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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己

楚楚衣衫,齿如含贝,点染曲眉 ,却是长颦减翠。。只见女子素衣疏松,黛眉轻蹙,纤纤素手在绢纸上轻轻描摹勾勒,末了,她放下笔捂帕轻咳一声,侧向窗外,眉头越锁越紧。

绢纸上,静静躺着一张男人的脸,浓密俊挺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微微上弯的唇角,这本该是个淡然潇洒的人,却独独没有描上那双眼。

“师兄,你现在在哪里?”女子轻喃,纤白的指细细抚摩着那双眼的轮廓,一滴泪随之而落,在画卷上慢慢晕开,将那轮廓浸得模糊起来。

她再次拿起笔,手颤抖着,却迟迟下不得笔。那双带满宠溺的眼,此刻是模糊的,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带着火热和仇恨的眼,愈加的清晰,几乎淹没了她。

最后,她不得不挫败的放下笔,起身,站在窗边,捂帕望着窗外。

“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她将娇弱的身子倚在窗扇上,用帕轻轻捂住嘴。

再放下帕,只见那稍显苍白的脸蛋上染上一丝因剧烈咳嗽的红晕,那双澄清的水眸却是一片迷茫。

此刻,她的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寂静,那是期望后的死灰,荡不起一丝涟漪。

因为,短短三日的时间,她失去了仅有。

无辜的秋水被那个男人仗责二十棍赶出了王府,至今生死不明。二日,宫里派人来带走了仅和她相处几日的小玉儿,而那个男人不闻不问。今日,被人毒害的煜儿仍未醒过来。她记得那个男人的话,若是煜儿死了,那她是陪葬。可是,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那无辜的小生命,换取表哥的自由。

因为她,累了,她挣脱不了他,也模糊了师兄那双带满宠溺的眼。却将那双痛恨的眼记进了心底。

这样的她,不是玉峰山的苏玉清。不是她。

“玉王妃,您喝药吧。药凉了可就过了药效。”老妈子端了碗汤药进来,担忧的看着窗边的女子。

一处云端,一处泥。这便是这位玉王妃的真实写照。

玉王妃起初有着娘家和太后的撑腰,嫁进王府一年,跋扈娇蛮,欺凌府里的小妾下人,这样的人,他们本该是恨她的。却偏偏,生下小郡主的玉王妃变得温婉动人,不仅对小郡主疼得紧,也对他们这些下人有了体恤。这半年的相处,改变了所有对这个曾经跋扈女子的惧怕与憎恨。甚至有了同情。

一个女子嫁进夫家,不得夫君疼爱,便是不幸,何况还是被夫君憎恨。以前的玉王妃,他们自是庆幸有王爷管着她。可现在的王妃不争不抢,娴静自若,再加上相爷大人刚刚被皇上罢了官,这玉王妃实实在在是个弱女子,遭受这般的罪,他们这些下人看着不免心疼。

自从小世子中毒的事生后,王爷遣走了汐落园所有的下人,只留下她这个老婆子,和那个冷脸的秋娉。

而这里,果真成了冷宫。

女子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淡笑。

“搁下吧,我等会喝。”

“可是药凉了会……”

“我知道的,你下去吧。”

“是,玉王妃。”老妈子无奈,心疼看一眼憔悴的女子,退下。

玉清看着桌上那冒着热气的汤药,再次转身淡淡看着窗外。

这里清冷得紧,而她的心,也是冷的。这汤药,治不了。

“终于得到报应了,玉王妃。”秋娉走了进来,脸上冷着,那语气比那张脸更冷。这时哪见得一丝主仆情境。

玉清转过身子,淡淡问出一句:“孟素月真的是因为想不开而跳河自尽吗?”

听了这句,秋娉的冷脸难看起来,她冷道:“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小姐也不会与王爷天人两隔,你知道小姐和王爷是多么的相爱吗?小姐是个那么温柔的人……”女子似是陷入了对主子的怀恋中,语气柔和起来,而后又突然话锋一转,对玉清道:“我知道小世子并不是你害的,可是这是你的报应,你就该受到惩罚,只因你以前做孽太多,现在是该让你偿还小姐的在天之灵。”

玉清看着她,并不言语,这一刻,她是认命的。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躲不过,也不想躲了。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闹,只听得一个老妇人在坚决地说:“秦庄主您进不得,这里是玉王妃的寝房。”

然后是男人好听的调侃声:“嫂嫂病了,我只是来看看,可是经过了王爷的批准的。”

“可是……”老妇人还想阻拦。

“放心吧,王爷马上就会过来的。”男人说着已举步走进房来,他先是看着屋里的清冷微微皱眉,再看到窗边的素衣柔骨女子,看到站在她旁边的冷脸丫头,他的利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你先下去吧。”他对那个冷脸丫头道,语里分明透着些许严厉。

秋娉看他一眼,再看一眼仍站在窗边的女子,终是尽了婢女的本分,轻轻退下。

秦慕风则是看着桌上那碗已经冷却的汤药,再次微微皱了眉。

“你在放弃!”他道,肯定中带着些许怒意。“以前那个敢作敢当的苏玉清去哪了?”

