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4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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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说罚,以至于逐入荒蛮,也都是自己一人暗自痛心,如今,却是被别人毁灭得些许不剩么?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再不留!

摩严极怒而起,道:“纳命来!”挥掌做法,想要上前拼命,却被杀阡陌广袖一挥,狠狠摔了出去。只见杀阡陌隔空画符,将一条无形的锁链,打穿摩严的锁骨,锁在其上。

“啊!”摩严吃痛难忍,不觉呼出了声。

“摩严,小不点让白子画不死不灭,永世受尽孤苦之痛。所以,我不杀你,你也不要想借了我的手一死了之,赎你永远也赎不完的罪。今日,我留你仙身,锁你仙脉,你就尝尝这空有不死之身,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滋味吧!”

“什么?”摩严大惊,不由得将手按在锁骨之上,凝聚真气,想要运功试探,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死死压制,气血阻滞,一时不得力,竟又摔倒在地。

白子画见师兄受欺,赶忙上前,探手其上,想要用内力,破开封印,尝试多时,那道封印却纹丝不动。

神器轰塌丝毫伤他不得,长留二尊的法力在他面前亦全无作用,妖魔之王如今到底有多深功力?不由得让人为之一惊!

杀阡陌锁了人,便再不理会。仙脉已封,从此便当是废人一个,只不过就是比常人多活些时日,多受些罪罢了。

“你们总说,我妖魔二界作恶多端,可从古至今,却是这十方神器惹出的纷争不断,杀人最多。如今,神器毁尽,这六界之中再无可争,反倒落得清净。白子画,我知你长留上仙悲天悯人,不过,心死过一次的人,自当知道守住眼前,才是真。”

虽然如是说着,却不愿再看向那懵懂女童。春秋他,到死之时始终恨着她。从前,只觉得他是一心因为受了阻挠,愧不得助自己成就千秋霸业,才怨恨于她,谁知却是无尽血泪,全付诸一片痴心。欢欢喜喜放了神器在自己的手中,却又要眼睁睁看着转手便赠与嫉恨之人。片片扯碎,痛不能言。

“至于,这妖神是否再出世,那就要看众生造化了。自众神创世以来,这妖神之力皆为人心邪念化身,怨念再深,也只不过是两千年的时光。谁晓得再过千年,等着这妖神之力重聚之时,还会不会有新的力量能与其抗衡呢?这世上之人,自有定数,死生都怨不得旁人。”

口中所念,心中所想,不由得望向了那惯是掌控命数之人,却徒生惊讶——那红衣女子,早就不见了踪影。

“旷野天!琵琶人呢?”那女子同样坐拥千年功力,若是摩严无事,她也不该有事,方才只顾与这师兄弟二人言语,却是没有注意,那一袭红衣早已不见。一股莫名的担忧袭上心头。

“魔君……咳咳……”旷野天内伤严重,说话之间便又呕出了血,却还是在殇落的搀扶之下,起身回话:“那冥女方才用了摄魂珠,隐去身形,追了护法的魂魄而去……”

“你说什么?!为何不早说?!”岂有此理!我自放手,只愿他早日重生,你却穷追不舍,还想再与我抢他么?!杀阡陌气得咬牙切齿,面上伤口一时又痛了起来。

到底还是受了这道暗算!记得这女人曾经说过,只要是死人,都会落在她的手上。若是她真的在他的魂魄之上动什么手脚,自己又如何再与他重聚?

“今日且不予你们计较!”绯目扫过长留上仙,又重望向天际,紫衣翻飞,负气而言,“旷野天、殇落,整顿人马,奔赴冥界!冥帝,前番你欠我的债,也当还了!”

五十六、三生门震裂纵恶,二界主击掌定盟

且说琵琶隐遁了身形,追逐那人而去。千年的功力,再加上摄魂珠的威力,将那道魂魄收入囊中自是轻而易举。回首遥望杀阡陌,还在与长留诸仙计较,收拾了摩严,也算是替他出了一口气。不过——

兜兜转转,这人还不是在自己手里?红衣不禁鬼魅一笑。杀阡陌,我早便说过,凡有五界死者,皆会落入我冥界。他活着,我得不了他的心,可这转世后又当如何,无人可知。都说是三世情缘才算深,不知道转世之后,他还会不会认你。

一想到此番又能让那骄傲王者恼怒不已,琵琶心中更觉得意,飞身,御气疾回冥界,重重合上了地狱之门。

果不其然,这结界闭合还未及一盏茶的时间,那紫衣便带了人马气势汹汹而来。

又是那道封死的界门!若不是前番阻隔了彼此,又怎会生出那许多心痛?还白白让这不知羞耻的女人得了夫妻之名,简直如鲠在喉!

