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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紧盯着旷野天。什么护法?护谁的法?他单春秋怎肯甘于人下?“你不是应该叫我‘春秋大人’么?”

“啊?!”一语既出,杀阡陌的记忆瞬间被拉扯回了几百年前。这个被尘封许久了称呼,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单春秋时候,别人对他的尊称。

他竟然是——忘断了几百年的记忆?失忆了!

东方彧卿,你个混蛋?!你竟然拿走了他的记忆么?不对……他还记得旷野天!却忘了我么?

既然是忘了我……刚才为何一醒来就对我如此……

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涎液,让他这个无比洁净之人,不由得一阵恶心反胃。

可如果他真是失忆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巴掌——哎,每次都出手太快,什么事都没有弄明白,就胡乱拍过去……

可是——那又怎样?他杀阡陌做事,从不需要解释。打了也就打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况且,他也的确轻薄自己在先。更别说,方才还被旷野天一幕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多余的人,方才让他走还不赶紧走,心下杀他千百遍都不为过!

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杀阡陌仍然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身边的旷野天,倒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尝试勾起单春秋的回忆。

“护法,你……你忘了?他是魔君啊,七杀魔君!你是他的护法。”

杀阡陌终于趁着单春秋一时愣住,撤回了手腕。那人好生心狠,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好在自己真元已经全部恢复,否则,刚刚这一下捏握得如此紧,定受内伤。

“看什么看!我就是魔君杀阡陌!单春秋,你连我也敢忘?!”愤目开口,唇上的伤又牵带出了血印,心里更是起了狠意。“还不从我的莲榻上滚下去!”

单春秋这才缓过了神魂,方才自己竟然是被那人的绝世美艳震慑了心魄,鬼迷心窍地一心只想占为己有。

“杀阡陌?”在记忆力苦苦搜寻这个名字,竟没有半分印象!

旷野天此时也明白过来,护法这是失了记忆,不过还好,他竟然还记得他单春秋的身份,还记得自己。只不过对于魔君……看着魔君这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既是气闷又有些心疼,一双绯目看看单春秋,又翻过来死死盯着自己,定是在意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场——春宫,不知道这心里是如何筹谋着将自己碎尸万段。

旷野天不禁打了个寒战,但此刻自己再想抽身事外,也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一旁极尽所能地想要把各种关系解释给单春秋听。时不时地看上一眼杀阡陌的表情,以确信自己不会在下一刻就死于非命。

尽管有旷野天在一旁述说,单春秋仍是费尽了脑力,也只能记得自己是魔界长老之子,大权在握,征服了整个魔界,后来又征服了妖界——那么,自己不才该是这妖魔二界之主么?后来,不知何因而争抢几方神器,又不知何因出了一个花千骨,再后来……

“啊!”一阵几欲爆裂的头痛,单春秋死死抱着头,从榻上翻滚到了地上。

“单春秋!”看着这一向忠心护己之人,如今陷于无尽的苦痛之中,杀阡陌终究还是有所不忍,翻身下了莲榻,伸手去扶他。

玉指拂过,一抹清凉,揪紧的眉头,被那人一点一点揉开。脑筋绞尽之痛,在那紫色冗衣的环抱下,倒也轻缓了几分。

单春秋重新睁开眼,目光再次回到杀阡陌的身上。

“魔君……”软下了声音,但仍然是不愿相信,自己如今竟然屈居人下。可是,那绯目之人,目光关切而执着,笃定而威严。明明是一副担心自己的样子,却又有着神圣不可亵渎的气势。

头仍然很痛,虽然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还不足以支撑他过多地思考和动作,身体仍是瘫软在杀阡陌的怀中。

魔君?也只不过是这一点点力量!方才我略微用了点力气,就已经让他折痛难耐,他又凭什么做这妖魔二界之主?这人,倒是漂亮,第一眼看见,就几乎让自己神魂颠倒,不可自持……可就是心太狠,竟然出手打我,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中。若不是……我此刻虚弱不堪,哪会任你屈打?我单春秋一身魔功震慑二界,怎能卑躬屈膝做你的奴仆?且待我这头疼恢复了,弄清了这些盘根错节……

眉目微挑,看向杀阡陌,男脸重重感激,女脸浅浅一笑。

这妖魔二界我要!你,我也要!

