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分节阅读_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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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哪里去了?

她心慌慌的站起来,围着兽皮,也不管光脚踩在粗糙的地面硌上的疼,一蹦一蹦往洞外走。

洞外光线昏暗,不时有闪电在头顶炸响,雨水像是一道道水银从头淋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滔天大浪拍崖惊岸,涛声如吼。

共翳站在雨幕中,精壮的身体几乎□,背脊上满是泛白的疤痕,污泥混着血水从身体流下。

那么多的伤疤,密密麻麻的一条紧连着一条,偶尔还有铜钱大凸起的肉瘤,显然是箭伤愈合后留下的残迹。

阿籍一时看傻了,海风从空荡荡的兽皮下摆吹上来,冷的人直哆嗦。

“阿嚏!”

共翳猛地扭过头,湿发伏贴的往下滴着水,上半张脸就彻底暴露在被闪电映得白日般的光亮里。俊美无铸的脸上,凹进去方方整整的一大块,半边轩昂俊逸,半边狰狞可怖。

阿籍裹紧身上的兽皮,捂着鼻子连连后退:“我……以、以为……”

共翳狠瞪了她一眼,也不顾忌,就这样赤条条的经过她身边,走到草床边捡起兽皮衣披上。

阿籍咽了下口水,重新坐回到火堆边,视线没地方放,只好绕着野山鸡高翘起着的屁股打转。咕咕也饿惨了,行动范围内的土地全给翻了个底朝天,连细藤上的树皮也被啄吃得干干净净。

细藤上□着的木质纤维已经彻底脱水干涸了,一折就弯,却怎么掐都掐不断。阿籍吸吸鼻子,这东西真结实,比自己还好养。

共翳皱着眉头把失而复得的背篓倒扣在泥地上,倒出湿漉漉的陶罐、铜镜,皮囊里的食盐融化了厚厚一层,只剩下皱皱巴巴粘粘糊糊的一团。

几天没人住,山洞里就绷起了好几张蜘蛛网,竟然还有大嘴巴蛤蟆不知死活的一蹦一蹦跳进来。

共翳瞟一眼在干草上扭来扭去的阿籍,抓了几只送上门的小蛤蟆,扒皮剖肚下汤罐,看得她一边恶心一边肚子咕咕直叫。

饿!真是饿疯了!

蛙肉下了锅,阿籍就自发自觉地蹲到一边去添火加柴,山洞干燥而宽阔,别的没有,干柴干草倒是存了不少。

共翳则举着火把到处乱晃,抓着把干草扫了一大堆山鸡粪出来。再拿树枝把强占民宅的蜘蛛一只只戳死,扔给角落里饿得鸡眼发白的咕咕。

野山鸡兴奋地直叫,笃笃笃地啄着黑乎乎的蜘蛛,还不时拿爪子巴拉一下。

阿籍只当做没看见,一心一意地盯着陶罐,手上的树枝不时翻动下烧塌下去的木柴,让火烧地更旺。

心里默默地安慰:用杀虫剂和树枝,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

陶罐开始冒热气了,食物特有的香气熏得咕咕连啄蜘蛛的动作都放慢了,昂着头朝阿籍和陶罐猛叫。

俗话说的好,大鱼吃小鱼,小鱼欺虾米。

阿籍瞟一眼那双乌棱棱的斗鸡眼,几天来的闷气正没处发,趁共翳背过身去的时候,默默拿树枝在它腿上狠抽了一下。

“咕咕咕!咕咕咕!”

鸡眼凌厉起来了,翅膀拍拍,气势如虹。

阿籍慌张张地缩回树枝,神态拘谨的坐好。等了一会,不见共翳有什么反应,胆子又大起来了,正想再去吓吓山鸡,蓦地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在边上跪坐下来。

“转过来。”

阿籍霎时头皮发麻,僵硬着转过去,却见共翳拿着根树枝,上面绕满了白色的蛛网。她怔怔地,干嘛,这个能当棉花糖吃啊?

共翳睨她一眼,眼睛冷飕飕地从垂在额前的湿发下看过来,颊上凹陷下去疤痕微微泛红。

“腿伸出来。”

阿籍听话的从兽皮下伸出满是擦伤的左小腿。共翳不满的摇摇头:“另一只。”

她只好换了一只,腿肚上上泥斑点点,脏兮兮的粘着不少污血。

共翳向边上的半桶脏水看了看:“不是要你洗干净的?”