“把单春秋的魂魄给我交出来!”妖魔之王极怒而吼,不容分说,便从墟鼎中取出绯夜,横剑在手,凝视其上,“春秋,你知我心,此番若不能带你走,让她夺了你去,又何时能再相见?你我加在一起已有三千年的功力,可愿陪我试上一试?”

绯夜通灵,闻听此言徒燃而起,分外光焰。

相视而笑,杀阡陌不再多言,持剑,对着地狱之门暗自运功,将那一世功力加诸于剑上。紫衣傲气翻滚,三千白发散入天际。“旷野天、殇落,你们退后!”

“魔君,使不得啊!这地狱之门是六界中最坚不可摧的结界,如此若是……伤到魔君或绯夜,可怎生是好?”旷野天和殇落见到杀阡陌周身冰火之气交缠攀升,立时便知他心下杀意已决,大惊不已。

殇落方才赶至长留之时,便觉魔君这面上、发上有异,但见他情绪极是不对,哪里敢问?只在那风尘仆仆一路飞驰间,才得知前后原委,亦是无限慨叹。

“你等退下,不必再言!前番冥帝老儿就欺我功力不足辱我,今日便当一决高下!绯夜,就是我的命,我如今和他一脉相连,我若能活,他自然无损,我若是死,也自当与他一同而去。天上地下,挡我者死!”

众人无奈,只得速速退开。只见妖魔之王双手持剑,将绯夜的灼热剑气和冰寒掌风纠缠一处,顺着那剑锋所指,倾尽全力,急速劈向地狱之门。

霎时间,那结界遭受冰火淬蚀,金石崩断,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六界最坚固的神造之物果然厉害,在那冰火撞击之下,也仅裂开一道微浅缝隙。顿时,千百道暗色气息顺着那劈裂之处,四散纷逃而出。

原来,这地狱之门不但限制了外界侵入,更禁锢了收入冥界的无数鬼魅。随着这一道缝隙震裂,那些非凡之魂一齐都飞扑了出来。自此往后,冥界门户不严,多有鬼魅横行于世,才使得人界更加动荡不安,此为后话。

而杀阡陌被那碰撞之力凭空震开数十丈远,顺着崩散气势腾跃而起,虽胸中闷住一口瘀气,连连身退,却也是翻身落地扎实,绯夜无伤!

正欲重整气息,再劈一过,却见那结界之中,一道红光而现,正是琵琶闪身相见。

原来,这魅色女子收了单春秋的魂魄,诚心想让杀阡陌气上一气,未想二界之主既已能破神器,此时功力通天达地,竟然一劈之下震伤冥界门户。这道自六界诞生便设下的界门何等重要?自是不能轻易毁去,否则天下动荡,再难收拾。

“杀阡陌,你毁坏地狱之门,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这界门乃为神筑,一旦毁去,便是厉鬼横行天下,荼毒生灵!”

杀阡陌将绯夜背于身后,看着眼前的红衣兀自心气难平,“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拿来!我只要单春秋!”

媚眼嬉笑,言道:“不知魔君要了单春秋的魂魄能做什么?我乃冥界主人,你即便得了这魂魄,既回不了他的魂,也转不了他的世。到头来还不是要靠我冥界,才能使他再入轮回。”

“就算是你与冥帝执掌冥界,又当如何?我便是要亲手送他回我魔界!”

红衣眼目倒竖,骤燃怒气,“不可能!单春秋前世便是我冥界之人,这辈子私投魔界已是反了天规,破了冥律,如今转世轮回自当回来。再说,这轮回圈做下的定数,又岂是你能随意改变的?”

“那,我便杀了你,毁了这轮回圈,送他转世。”剑指咽喉,杀意骤起。

“杀阡陌,我知你功力无人能敌,不过,你若是想让单春秋从此魂飞魄散,就尽管一剑杀了我!”指尖微张,却见那混沌暗色一团不知何时早已捏于掌心,气息闪烁,灵性逼人。

“春秋!”杀阡陌绯目圆睁,偏开剑锋想要抢身而夺,却被琵琶闪开去。玉指暗下力道,那掌中魂魄霎时便气息奄奄。

“不要!”杀阡陌惊惧浮于面上,再不敢多动一下。

好生歹毒的女人!