十五、 昔日仆心思难测,二界主异朽问君

看着眼前无数次为自己奔波出入生死之人终于稳下了心神,杀阡陌紧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松了下来,将单春秋扶了起来,也没有再去追究刚刚他所做的无理之事。算了,看他如今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自己怎好再怪他什么?更何况,他现在变成这样,大半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

杀阡陌破天荒地让单春秋继续待在自己的寝殿,一面端起茶杯,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让旷野天好好帮着单春秋回忆过往。

还是担心他的。一来,不知道单春秋这头疼到底是何根由,还会不会再次发作,甚至是再次昏死过去。二来,虽然自己断断不会亲自把这悉数过往都讲给他听,但若是旷野天有什么遗漏,有自己在,也能稍作补充。

数百年的主仆情意,究竟还是深厚。即便是恼怒方才的荒唐,也不会真的就此断了恩情。

旷野天几乎花了一整宿的时间,把这数百年里单春秋所做的一切事都讲给他听。但是,这些对于单春秋来说,却丝毫没有用处——因为,就在他刚刚头痛欲裂之时,他就早已回忆起了所有:妖魔二界的收服,十妖八魔的臣服,七杀的崛起,神器的争抢,妖神的出世……就连——花千骨的死,都已经变得清晰起来。可他,唯独想不起来杀阡陌,更不知道这数百年来,自己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何。

也许,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是魔界长老之子,有着超凡的魔性和野心?

可旷野天,这个打自己初出茅庐,野心欲夺天下之时便开始跟着自己的人,竟然说,这几百年自己所做,无一不是为了眼前这绝世芳华之人。单春秋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仍然很难相信。

我做这一切,当真都只是为你一人么?

耳中听着旷野天滔滔不绝,心里却自有一番盘算。单春秋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那人身上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但却仍是不错眼目地盯着他。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好看之人!方才那迷乱的一吻,染了血腥的气息,惹得自己胸中欲火燃腾不熄,真是极致美妙不可言说……

旷野天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如何唤起单春秋记忆之上,以为护法一直这样盯着魔君看,只是为了拾起往昔的记忆,但是——

只有杀阡陌知道,那绯绿眼目中,似乎还多了一丝异样的光!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东方彧卿,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一连几日,都安稳如常。

人,依旧是那个人。明确了自己的身份,单春秋每日都如从前一般,恭敬地过来给他请安。但在杀阡陌的眼中,却是完全陌生了样子,那人怀揣了太多的心思,眼神有意无意地试探着落在自己的身上,一阵阵莫名的寒意,挥之不去。

那阴阳的面孔下,又隐藏了怎样的欲望?似乎正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想要将他的性情完全扭曲改变。

原来,忠诚,也是会变,信任,并不永恒。

杀阡陌再也坐不安稳。若是失去单春秋,就是失去了最强大的左膀右臂,眼下妖魔二界内乱不止,若是单春秋再有异变,自己现在缺损了大半功力,即便是拥有谪仙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控制得住全局。

他杀阡陌绝不会坐以待毙!

异朽阁外,庸人们怀抱着各种贡品,挤破了头想要求得异朽君的召见。却不想天际火凤驰来,血腥煞气碾碎一了干来不及躲闪的血肉灵魂。他,妖魔之王,可从来不会遵循善道,谁若敢挡在他杀阡陌面前,那便只有死!

直直闯入异朽阁中,没有那么多繁复之言要说,他只想知道答案:“东方彧卿!你到底对单春秋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失忆?!”

