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出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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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的时候,还是惊醒了董清清,但她显然还未从极度的疲惫中恢复,迷迷

朦朦的让开位置让聂阳下了床,便又回到妹妹身边睡下。

此时,屋外正是晨光出现前的最后一段黑暗。

就用盆中的凉水随便抹了下脸,清醒了几分,他慢慢开门走了出去。

镖局中,马上准备出发的十二个人已经在准备最后的行装,见到聂阳过来,

那些镖师毕恭毕敬的打了个招呼,便又精神抖擞的开始检查马匹。搀在里面的那

些江湖子弟不知如何帮忙,装好行李后也只有袖手旁观。

“路上定,吸了几口窗外新鲜的空气,努力的回忆着。记忆

中那个小女孩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可以模糊的确定的就是,南宫盼是比他

还要大两三岁的,而且,就算女大十八变,也不会平白变得年幼了。云盼情绝对

不是南宫盼。

那她是谁?

压住了冲过去一问究竟的冲动,聂阳揉着额角坐到椅子上,董清清不敢扰他,

在一边静静的递上一杯热茶,他接过抿了一口,感激的对她笑了笑,闭上了双眼,

开始静静的思考。

云盼情的身份并不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既然她和南宫盼有关,除非南宫盼

是她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不然和他九成是同伴。现在要紧的是,魏夕安在哪儿。

只要能找到这个上了当的傻女人,邢碎影就必然会被抓到蛛丝马迹。

如果她要监视这里人的行踪,她就必然还在附近。

但如果他的记忆没错,与孙绝凡第二面相见时,曾经提到过魏家姐妹二人武

功平平,却最为擅长匿踪寻迹,直接靠这些人去找,怕是只有一个史夫人一个鹰

横天派的上用场。

看来只有靠那个人了,聂阳叹了口气,他和那人在了

她的身边,伸手扶住了她肩窝下的衣扣。

她羞涩的垂下了头,心里想着赢大哥的意思,顿时觉得浑身又是一热,手软

软的垂了下来,只要他一用力,她就会倒下一样。

没想到,他却垂下了头,替她把扣子一粒粒扣好,捧着她的脸颊,向后摩挲

着替她束好了头发,微笑道:“夕安,来,咱们要走了。”

她这才知道会错了意,这次真的羞了满脸通红,连忙起身把四周收拾妥当,

把小包袱一背,有些不自在的叉了叉腿,但湿透了的那一块就在衬裙中心,怎样

也是凉飕飕的贴在屁股蛋上,好不难受。

“咱们要去哪儿?不用跟着那个姓聂的好找咱们的人了么?”很自然的依偎

在赢大哥身边,一边叮嘱他如何走才能不留线索,她一边随口问着。其实不管他

带她去哪儿,她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赢隋抚着她的头发,边走边道:“这里的事情已了,咱们可以先离开了。对

了,夕安,我上次说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魏夕安点了点头,柔声道:“既然赢大哥这次有时间,我教你便是,其实也

不是什么很难的功夫。”

赢大哥上次便说了想学她家传的追踪功夫,她心里已经将他当作未来夫婿,

自然一口答应。

赢隋温柔的笑着,搂着她慢慢走远,只留下身后风吹微动的草丛叶尖上,几

点淫露一晃坠下,没入黑褐的泥土之中。

两天后,也就是出发前的一天,被韦日辉一匹快马接来的魏晨静才带着聂阳

他们找到这里。

魏晨静很仔细的在方圆数丈内又慢慢走了一圈,最后蹲在了那片凹陷处,仔

细地拨开长草看着地面,沉吟道:“收拾得十分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四周全

是零乱石头,不可能留下脚印……”她又看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从紧贴着北

坡的草丛里捻出几根发丝,细细看了片刻,低声道,“看痕迹是我妹妹在这边…

…但……这头发像是男人的。”她有些心神不定,起身向西北东北和正北各走了

数丈,垂首探查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夕安应该是来过这里,但……”她

迟疑了一下,道,“有个并不懂行的男人跟在她身边。他们往西北方向去了。”

聂阳和慕容极对视了一眼,慕容极才道:“我们原定的三条主路线,北方那

条就是先往西北。”

聂阳缓缓补充道:“看来,令妹已经可以确定和邢碎影在一起了。”

魏晨静皱了皱眉,犹豫道:“未……未必吧,夕安虽然行事容易冲动,但怎

么也不至于会和那种大魔头在一起。”这姐妹二人心中的邢碎影,实在是无恶不

作凶神恶煞到了极点,却并未见过真人。就算整个逐影,真刀真枪和邢碎影打过

照面的,就真的只有那些受辱于他的可怜女子而已。而她们,自然是很少会提起

自己的辛酸往事。

聂阳淡淡道:“你若见过他,便不会这么想了。”

