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雨冷刀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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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几个中夜十分,董清清都是在一阵莫名的心悸中醒来。回想着梦中她

松挽乌发,无忧无斜倚窗栏,静望着一方蓝天,或持绣架,或抿清茶,心情神怡

的那段时光,便情不自禁怅然良久。

才不过这么短暂的时光,那个曾是她夫君的人,却连面容都已模糊不清,只

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满心满怀剩下的,已只有聂阳。

经历了胡玉飞的人生对她而言早已残破不堪,不是一死便是常伴凄冷青灯,

才是最合适的句点。

可偏偏那不通人情的妹妹,又给了她一线幸福的希望。

这一点火花,给了她新的人生。只不过,这条路对她来说,需要也站不起来,董清清倒是还算镇定,抖着手在裙摆上

撕了块布,从头上发簪里取出备用金针,颤声道:“陈大哥,你……你先来让我

给你止血。”

阿贵到了门前,黄秀看见他身上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得发白,却仍在冒着猩红

血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泣道:“你……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到底怎么了?”

“别他娘的哭了!老子还没死呢!赶快把值钱东西收拾了,咱们得赶快逃命!”

说着抢过董清清手上布头胡乱塞在伤口上,尽管疼的呲牙咧嘴,阿贵仍一头冲进

屋里,开始把那点值钱物事翻拢到一起。

一边翻箱倒柜,阿贵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清了事情,原来他四处打探引上了不

知什么来路的人的注意,他费了一番功夫,不光没有把那些人摆脱,反而被知道

了他已经发现了盯梢,索性杀了出来,幸亏他运气不错,在小巷子里七绕八绕钻

进了一辆装干草的马车,一直等到晌午才小心翼翼摸出了郡城。

结果在郊外又遇上敌人,他这身形模样太好辨认,幸好对方功夫也不怎么样,

被他拼了命的一阵搏斗,挨了两刀,总算是把对方打晕过去,逃了回来。这一下

吓得阿贵魂飞魄散,说什么也不敢再在孔雀郡附近逗留。

黄秀和董清清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意见,她们两个都对打打杀杀之事格外敏感,

此刻看着阿贵额头胸前两处伤口,就已经慌张到心颤腿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

到天涯海角去躲藏起来。

知道银子可以再赚,命却只有一条,阿贵胡乱打了个包袱,拽着黄秀就往门

口跑去。

董清清只有跟在后面,满心焦急。没曾想前面人突然停住步子,害得她一头

撞在黄秀背后,两人一起惊呼了声。

她从后面探头向门外望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雨已经小了很定,才发现阿贵竟然转身冲了回去。

“阿贵!你干什么!快出来啊!”

阿贵抹了一把狰狞麻脸上的血,抄起灶边的斧头折了回来,一脚踢上房门,

回头道:“老子和你们一起跑,非要都交代在这儿不可!你带着那个祸精,赶紧

给我滚!老子一斧子一个把他们劈了,再去找你!”

“你……你……”黄秀抓着窗棂向里喊着,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贵举起斧子晃了晃,低吼道:“滚啊!你在这儿看着,老子不好意思宰那

两个畜牲!”

黄秀这才跌跌撞撞转身跑了起来,董清清忍着眼泪扶住她的手臂,向远处稀

疏矮林跑去。

阿贵喘着粗气举起斧头,站在关好的门边,喃喃自语道:“老子从小被爹娘

扔了,在贼窝里受了一辈子气,就没半个人跟老子说过句好听的。有那么个婆娘

愿意跟老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原来是他奶奶的用命换来的福气。”他浑浊的眼珠

死死的盯着紧闭的木门,握紧了粗糙的斧柄,眼中闪过和他全不相称的温柔。

听着木门被踢碎的声音,他大吼着挥出了手上的斧子,“来吧!老子这辈子

值了!”