“呦……魔君大人,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明明一副孩童的面孔,却有着死气沉沉的眼目,开口便是一阵冷嘲热讽,“莫非是我的断魂茶这么快就起了效用?我本来以为还要等上好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好戏就开场了。”

“真是你做的?!”那人明明就满是期盼,却偏偏要装作一脸无辜。“把单春秋还给我!”怒不可遏,杀阡陌上步死死掐住了东方彧卿的脖颈。

“咳咳……”气息瞬时锁紧,挣扎了很久才透过了一口气。“放手……我……只不过是给他喝了……一杯断魂茶而已,他的记忆……嗯……放手!”东方彧卿刻意地断了声音,故意压住了杀阡陌的火气,终于逼他放开了自己。

“杀阡陌,你不问问他用这记忆跟我换了什么吗?”

“自然是知道!无非就是让真元恢复的方法么!”

“哈哈……哈哈……”东方彧卿听罢,笑个不停,“杀阡陌,你还真是简单到可以……笑话!如果真的只是区区一个方法,他何苦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你可知道,单春秋从这里拿走的,是我东方彧卿最珍视的东西——骨头的最后一滴血!”

“什么?!那血……”不对,一切都错乱了,那血难道不是单春秋自己收集来的,而是和异朽阁交换得来的?“你胡说!他明明说是从长留得来……”

“长留怎么配拥有这么珍贵的东西?骨头的血,在长留早就流干了,不会再有了!这天底下,除了我异朽君,还有谁能有这最后一滴神之血?”

很笃定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质疑。“我不知道单春秋为何没有对你说实话,但是,他从我这拿走的,的确是骨头的最后一滴血。这是骨头第一次来我异朽阁的时候留下的,里面都是我最珍视的记忆……所以,单春秋想要拿走它,就一定也要用他最珍视的东西来换。你懂么?”

“他最珍视的东西?是……一段记忆?”

“一段记忆?杀阡陌,你难道还没有发现么?他记得这几百年间自己做过的所有事,但惟独——忘了你!”

“我?……是他最珍视的记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片混乱!可是……单春秋,的的确确就真的记得很多事——除了自己。

东方彧卿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杀阡陌,几百年了,你到现在还是看不出他的心思么?他最珍视的东西,不是权势,不是地位,不是神器,更不是妖神之力,而是——你杀阡陌一人而已!这点心思,恐怕除了你自己以外,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啊?!”杀阡陌心中顿时惊了个天地翻覆,完全说不出话来。跟随了自己无数岁月的人,竟然是一心爱慕自己么?

“按我原来的想法,这断魂茶起码也要等上两三个月才会发作,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回去才这么几天就已经失忆了。不过,你也不必那么紧张……他也不一定就永远也想不起你来,只不过这时间上的长短么……可就说不准了。”一言以毕,东方彧卿咯咯地邪笑出声,那声音听得杀阡陌寒意愈甚。

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他了?竟然没有任何特殊的迹象可查。自己并没有对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或过分的要求,他杀阡陌想要的,只是那人以往一直为自己所做的而已。也没有特别的内伤打击……除了他拿药给自己那日,被自己打了两巴掌……但是,似乎当时也并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不管什么断魂茶,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恢复如初?”懒得想那许多,直截了当地要一个结果!

东方彧卿却偏偏拖着不肯回话,一步一步走到异朽阁的宝座之上,拿起了架子:“我异朽阁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想开口求我,那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

“你要什么?说!”懒得和他废话。

东方彧卿缓下了动作,同样拿起了面前书案上的那一盏茶,“很简单,我要的不多,既然……单春秋失去的是对你的记忆,那便一物换一物——我只要你放弃对骨头的一切记忆。很公平合理吧?”

“你!做梦!”杀阡陌怎肯如此受迫于人?恼羞成怒,向着东方彧卿一掌劈了过去,却不曾想,那人肉体凡胎,竟然不知道用了何种机关,瞬间躲闪开来,只可怜那书案和宝座,立时被震了个粉碎。一掌不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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