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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惊,是因为这四王爷已经有好些年没来了,只是吩咐着好生打理,不得动屋里任一样东西。那屋里的女子画像他都瞧了好些年,始终没见过其真人。倒是见过颇得太后喜爱的侧王妃,只因这侧王妃早前曾差点是皇上的美人,在皇上宠幸的前一夜,突然全身长满红疹,遂被赐给四王爷做侧室。

这侧王妃的传闻,他听过不少,大多是狠毒跋扈之类,总之没什么好话。几年前曾远远的看过这个女子一次,那个时候只觉她美艳方物,却让一身娇蛮坏了气质,实为美中不足。

几年后再见,这个女子却是楚楚动人,淡雅脱俗。起初他是惊她为天人的,遂没有认出她便是当今四王爷的侧妃。那一刻他以为逃不过这一劫数,哪知她看了墙上的画中女子后,一脸悲伤出了门。他才知,这个画中女子是那个传说中的月王妃,四王爷的至爱。而这侧王妃,估计是让气了去。

月王妃在王爷迎娶这玉王妃之日投河自尽的事,他亦听说过一二,这个中是是非非,大概只有四王爷能懂。总之,生在皇室,身不由己,这是命。

“起吧。”男人轻道,软靴步上台阶,每一步都是沉重。

小贵子连忙起身,躬腰为男人打开朱漆大门,然后恭敬的跟在男人身后。

此刻他正担忧着,这四王爷是否知道上次因为他的疏忽,让玉王妃进了来的事。

他静静跟在身后,看着男人将视线定格在画中女子身上,然后伸出修长的指,细细抚摩那女子的笑容。

四王爷对月王妃的真情果真不假咯,虽然这是王爷一次来这云轩宫,但那眼中的柔情是千真万确,那抚摩画卷的模样似是对待一件上好珍品。

只见银袍男人将指停留在画卷上,久久不愿离去,良久不动,似回忆,又似沉思。

末了,他突然转过身子吩咐:“收了这些画吧。”

遂进了书房,不再见出来。

小贵子轻抒一口气,小心翼翼取下墙上的画卷,细心收藏了,然后守在书房门口等待着主子的召唤。

这是他一次,接触他的主子。

而门内的皇甫律,正坐在书桌旁,抚额闭眼,俊脸沉思。

十八岁他手握大权,在父皇面前亲手诛杀异母大皇子。自此,他开始了他的夺权生涯。

二十岁,天泽国的大半江山尽在他的掌握。而他,恋上了那种噬血的征服快感,朝野上挡他者,一个不赦。

二十二岁,先帝驾崩,遗召立他为储君,交天泽国玉玺,他幽禁三皇子,一杯毒酒赐死三皇子的母妃。

二十三岁,先帝遗召命镇国公占代行祭天,正式宣布他继皇帝位。一道圣旨,他配二皇子至沧州,抄斩二皇子的亲信傅太师。

一切,稳定了下来。

然后,他遇到了素月。

梨树下,一个碎花儒裙的女子在为母后折梨花。

那回眸一笑,融化了他所有的冰冷。

于是他不顾一切向母后讨要了这个女子,将她放在他的云轩宫,在梨树下,听她抚琴,贪恋她脸上的笑容。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可以有女子能笑得如此温暖娴静,能奇迹般的抚平他冰冷下的烦躁。

也只有在她的笑容里,他才能找到另一个自己,一个不属于残酷冰冷的自己。

…… ……

笑容渐渐隐去,一张清泪满面,轻咬唇瓣的倔强小脸陡然出现在脑海。

他心口一痛,睁开眼来。

那双倔强的眼,不属于焦玉卿。

一湖秋水,含情凝睇。静时,清眸流盼;怒时,倔强清亮;悲时,蝉露秋枝;却偏偏,见不得那柔情似水的模样。

她,真的是另一个女子吗?

他,错了吗?

可她明明有一张让他恨到骨子里的脸,她明明伤害了煜儿,她明明跟那个叫容名宗的男人有着私情……

她明明想要逃离他!

顷刻,心里烦躁了起来。他起身来,走至窗边,看着窗外他为素月移植的那排梨树,努力想象着素月站在梨树下带笑的模样,却是,一个素色身影在白色花海中翩翩起舞,白衣胜雪,堪比梨仙。

女子回,精致丽容上清泪滑落,一脸忧伤。

他的心狠狠一窒,继而一痛。

薄唇紧抿,男子在窗边负手而立,那眉头深深皱起。

这时从门外赶来一个蓝衣宫女,她跪在书放外恭敬迎候:“奴婢蓝蝶恭候王爷移驾凤鸾宫。”

男人回过神来,遂走出门外随宫女向凤鸾宫而去。

凤鸾宫内,窦太后正让宫女哄着哭闹的小玉儿,见了进门来的男子,稍有不悦地道:“这孩子吵得紧,让哀家烦躁了一些。”

皇甫律看着那正哭得带劲的半岁大女婴,想到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他知道这个女婴是她的依托,为了惩罚她,他故意不在母后面前有任何请求的言语。

那焦如序指望拿这个孩子做救命稻草,遂在送回孩子后,立即向母后禀明孩子的事。

而母后,似乎对这孩子失踪的事稍有察觉。

他终是要拔了焦如序这个眼中钉,母后却说看在往日情分上,留了那老贼一条活路。

最终,他将焦如序撤去丞相之位,永远不得涉足朝野,也不得踏出京都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

仁至义尽?他从来不知道他会有如此一面。

“母后,云萝可能是还不能适应宫里的环境,儿臣在此叩谢母后的圣恩。”

“罢。”窦太后轻抚额头,遣了抱着小玉儿的宫女下去:“将她带下去哄哄。”

也不再问关于焦玉卿的事,似是有些疲倦。

皇甫律在那美人榻旁边的圆凳上坐下,问候:“母后可是有些不适?儿臣去请御医来。”

窦太后止住他:“不必了,哀家只是有些心情烦躁。”

后突然睁开凤眸,问出一句:“律儿,你找到素月的尸了吗?”