踢开门的正是那矮子,他没想到这瘸子竟然没有逃走,一时措手不及,百忙

之中把头一偏,斧刃擦着他的耳朵劈下,喀嚓一声砍进他肩膀之中,力道之猛险

些将他劈成两片,顿时血雾漫天,长声惨叫着倒下。

那高个汉子心头一惊,一刀斩向阿贵手腕。

阿贵一抽没能拔回斧头,只好撒手后退,顺手抄起木凳,双手举起砸了过去。

只可惜他终归不过是个粗手粗脚的毛贼,遇到略有功夫的武人,就已完全不

是对手。那汉子一脚便把木凳踢的粉碎,单刀一晃砍在阿贵右肩,一斩一拖,留

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阿贵咬紧牙关仍没后退,额头青筋暴起,左手攥着剩下的凳腿,用力插向那

汉子下盘。

对方没想到阿贵会如此凶悍,心中一慌脚下踩中碎裂木片,竟没躲过,硬生

生被那木棍的尖锐断口刺进了大腿之中。

那汉子痛的大声咒骂,提起单刀就要砍向阿贵的脖子。阿贵也不闪避,反而

左手用力往里使劲,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捅穿了敌人大腿,教他没有能力追击黄

秀。

“住手!”门外传来一声低喝,紧接着两道寒光闪过,把那汉子的单刀打落

在地,也打断了阿贵的左腕。

阿贵口中野兽一样嗬嗬吼着,腕骨已断仍然不肯松开左手,直到他看到门口

进来的人,才变得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那汉子这才痛哼着退到一边,撕了块布条紧紧勒住伤口上方权作止血。

进来的是两个一身黑衣的男人,一个面色发红目如死鱼,一个身材圆润小眼

似豆,两人都不过二十左右年纪,拿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紫金鱼鳞刀。胖的那个一

手捏着董清清双腕,赤面青年则卡住了黄秀的咽喉。

胖的那个笑眯眯的用刀柄捅了捅董清清的胸脯,道:“你这家伙如此丑陋也

能享受这种齐人之福,说是有家财万贯到也不像,莫不是床上功夫十分了得?”

那赤面青年握住刀柄,冷冷道:“说,你找聂阳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逼问同时,他手指一紧,黄秀顿时连气也喘不过来,秀气的双眼都有些外凸,

身子一阵扭动,半惊半吓的尿了出来。

阿贵本就和董清清没什么关系,见到黄秀如此狼狈,立时便道:“我是他爷

爷个腿!老子根本不认识聂阳!是那个女人要我帮忙去找,我、我才去打听的!”

手指略松,黄秀一边大口喘气,一边痛苦的叫道:“阿贵!你怎么能说出来!”

赤面青年冷眼转向董清清,单手一推把黄秀推到阿贵身边,不再理会,转而

问她道:“你是聂阳什么人?”

董清清尽管浑身发抖,却依然打定了主意绝不开口。不料这时那青年皱了皱

眉,突然道:“你是董清清?”

董清清心中一颤,不由得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无疑便是承认。那青年面上一宽,像是了了心头一桩大事,吐了口气道:

“好极了。”

那胖子原本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已经在董清清领口那截白腻的颈子上打转,听

到这个,一皱眉头有些失望的撒开双手,把董清清一把推到了赤面青年的身边,

悻悻道:“啧……真够巧的,竟让咱们撞上了。”

此刻最先进门的矮子已经失血过到了阿贵身边,冲着他胸前伤口便是

重重一脚踩下。

阿贵本已半昏半迷,这一脚下去旧创崩裂,他也只是疼的低哼了一声,浑身

抽了几抽。

“你还是看着我把他踩死好了,你看他这副鬼样子,还是做寡妇的自在。”

胖子说着,把脚高高抬起,对准了阿贵的脸,作势便要落下。

黄秀惊呼一声扑了上来,双手抱住他的小腿,哭喊道:“不要!不要杀他!”

