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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玫时要比对待其他庶子庶孙耐心多了。

颜氏进殿前懿王妃已经站了起来,厮见后抱起贾茗笑问:“敢是受了虐待不成,怎么比弟弟瘦了?”

“这孩子随我。”颜氏解释道,“因着苦夏,都不愿意吃饭。”

太后听得一声,急忙吩咐宫女:“去把顺王府送的山楂糕端来,那个开胃。”

贾玫贾瑾也是带顺了侄子的,一齐动手替小哥儿俩把外衣脱下来。

颜氏笑道:“也忒没规矩了!”

“他们多大呢!”太后不以为意,“觉得舒坦就好。”

懿王妃又赞贾萱:“母后方夸你针线做的好,可见得了公主真传。”

如此过了一时,监进来禀奏:“老圣人,荣国太君率贾府女眷在外候旨。”

太后点点头:“传进来!”

贾母并张、王、尤三人俱是按品大妆,由监引领全礼参拜。

等皇太后叫,贾母婆媳见过贾瑾并懿王妃婆媳方才谢座。

贾家想扳倒太子妃母子,最大的障碍却是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只要皇太后尚在,太子妃基本没有废位的可能。

皇太后并非没有担心将来,看眼前就知道了:在座的荣宁媳贾家女,摆出仪仗来能有銮驾的排场,若自己闭了眼,下一代的国母必然与“何”字无缘。

思及此处,太后吩咐监:“伺候太夫人往东宫去罢!”

贾母谢了恩,又听太后说道:“是哥儿媳妇和晨哥儿媳妇一起去,雪儿且住一住,我有东西给你。”

目送贾母等人出殿,懿王妃进退两难:“母后”

“你也坐。”太后需要一个传话的证人,懿王妃正算合宜。

颜氏开门见山:“老太太,您是有事儿嘱咐吧?”

“今儿我就问你句准话。”皇太后也不藏掖,“东宫储位你是怎么想的?”

颜氏假作不懂:“皇太子乃是中宫嫡出,又无失德之处,我一妇人,哪敢妄言!”

“你不必与我装糊涂!”太后摆摆手,“我说的是太子妃和琮儿。”

“老太太,贾元春可是您老指去的东宫,现在成了气候,您算第一个撑腰的。”颜氏打太极,“虽说此一时彼一时,她毕竟是贾家的姑奶奶,我与何家已隔三代,哪有立场维护太子妃?”

“太子妃死不足惜,琮儿和儿岂不无辜!”太后长叹一声,“嫡长子不得继统,将来能有第二种下场么?”

颜氏低下头:“贾家虽贵,做主的毕竟是皇舅与三弟,只要他们”

太后打断道:“能左右你皇舅与昊儿改变主意的人有你一个。”

颜氏反驳:“是有我一个,可论及份量,漫说是您,皇子们都未必输给一个外姓人,何况还有舅母坐镇。”

“我又能活几年!”太后摇摇头,“当初为昊儿选妃,你不进东宫,皇后全了我的私心,后头几年磕磕绊绊,总算托你的福生下琮儿,本该顺意了,偏又不惜福的犯糊涂,皇后哪里不恼她,我前儿又听说石家为小姐择婿,请了不少诰命上门赏荷,荣国太夫人是得了帖子坐上宾的,贾府到年纪的孩子只有贾侧妃那个衔玉而诞的亲兄弟吧?我跟太子妃出于一祖,琮儿与闰儿都是皇后的孙子毫无差别,何必维护一个不省心的儿媳呢?”

颜氏只好表态:“看琮儿的份上,我不与太子妃为难。”

“我最近总看《汉书》,觉得现今的情景就如翻刻了刘家一般。”皇太后直愣愣盯着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声音似乎缥缈起来,“薄太后把娘家孙女儿许给孙子,她过世不到五年,史书上就有了第一个被废的皇后”

“行,老太太!”颜氏无力加无奈,“当着懿王舅妈的面儿,我许了您,将来有那能力,必定全心扶持金琮承统!这样可算诚意?”

懿王妃坐在旁边自我催眠: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皇太后重磅出击:“若是真想教我安心,就让瑶儿做你的媳妇如何?”

“啊”不说颜氏没有思想准备,打酱油的懿王妃都险些被茶水呛到。

将金瑶许给贾茂的话不是第一回提,因着孩子都小,颜氏本不曾用心,后来与太子妃翻脸,更是熄灭了念头,哪怕是皇后,讲起此事多半试探成分居多,太子的嫡长女是日后的封国公主,将来不拘下嫁哪个,与公婆都有君臣名分,只要大青朝没灭亡,想受委屈都不容易,唯一的例外却是眼前这位金瑶做郡主的时候人家是两国公主,等她升级为封国公主,齐鲁公主必然变为齐鲁长公主,两个人的级别永远不可能颠覆,加上颜氏的手段,孙女儿怕是只有做一个纯粹儿媳妇的份儿,没有太子妃做的糊涂事还罢了,如今这种形势基于以上顾虑,石皇后真就不敢拿孙女的终身冒险。

“老太太,您别赌我的通情达理!”颜氏就是不松口,“给我做儿媳,就算她将来有皇帝老子皇后亲娘撑腰,半点儿的乖张别想赚出来。”

太后立刻说:“你答应了!?”

“嗯?”颜氏有些跟不上老太太的节奏。

“老十家的!”皇太后叫人证,“方才雪儿的话你听到了罢?给她重复一遍。”

懿郡王权衡一番,很明智的在第一时间内做好选择:“公主讲如果将来做儿媳的大郡主有不懂事的地方,她一定不会因为忌惮东宫不行管教。”

虽是一口三个“不”字出来,颜氏依旧觉得扎耳:“我这可不是答”

“好了,世事难料,将来怎样且难预知。”太后退让一步,“你既应了,我便写旨,交给老十家的保管,等我闭了眼,有个变故你想反悔也容易,横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您既说是密旨,皇舅、舅母与东宫并不知情,如何做的了数?”颜氏低头思量:皇太后明显是弃车保帅的招数,用金瑶的婚事来巩固金琮的地位,话又说回来,倘或金琮这个同母兄长不能继位,对金瑶来说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个容易!”皇太后解释道,“我已知会他们,瑶儿的婚事由我做主,我虽等不到那一天,你既无意反悔,自可教老十家的把旨意拿了来,若不想委屈茂哥儿,也会有法子教她装聋作哑。”

“您可真是算无遗策!”颜氏教皇太后左一句身后右一句不在说的伤感,到底是妥协了,“依您就是。”

如此耽搁半日,颜氏险些误了金闰的生辰宴,因为知道她是在宁寿宫延误,元春等人都不敢多问。

东宫大郡主刚满三周岁,能不能顺利长成都未可知,七月初八在宁寿宫定的协约颜氏连贾瑚也不知会,得变声不测传扬出去让贾茂背个克妻的名声。

于贾茂来说,他那护短的公主娘只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名声真正坏大街的尤二姐却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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