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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皇后,有名分的侧室仅贵妃淑妃两人而已,贵妃生了二子,长子早逝,次子即为理郡王金阳;淑妃曾生一女,襁褓夭折,只凭资历封授主位。如果以此认为淑妃好欺负就是蠢货了从某种意义讲,她是代表着皇帝的人!贾家的三等奴才打死淑妃内侄儿,这件事的性质是不敢联想的。

颜氏开门见山:“贾兴武,你嫌我不关照兄弟,成!我把直隶三省八家铺子白折太太让她给贾琏夫妻赚私房,不就是几万两银子么!我当是孝敬婆婆,可总不该这般欺负人吧?打死皇妃亲侄儿还要搬着我来说话!是我指使他行凶的?”

贾瑚面露惭色,低着头没有言语。

颜氏越想越气:“你自己且说说,这样大的罪过,是我顶着还是你那亲弟弟顶着?”

贾瑚安抚妻子:“雪儿,此事并非全无转圜余地”

颜氏打断道:“你想怎么转圜?给黎家封官许愿,威逼利诱强行私了?”

贾瑚愈发尴尬。

颜氏冷笑一声:“贾兴武,你是富贵昏了头的!当那黎家不显赫、淑妃无子女就任你欺凌么?你打眼看清了自个儿,权势大到门下奴才比皇妃亲侄儿还金贵是不是?”

贾瑚无法:“那你说该怎么办?”

颜氏毫不犹豫:“或是老爷或是贾琏,自个儿进宫请旨降爵官任凭发落!”

“琏儿对此必不知情”贾瑚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能不能想个两全法子”

颜氏拍了桌子:“贾兴武,你别不知道好歹!这会子自己认罪,说不准皇上看在贾家三代功勋的份上了株连之过,还要得陇望蜀,你便舍了郑国公的乌纱也抵不了黎家的一条命!”

若行凶的是贾琏,了不起是贵胄子弟的意气争斗,操作的好,以误伤论罪未为不可,但如今是下克上奴杀主,贾家纵有铁脖子,想扛过头顶上方剑也是妄想!

贾瑚抬腿往荣禧堂去了。

颜氏泄了火气,怔怔望着门口说道:“来人!”

躲远的四大丫鬟齐齐应着:“主子!”

颜氏吩咐:“预备素衣!”

开封地近京畿,黎家几乎同时得到了消息,黎淑妃的父兄官职中平,想要面圣并不容易,且惧怕荣府威势,全家都没主意。

黎家长子黎秋现任督察院左佥都御史,静默半晌后询问老父:“儿子递个折子上去?”

黎家家主黎江叹口气:“结怨荣国府,日后黎家何以于大青朝立足?”

黎冬咬牙道:“莫不就这样算了?建儿岂非枉丢性命!”

“给建儿发丧罢!”黎江沉吟片刻又说,“他贾家也是诗礼门第,我不信能如此欺人!

欺负人也得挑挑对象,黎家换白举丧,黎夫人亦向内廷递了求见牌子,待等次日一早,御案呈了弹劾本章,天子明堂垂问,天策上将只有冠请罪的份儿。

皇帝问及凶犯出身,贾瑚坦承是荣府家奴,黎秋诏对开脱,指明家人佐证,伤人者自称是荣国府琏二爷的奶兄,贾瑚又道兄弟并未分家,皇帝摔了折子问道:“贾琏呢?”

贾瑚磕头不断:“陛下,臣弟贾琏卧养在床,委实难以起身,所有干系,罪臣情愿一力承担!”

皇帝正待发作,转念间想到了因由,缓缓脸色冷哼一声:“连皇太后加上朕与皇后,倒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聪明人,哪里及得上曲突徙薪高明!”

三日前,齐鲁公主不顾忌讳一顿板子将小叔贾琏打了个半死,虽有张夫人事后遮掩,要瞒过大青朝的人尖子绝不容易,那起子怀妒的小人许还嘀咕:真是最毒妇人心,为着防备小叔抢爵位,竟借题发挥杀人灭口,倒不负太宗皇帝赐个“”字为名。如今都是调转了枪头,看着跪地的贾瑚既同情又羡慕:妻贤夫祸少,得亏齐鲁公主提前打了贾琏一顿板子稍解圣怒,否则怕是没有半分缓和余地的。

贤妻颜氏赶大早进宫,这会儿正在向石皇后请罪。

石皇后宽慰道:“你也不必内疚,一大摊子事儿管着,哪里避得了抓勺丢碗的局面!连我与母后都不能体察你的苦衷,想要压住不法的贾家下人谈何容易!”

“舅妈,您这样讲更教我无地自容!”颜氏苦笑,“公道来讲,贾家是金陵大族,在京八房人口,无法无天的主儿未必是少,贾琏就是我那小叔倒不在其中,说的更直白些,他是私德有亏公道不差!”

石皇后反问:“也为这个,你情愿给他求情?”

“是我的本分,也是我的私心。”颜氏低下头,“面上我怨兴武纵容胞弟,再看几个孩子,难盼着他们跟上一辈似的兄友弟恭!”

石皇后默然:她的感触更深一些,尤其是次子往下的儿女命运将来全部掌控在长子手中。

恰在此时,黎淑妃奉诏而来,毕竟多年浸淫宫廷,哪怕刚听到消息,脸上依旧很能端得住。

颜氏并不藏掖,厮见后复又行礼:“贾家跋扈,奴才殴杀皇亲,此罪本难宽赦,不拘削爵罢官,荣府上下决无半字非议,又是我愧对淑妃娘娘和黎家,除了叫黎公子死而复生,但要力所能及,淑妃娘娘跟黎大人说句话,皇后娘娘在此作证,我并不敢打半分折扣,”

“殿下不必如此!”黎淑妃音调低柔,“是他的命!”

颜氏多数时候是软硬不吃的,教人捏住“理”字时情愿给吃硬的。

黎淑妃这句话可教颜氏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下去,人家一个无儿无女的皇妃,资历比石皇后还老一点儿,安安分分窝在寝宫清净度日,没招谁没惹谁,好好的侄子叫荣国府的奴才打死,如今连个公道都不争,岂不更显得齐鲁公主拣人下菜碟?

石皇后表态:“别说是荣府的奴才,便是王子皇孙,擅杀人命也是大罪,你放心,此事我和皇上做主,必定给孩子讨了公道出来!”

黎淑妃微微摇头:“主子娘娘,臣妾虽然久居深宫,却也知道大公主持家极严,但大公主并非九天玄女临凡,哪怕生了三头六臂,又如何约束得了上上下下千万奴才的人心?我那侄子原本有些任性,自打侄媳妇过世越发没有约束,如今没福善终,想来是有着业障报应到了!”

任凭石皇后如何表明立场,黎淑妃就是不提惩治贾家的话,颜氏都要说出削爵抵罪的话了,终于松了口风:“我那侄儿生有一子一女,大的今年六岁,小的刚满三岁,若府上便宜,将来关照一二就是了。”

荣府的奴才犯了事儿,最该罚的是当家人贾赦,皇帝也未留情,直接将荣恩侯贬黜为二等伯,病榻上的贾琏革职留用,当事的解连文立断秋决,其余涉案的下人全部发往刑部会审。

杀人的奴才并不是为了主子顶罪,不做深入联想,贾家的爷儿们只有约束不严、纵奴行凶一条罪名,贾赦又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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