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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武甲胄入京师子兴演说荣国府

大青朝立国已愈甲子年,可谓政通人和,国富民安。京师形势,更拥天下之利,真正是天子脚下,贵庶莫比。

这一日,只见城门大开,天子率文武大臣排銮出阙,专迎年前率军北伐女真鞑子获得全功的镇远侯贾瑚贾大帅。

女真鞑子自前明起为祸中原,北边百姓深受其害,如今闻得大捷,都簇拥龙驾迎接凯旋之师。

看着眼前君臣相携的盛景,新教革职的前科进士贾雨村极为艳羡,他是江南人士,久不在京师,以往虽听过天策上将军的威名,却当他是名不符实的权贵子弟,并不曾细究根底,如今亲眼目睹盛况,又念及己身遭遇,自然是另有一番滋味。

正在伤身感慨,忽然听到邻座有人高笑:“有缘奇遇,这可是雨村兄?”

贾雨村抬头看去,原来是京师古董贸易行的冷子兴,他们二人一个有斯文之名,一个言谈机变,最是相处投契,忙亦笑道:“老兄各省奔波,原以为不得相见,却是奇遇了。”

两人共桌闲谈,另整了酒肴上来,闲谈慢饮的叙些别后之事,贾雨村提及方才所观,不感慨:“久闻天策上将军的威严,早先只觉谣传,今日才睹军威,实在是了得!”

冷子兴笑道:“说起来这位贵人还是先生的同宗,你若能得他老人家青目,漫说起复,六部堂官、一省督抚都是囊中之物。”

贾雨村讶然:“我只知与将军同姓,却并未探听他的来历,哪里方便随意攀附?”

冷子兴大惊:“这可是先生的不是,要有贵人看顾,哪个嫉贤妒能的有本事排挤你。”

贾雨村举杯相敬:“只望老兄解惑。”

“说起将军的出身也不辱没先生。”冷子兴面有得色,“荣国贾府可算降低你的门楣?”

贾雨村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家,说起来寒族人丁不少,我与荣府一支也是同谱,但他那等荣耀,我们是不便去认的。”

“若是没有这位天策上将,今时的荣府也算萧条了。”冷子兴叹道,“先生可听我细讲。”

贾雨村放下酒杯:“愿闻其详!”

“天策上将之高祖贾公,原是前明金陵省的田舍员外,膝下两个儿子,居长的是日后的宁国公、次子便是上将曾祖荣国公。”冷子兴小酌一口,继续道,“宁公死后,长子贾代化袭爵,后蒙太上皇赏识拜为京营节度使,早先娶妻得了二子,长为贾敷,八九岁上夭折,次为贾敬,与先生一般中过两榜进士,如今只爱丹道,但跟京外的道士扎堆,却把爵位予了独子贾珍,因敬老爷不管事,这珍爷一味高乐的能把宁府翻过来,现在也有一子唤作贾蓉。我今再说荣府给你听闻。”

贾雨村屏息无声,只拿酒壶为旧识续杯。

冷子兴继道:“自荣公谢世,嫡长子贾代善袭爵,又娶金陵世家故保龄侯的小姐为妻,生了两个儿子,长名贾赦,次名贾政,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赦公即是上将生父,为人虽属中平,于古玩瓷器上极有天赋,圣人只教他在内务府掌眼司珍,袭了爵位倒不曾有别的劳累。”

贾雨村微笑点头:“生的恁般好儿子,闲居养老也算该当。”

“这话不假。”冷子兴微微颔首,“赦公娶的是张太傅幼女,头胎贵子便是天策上将,蒙上皇主婚娶了康亲王外甥顺义伯嫡女文华公主,膝下已有一双龙凤儿女;次子贾琏,不似乃兄一般文武全才,世路言谈上极来的,中举后也于内务府供职,单管着大内采买,娶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长女,因镇远侯开府,公主管着两处府邸无暇分shen,索性托付弟媳协管荣府孝敬婆母,行事是再爽利不过的。”

贾雨村吸口凉气:“上将夫人莫不是早年在江宁持刀救驾护住上皇的金陵公主?”

“正是!”冷子兴赞道,“好似上皇御笔钦赐,真真是天作之合。”

贾雨村感慨不已,因又问到:“赦公既有二子,又有一对孙子,莫非政老竟无一个不成?”

冷子兴答道:“政老娶的是已故统制县伯次女,也是琏二奶奶的姑母,头胎生的公子唤作贾珠,娶了国子监李祭酒家小姐,十四岁进学,因用功太过,二十来岁上一病没了,也算李氏有福,膝下尚有稚子;次子倒有一段奇闻,竟是衔着玉出生,只因抓周时拿了胭脂,政老说他将来必是酒色之徒无疑,唯太夫人依旧溺爱,自幼养于膝下。政老妾室还生一子,如今年幼,尚不知好歹。”

贾雨村的心思都在将军、公主那儿,对贾政一脉纯属好奇,想了一想又说:“我曾到两淮盐课林如海大人府中作客,他的夫人也是京城贾氏,莫不与两府有亲?”

冷子兴大笑:“林夫人乃赦政二公胞妹、将军嫡亲姑母是也。”

贾雨村恍然大悟:“怪道他家公子气度不凡,原是上将姑母的血脉。”

“小一辈也不错。”冷子兴细数,“赦公有一老来女,因是上将胞妹,在府中极为娇贵,公主每尝带其走动内廷,将来必有贵徵无疑,此外还有一庶女,养在太夫人膝下;政老的嫡女备选宫闱,现充东宫才人之职,另有一庶女,同宁府珍大爷幼妹一般养于太夫人处。”

贾雨村听得荣宁盛景,比对自身怀才难遇、仕途坎坷,意志愈发消沉起来。

冷子兴知他心事,因提建议:“先生放着现成门路不用,莫非暴殄天物?”

“老兄的意思是”贾雨村的眼睛亮了亮,“荣府那般门第,岂是我一闲居士子能踏得上的?”

冷子兴献计:“荣府政老最喜读书,又愿礼贤下士,兄如有意投书,弟在内中打点,必不玷污尊兄情操。”

贾雨村大喜,连声道谢不提。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进宫献捷的天策上将也算忙碌,帝后侍奉太上皇与太上皇后高坐,皇太子率亲贵王公列于阶下,大元帅三拜九叩报捷,内监这才传圣人旨意命诸将起身。

大礼结束,皇太子又引贾瑚进内宫请安。

太上皇后最喜文华公主,文华公主的生母是她的双层侄女,瞧着英气十足的孙辈愈发高兴:“不是这样的孩子,哪个配得上咱们雪儿?”

皇帝一听太上皇后把外甥闺名漏出来,当即有些无语,皇后笑道:“要不是贾将军好,您和父皇也不能把外甥女许给他不是?”

太上皇后被歪楼,后面是一半夸赞一半吐槽:“那倒是,难得瑚儿洁身自爱,国公府的爷儿们连个房里人都没有,不像有些公子哥儿,仗着点儿财势调三窝四纳小蓄婢。”

至尊父子脸上都不好看。

皇后差点儿乐出声,再往下一看,离得近的太子和贾瑚都有与自己相似的表情。

太上皇眯眼瞧着贾瑚问儿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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