魏真良一个翡翠观音项链做见面礼,“本来还有一对玉镯,不过不适合你戴我就没拿来。”

对着这个明明是老,现在看着比他还要小两岁的美少年校长,魏真良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了,“谢谢校长。”

倪天笑:“改个口吧!”

“……爸爸。”

倪天点点头,露出了欣慰又无奈的表情,“好孩子……以后还是叫我哥吧!”

午后两点,陈元帅要走了。魏真良倪晨合着闻总理赵秘书送他们去了中区顶楼,那儿看起来是飞行器的停靠站,停了不少飞碟,当前停在中央的一艘正是陈元帅的座机,走近了看魏真良就发现这东西不太像真正的飞碟,有着明显的接缝。

要知道外星人的飞碟从外壳上看完全是无缝技术。

“这是我们国家在和平时代自己仿制的飞碟,现在的动力系统全部改装过。”

闻总理在魏真良诧异的眼神下骄傲地解释了。

飞碟舱门开启,倪天还在絮絮叨叨,“一切小心,有事告诉闻总理让他转达一下,注意安全,我还等着抱孙……你生的孩子呢?”

魏真良脸一红,陈元帅拍拍倪天的肩膀带着他走入飞碟。

舱门关闭,飞碟浮动向左,继而往上,顺着一条垂直飞行通道离开了基地。

回到寝室的时候倪晨问魏真良:“老头给了你什么见面礼?”

魏真良拉出脖子上一个翡翠观音玉坠,倪晨笑了起来,“这观音开过光,他戴了足足五十年,没想到今天给了你。”

魏真良脸一红,转移话题:“我把裴晓连的事情告诉了校长,校长说会帮我留意……真是的,他们坐飞碟本来可以多待几天的,陈元帅走得也太急了。”

倪晨沉默下来,“北方……出大事了。”

中国两大基地,北方基地才是名正言顺的军事基地,王建坤的部队就是去了那儿听中央调派,全国的枪支武器,各种新式武器也是先供应那边,所以一开始,那儿的丧尸受到的压力就比南方重了许多。

因为地理环境和地质的不同,金刚丧尸比南边多了很多也强了很多,又因为末日后的大规模军事屠杀,普通丧尸被灭了很多,同时反应和进化速度急剧加快,比这边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是老话有云,压迫多深反抗就有多深……

就在六月中旬,出行的几支部队先后在大白天受到袭击,巡逻车和出行人员遭遇路面坍塌,掉到地下地道的人死伤不计其数,损失巨大。

“那现在陈元帅想到办法了吗?”

倪晨摇摇头,“陈元帅还没想到办法,北方基地现在暂时不对外出行,研究人员对抓获的丧尸正在进一步研究中,具体怎么样老头就不知道了。”

“那,我们南边有没有这种情况?”

“我这里没碰到过,别人的,你去问问闻总理?”

“那还是算了吧。”

·

生活如条直线缓缓前行。

八月十三号,关于反重力装置的梦终于完美结束,黑盒子的材质,反重力石的材质,盒内彩色线条的材质已经种种制作手法,等等,这种技术流的梦跟普通的预知梦相比明显难梦多了,往往难以一蹴而就……哦,梦到了,醒来就哗啦啦全部画下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魏真良真心觉得疲惫不堪。

这天晚上,他是带着终于解脱了的念头呼呼大睡的,结果梦不请自来……

…………

黑暗的城市黑暗的街道,黑暗的天空里闪电如游龙飞走,噼里啪啦震颤大地,雨哗哗落下,对于被防护罩保护的队员们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他们在走廊上过道上,因为热睡不着,有些人在聊天,有些人在草席上打牌,有些人在抽烟,有些人旁若无人地恩爱亲吻又隐没到了更深的黑暗做事去了……

当雨势渐小并发展到无时,某个小队长出来将挂在走廊墙上已经是弱档的太阳能白炽灯取下,大声道:“八点了,熄灯了,该睡了!”

有人马上反驳:“搞什么队长,太热了怎么睡得着。”

“不是有风扇吗,热个屁!”刚领来的太阳能大风扇在睡觉的大房间里呼呼狂吹,但比起空调来却是差远了。

“就是屁也热。”

……

嘟嘟哝哝,人流往各个房间涌去。

一阵细碎声响后,整个楼房归于平静。

魏真良站在那儿看了好久,正在奇怪这个梦是不是自己很久没做过的普通梦,就看到防护罩下,楼前的地面忽然起了变化。坚硬的水泥地拱起,错落,裂缝凸出碎开,从那儿钻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是金刚的头。

魏真良抽了口气,再看,金刚丧尸消失了,从那个洞里钻出了一个矮个子丧尸,一张怪异的没有眼睛的脸让魏真良一下认了出来。

瞎子,这竟然是瞎子!

魏真良第二次看到这种丧尸,依然禁不住寒毛直竖。

“瞎子”之后出现的竟是一条狗,被咬得坑坑洼洼的身体,脸也缺了半边,剩下的半边爬满一条条扭动的白虫,密密麻麻,那是蛆。

它一瘸一瘸地跟在“瞎子”后面,再往后,无数只变得好看多了的蛤蟆头丧尸,如同地洞里的老鼠一样又快又急地爬了出来。

黑暗里有谁叽咕叫了声,接着就是一片的唰唰唰爬动走动声。

“瞎子”轻车熟路地往楼后方过去,蛤蟆头丧尸们紧跟其后,它们爬进了后方一处破碎的窗玻璃处,“瞎子”居然返身将窗户开了,魏真良吃惊得没法说话了,之后丧尸们一只两只进入了其中……

