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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摇滚巨星迪安麦奎因。

我悄悄四下环顾。约丹正在为乐队里的那个亚裔男点单,鼓手在一旁等待。周围环绕着另外两个保镖,以及各种一眼就能认出的骨肉皮们1,有男有女,正在和巨星们攀谈。

注1:groupie,指与乐队成员们一起生活的狂热追星族。

“杰斯。”约丹用肘子捅我手臂。“干活去。”

我转身走向其中一个粉丝,一个巧克力肤色的男孩,他有一头铂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棕色的眉毛。和艾瑞克不同的是,这位老弟的头发绝对是染的。这一点,连同他那厚厚的底妆,做作的妆容,清凉的着装,让他看起来完全就像只给自己“加戏”的野鸡。艾瑞克有时候也会像个戏,但也不像他这么造作。这位骨肉皮点了一杯泡泡糖鸡尾酒,更是给自己平添戏感。

我迅速地为这群骨肉皮一个接一个点单,刻意避看到迪安,或者是为他点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这里。我希望约丹已经为他把单点好了,他打算去桌边坐着,最好是已经走了。当酒吧左边的所有人都点了单后,我拿起毛巾径直走向后厨。

“杰斯,”约丹喊我,拦住了我的去路。“那边的那个人希望你来为他服务。”他朝用拇指朝自己身后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就不能帮他点下单吗?”我冲约丹挑起眉。

“他说了他想要你。”

“操,”我咕哝道,眼睛向下看着踩在瓷砖地面上的破运动鞋尖。

约丹把手搭到我肩上。“他是不是找你麻烦?”

我对他耸耸肩,从他身边走过。“我没事。”

我特意低下头,走近迪安,他仍夹在两个山林巨怪一样保镖中间。我努力表现得像是不在意他在这里似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客人。

“您想点什么?”我一边问一边忙着擦拭已经一层不染的杯子。他没有说话,我一抬头就上了他的套。他得到了我的注意力,脸上绽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他把手肘支在桌边。“我想点一份你。”

我在他面前端起手臂,皱起眉头。“我不在菜单上,”我冷静地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但注视着自己曾经所爱如今所恨之人的双眼,要做到这样真的很难,我很惊讶我的头顶竟然还没冒出火来。

他调情的笑变成一抹坏笑。“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你。”

我咬牙切齿,攥紧了手里的毛巾。“很不幸,大明星,你不能总是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我转身打算回厨房,但是店长怀尔德正坐在酒吧的另一头密切监视着。该死,我不能丢了这份饭碗。上次我因为画画一时忘了时间迟到的时候,就被给了个最后警告。我甚至不能用拾杯子当做借口,因为约丹刚好从门口冲出来,手上拿着托盘开始拾。

我转回去对付迪安。“您想好点什么了吗?”

“如果我给你一千块钱小,你愿意跟我去开房吗?”

我靠近了点压低了声音说:“我不卖身。你不点单的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如果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骚扰我,我劝你及时手,得我告诉这里的常客们你是个基佬,让他们把您这尊超级巨星一脚踢出去。”

俩保镖死死地盯着我,但是我依旧冷冷地瞪着迪安。迪安一直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桌上。“天呐,你真是太漂亮了,你生气的时候尤其撩人。”他的唇角的微笑既包含着一丝玩味,还有一丝……我不知道,欣赏?好极了,原来他是那种喜欢主动出击的人,不过大概他从来没有机会去追别人,因为他身边的人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拜倒在他跟前。

“杰斯,你还好吗?”卡尔-艾尔从酒吧的另一头问。

迪安看到我朋友时,凝起了眉头,我用力地吞下口水。自迪安最后一次见到我,也许我已经变化了许多,但是卡尔-艾尔没有,他是更高更壮了点,但和原来没差多少。除了眼线,睫毛膏,张扬的发型和唇上眉上耳上的许多穿孔。我和迪安在一起的时候,卡尔-艾尔还不是我的朋友,但是看一眼卡尔-艾尔定会唤起迪安关于“高中”这个词的记忆,接下来他可能会由“高中”继而想到我。他需要多长时间联想到?

“杰斯,该你上了,”怀尔德说,我不得不从迪安探究的眼神中抽离出来,才反应过来怀尔德在说什么。对方扭头示意舞台。

哦不要。第一,我不要在一群摇滚巨星的面前唱歌;第二,我真的没有心情唱歌;第三,我一张口,迪安可能就知道我是谁了。

高中第一年快结束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搭话,从此唱歌成了我们俩经常一起做的事。那年夏天,他的朋友们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他身边,所以他同我一起在废弃的工厂大楼后消磨了大把时光,抱着吉他纵情弹唱。我们甚至还一起创作了一首歌,叫做《冥王的娼妇》。他作词我作曲我用谱下的曲子诉说我对他的感情。是,我知道它听起来不像情歌。我刻意掩藏了一下。

几年后当我听到“黑飓风”演唱这首歌,我疯了一样冲到卡尔-艾尔家因为我自己没有电脑我上网看我是否被署名,但是没有,没有一个字提到了我这个丝。人们知道这首慢歌是关于一个男孩爱上另一个男孩吗?人们不知道,因为mv里的迪安是在思慕一个女孩。那时他还没有出柜。

但是迪安已经联想到了。他的眼光在我和卡尔-艾尔中间来回扫射,嘴唇紧抿。接着花了几乎有一分钟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真他妈该死。

我把毛巾一扔踏上了舞台。挂在肩上的吉他似乎比以往更重,我坐在高脚凳上感觉自己像站在杆子上的雄鸡。我随意地扫弦来拖延时间。我感觉自己要呕出来了,不仅是因为紧张,还因为气恼和挫败。他马上就要认出我了,如果他还没有,我很可能会给他来个隆重的自我介绍,不过我还是十分想看他接下来的反应。最好是,他会意识到他曾经拥有过我,然后他又把我扔得远远地,留我一个人痛苦。

我的声音不像他那么低沉,但是与他的一样柔和。年少时我们的合唱听起来非常好听。我从来没有在“飞翔的法国人”唱过这首歌,因为客人们喜欢摇滚多过慢歌,虽然这首慢歌中间和结尾的部分还是挺摇滚的。其实,我已经好几年没唱过这首歌了。

我舒缓地弹奏《冥王的娼妇》前奏部分的时候,人们都安静下来聆听。张口唱的时候,我看到了迪安一脸恍然了悟,我闭上了双眼。

“香烟伴火焰,

泪水随欲望,

我,永无自由,

于狂暴海洋,

我嘶吼心愿,

但求有相见。”

好吧,也许这首歌里我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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