“杀阡陌,如今,这魂魄在我手里,你若执意抢去,或是想要为了一己私心再毁坏任何冥界之物,我便将这魂魄一把捏碎,就此一拍两散,断了这念想。而我……大不了,也就赔上这一条性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是,你也该知道,若当真如此,我和他也算是同年同月同日死,夫妻恩爱,生死相随,而你,又能算得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你!”妖魔之王眉头紧蹙,将那皓齿咬得咯咯作响,负气不已。

琵琶心中暗自偷笑。这人实在是不识逗,想要让他恼怒,太过容易。若不是单春秋护他几百年,就凭这般心性、脾气,恐怕早被人暗害了不知多少次。

“杀阡陌,我带他回来,也无非是不忍见他魂魄在外面漂泊太久。这凡人身死,魂魄着那黑白无常牵引而来,也不过一日光景,但以我夫君的魔性,这黑白无常可是锁不回他。他可任意在这六界之中神游七七四十九日,可若是在这期间有了什么闪失,连转世的机会也再没有。所以,你也不要怪我抢了他回来。”

再者说,无论如何,也避不开这私心——以他生前执念之强,若是忘不掉这紫色之人,长久漂泊在外,必成怨鬼。倒不如早早收了回来,送他转世,渡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消了那紫衣身影,再若相见,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魔君大人,你我皆爱他如命,不如……我们两个打个赌如何?我自送他转世,不过,既不留我冥界,也不回你妖魔二界,只送他去人间走上一遭。看看咱们二人,谁能先找到他,谁又能先得了他的真心。”

“岂有此理!单春秋本就是我的人,何须与你打赌?!”

“你可以不答应,但若如此,我也一定会留他的魂魄在身边,他是我的夫君,你只不过是他的前主,能奈我何?如今你这样纠缠不放,可是害怕自己没那魅力,让他再为你倾心一回?”

杀阡陌心中气愤难耐,但无奈自己毕竟不是冥界之主,掌管不了轮回之事。若是琵琶当真不放人,自己亦实在无法可施。只得与她击掌定盟。

琵琶带着杀阡陌来到轮回圈之前,只见她开启冥路,对着“人”字甬道将单春秋的魂魄放了出去。霎时间,暗色奔腾,直入人界。

“七日之后,他自当寻到合适的人家投胎。你我当紧守约定,不求助任何人,也不借助任何六界法器,只凭自己的能耐唤他回来!你记着,我保他二十年阳寿,若是二十年之内,你我都寻他不见,他自当重入轮回,你我便要从头找起!”

“哼!为何如此麻烦?”

“这个,你不必多问,我自有道理。”鬼魅一笑,隐去身形。

五十七、闭殿门寒崖对饮,越千家寻觅真心

自冥界归来,杀阡陌将四下众人赶了个干净,封闭了整座后殿。

整整七日,夜不能寐。指上缠着那人的独门暗器,其上的毒早已耗尽,而那上面的针刺,偶尔入了指掌,倒也能稍缓心中苦痛。妖魔之王将绯夜把在手中,用净帕反反复复擦拭无数,长夜辗转,只顾拥它人怀。

春秋,年下了,你可安好?今日……是你的头七,虽然,不用等上七七四十九天就可转世,但是,好歹也与你送上一送。

绯夜不离,慢慢步上千刃崖。妖魔之王从墟鼎深处取出那对杯盏,一杯捧给自己,一杯洒在剑上。顿时,绯夜焰色大盛,经久不息,惹得杀阡陌心中悲喜交加。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定会回来看我……”

一杯接一杯,这杯中酿物,味道既苦也甜。我终于知道你为何独爱这酒。只可惜,从前,我只顾冷着心神修炼,饮得极少。现在细细品来,竟全是你的味道。

殿前一阵扰动,有外界之人前来。

“姐姐!”

这是——小不点的声音?不禁捏紧那杯盏。仰首,又尽一杯。

原来,那日长留山下,花千骨魂魄归元,原本转世之后,虽然凭着前世的神身激起了些许记忆,尚还认得身边之人,但仍旧是失去了几乎全部的记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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