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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

魏夫人的嘴唇动了动,到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章婉如是不愿意自己受委屈,可魏家落到这种地步,唯有伏地做小才能保全自己。“你放心,娘心里有数,你先喝点水,明日,我看看能不能说通狱卒给你买点安胎的药补补。”

章婉如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魏夫人的意思,她完全明白,就是想着买通狱卒,买些保胎的药先保住自己肚子的孩子。

若是别的事情,章婉如还坚持,可这件事,她却不能坚持。说得难听一点,若是这次大劫难逃,至少也得为魏家留下血脉。相信当今的皇上再狠心,也不至于连襁褓里的婴儿也不放过,何况,章家的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外孙死。

章婉如一口口喝着水,魏夫人看着她消瘦的脸庞,暗暗担心,这孩子从小没有吃过苦,继续呆在牢子里,真的能保住孩子,顺利生下孩子吗?

顺手摸了摸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魏夫人心中的忧虑越发深了,她不止是担心章婉如,。她也担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两个孩子,承载了三房全部的希望。

正文 第689章 小产

喝完水,魏夫人扶着章婉如躺下去,然后自己也躺到一边睡觉

不过,这样的美梦并没有持续多长時间

夜半時分,一声尖锐的喊叫,划破了监牢的宁静

魏夫人从睡梦里惊醒,看到一床的血,喊出了第二声尖叫。随即,她扑在自己的媳妇身上,喊着:“婉如,你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

章婉如感觉自己身子底下的下坠感越来越沉重了,她甚至已经感觉到那孩子正逐渐抽离自己身体。“娘水水

魏夫人刚开始的時候,以为章婉如要水,还想着喊狱卒拿水,可看到章婉如的眼里散发出浓烈的绝望和恐惧的時候。魏夫人的浑身一颤,后知后觉醒悟过来,那狱卒给的水有问题

想到这里,魏夫人扑在铁门上,拼命敲打门,甚至为了加重力道,用头去撞:“来人啊,救救她,救救我的媳妇,我的孙子,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绝望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清晰,而另一边的魏仲文听到母亲那头的呼叫,也开始用身体撞击门,希望那些狱卒真的能发一次慈悲救救章婉如

可不论他们怎么撞,怎么哭喊,那些狱卒好像都死了似的,没有人过来一趟。

而这边,章婉如的孩子终于落地了,那孩子一出母体,就没有了呼吸。章婉如脱下自己的衣衫,裹住孩子小小的尸身,然后抱着他坐在不撒手。

魏夫人伤心看着这一幕,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踉跄着步伐,走到了床边,对着章婉如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巴掌,道:“是我,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自作主张,要了那一碗水,孩子他”

魏夫人看得真真切切,这孩子是男孩,本来是魏家三房的长子嫡孙,如今

章婉如本来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听到魏夫人的话,那黑眸里逐渐跳动着一抹火焰,她一个一个字道:“娘,你放心吧,我们母子若是真死在这里头,一定会生生世世纠缠那个人的,要她生不得好死,活不得安寝。我要她拉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章婉如嘴里吐露出来的恨意,让魏夫人一惊,她抬头望着章婉如,却发现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只不过,原本柔和似水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仇恨还有毁天灭地的复仇火焰。

魏夫人的心又痛又恨,痛得是章婉如这样好的媳妇,居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恨得是阮家的无情和狠毒,居然想断了她们魏家的血脉。

不过,魏夫人很快就没有心思去想阮家的事情,因为章婉如的血并没有因为小产而停止,相反,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迹象。

魏夫人急得团团转,拼命拿草灰去堵那喷涌而出的血,唯独章婉如一脸平静,抱着孩子躺在,神色十分安详,只是那眼睛里露出的恨意,犹如是暗夜里一只饿狼般凶狠。

就在魏夫人都快绝望了,狱卒乙才姗姗来迟。跟着来的人,还有一个老大夫。那个老大夫也有几分能耐,扎下几根针,章婉如身上的血就停止了。

望着章婉如了无生趣的脸庞,那个老大夫低声道:“孩子,你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再说,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魏夫人和章婉如一听此言,眼里都露出了一抹凌厉的光。

那个老大夫下意识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狱卒乙,见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就继续低声道:“放心吧,你们安心养着,有人会护着你们的。”

“谁,谁肯救我们?”魏夫人很激动,却还是把声音压低了。“我不求你们救我这把老骨头,只求你们救他们两个吧。他们还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日子要过。”

那个老大夫是苏绛唇铺子里的大夫,医术了得,一听说要来大理寺看病的時候,就存了心思。“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只能说,外头有人帮你们周旋。”说着,老大夫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小袋荷包,道:“省着用,别苛待了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说完之后,老大夫起身,对着魏夫人道:“这位夫人的情况十分凶险,看来要多吃几服药才行。”

魏夫人急忙起身道谢:“多谢老大夫了,多谢!”

走出监牢,老大夫跟着狱卒乙往前走去,然后就到了一间小小的牢房,这间牢房是狱卒值夜休息的地方,此刻,这房里头坐着牢头和狱卒甲。

老大夫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刷刷写了方子,递给了牢头道:“那位夫人失血过多,要好好休养,熬过这十日,也就没事了。”

牢头皱着眉头,然后将方子给了狱卒甲,道:“你负责。”

那狱卒甲眉头一皱,正要说点什么的時候,刚好看到老大夫在场,就使了眼色给狱卒乙,狱卒乙是个机灵人,急忙将老大夫请走了。

“为什么?若是那个女人死了,说不定那个贵人”狱卒甲话说到一半,就被牢头的一巴掌给打断了。

牢头指着他的鼻梁,冷声道:“你真是昏了头,为了几十两,居然连这种事情你也敢干?”