阿籍缩缩脖子,嚅嚅地开口:“……太疼了……”而且,泥巴好不容易把伤口黏住,擦洗干净了,非流血痛死不可!

共翳白她一眼,从地上的陶器里用破布粘了点清水,擦去她小腿上的污泥,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阿籍嗤嗤吸气,眼眶里水雾又聚集起来:“轻点、轻点!”

共翳不理她,动作又快又利落,擦干净后烧了一小撮草木灰,洒在伤口上,再用蜘蛛网糊住,果然就止住血了。

阿籍记得他似乎也有受伤,往他胳膊上一看,果然见他肩膀上也糊着点蜘蛛网,隐隐透着点殷红。

陶罐里的汤已经在沸了,阿籍一手揪着兽皮防止走光,一手捏着勺子舀汤。动作又傻又笨,差点倒到自己大腿上,看得共翳直摇头。

一罐汤十只小蛙肉,哪里够两个人吃?

阿籍舔舔碗沿,可怜兮兮地去瞅共翳。

共翳也没吃饱,看了眼空荡荡的陶罐,不由自主地就往野山鸡咕咕身上打量起来。

这下,轮到阿籍舍不得了——好歹养了半个多月,没感情也有习惯了啊。

眼睛在山洞四周搜索,还真给发现了好几只漏网之蛙:“那、那边还有几只,比刚才的大。”

共翳横过来一眼,坐了一会,还真去捉了来。

阿籍手指触到扒好肉的蛙肉,胃里一阵恶心。碍着共翳在边上坐着,不敢耍娇气,胡乱的在清水里漂洗了几下,直接就扔进陶罐里去了。

发大水,蛙入屋子,蛇紧跟。

共翳沿着山洞仔细转了一圈,还真给抓到条粗壮的无毒蛇,剥洗干净了拎到火堆边。

阿籍眼皮直跳肠胃翻滚,包着兽皮一阵恶寒:“快切碎,快切碎!”

共翳神色却奇怪起来,抓着整条的蛇肉跪坐下来,一抬手就把铁剑和蛇尸都往她这边放下。

阿籍嗖地跳起来,脸皮发白惊悚异常。

共翳哼了一声,懒洋洋的洗干净手,靠倒在草堆上:“你来做。”

阿籍苦下脸,犹豫了半天,才眼眶红红双眼圆瞪地拿起铁剑。

货真价实的铁,连手握的地方都是铁做的,还带着佩剑者手掌上干热的温度。剑上虽然没有血槽,刃口却锋利异常,轻轻一划就是一道深口子。

阿籍两个指头捏起蛇头,半眯着眼睛割了,挑起来扔进火堆里,再把长长的蛇身割成一段段,扔进汤罐里。

末了,揉碎了些盐末下去,脸白白的守着陶罐看火。

共翳老神在在的躺着,偶尔睁开眼睛,神色里难得多了几分戏虐。

外面风大雨大,雷声响的都快把洞给掀了,阿籍心里再不甘愿,也不敢他的拂逆鳞。只好一个劲的打水洗手,那股滑溜的感觉却始终洗不掉。

阿籍对着差点变鸡汤的山鸡,哎的长叹了一声。

它似乎是吃饱了,小脑袋缩在翅膀下面,蜷在角落里开始休憩。直到蛙蛇一锅的乱炖汤煮熟了,才拍拍翅膀,打了个响鸣。

共翳这才打着哈欠起来,和阿籍一起坐着喝汤。

热汤下肚,餐具也收拾干净了。共翳掀掀眼皮,又要阿籍去洗两人换下的脏衣服。

阿籍撇撇嘴,一手揪紧身上的兽皮,吭哧吭哧地拉着木桶拖来拖去,半天也没见洗好一件。

实在是,太没用了!

共翳随手捡了几根干草,搓成草绳。再把她拉过来,收拢她身上硬邦邦的狐狸皮(这还是好几张打了孔绑一块的才凑成的。),用草绳在腰上束紧。

阿籍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脸蛋清瘦不少,梨涡却变深了。她走了两步,又觉得又些不对了——草绳捆腰上,这不是奔丧嘛!