这一下抱的实了,饱满酥胸一下挤在了男人腿侧,胖子转了转腿,用膝盖顶

着她的下巴,得意的笑道:“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也不愿意让这丑八怪脏了我的

衣服。”

黄秀双眼不知所措的仰望着他面上的淫笑,露骨的眼神几乎已经伸进她的衣

服之中,她浑身一个激灵,撒开手向后退去,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颤抖着摇头

道:“不……不成……”

她本就是被强暴失身后无依无靠才嫁给了阿贵,纵然连日相处加上方才舍命

让她有了几分牵挂,也不至于到情愿再度失身的地步,她看了一眼阿贵血淋林的

身子,又看了一眼胖子淫邪的眼神,双眼一阵灰暗,冷不丁爬起冲向身后那堵冷

冰冰的墙,一头撞了过去!

这一下那胖子也着实没有料到,想要上前拦阻已然不及。

眼看黄秀就要香消玉殒血溅当场之际,在旁边抹伤药的那高个汉子哼了一声,

把手中单刀连鞘一起挥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打在黄秀小腹。

黄秀惨叫一声,摔倒在离墙咫尺之遥。那胖子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双手捏住

她的肩膀提起她的身子,愤愤往供桌上一丢,一拳打在她肋侧,骂道:“你他娘

装什么贞洁烈妇!臭娘们!”

这一拳疼的黄秀连胆汁都几乎吐了出来,浑身打颤在桌上缩成了一团。

那高个汉子大笑道:“那死麻子砍的我痛的要命,一会儿也让兄弟我拿他的

老婆撒撒气。”

那胖子冷笑道:“那是自然,咱们玩过了,我便把这婊子带回洗翎园,不出

三天大老板就能让她脱光了在客人面前跳舞!”

黄秀痛得浑身发抖,仍挣扎着把舌头放到了牙间,她遭逢大变后千辛万苦才

燃起的一点生趣,现下已被清除的干干净净,她只盼自己受辱前能求得一死,也

算对得起自己委身下嫁才挽回的残破名节。

可那人却是对付女人的老手,他厚实的手掌一捏,就钳住了黄秀的下颌,

“这么想死?我偏不准!”另一手顺着领口一扯,一大片衣衫落在地上,露出裹

在红布抹胸中玲珑娇美的青春玉体,那胖子双目几乎喷出火来,抽出佩刀便是一

挑,裙腰断裂,啪的掉在桌前地上,带着些许尿痕的赤裸双腿徒劳的在桌边蹬踏,

却无法阻止充满欲望的目光顺着光滑的肌肤上攀。

“呜呜!呜!”黄秀摇晃着头羞愤欲绝,眼前又闪过盗匪寨中淫乱残忍的幕

幕画面,骤然下身一热,两根粗大的手指已经摸上了股心私密嫩涡,顿时周身上

下一片冰凉,无力的躺在了桌上,死人一样的呆望着屋顶。

那胖子知道她已经心如死灰,哼了一声在她胸前抹了抹自己的手指,便要去

解自己的裤腰。

这时却听那赤面青年道:“等等!小七来了!”

那胖子气冲冲骂了句娘,抄起刀走向门口,“奶奶的早不来晚不来,正紧要

关头来了,我非抽他两个耳光不可!”

那高个汉子和他们看来并不是一路,只是受雇办事,看胖子起来,嘴角咧了

一咧,一瘸一拐的走到黄秀几乎全裸的娇躯前,淫笑着上下打量起来。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呸,最后便宜那小子了。”

屋门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飞奔而来,跑的近了,赤面青年才发现蹊跷,

小声道:“小七好像有些不对。”

“是啊……”那胖子也紧张起来,“他怎么跑得这么快,跟没了魂儿似的。”

眼看还有十几丈就到门前,那少年面上惊恐的神色也已经清晰可辨之时,就

见他颈上骤然裂开一条血线,接着一股猩红冲天而起,喷着他的头颅向上飞起数

尺,旋转着掉在一边。而那没了头的尸体,依然向前跑了几步,才一个踉跄倒在

地上,尸体倒地,双腿犹在挣动不停。

董清清尖叫一声,双腿一软靠在了赤面青年身上,那胖子惊呼一声冲了出去,

“小七!”

