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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垂怜,是臣妾三世修来的福分。”

“朕这些日子都在想,若是朕真的就这么走了,你和皇儿会如何?”文帝叹息道,“只怕那些豺狼虎豹,不肯轻易放过你们母子。”

阮沉鱼闻言,全身一软,靠在文帝的膝盖上,泪水涟涟道:“臣妾死不足惜,就怕断了陛下的血脉。”

文帝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低头凝视着阮沉鱼:“爱妃可有法子?既保住这万里江山,又能保住你们母子二人?”

阮沉鱼的心中又惊又惧,不知道文帝打的什么主意,是试探自己?还是说,真的有意把这万里河山给了自己?或者,他是不是有别的谋算。

就在阮沉鱼犹疑不定的时候,文帝再次咳嗽,然后又吐出一团血。

看着那鲜艳的血团,阮沉鱼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了。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还能做什么?图谋江山,只怕他还要化成一具白骨滋润万里江山;试探自己,就算试出自己的野心又如何?他一脚已经踏进了棺材,如何对付自己?若是有旁的图谋,她更加不怕。男人都是自私的,何况是帝王。她就不信,皇帝会把这万里的江山,轻易扔给了外人。即使,这个外人和他同父异母。“臣妾希望皇上能下诏,立臣妾肚子里皇儿为储君。”

文帝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暗起来,他望着阮淑妃,低语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臣妾很清楚。”阮淑妃抬起头,目光十分坚定。“皇上,太医给臣妾诊过脉了,是男孩。”

“男孩?”文帝重复这两个字,“就算是,他一个孩子,能做什么?”

“所以臣妾恳请陛下,为皇儿选几个顾命大臣,稳定朝纲,等皇儿年长,即可亲政。”阮淑妃俯身在地,十分的谦卑。

可这样谦卑的女子,却有凌云壮志,从一开始,阮家打的主意,就不单单是从龙之功吧?前世,阮家是碍于形势,不得不低下头和景王合作,和王家连成一气,今世,阮沉鱼有了身孕,就想抛下景王和王家,自成气候。

阮沉鱼也好,阮家也罢,都在觊觎自己背后的宝座,也怪不得前世的阮沉鱼会不惜余力勾搭景王,只要自己死了,景王登基了,她成了景王的妃子,就有办法怀上身孕,然后里外联合,依然可以除掉景王,立幼主为帝。这样的野心,这样的谋算,自然不是阮沉鱼一个人可以做出的,而是整个阮氏家族的谋划。

“爱妃说的是辅政大臣?”文帝露出了一抹深思,“可选谁好呢?”

阮淑妃紧紧攥着拳头,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能输。“皇上,以臣妾愚见,这辅政大臣,必须是皇上信得过的人,日后,也能尽心尽力辅佐幼主的。万万不可选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来做顾命大臣。”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想要阮家把持朝政,才是阮家的目的,可王家和景王能罢休吗?“爱妃,你说的话固然有理,可眼下,不是还有一件事迫在眉睫吗?”

阮淑妃闻言,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景王也许没有料到一件事,那就是王家的人根本不信他。吃了当今皇上的亏,现在的王家也精明了,知道这身强力壮的君王,不如小孩子容易操控,因此,景王的人一杀进宫里,阮家的人就和王家的人合作,将弑君的罪名栽赃在景王的身上,到时候,景王落了谋逆身死的下场,而阮家的人却拥立幼主有功,成为朝堂上的一把手,至于王家,就暂且留下,留待日后,慢慢收拾。

“皇上,乌合之众,不足为惧。皇上是真龙天子,臣妾肚子里的皇儿是皇上的血脉,子承父业,天命所归也。”阮淑妃说的头头是道,就连文帝都忍不住想要抚掌称赞。

“爱妃说的极是,既然如此,朕就宣翰林院的人进来草拟旨意,如何?”文帝说着,就想唤李公公进来。

阮淑妃闻言,顿时一急,道:“皇上万万不可,万一走漏了风声,只怕臣妾和孩儿的性命不保。”

文帝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爱妃想要朕拟密旨?”