皇甫律压下眼里的沉痛,道:“已经找到了。”

“那就好,素月是最得哀家心思的婢女,哀家本该给予厚殓,但事情已过了这么久,哀家也不想引出一些伤痛来,就让她安息吧。只是可惜了些。”

皇甫律知道母后这句“可惜”所为何意,于是他抬起眼,定定地道:“母后,儿臣从不曾后悔为素月放弃帝位。”

窦太后保养得当的脸稍微染上一丝不悦,语气里有些含蓄的责备:“律儿,你这样做,实在是让哀家失望。”

“母后……”

“律儿,你果真不想拿回你应得的吗?”

皇甫律看着母后眼里的坚决与试探,坚定地道:“从带着素月离开王宫那一刻起,儿臣从未想过再回来。”

窦太后闭了眼,将身子斜倚在美人榻上,“律儿你下去吧,哀家累了。”

“母后,您好生歇着。”皇甫律起身来,沉重看一眼榻上的母亲,走出凤鸾宫。

他没有回硕亲王府,而是往云轩宫方向而去。全本 anben

第050 神秘的圣主

寥寥清香,很是惹人睡眠。,anben,

素纱飘动,却见那薄纱帐内空无一人,深色软垫无一丝坐过的痕迹。

再见那放鞋的矮几旁,一床新褥初铺,素黄薄被稍稍拢起,一肩青丝垂落其上,女子轻闭眼,似是浅眠。一袭薄衫,掩不住那露出衣袖的凝白玉脂。

此时正值夜深,院里寂静一片,屋内一灯如豆,闻不得一丝声响。

却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屋顶跃下,在窗上投下一个诡秘的影。

下一刻,门的栓被轻轻挑开,“吱呀”一声,门外闪进个黑影来,同时惊醒了地铺上的女子。

女子坐起身,谨慎的盯着慢慢朝她走近的黑影。

“你是谁?”玉清抓着薄被,冷静的语带着些许慌张。

黑影慢慢靠近,等到一定的距离,一阵刺鼻的脂粉味迎面而来。

玉清看着那双凤眼,冷道:“原来是你!”

“可不是我吗,我的好师姐,亏你还记得我!”黑影居高临下,亦是冷冷看着坐在地上的玉清,声音带着悚人的冰冷。她道:“这次我可是奉了圣主的圣命而来,师姐是自己走呢,还是要师妹我送你去见圣主?”

玉清站起身子,侧:“我不想见他。”

黑影冷笑:“师姐果真是翅膀长硬了,看来师妹我不送送你是不行了。”

说着,她已快朝玉清颈后使出一道凌厉的掌风。

玉清反应不及,只觉脖子一痛,眼前一黑,身子立即软了下去。

黑影阴笑一声,将瘫软在地上的身子抗在肩上,瞬息隐出门外。

等黑影消失不见,暗处走出一个碎花儒裙的女子来。

她冷眼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杏眼微眯。

当玉清醒过来,她已身处一个陌生之地。

一间宽敞的密室,被火把照得通亮,却没有出口。

两排同样装束的红衣女子,冷着脸,几十双眼同时盯着躺在地上的她。

而红衣的尽头,一座玉石打造的凤椅上,一个金线滚边的红衣女子正惬意的欣赏着自己的猩红尖长指甲。她蒙着面纱,只隐约见得那邪媚的眉心。而她的旁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青衣女子,右边那个,正是那掳她来的女子!

稍顷,她细细收起指尖,红裳一撩,站起身来。

“我的好圣女,今日可终是把你请了来。”她红裳拖地,慢慢朝躺在玉清走过来。

只听得那繁重红裳在地上丝丝滑行,而这声音让玉清头皮麻。

玉清紧紧盯着她,无助的等待着那股冷寒朝自己逼近。

她直觉这个女子便是那传说中的圣主,而她,比想象中的更要冷寒。

红裳走近,稍倾上身,伸出长指一把捏住玉清洁白的下颌,将那猩红在那片洁白上演绎得触目惊心。

“你是打算忤逆本圣主吗?”她冷道,捏着的指渐渐使力,收紧, “本圣主的命令你是一次又一次的违抗,而且还阻拦其他师妹执行任务!”怒的同时,那手上的劲道也丝毫不放松,只见那片白玉无暇上立即浮现红色指印。

玉清吃痛,极力扭转螓,却终是挣不开那钳制。

她对红裳女子冷道:“你到底想怎样?”

“哈哈,本圣的圣规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啊!”红裳笑得凄厉,随后红袖一挥,玉清的身子便如落叶般被扫了去,然后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吐出一大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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