赤面青年抓紧董清清走到屋外,高声道:“什么人!出来!”

远处林中一个枯瘦的灰影一闪而出,轻功极高,转眼工夫,就已经到了屋后,

胖瘦二人竟都没看清那人面孔五官。

“这小子坏我大事,死有余辜!老子盘龙谷鬼王蛇,有命报仇的日后尽管找

我。今日没空理会你们。”干枯嘶哑的声音犹在回响,那灰影却已不见,没入了

另一端林中。看情形,竟然也在逃命似的。

小七不过是和他们一样奉命追查和聂阳有关的人,如何得罪了这摧花盟中最

难缠的怪物之一?而鬼王蛇这样的家伙,又在躲谁?

赤面青年面色微变,那胖子却已出了一头冷汗,催促道:“这鬼地方看来待

不得了,咱们快走吧。”

高个汉子也发现情况有异,不敢怠慢,架起黄秀挡在身前,小心翼翼的挪出

门来,大声问道:“什么情况?”

这时一个月白色的苗条身影迅捷无比的掠过,一飘数丈落在了小屋旁边,张

望着鬼王蛇远去的方向。仅看背影,竟不过是个健美高挑的女子。

虽然心中诧异那出了名的色中恶鬼为何会躲着这女人,但那高个汉子识相得

很,立刻道:“你要是追鬼王蛇的话,他往南去了!”

那女子转过身来,皱眉看了一眼高个汉子身前的黄秀裸躯,转而看向赤面青

年那边,黑如点漆的双眸骤然精光一闪,扬声叫道:“董清清!是你么?”

听到熟悉的声音,董清清连忙拨开面前乱发,喜出望外的回应道:“薛姑娘!

救我!”

一把弯刀如月挂在腰侧,正是一直苦苦寻人的薛怜,她已连日未曾休息,却

一直没有探到董清清的下落,反倒因为疲惫险些着了鬼王蛇的道儿,幸好董凡的

手下冒死来试她的底细,搅乱了鬼王蛇的陷阱,不想一路追来竟然意外遇到了董

清清,可见造化弄人。

那高个汉子心思到快,一看这女子和董清清定,如话家常般说道。

“月狼薛怜?”赤面青年握紧刀柄,踏上一步问道。

薛怜也不答话,只是担心的看着神情颇为委顿的董清清。

那胖子也挺起胸膛站在了董清清身前,“她是大老板要的人!只要我们有口

气在,就一定要把她带回去!”

这二人眼中的恐惧都被为强烈的信念所支配,所谓生死在他们心中似乎并

不十分重要。

而这种死士,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薛怜轻轻叹了口气,道:“拔你们的刀。”

那胖子握着刀柄的手捏的鱼肉般发白,胸膛剧烈起伏不断,额上的汗水涔涔

落下,反倒比变小了许住,转身看过去,薛怜竟已到了董清清身侧,柔声细语不知在问着

什么。他迈开腿想接着杀过去,可刚一使力,就觉一阵天旋地转,血雾骤起,而

直到最后倒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董清清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两人顷刻便横尸就地,四目大睁,脸上仍凶神恶

煞,狰狞到有些扭曲,忍不住一阵恶心,转头冲到一边吐了起来。

薛怜也不拦她,只是淡淡道:“咱们得走了。聂阳似乎惹了麻烦,我答应了

人,就要帮忙到底。你快些平定心神,不要耽搁了。”

董清清胸口依然烦闷无比,但听到这话,强忍住喉头翻涌的恶心,连忙道:

“那……那两人是我的朋友,我……我得去看看他们。你,你等我一下。”