“皇上英明。”阮淑妃低着头,恭敬道。

正文 第795章 大结局(十三)

文帝垂下眼帘,这真的是一步步算计好了,估计,自己遇刺,也是阮家人的谋算。

这么一想,文帝的思绪就清晰了许多,如果他没有猜错,王家的人应该和阮家的人连成一气,就等着景王登基为帝,两家翻出自己的密旨,给景王安上了叛逆的罪名,到时候,阮淑妃的孩子不但稳坐宝座,顺便还能除掉景王这个劲敌。毕竟,没有人能保证,景王登基之后,不会拿这两家开刀,与其拥立一个已经成年的皇子,不如拥立一个幼主。

至于这个幼主,到底是不是从阮淑妃的肚子里爬出来,那就不一定了。何况,就算阮淑妃真的生下了皇儿,谁能保证他一定能平安长大。总之,阮家的人已经将赌注全部压上去了,就等着自己揭晓最后的谜底。“爱妃,朕现在力不从心,如何写密旨?”

“皇上,臣妾有个法子,就不知道陛下肯不肯。”阮沉鱼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皇上只须在空白圣旨上盖下玉玺,臣妾就有办法找到拟旨的人,为皇上草拟一份密旨。”

文帝闻言,默不作声了半晌,最后从自己床边的暗柜里拿出玉玺,郑重交给阮淑妃,道:“就按爱妃说得办。”

阮淑妃大喜,接过玉玺之后,轻移莲步走到了紫檀木雕龙凤呈祥长案前面,慢慢打开匣子,取出一张空白的圣旨,准备盖印。

不过,她在盖印之前,飞快地用眼角看了文帝一眼,见文帝没有注意到她的动向,她赶紧将自己怀里草拟好的圣旨也放在一旁,然后趁着文帝没有留意的瞬间,连续盖了两个印,一个是拟好的圣旨,一个是空白的圣旨。

因为阮淑妃之前练习了好多次,速度极快,文帝自然没有看清楚阮淑妃这几个小动作。

将草拟好的圣旨揣在怀里,阮淑妃将空白圣旨拿到文帝面前,亲自交给文帝过目,文帝看了,连连点头道:“爱妃的法子,果然周全。”

阮淑妃的嘴角微微弯起,“谢陛下夸奖。”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响起了李公公的声音。“陛下,魏大人求见。”

魏大人?阮淑妃的心猛地一跳,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文帝合上圣旨,道:“有何事?”

“奴才听魏大人说,乱臣贼子,已经被侯爷诛杀在太极殿前,还请陛下示下,那些尸体如何处置?”李公公的声音很平稳,好像在叙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文帝露出了一丝笑,这丝笑意,落在阮淑妃的眼里,就如一条毒蛇,狠狠吐着信子,就等着机会,把所有的人都吞噬落肚。阮淑妃暗暗心惊,不自觉摸了一下怀里圣旨。“既然是乱臣贼子,留着何用?全部就地焚烧,挫骨扬灰。”

这样的话音一落地,阮淑妃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挫骨扬灰,就等于永世不得超生啊,皇帝这分明是要死人都……

“奴才遵旨。”李公公说着,就想退下去,却被文帝喊住了,停下离去的步伐,恭敬地问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传魏大人觐见。”文帝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地站起身,这样的速度,怎么可能是垂死的人能做到?

看着阮淑妃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文帝的心情异常好,他往前走两步,接近阮淑妃的身边道:“爱妃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阮淑妃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里,偏偏她还不能开口说出来。“皇上——”

文帝的手,轻轻拂过阮淑妃的鬓发,“爱妃这副模样,让朕想起了幼年时候养的兔子。这兔子啊,真的很可恶,明明朕给它东西吃,它还四处乱跑,结果呢,就成了一个太监嘴里的肉。这人,若是和兔子一样贪心不足,最后,不是成了别人嘴里的肉,就是成了别人养的宠物。

可宠物的待遇再差,总好过被人吃掉,你说是不是?”