那个初春的季节,那个温文的书生……他的拳不自觉地握紧,邢碎影搭上马

车的时候,还给了那时候的他一块糕,摸着他的头笑着说过几句话,那时候的他

又怎么可能想到,这个人是这样的……

魏晨静十分担忧,幸好魏家的手法自己人还算可以轻易找到。

众人一路追踪下去,哪知进了一个村子后,所有魏夕安故意做过的只有自己

人能认出来的布置,就被毁坏的干干净净了……

“是不是你妹妹一时粗心,只抹去了痕迹,没留下讯息?”看着魏晨静焦急

的围着村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慕容极忍不住出声安慰。

“不会!”魏晨静很干脆的反驳,“我们会把藏身处周围的痕迹清理得十分

干净没错,但一旦上了路,必然会用手法联系我们,不然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

知道她出了问题,不会急匆匆地按李大哥说的撤离这边。这里绝不是适合藏身

的地方……”她来回看了看,颓丧道,“看来……是被人刻意消去了。”

慕容极皱眉道:“看来邢碎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聂阳摇了摇头,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云盼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慕容极却明白了什么,抬头道:“对……之前的

痕迹并未被抹去,到了这里却开始被清除了。”

魏晨静勒住马缰,满面歉疚的垂下头,低声道:“的确……妹妹她、她着的那十几个男女。

他们并不尽是一路,但此刻的目标还算一致,才能站在一起。那些不能站在

一起的,已经被打发在了镇子外面,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你们家的人都还在么?”唯一的那个女子摇摆着水蛇腰扭到一个中年长工

面前,兰花指在他下巴上妩媚的一划,问道。她长得不算难看,打扮打扮也还可

以说是标致,身段也称得上丰腴妖娆,眉眼淫荡举止轻浮,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

女子。

那长工愣了愣,被扑鼻的香风弄得有些面红,讷讷道:“大小姐和夫人都还

没起。别人都不在,这位小姐您有事么?”

“嗯,我们找你们家的大小姐和夫人借点东西。”说着,伸手一招,十几个

人一起往院里走去。

几个长工见势不对,纷纷往院门拦过去。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男人根本没把

这些长工放在眼里,伸手便去推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马上中断,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鸹。

他们并没敢很接近的打探过,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董家一向没有什么长工

的。

“如意楼北三堂弟子,奉命保护此处主人安全,各位请回。”那个中年长工

依然一幅讷讷的样子,双手一拱,开口道。

而那些以为畅通无阻的男人,已经被破布口袋一样甩在了门边的阴沟里。

那女子吃了一惊,退后两步咬牙道:“看来你们果然趟进这浑水里了。”

若当真是如意楼的弟子,硬上到真未必能讨到好处。

“哈哈哈,七彩蜘蛛果然只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够看。”僵持间,大笑声中,

一个黑衣老者大袖飘飘飞身而来,转眼就到了那些伪装的长工面前,双拳无声

无息的直袭那中年汉子的面门。

那中年汉子是北三堂中一个堂主,反应也是极快,双掌一竖封住面前,脚下

错步后退避开可能的变招。

不想那老者双拳毫无变化,平平无奇打在中年汉子的掌上。就听如击枯木一

声闷响,那中年汉子晃了两晃,面色一白,一径往后退了出去,直退到门内才勉

强站住身形。

“要不是不愿得罪那老秃驴,老夫也犯不着出此下策。”那老者颇为自负,

也不再看其余人,双手背到背后径自往院内走去。那中年汉子倒也并不让他人阻

拦,只是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看了那老者背影一眼,重新站在了门前。

那被叫做七彩蜘蛛的女子恨恨瞪着门前的那些汉子,慢慢试探着往院内走去。

不料那受伤的汉子开口道:“你们若要进去,便请自便。一进此门,生死由

命。”

“哼,这种吓人的法子,骗三岁娃娃去吧。”七彩蜘蛛不屑的啐了一口,领

着身后剩下的七八个男子匆忙赶了进去。

即使武功远不如那老者,他们也想着能占到些许便宜也是好的。

不过一进院门,拐过了迎门松,他们才发现他们错了。

那个老者就站在院子当中,纹丝不动。

在那老者的面前,不到一步的地方,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定在那儿,一头

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背后,铺在纯净的雪白衣裙上面,恍若小小的黑色瀑布。她的

身上,除了那简单的白色衣裙外,最显眼的便是手上那一把简单的长剑。

寻常,寻常到在镖局随处可见的长剑,此刻并未插在鞘里,而是握在她白玉

雕就一般的右手中。

剑尖上,一点点鲜血慢慢滑落,滴在泥土里。

那是谁的血?