薛怜皱了皱眉,伸手在她肘下一托,几个起落就到了破屋门前。

董清清连忙找出备用金针,先救醒了黄秀,再去给阿贵止血疗伤。

薛怜犹豫片刻,拿了一张朗珲钱庄的百两银票,随手在阿贵胸前沾了点血迹,

草草花了几个符号,塞到黄秀手中,“黄姑娘,一会儿有车过来,你上车让他载

你去北边镇上的这家钱庄,到了给掌柜的看银票,自然会有人帮你安排今后,不

必担心。”

董清清连忙又交代了几句,留下两个药方,才颇有些为难的跟着薛怜离开。

到了官道上,薛怜截了一辆板车,给了他五两银子,指明了方向,算是把阿

贵夫妇之事交托妥当,董清清这才放下心来。

这下全副心思全挂怀于妹妹妹夫二人身上,可无奈薛怜也还没回去过,也不

知道究竟郡城内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前日里被击溃四散的摧花盟残孽得到了消

息,正在奔走相告,天道和聂阳之间出了麻烦,是他们浑水摸鱼的大好机会。

想必摧花盟中就有天道的伏兵,煽风点火一番,那群无脑淫贼自然又群情激

昂起来。

要不是从一个摧花盟的淫贼嘴里听到,薛怜恐怕还在一路向远处搜索董清清

下落。

“薛姑娘……也不知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劳您这般照顾。”看着薛怜疲惫

的模样,董清清觉得有些惶恐,心想只是答应了陪她留在丰州而已,何至于做到

如此地步,是有人有什么怪病在身,还是说别有所图?

转念想到自己身无长物,轮容姿样貌也远不及身边薛怜,武功不要提,不

免心中羞愧,觉得自己实在多心。

薛怜轻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到时候我自然会讲给你听。你只当是帮我个

忙,我欠你的情,今后自会还你。”

董清清连忙道:“那怎么敢当,无论薛姑娘要干什么,你只管开口便是。”

薛怜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一般,莞尔一笑道:“你大可安心,只是借用一下

你的医术,华姨本是最佳人选,无奈她没办法帮忙,那仁经既然传了你,想来你

去也是一样。”

董清清心道多半真是有人得了什么怪病,暗自决定一定要苦苦研修仁经,不

能教薛姑娘失望才行。

正说话间,薛怜突然顿住身形,他们原本为了速度一直在官道旁侧无人之处

飞纵而行,此刻猛然顿住险些让董清清一头扎到前面泥窝之中,连忙问道:“薛

姑娘,怎么了?”

薛怜冲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把她放下,娇躯一转已经闪到远处,片刻后回

来,身边已多了个慕容极。

“你刚才说聂阳去和白继羽单独见面了?”薛怜紧锁眉心,她知道白继羽的

天地人魔如意连环八式少说也有七成火候,聂阳功力纵然大有进步,也难说能胜。

“我帮他安排引开郡城附近找他的各路人马,这才得了功夫,赶去找他也算

有个照应。云家姑娘本来说和他同去,偏偏路上遇到敌人,云姑娘帮忙拖住,也

耽搁了,现下还落在我后面。”

“北郊只有那一片松林,倒是好找的很。”薛怜连日找人,周遭地形已经摸

的无比清楚,沉吟道,“既然如此,你帮我把董清清带回你们如意楼的地方,我

去接应聂阳便是。”

慕容极心知论武功恐怕此行众人无一人能与面前女子相提并论,正要点头答

应,董清清却已抢着道:“我也一起去,不……不用顾着我。多去一个人,聂郎

总会安全些。”

薛怜略一沉吟,立刻道:“也好,跟在我身边也加安心。”言下之意,反

倒是信不过慕容极的能力。

慕容极倒也不觉有什么不妥,他只不过是如意楼主手下仆役,面前这女子如

意楼主也要喊声师姐,他如何比得,“那事不宜迟,咱们就速速出发吧。”