“是,陛下说得极是。”阮淑妃光洁的额头上,沁着密密的汗珠。文帝的热气,从她的脸颊上扫过,就如夏日的热风吹过脸颊一样,留下了一大片红晕。若是平时,那红晕就可以添加几分媚色,可今日,这抹红晕就显得极为突兀,极为的不自然,甚至损了阮淑妃的几分姿色。

文帝笑了,眼眸里,嘴角里,都带着笑,可这样的笑容,却如宝剑一般锐利,似乎能看透人的灵魂,撕开人的内心,吞噬人的胆量。“爱妃,你瞧你,现在天气还不热,你就热的满头大汗。若是到了夏日,你该如何?”

说着,文帝就举起袖子,擦掉阮淑妃的汗水,一脸宠溺道:“朕还要你为朕生下皇儿,继承大统,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热病了,知道吗?”那软腻的声音如蜂蜜一样甜蜜,可阮淑妃的心里没有一丝欢喜。

相反,阮淑妃觉得有股冷风,从背后吹来,让她背后起了一丝凉意,就连汗水也带着一股彻骨的冰冷。“臣妾谢陛下恩典。”

文帝听了阮淑妃的话,似笑非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前世的阮淑妃不明白,今世,他有大把的时间,慢慢教会阮淑妃,什么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他会一点一滴把阮淑妃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慢慢地还回去,让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仲文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和阮淑妃靠得极近,两个人暧昧不清,他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爱卿平身吧。”文帝的声音极为平稳,可阮淑妃就是觉得这股平稳下面,暗藏杀机。

等魏仲文站起身,文帝就望向了阮沉鱼道:“爱妃,把圣旨交给魏大人,以魏大人的才华,相信为爱妃草拟密旨,肯定是事半功倍。”

阮淑妃闻言,血色从唇上褪了下来,她呐呐道:“皇上,那……圣旨……不在臣妾手中。”

文帝闻言,抿唇一笑,“爱卿,你瞧朕的淑妃,就喜欢跟朕开玩笑,让爱卿看笑话了。”说着,文帝的眼睛扫向了阮淑妃的胸口,“爱妃的胸前是什么?不是圣旨吗?”

正文 第796章 大结局(十四)

阮淑妃低头一瞧,吓得魂飞魄散,什么时候,那圣旨居然露出了一端在外头,那明晃晃的颜色,像是讥讽她似的。想到这点,阮淑妃不由自主望向了文帝,文帝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讥讽,还有一丝复杂的光芒,让人看不明白。

阮淑妃的心凉了,肯定是皇帝趁着和自己说话的功夫,偷偷动了手脚,可到底哪里出错了?为什么皇上会知道自己藏着圣旨?阮淑妃的心底全是疑惑,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了马脚?

掠过文帝的脸庞,阮淑妃看向了文帝的身后,等她看清楚文帝身后的摆设,浑身一僵,她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

她以为皇帝对她宠爱,是真的喜欢她的缘故,刚才对她一番推心置腹,是临终之言,如今看来,全都是笑话。皇上一早就设定了一个圈套,一步步引自己入了他的圈套,可笑自己,居然会为了欺骗他而感到内疚。

原来,在文帝的背后,就是屏风,而在屏风的附近,藏着一面镜子,这面镜子也画着如屏风一样的花样,若不是细看,决计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是,文帝坐在龙床前,只要望向了镜子,就能清楚看到长案面前,阮淑妃到底在做什么,也就是说,阮淑妃的动作,都在文帝的眼皮底下。

从始至终,文帝都看得一清二楚,唯一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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