玉清淡淡一笑,带着落寞与绝望:“以前的那个苏玉清已经死了,从将魂魄依附在这个躯体上起就不存在了。”那双清亮的眸渐渐蒙上一层雾气,平静的语带着一丝激动,“因为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甚至记不起师兄那双带笑的眼,那曾是我这一生的依托啊,可是我……”她扶着桌角,终是让眼泪流了下来,“可是我拼命的想,拼命的想,就是画不出师兄的眼。”

“玉清。”秦慕风心头一痛,看到了女子的悲伤。他走近一些,伸出掌,却终是无力垂下双臂,“律那家伙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所以才会认不出你。玉清,只要你不放弃,我定会帮你。”

玉清凄绝一笑:“没用的,只要我还有一天活着,他就不会放过我,直到今日,我害了太多的人。秦大哥,我只求你救出我表哥好吗?他是无辜的。”

“可是你也是无辜的!”秦慕风打断她的话,不想让她太早放弃。

“那又怎样?这是我的命,从我成为他的侧妃起,我跟他就开始了止不尽的纠缠。我现在找不到爹和师兄,救不出表哥,我……”她哽咽起来,“我……”,说着心口一堵,她用帕捂住嘴,咳出一口鲜血。

秦慕风脸色大变,这一刻他也顾不得礼节,上了前便扶住女子如落叶般的身子,急道:“你这个傻瓜!只要你没有爱上他,一切就还有希望知道吗?我会让他知道你不是焦玉卿,他是个该死的笨蛋!”

“是吗?本王从不知我最好的兄弟居然在本王爱妃面前骂本王是笨蛋,而且还要带走本王的女人!”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室外传来,随后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屋内,而那张俊脸,冷若寒霜!全本 anben

第047 换囚身之所

皇甫律刚听程峻报告完,便听下人说慕风来了王府,他立即赶来前厅,才知那小子脚步甚快去了汐落园。,anben,这个消息让他火冒三丈,他万万想不到那个心肠毒辣的女子连他的兄弟也给勾引了去。只要一想到她躺在慕风的怀里哭泣,他的心里就会如蚂蚁啃咬般难受。

于是他急匆匆来了汐落园,果真看到了那个被他囚禁的女子躺在慕风的怀里哭泣,还听到慕风大骂他笨蛋!更让他不能饶恕的是,从一开始慕风就阻止他带走这个女人,现在还想在他的眼皮底下带走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的怒火“腾”的一下冲到脑门,此刻他只想狠狠拆散这对男女。

于是他开始口不择言:“好你个焦玉卿,有容名宗不够,现在还来勾引慕风!”那双带火的怒眸紧紧盯着抓着桌角的素衣女子。

秦慕风看着这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好兄弟,只想狠狠一拳揍过去,揍醒他的执迷不悟。

他走近皇甫律,严厉地道:“律,不要再伤害玉清,玉清她不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一句辩护,更是摧毁了男人的理智。

他冷笑:“秦慕风,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连我的女人的主意也要打!”

秦慕风一脸难堪,却也难以辩解,他一个大男人来玉清房里已是有些于理不合,何况还是面对一个盛怒的男人。他看着皇甫律那双暴怒的脸,冷静地道:“玉清她确实是无辜的,为何直到今日你仍是看不出她的改变?!珍惜现在不好吗?让过去的都随风而去,逝去了的不会再回来你明白吗?不要等失去了才去后悔!”

皇甫律冷冷看着这个好兄弟,为他的最后一句怒吼:“我后悔当初没有拒绝母后,后悔娶了她!如果没有她,我的素月也不会离我而去……”

“咚!”玉瓶落地的声音。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只见那始终不语的女子此时正拿帕紧紧捂着嘴咳嗽,而那只玉瓶是她无力撑着桌子时摔落。她撑着身子,极力忍住咳嗽,再抬眼,已是盈泪满眶。拿开带血的丝帕,她望着暴怒的男人,苍白的唇瓣轻启:“既然是这样,那你放我走,或者,赐我一死。”

男人静静看着她,俊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暴怒,只有那英挺的剑眉仍在微微跳动,身侧的掌握得死紧。这一刻,他没了愤怒,只有慌张。是的,慌张,前所未有的慌张。因为现在的她已是一朵凋落的梨花,娇弱的身子,生无所盼的凄绝,绝望的泪水,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让他再也抓不住。所以,他慌了。

“玉清……”旁边的秦慕风亦是慌了,他上前一步就要扶住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却陡然被那个绀袍男人拦了去。只见那个口口声声说恨她的男人,身形如影挡在了秦慕风前面,在女子倒下去一刹那接住了她的身子。他对身后愕然的男子道:“不要忘了,她是我的女人!”

秦慕风挑眉,这一刻他看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浓厚的占有欲。当一个男人想占有一个他憎恨的女人,这代表什么?这个认知让秦慕风的心头涌上一阵失落,他知道,从此,玉清再也逃离不了这个男人了。他担忧的看着男人怀里的虚弱女子,心里有着痛,这个让他心疼的女子,原来,她与律的纠缠才刚刚开始呵。她,能再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吗?

深深看着这个一脸冷峻的男人,看着他利眼里隐藏的火花,他次为命运的安排感到胆战心惊。那一日,他说:以后定要你陪我喝个痛快,如果我能爱上某个我得不到的女人的话!

果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呵,他苦笑。静静看着男人抱着昏迷过去的女子离去,听着他留下一句冰冷的语:“以后玉王妃住进本王的孤鹜居,没有本王的准许,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见她!”

他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听。

望着洁白的帐顶,她知道自己又换了个牢笼,一个让她窒息的牢笼。

铜炉里燃着龙涎香,一室的清冷简洁,却是个让她一辈子忘不掉的地方。

因为这里,满满的全是他的气息。而她,亦忘不掉那副让她恶心的交缠场面。

就在这片帐里,他和他的小妾在她面前恣意欢爱。

脏!她的心头立即涌上一阵恶心。

掀被起身,她踉跄着往门口奔去,只求能快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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