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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闻言,反而冷笑道:“可是嫌弃这簪子脏?”

苏绛唇默不作声,最后,还是双手接过道:“多谢二奶奶了。”

“你也别叫我二奶奶的,我也当不起这二奶奶。”钱二奶奶的脸上一副如释重负道:“我就希望,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姐儿落了难,希望你能伸出手,搭救她于苦难之中,再将她送到她的乳母家中。这张纸上面,有她乳母的地址。还请苏夫人答应我这个苦命女子最后的一个要求。”说着,钱二奶奶就跪下磕头,珊瑚想拦也没有拦住。

苏绛唇听到苏夫人这个词,就知道钱二奶奶对钱府彻底灰了心,起身扶起钱二奶奶道:“别的我也不敢应承你,这件事,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钱二奶奶感激道:“够了,足够了,有你这句话,比什么都强。”

苏绛唇闻言,心下黯然,这钱二奶奶是可恶,却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偏偏上天给她安排了这样的一个婆家。“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免得那些人为难你。”

钱二奶奶讥讽一笑,“我有什么好怕的,如今我是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语气里带着一丝绝然。

“二奶奶,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苏绛唇知道,钱二奶奶对钱府是恨上了。“你不为其他人着想,总得为你的姐儿想想。”

钱二奶奶默然,然后道:“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绛唇闻言,知道她想通了,就让珊瑚送她出去。

等珊瑚出去了,苏绛唇摩挲着钱二奶奶送的玉簪子,心底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就在苏绛唇想派人把钱二奶奶再请回来的时候,翠玉拿着画匆匆走了进来,气呼呼对苏绛唇道:“夫人,你看,这幅画还留在偏厅里。你说这姨奶奶和舅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非要恶心你不成吗?”

苏绛唇被翠玉一打断,忘记了钱二奶奶的事,把注意力拉到画上去。

见到那画上的娥皇女英浅笑盈盈,苏绛唇冷笑道:“你让徐嬷嬷跑一趟,让她把画送到宋府,顺便告诉宋府的人,就说我苏氏担不起娥皇这个名头。”

翠玉闻言,应声退下。

苏绛唇见翠玉走了,猛然记起了钱二奶奶,不禁叹息一声,造化弄人——

徐嬷嬷奉着苏绛唇的意思,把画送还宋府。出来见徐嬷嬷的人,恰恰是宋子辉。

徐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平日里看着是可亲可敬,一旦发起火来,就得理不饶人。

一见到宋子辉,她就明嘲暗讽宋紫菱的不安于室,宋大太太的攀龙附凤,让宋子辉一张脸气的通红。

回到屋子里,宋子辉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和父亲说了一遍,把宋年气的半死。

宋年找来了宋大太太,拍着桌子怒问:“今日你是不是去侯府,说要把紫菱送去做妾?”

宋大太太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被老爷知道,暗暗叫苦,嘴上却道:“这是哪个天杀的,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舍得将紫菱送去做妾……”

“够了—-”宋年怒喝道,“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今日我就休了你。”

宋大太太浑身一抖,她想起了宋二太太的结局,不禁吓破了胆子,连声道:“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对着丈夫铁青的脸孔和儿子青白交错的脸,宋大太太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出。

宋年听完宋大太太的话,不禁又气又恨,他指着宋大太太的鼻尖道:“你——你——”

宋子辉知道父亲气狠了,赶紧上前帮父亲顺气,等宋年缓过气,宋子辉才转身对着宋大太太道:“娘,你可知道,朝廷有明文规定,但凡将女子送人为妾,其家人自动贬为贱籍,三代不能入仕。”

宋大太太闻言,差点要昏过去,她颤抖着声音道:“你这是听谁说的?”

宋年露出一丝沉痛,他拍着桌子怒喝道:“无知!愚蠢!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不但害了子辉,也害了我们的子子孙孙吗?三代不能入仕,你让他们这些后人做什么,吃什么?难道真要你的子孙给人家做奴做婢吗?”

宋大太太闻言,嚎啕大哭道:“我根本不晓得,我以为,我以为紫菱进了侯府,我们就和侯府……”

“糊涂虫,你做了一辈子的糊涂虫,临到头,还差点害到自己的子孙。”宋年对宋大太太怒目相视,“怪不得我娘一直不喜欢你,就你这种糊涂样,配做一府的主母吗?从今个儿起,府里的事情,你别插手了,老老实实在老太太跟前服侍。”

宋子辉暗暗叹气,母亲这次闯下的祸实在太大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想要帮她求情也不知道该怎么求情。

可宋大太太意识不到这点,她拉着儿子的肩膀道:“孩子,你替我说句话,我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这都怪你的岳母,若不是她一直在我跟前挑唆,我又怎么会起了那种心思?”

啪地一声,宋大太太就被宋年打了一个耳刮子,这个耳刮子,让宋大太太天旋地转起来。嫁给宋年这些年,莫说是打,就是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而今日,她不但被丈夫怒斥,还挨了丈夫的打。

正文 第669章 惩戒

想到这些,她索性撒泼到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有节奏拍着自己的大腿,然后扯开嗓子边哭边喊:“我不活了,不活了。宋年,你这个天杀的,居然为了外人几句话,就打我,你今日若不打死我,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

宋大太太唱做俱佳的表演,让宋子辉无颜面对,而宋年见妻子活了几十岁,越活越回去,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既然你死都不认错,那好,我现在就去写休书,到时候,你拿了休书,要死要活,随你的便。”

宋年的话,让宋大太太和宋子辉都慌了起来,尤其是宋大太太,赶紧站起身,用帕子抹了抹脸道:“老爷,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让我服侍老太太,我就去服侍,你让我不管府里的事情,我把岚姐儿叫过来,让她管事。总之,你不要休了我,你若是休了我,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宋子辉也苦口婆心劝父亲,“爹,娘是糊涂了点,可这样大胆的事情,也不是她能做的。说句不敬的话,姑奶奶,也就是我岳母,只怕……”手心手背都是肉,宋子辉说不下去了。

宋大太太闻言,宛如抓住了一根稻草似的,急忙附和道:“对,子辉说得对,若不是宋芸娘那个贱人在一旁挑唆,我怎么会有那个胆子去做?”