马上,众人就得到了答案。

那老者晃了一晃,双膝一软跪下,旋即趴倒。从颈下的位置,鲜血慢慢洇出

了一滩……

“你……你是谁?”虽然猜出了七分,一个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女子转过身来,现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绝美娇颜,那一双点漆般的黑眸有

些落寞的看着自己的剑尖,一双朱唇似启微启,全没有回答的意思,竟根本没把

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的眼里,竟似只剩下了这把剑。

“你……你就是那个燕逐雪?都传说是什么人间绝色,我看也不过如此么…

…”女人总是很难称赞另一个女人的容貌,除非那人并不如自己,七彩蜘蛛强笑

道,“贪狼星君是你杀的?”院中只有她在,这句话实在等于没问。但她此刻不

说点什么,就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雪衣女子依然没听到一样,看剑上鲜血已净,便慢慢收回到鞘中。

两个男人按捺不住,双双抢上,一使长枪一使双刀,叫道:“管你是什么人,

要命的就快让开!”

雪衣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很轻,很低柔,口

气没有任何波动,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起上吧。”

七彩蜘蛛并没有上,她慢慢退了出去,她已经确定了院里的女人是谁,她不

想死,她只有走。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就可以在尊严和性命中作出选择。

那些男人却不同。

他们冲了上去,为了贪婪,也为了被蔑视的自尊。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

人,不管这女人是谁,他们都无法接受被如此的蔑视。

七彩蜘蛛退到迎门松后之时,就看到了院子里飞起了漫天的寒光。那是各种

各样的兵器,往中心那个雪衣女子招呼了过去,暗器、双刀、长枪、宝剑、流星

锤,小小的院子,几乎已经装不下这许在正中,身上的衣衫

连半点血迹也没有沾到,而那些冲上去的男人,只有一个还站在地上。

那个站在地上的男人还没有倒下,只因为他还被一样东西撑着——一柄洞穿

了他喉咙的利剑。

雪衣女子缓缓的收回长剑,插进鞘里,缓步走到院旁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站

住,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的视线并没有穿越那些枝杈,那翦水双瞳所凝视的,

竟不过是那一片片叶子而已。

吓破胆的女人逃掉之后,院子恢复了死一样的静寂。

直到一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带来了有些慌张的讯息。

“报总管,董家大小姐从后门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追聂阳他们去了。”

雪衣女子微微蹙眉,旋即恢复如常,淡淡道:“派人跟去。”

那人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她似乎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和寂静,也不管身边那些尸体和血迹,就那

么安静得站着,仿佛能站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本不愿来的,春天,本是与他相见的日子啊……樱红的唇瓣抿出了稍嫌落

寞的弧度,让原本漠如远山的容颜,隐约添了几分牵念。

“没见见你的小师妹么?成亲那天她哭得要死要活的,一定十分想你吧。”

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墙头穿来。一个看起来有些风霜之色的年轻男子微笑着坐在

那里,双眼牢牢的锁在那雪衣女子身上。

她并未回答,却转过了身面对着他,那一双黑眸骤然亮了几分。

他跳下墙头,笑着走近她,很自然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又瘦

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靠在了他的肩上,道:“你竟然来了……”

他伸臂环住了她,微笑道:“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是不是?”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一样。

一直到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声,“是。”

腥风血雨,尽化春日清风。

院外,一只燕子轻巧的衔起一片叶子,迎着暖洋洋的春光,展翅而去。

乳硬助性 第二十七章

(一)

“聂总镖头,”丘明扬的脸上十分沉重,像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谜团,“昨

天第一批人的消息回来了。”

“怎么了?”

“他们的消息我完全看不懂。”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1苆洳瑺。”

“谁从火星雇的镖师?”

(二)

聂阳的心情很差,烦躁的回了屋,趁着妻子还在姐姐那边,坐在床上开始练

功打坐,但邢碎影那张带着嘲弄的脸不住的在脑海里盘旋,盘旋……然后做了个

鬼脸……

“聂郎?你怎么摔到床下面去了?”

(三)

魏晨静很仔细的在方圆数丈内又慢慢走了一圈,最后蹲在了那片凹陷处,仔

细地拨开长草看着地面,沉吟道:“嗯……这里有人随地大小便过。”

(四)

魏晨静道:“大概三四十岁,粗豪汉子,颈下有道贯入胸腹的伤疤,浓眉虬

髯,很好辨认。虽然比较沉默,但说话很有分量。”

“他和逐影的几个大人物关系如何?”

“嗯……”魏晨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吧,我知道了……”

(五)

即使武功远不如那老者,他们也想着能占到些许便宜也是好的。

不过一进院门,拐过了迎门松,他们才发现他们错了。

门内又是一个小门,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五两一位,三尺以下儿童半价。”

(六)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么能打扰他们一样。

插播的广告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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