一个值班的队员靠在墙边打盹,还没醒来就被撕成了无数份,又一个警醒地发现不对,刚喊了声,“有丧……”

唰地一下就被锋利的爪子割断了喉咙,血如泉涌喷溅,几个丧尸贪婪地聚拢过去接着血喝,血尽,这个人随即被五马分尸般分食,却独独留了个脑袋恭谨地递给了瞎子,瞎子呼噜一声,将那个脑袋抱在怀里直冲有人的房间而去。

哒哒哒,嚓嚓嚓……

脚掌点地,爪子抓墙。

速度占据一切,黑暗是人类的弱项恰恰是丧尸的强项,有人发觉不对刚叫了声:“队长……”

门咣地两下大破得破。杀戮开始,黑暗里的惨叫声格外瘆人,狗叫声变得嘶哑而凶狠,“汪汪汪”变成漏气的“慌慌慌”,

所有人都慌了,有人喊:“灯,灯……”

有人叫:“拿骨刀……”呼地一声火球的亮光发出去。

藤条乱射,金箭乱飞……异能在这个时候更多伤害了身边的人而不是丧尸,睡觉的房间密度太大了,很多人还没起身就被丧尸一脚踩到脑袋踩爆了头……

瞎子躲到了一边,拿起那个死人的头嗅了嗅,一掌拍开了后脑,凑过去西里呼噜地吃起来……

魏真良直接从梦里惊醒过来,大口喘气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死了,全死了,”

回想起来,那一队起码有五六十人。最后跑出去的几个也被地洞里的金刚喷了满脸的沙子,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魏真良浑身打颤没法停止。

他随即呼叫闻总理,“干爹,有丧尸夜袭……”

“什么,在哪里?”

“在……在福建,看起来是小城市,具体不清楚。”

梦里面关于地址,出来的第一念头就是大地方——福建。

闻总理让赵秘书去查,通话结束,魏真良转身联系倪晨,倪晨的联络器关了,魏真良一夜没睡,翻来覆去都是不好的感觉。因为倪晨从八月份开始也去城市了。这一次去的也是福建。

早上起来,眼下一层青影。

他心急如焚,再联系,倪晨打着哈欠回应了他,“真良,想我了?”

声音带笑,显见得昨晚休息得不错。魏真良只觉得老天保佑,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让倪晨小心。

下午,消息得到确认,这支队伍是出行福建一个地级城市的大队里的小分队,小队五十八人,在昨天晚上十点快到的时候受到袭击,没有一个人逃出来。同时间同一个城市里,另两个人数较多的分队因为收到基地发来的信息提前做好准备,只死亡一人,受伤十五人。

隔一天,在东南沿海的城市出行的队伍不约而同遇到了白天受袭击事件,北方基地六月中开始的大事终于出现在了南方。

伤员一车车送回基地,闻总理下令调回所有出行队伍。同时,因为伤员太多,单人病房稀缺,不得不把几个人合住一间。

☆、第七十章 事件(二)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重症监护室两个伤员异变,五个伤员,一个值班的医生和一个护士都被咬死了。第二天医疗室那边就全面戒严了。

魏真良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是中午,心里那个懊恼没处说。

大概是近段时间做梦太多次了他总是觉得很累,昨天晚上临睡前也就一个念头,今晚可别做梦了,好好休息下,结果真没做梦结果偏今晚出事了。按说单人房不该出现这种事,一问,才知道老伤员未过观察期新伤员又入住,房间紧张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闻总理特地就这个事情找了魏真良。

受感染变成丧尸的人是很容易分辨的——眼白充血,瞳孔放大,浑身肌肉虬结,力气和速度增强数倍,主要的,全部失去理智。

但不是每次受伤的伤员都会变成丧尸,异变只是伤员中很小的一部分,有时候甚至会出现这一次伤员回来全部没病变的情况,由此可见是黑色体丧尸里本身出现了异变,魏真良在第一次遇到这种梦之后也专门梦过丧尸的变化,期待以后能避开,但就是没梦出来。

感觉丧尸一个个面目狰狞看上去都差不多,再说梦到丧尸时基本都是群殴状态,很混乱,就越发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虽然是这样,魏真良还是愿意再试试。

倪晨在当天下午回到了基地,魏真良看到他全须全尾脸上就笑开了花,接着就看到陆震也从通道走了出来,两人好久没见,魏真良上前问了问,陆震看着他曾经丰润的脸颊忍不住皱眉,眼里流露关怀,手往上就摸他脸,“怎么瘦了那么多?”

那只手还没到魏真良脸上就被倪晨拨开,他回头笑道:“陆震这回说对了,真良,你比上次又瘦了点,怎么搞的?”

“大概夏天太热了吧,没胃口!”

“胡说,基地明明是春天。”

魏真良讪笑,“就是脸瘦了点,我身上有不少肉。”

边上走过听到的噗嗤笑起来,陆震脸一黑,看两人一来一往,魏真良仰着脸爱慕地看倪晨,心里又酸又气,忍不住质问倪晨:“你怎么照顾人的,什么原因都不知道,如果不珍惜就把他交给会珍惜的人。”

从当初的嫉妒到愤怒到失落再到想跟魏真良重新做好朋友,陆震可谓心路坎坷,可是他后来发现根本不可能,只要一看到他们两人成双入对他的心就跟刀子捅一样难受,他甚至有将魏真良压在身下狠狠操个三百来回或者横刀夺爱的想法,可是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却也受不了看到他们。以至于魏真良出没的地方陆震就会光速消失。

他想,他还是希望魏真良能幸福的。

可是现在,两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跟魏真良面对面,这一看让他怎么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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