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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由红转白渐渐灰败,院使院判互相摇头,认命地回奏太子:“殿下节哀!”

皇帝刚到门口听到这一声,立时喝道:“治不好鲁国公主,你们统统拿九族陪葬!”

“陛下”这样赴死委实不值,院使决定曲线救“家”,“臣等无能,千岁的症候实在险急异怪,请以金针封穴之法暂闭殿下元气,拿千年老参吊住殿下气息,或可趁机寻得在野奇人异士,救得千岁回转也未可知”。

太子忙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急问:“依你所说能保文华多久光阴?”

院判代回:“至多二十四个时辰。”

皇帝立命顺亲王:“传朕旨意,诏在京所有大夫、方圆百里内村庄医士进宫问诊,另张榜文,备注文华病症,凡有主意救治鲁国公主的,不管成与不成,朕先予赏赐。若医治得法,朕破格封爵!”

顺亲王赶紧去办。

金针刺顶,颜氏果有瞬息回转,看到榻前的至尊父子仅留一言:“贾家保住了!”

太子初时愕然,继而大恸:“姐姐!”

皇帝和雍亲王都知道这话的意思,完整来说应该是“我死了,权倾朝野的贾家就可以保住了。”

刚到东宫的皇太后与皇后恰恰听到这一句,皇太后木在当场,金昊怕她有个好歹,赶忙将太医的话讲了。

皇太后闻知颜氏一息犹存,不住声吩咐:“对!对!谁能治好大公主,他要什么哀家给什么!”

在绝大多数人眼中,颜氏还是八年前那个甲胄在身、指挥千军万马上城护国的巾帼女杰,这样的人理所应当是钢铸铁打的,怎么可能说倒就倒,何况她刚刚中气十足的在复位册封的大典上露脸。

消息一散开,整个京城几乎如地震一般,贾家更是塌了天的模样,休沐在家的贾瑚立刻将贾茗贾英托付张夫人,自己带着贾葵、贾萱、贾茂前往东宫。

圣意征召民间大夫进宫,太子请旨将东宫眷属迁南三所安置,皇后命太子妃带皇孙与皇孙女权居坤宁宫后殿,庶妃等女眷则往南三所暂居。

贾瑚算是极稳重的人,一把将太医院的院使给提了起来:“今早雪儿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不是你们这群庸医乱治说!”

可怜老御医两脚已经离地,脸上憋的绯红,怀、和二王赶紧上手救人:“姐夫,你冷静点儿,姐姐在这儿呢。”

贾瑚松了手,跪坐榻前愧悔无比:“我该学好医术的。”

怀郡王瞪一眼专学医术的御医,上前安慰道:“父皇已广发榜文,您耐心等一等,后半晌必有消息的。”

贾瑚握着妻子的手转头问金昊:“突然这样了,她讲了什么话不曾?”

金昊叹了口气:“姐姐会好的。”

金晨忽然提醒:“姐姐饱览医书,说不定她手里有治病的奇方。”

皇帝已经昏头:“你亲自去找!”

幸而金晨清醒,立刻点了颜氏的三个近身丫鬟,与金椿、金是分带侍卫往国公府、鲁国公主府、荣国府而去。

宫里一个三等侍卫都是正五品的乌纱,完全不用担心他们的识字问题,将三处的内外书房翻的几乎掉个儿来。贾赦原就战战兢兢,见着这等阵势老脸惨白,幸而金晨知道给老丈人留面儿,简单解释了两句,贾赦赶忙指派贾琏帮忙翻找,但凡颜氏看过和“医”字沾边的书都捡了出来。

哥儿仨回宫复命,都不太有获,金是犹豫了一下,将无意中翻出的一纸信笺呈予皇伯过目。

“卫、霍功垂天下,所以子弟湮没,盖其富贵过矣!内有思后倾覆天子女孙,外具景桓擅杀征战勋将,平阳倚恃帝亲,三子并列侯尊。揽阅前史,今日贾门与昔时卫霍何其相类?兴武功高、威震四夷;元春执帚,将备西宫;姻亲子侄,布列朝堂;予之跋扈,胜于馆平;忠恂虽疏,贵于李敢;子女嗷嗷,爵秩高登。更假时日,因予殃族,祸及夫家,虽死难赎。旧有扫把妇人,居家则伤父兄、既嫁必妨夫子,言与予身,殊为近合,假使今时暴亡,近可为贾、颜福祉,远可全舅、弟慈仁,未必不为大幸永泰八年冬月朔日”

皇帝垂泪叹息,贾瑚更加悔痛,整座东宫,俱显哀音。

事涉皇家,纵有责声明,敢毛遂自荐的也属凤毛麟角。不少亲贵显官倒荐了许多大夫,可惜一日下去都不见妙手的功效。

即至次日下午,眼见夕阳将落,皇太后大哭:“难道偌大的大青国,连救一救雪儿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太医们都做了迁怒对象,去奉先殿祷告回来的金琮直接扑到院使身上动武行:“我要姑姑醒过来!我要姑姑醒过来。”

金晏见闹的不像,赶忙把侄子抱开:“大公主已经是这样了,你们还不拿出压箱底的看家本事,难道真的不将九族放在心里?”

“殿下,臣臣”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得有医治死马的法子,横不能一通乱扎或是随意处方。

顺王妃开解太后:“这许是公主的命,您也不要难过,万一伤了身子,反倒叫她不安。”

康王妃也安慰丈夫的亲姨妈兼二大娘:“媳妇就没想到这丫头如此没福,白您疼她一场。”

“哪里是我疼她!”皇太后搂着越城郡主嚎啕:“是我对不住她是皇帝对不住她不是我们负了她,哪里会有这样重的心思,竟到如今的地步!”

雍亲王就不乐意看到为一妇人闹出上皇驾崩的排场,梗着脖子说:“陛下,鲁国公主忽然暴病,想来是因为没有承受滔天恩德的福气,还是早早预备后事,清净宫闱才好。”

“四哥说的是,早送公主走了”

“混账老婆!”忠恂王妃的话没说完,太后转头就骂吴太妃,“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算盘,不是大公主在前面挡着,现如今你是早搬进宁寿宫去了是不是?因着挡了你们的路,个个盼着她不好,你们在皇帝跟前嚼舌头逼死了她,看我能饶过哪个!”

吴太妃与二子二媳都跪了下来。

正闹的不堪,夏守忠连滚带爬跑进来:“陛下,有人揭榜!有人揭榜!”

皇帝终于解脱:“快传请了来!”

过不许久,内监引进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丈,皇帝一怔,在其行礼时问道:“老者高寿?”

老丈答道:“腐朽八十有六。”

皇帝有些犹豫,太后已经催促:“快请先生诊脉。”

“先生请。”皇帝也顾不得许多,“但要治好公主,朕不吝封赏。”

老丈依命近前,试了脉息后捻须颔首,将封穴金针逐一ba出。

及于百会穴,老丈说道:“请借银针一用。”

御医慌忙奉上。

老丈这才ba了头顶的金针。

老丈虽已垂暮,施针之际显见内行,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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