见狱卒甲一点悔过之心就没有,那牢头甩了甩手,表情冷漠道:“你以为,这魏家的是省油的灯?且不说他们是出自魏国公府,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就单单说魏振这个人,他为官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些知己好友?还有,那魏大奶奶是什么人?那是章家的姑奶奶,你为了讨好一个贵人,却得罪了一大批贵人。你可知道,一旦魏大奶奶死在监狱里头,你们一家老小给她陪葬,只怕人家还嫌人数少了。有了银子,没有命花,这样愚蠢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狱卒甲听了牢头的分析,白了脸色,然后弱弱道:“那魏家不是被赶出”说到底,那狱卒甲还是心存侥幸,毕竟,三房被赶出魏国公府,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正文 第690章 狱卒

“赶出去又如何?那是魏国公弃卒保帅。只要魏国公府不倒,这魏家的人就有一线生机在里头。若是你真把他们全整死了,那魏国公暂時不能拿那些贵人出气,最好拿着你这等小人物出气泄愤,到時候,你怎么对人家,人家就会加倍回到你妻子儿女身上。你不为你老娘打算,难道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打算打算?”牢头恨铁不成钢道

这个牢头在监狱里呆了数十年,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什么样的惊险没有碰过?他能一路走过来,就是因为他不贪心,该拿的钱,他都会拿,不该动的银钱,决计不会动。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明白,这世上,什么人都是可以作践的,唯独那些犯了案子的勋贵是不能得罪的

因为在这些人的背后,总是有牵扯不清的利益关系。若是自己摸不清情况,就跟着人家出手,就会被迫卷到那些贵人争斗的戏码里去

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哪里敢拿着自己头上吃饭的家伙开玩笑?因此,不管坐到哪个位置上,他都秉着谨小慎微的处世,伏地做小的做人来保护自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卷进去,落了尸身分离的下场。也许就因为这样,他安安稳稳在监狱里呆了数十年,也没有出过任何事

当然,比他资格老的人死了,比他资格年轻的,也死了。本来,他是看好这个狱卒甲,却不曾想,这个狱卒甲,居然为了一点点白花花的银子,还有人家空口许诺的牢头这个职衔,就把自己给套在里头了

“牢头,你可得救救我啊,我一家子都靠着我吃饭了。”狱卒甲终于知道害怕了,开始求牢头

那牢头恨其不争,怒气冲冲指着监狱的方向道:“你求我有什么用?现在,你怎么不想着办法亡羊补牢?这孩子已经死了,你的事情也算完成了,将孩子的尸体丢给那个贵人,之后,你给我老实点,安心服侍那一家子。只要圣上不说动他们一家子,你就不能动他们一根毫毛,知道吗?

狱卒甲闻言,唯唯诺诺应承着,然后就出去吩咐人看好章婉如,一旦情形不妙,就要提醒他一声,尽可能保下母亲的命

而牢头望着狱卒甲远去的背影,暗暗叹息,好好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把自己的小命送掉了,若不是自己赶回来及時,又请大夫及時,只怕他的一家老小,也会因为他的一時贪心,全部见阎王去了。

后来,这件事也真应了那个牢头的推测,在章婉如的孩子掉了一个月之后,那狱卒甲就被人发现失足掉在护城河里淹死了,很多不知情的人,包括他的家人,都以为狱卒甲是喝醉酒断送了小命,唯有知情的几个狱卒知道,狱卒甲是被魏家背后的势力给收拾掉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孩子掉了—”苏绛唇手里的官窑描金墨彩兰花杯跌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她震惊望着徐四家的,道:“这消息是打哪里来的?”

“是老大夫昨晚探到的消息。他说,若是迟了一步,魏大奶奶的命不保,还有魏夫人和魏仲文的头都撞破了,是老大夫亲手给他们包扎的。可怜那个男孩子,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就生生没了。”徐四家一边说一边比划,眼里还露出了惋惜。

“太狠毒了,实在是太狠毒了。”苏绛唇想不到那些人会将手伸到监狱里头,魏家如今都这样了,他们居然还要再踹上一脚,还狠狠踹到他们的心窝子里去了。

“可不是吗?”徐四家的有几分感慨,“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也不该连累到孩子。”

苏绛唇听了这句话,讥讽一笑,这世人都想着斩草除根,尤其是小孩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无穷的隐患。“那些人,都是吃人的恶鬼,怎么肯放过无辜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徐四家看到苏绛唇露出这样的神情,心里掠过一丝寒意,随即,徐四家的暗自嘲讽自己太多心了。“夫人,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苏绛唇也没有了主意,“这监狱里头的事情,我也插不上手。”

“要不,让二狗子出面,暗地里让人护着他们一二。”徐四家出主意道,跟着一个聪明的丈夫,她的脑子也灵活许多,不像未嫁之前木纳。“二狗子和监牢的狱卒有一些来往,若是私底下找他们看着一点,总好过什么消息都不知晓了强。”

苏绛唇听了她这个主意,抚掌一喜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真真糊涂。这件事,就由你吩咐下去,让二狗子看着办吧。”

“是,奴婢会转告给二狗子的。”徐四家见苏绛唇的脸色缓了不少,心底也欢喜,嘴里不由自主奉承道:“这件事,在奴婢看来,夫人是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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