这边共翳看不过眼,已经端着木桶到一边熟练的漂洗起来了。

阿籍摸摸腰上的大草结,忍不住暗暗嘀咕:“我们那十个女的加八台洗衣机都没你贤惠……”那么厚的皮子,水那么点,要怎么洗嘛!

转转悠悠的,她就晃到了那个大树桩边,看着石壁上的一道道痕迹发呆。

“一、二、三、四……”

“咦!”

阿籍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重新熟了一遍。

整整三十一条,比自己走的时候多了足足六条!

六道,正好是她忘了刻上的六天。

她心里惊讶,忍不住就回头去看共翳。他也正拿眼看着她,眼神不像平时那般的又冷又硬,反倒带了点茫然的怜悯。

“右边石壁上,也有。”

阿籍一愣,跟着往右边的石壁看去。

这山洞并不是规整的形状,右边岩石凹进去一大块,白天昏暗一片,夜晚篝火也几乎映照不到。

共翳跟着站起来,捡了根燃着的树枝,走到她身后照明。

摇曳的火光下,粗糙的石壁上竟然整齐的排列着一道道又深又细的划痕,密密麻麻,几乎遍布整个墙面。

“两年前,就没再刻了。”

阿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鼻子无端的有些酸胀——那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花豹的进攻

大暴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即使在白天,天空也是蒙着烟尘般的灰暗色。

阿籍还披着那身狐狸皮,瞅瞅洞外轰隆隆的雷声雨声,又看看眼前一点点黯去的篝火,忍不住拿光脚丫踢了下在身边走动的山鸡咕咕。后者出乎意料的理智,转过头去就把个屁股对着她,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啄着地上的沙砾。

共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捏着树枝的手慢慢的在炭火上掠了一下。

他们栖身的山洞地势极高,背靠着光滑陡峭的整块大崖壁,虽然不怕泥石流,却有源源不断的虫蚁山兽前来避难骚扰。

那弯弯曲曲扭腰摆胯的小毒蛇,嗡嗡作响的战斗机尖嘴蚊,总爱孤身前来的独行侠蜈蚣……

共翳显得异常的镇定,能吃的就抓来吃,不能吃的就喂咕咕。就连总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蚂蚁,他也能面不改色的随手撮一把活的放进嘴里嚼嚼嚼,吞了。

阿籍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含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呱呱叫,但真要她这么原生态地直接生吃下去,就有点难为了。

光看着就头皮发麻了肠胃革命了好不好!

阿籍紧紧身上的皮子,狠命地拍了拍身下垫着的干草——哦哦,虫子、又有虫子钻到草堆里去了!

慌乱中她爬起来又蹲回去,走向前又退两步。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半天,终于直冲正高翘着屁股扒拉蚯蚓的山鸡咕咕,解下绑着它的细藤,捏在手里,半拖半拉把它往自己的草垫子上赶。

“有虫子哦~咕咕,咕咕?”

呼唤地尾音都化成滩水了,也没得到山鸡的赏脸。她挨过来点,瞅着某冷面雕像瞪大黑眼睛,水漾漾地凝视着他,嘴角还苦情的往下耷拉着。

“共、共翳……”

共翳放下手里的树枝,趴开她刚才坐的草堆,仔细地翻找起来。没一会就搜出条又肥又长的青色虫子,远远地抛向瞪着斗鸡眼扑扇翅膀的野山鸡。

“别扔啊——咕咕上,咕咕!”

阿籍慌了,松开细藤,转身就跑。

死、死野人,她还站在这里呢!

山鸡激灵灵甩了下脑袋,拖着小细腿上的藤条,猛禽扑食般上冲上去。叼着虫子兴奋得直拍翅膀,差一步就冲进炭火里浴火涅槃了——再看看阿籍那副披头散发、赤足跳脚、浑身抖筛的窝囊样子,共翳已经连眉头都懒得皱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终于渐渐放晴了。

阿籍光着脚走出昏暗的山洞,刚想吁口气庆祝一下坏天气过去,猛地被共翳一推:“进去!”整个人转瞬就给攥着胳膊甩到他身后。

转身的一霎那,她隐约瞟见一点儿棕黄色的影子。

“拿来,棍子!”

共翳又吼了一声,后背肌肉绷紧,语气里满是暴戾和警惕。

阿籍给他吓了一跳,听话的走回山洞里,四下打量了起来:“没有了。这几天都下雨,能烧的……全当柴火烧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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