两人一左一右掺住董清清,一起施展轻功,慕容极功力虽然不如薛怜,但有

他助力总比刚才独立支撑要快上几分,不过一盏茶功夫,三人就已经摸到了松林

之中。

这松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林木扭曲夜半来看多半十分阴森,遍地腐黄松

针被雨水一浸,踏足格外泥泞。不管有没有这场雨,这里都不是适合决斗的好地

方,林木过密空间狭小,对于白继羽这种仰仗刀法的人加不利,由此可见这场

交换恐怕有几分诚意。

薛怜带着董清清向东,慕容极独个往西,分别探去。

董清清被一路轻功挟带,正头晕眼花,走不两步,就忍不住扶住一边树干,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薛怜无奈的摇了摇头,靠近帮她轻拍后背。

董清清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掏出绣帕擦净双唇,突然觉得颈后一凉,不禁伸

手摸了一下。

本以为是雨停之后这繁厚松针上的积水下落,不了回手眼前才发现竟摸到了

一手鲜红,顿时吓得一步跳到薛怜身后,惶恐向上望去。

薛怜眉心微皱,玉手一扬,一股劲风将盘错树枝喀嚓嚓劈空击断,松针飞舞

中,一具尸体重重落在地上。

那人一身翠绿劲装,显然有备而来早已埋伏在树上,他手上捏着一把暗青色

的铁蒺藜,却还没来得及发出。

只因已有几根逆鳞射出的金色飞针,准确的钉碎了他的咽喉!

乳硬助性 第五十六章

(一)

不知有几个中夜十分,董清清都是在一阵莫名的心悸中醒来。

她皱着眉心,轻抚胸口,慌张拿过一瓶药,匆匆到了几颗,递进口中,就水

吞下,这才露出灿烂媚人的笑颜……

“xx救心丸,效果——好!”

(二)

城门就在眼前,董清清已经能看到守城兵卒惊讶的神情,她气喘吁吁的扑到

门边,指了指身后,“官爷……官爷救命!”

那些兵卒面色一红,挺起长枪抓住她往后跑去……

“我觉这才符合实际。”

“这是虚构,你就让这些衙门的人尽责一次不成么……”

(三)

也不知过了多久,心神才从无底深潭中挣扎脱出,最先归来的,是小腿和足

底那一阵阵的疼痛。董清清皱了皱眉,轻轻呻吟了一声,挪动了一下肩膀,她立

刻把手往自己身上摸去。

衣裙还在……却已不是她身上原本的那些!此刻身上衣物十分奇怪,下面是

百褶短裙,上面是宽领水手服,还被套了一双过膝黑袜。

“糟糕!落到奥塔酷这个东洋帮派手里了!”

(四)

就在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赫然有一张四四方方的独眼大鼻子,正愣愣的盯

着她。

董清清只道自己已再遭污辱,顿时心灰意冷只觉生无可恋,两行清泪霎时坠

出了眼眶。

那大鼻子大皱眉头,显得丑陋无比,他咧开外凸大嘴喊道:“嘿,克洛德,

爱斯梅拉达醒了。”

(五)

黄秀连忙哄她道:“姐姐别这么着急,没有消息这时候才是好消息不是,你

看官府那边张了黑榜,死的几个都有名有姓,没有一个姓聂,聂大哥一定平安无

事的。”

“阿贵又不认字,他说没有姓聂就没有么……”

“姐姐你突然这么聪明做什么。”

(六)

阿贵本就和董清清没什么关系,见到黄秀如此狼狈,立时便道:“我是他爷

爷个腿!”

赤面青年认真的追问道:“你是他爷爷的哪条腿?”

(七)

赤面青年微微皱眉,道:“你少惹些杂事,等小七他们来了咱们赶紧走。现

在郡城内外鱼龙混杂,大老板说了不准咱们在一处停留太久。”

“安啦,我接着篮球再来一炮都不会二十四秒违例,绝对来得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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