上上画荷荷和河河。宋年也清楚妻子的为人,糊涂了点,却没有那样大的胆子。在没有问过自己意思之前,她是没有那个胆子给宋紫菱胡乱婚配,而如今,她敢跑去侯府说紫菱要做妾,只怕是宋芸娘在背后推波助澜。

但是,他身为宋芸娘的大哥,宋大太太的丈夫,该如何做?他当然不会跑到何家给妹妹难堪,何况,宋大太太若没有那份心思,也不会被宋芸娘钻了空子。于是,他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若没有起了心思,芸娘能说得动你?何况,是你上赶着要把女儿给人家做妾,又不是芸娘拿着刀逼你。说什么别人挑唆的,若不是你想攀龙附凤,别人挑唆得来?若是旁人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宋大太太的脸讪讪的,被宋年堵得说不出话来。宋年对着宋大太太道:“整日价的,嫌弃岚姐儿蠢笨,可岚姐儿再蠢再笨,也不会动这种歪念。你呀,没有本事,偏偏还心术不正,若是继续管家,迟早要害了我们宋家。”

宋大太太想开口辩驳几句,却在丈夫凌厉的目光下咽下全部的话。现在,她恨透了宋芸娘和岚姐儿。尤其是宋芸娘,居然想骗她,让自己送女儿做妾室,好让自己一辈子在她跟前抬不起头来。若是此刻宋芸娘在她面前,她都有吃了宋芸娘的心思。

宋子辉见父亲骂了一通,脸色微霁,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母亲没有被休弃,什么话都好说,不过,想起宋芸娘的动机,宋子辉又皱起眉头道:“爹,这件事,好歹也得和岳父说一说,若是岳父不知晓,岳母继续在外头闯祸,只怕会连累了岳父和小舅的大好前程。”

宋年想起自己那个眼皮浅的妹妹,深深感到无奈,就连自家人她都要算计一把,真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若是娘家人沦为贱籍,难道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若是翔哥儿娶个门第好一点的媳妇,又怎么会对一个贱籍出身的婆婆恭敬到哪里去?何况,妹夫又有新宠,自己一家底气不足的话,日后,妹妹凭什么站稳脚跟?靠翔哥儿?真是笑话。难道儿子能管到父母房里的事情吗?到头来,还不是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出来善后?“你说得对,不能让你这个姑母到处闯祸,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是平州城。幸亏今日得罪的是你绛唇表妹,若是京城里的其他贵人,你今日就等着给你母亲和岳母收尸吧。”

宋大太太在一旁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想起之前苏绛唇恶狠狠的目光,她的后背有了一层冷汗。想不到,她今日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这下子,她更恨宋芸娘了。

宋子辉闻言,有点不信道:“既然是天子脚下,那些人怎么敢胡作非为,难道不怕王法吗?”

望着儿子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宋年感觉到一种无力,这些年轻人,怎么晓得权利的重要与险恶之处?“就是在天子脚下,你们更应该慎重。这京城里头的贵人,哪个人是我们宋府得罪得起?一个不小心,灭我们满门都算是轻的。你们年轻人,是不知道这水深着。越是靠近这些权贵,越是危险。人家说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宋年这些走南闯北,听到的事情,见到的场面,自然比儿子多。“王法,在京城里,只有贵人说的份,没有我们这些小民说话的地儿。”

宋子辉的神色一凛,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绛唇表妹她……”

宋年闻言,脸上一笑,“你这个表妹,岂是池中物?她若是男儿,只怕她爹爹也得让她三分。你看她才来京城才多久?不但站稳了脚跟,嫁了金龟婿,还能将整个侯府辖制在她手中,这样的人才和品貌,可以说是万里挑一,也挑不出一个。正因为这样,我们宋府的人也好,何府的人也罢,都不能得罪她。一旦得罪了她,我们就休想有好果子吃。她让我们走东,我们得走东,她让我们走西,我们就得走西。”

宋子辉的嘴里又苦又涩,那个单纯的表妹,那个温文尔雅的表妹,到底变成什么模样?是和老太太一样凌厉的妇人,还是像大姑奶奶宋氏那样精明?“儿子明白了,儿子这就过去何府,把事情跟岳父说说。”

宋年点点头,挥手让儿子下去了,然后见站在一旁诚惶诚恐的妻子,他冷然道:“去佛堂,抄够一百卷经书,少了一个字,就别想出来丢人。”

宋大太太心里即使觉得委屈,也不敢反对了,从丈夫和儿子的一席话里,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苏绛唇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正文 第670章 处置

宋子辉匆匆来到了何府,关在书房里,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言辞是经过修饰的,饶是这样,何值和儿子翔哥儿听了,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等宋子辉说完了,翔哥儿给宋子辉行礼道:“我代母亲向妹夫谢罪。”

宋子辉急忙扶起翔哥儿,语重心长道:“我们两家是两代姻亲,关系不比寻常。你母亲既是我的姑母,也是我的岳母,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于她?我今日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怕她不知道事情轻重,耽误了岳父和小舅的大好前程。”

何值闻言,欣慰道:“有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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