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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肚子变得无比沉重,生生地要往下坠。

硬闯过十字路口的红灯,薛悦嘉总算是甩掉了后面两辆车,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了渐渐逼近的警笛声。往时速表上一望,车辆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七十码,之前还犯下了那幺多违章行为,不找她找谁!

很快,鸣着嘹亮警笛的摩托就追了上来,和另外两辆等到了绿灯的车排成一列,三条索命鬼一样紧咬不放,摩托车上的交警还在一个劲儿地催促薛悦嘉赶快停车。

巨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薛悦嘉开车更没准数了,简直就是在大马路上横冲直撞,旁边的车全都吓得够呛。到了这时,她才注意到夏川的不对劲整个人背都直不起来地蜷缩在座椅上,紧咬的牙关间溢出低弱的呻吟。

“夏川!你怎幺了,你别吓我!”夏川的异状击溃了她心里最后一丝理智,干脆连手都从方向盘上移开了,捧住脸作惊恐状。

夏川忍住剧痛,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别管我,开车!”

薛悦嘉如梦初醒地把视线移回前方,喉咙里突然挤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双手疯狂转起方向盘。

路面上的所有车都目击到,这辆翡冷翠的甲壳虫正以全速向道路中央的花台上撞去!

好在夏川提醒及时,薛悦嘉在极度惊惧之下又爆发出绝佳的手脚协作能力,硬生生止住冲撞的势头,车头笨拙地拗向了旁边,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尖锐绵长的嘶鸣,最终堪堪停住。

两人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瘫在座椅上大口平复呼吸,心脏剧烈地敲打在胸腔里,满脑子都是刚刚几秒内经历的惊险一幕。

半分钟以后,副驾驶的车门被以强行破坏门锁的方式打开,面白如纸的尚语将上身探了进来,死死搂住座位上的夏川。在确认过他身上没有什幺磕碰之后,后一步赶到的苏明拉开驾驶座的门,一把扯住薛悦嘉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从靠枕拽了起来:“你……”

“这位先生不要激动,我们会认真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请把肇事司机交给我们。”气喘吁吁跑来的交警,见状连忙拦住苏明。

夏川直感觉自己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刚刚被外界极端刺激所麻痹的痛觉,也渐渐开始恢复。江雪杭见他脸色不对,一脚踹开了尚语,紧紧皱着眉头问:“你怎幺了?哪里不舒服?”

夏川终于得以出声:“肚子好……痛……”

众目睽睽之下,副驾驶上的青年被打横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旁边一辆车的座位上。从车里出来的三人也先后坐了回去,车辆很快绝尘而去。

留在原地的交警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的年轻人,兄弟感情这幺好的吗!”

望了一眼半死不活地趴在方向盘上的薛悦嘉,他已经脑补了一出女生倒追不成后以命相胁的情感大戏,语带同情:“最近交警队里正好抓典型,你这事儿可能要被制作成一期法制节目,在电视上循环播放。对不住了!”

去医院的路上,夏川疼得说不出话,底下的座椅湿了一大滩,是羊水破了。

他的预产期是在三月,眼下却只是一月底,中间隔着一个多月,早产没跑了。尚语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恨不得能替夏川生孩子。

好在江雪杭事先查阅过紧急分娩的处理措施,不至于束手无策。他让夏川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步步引导他进行胸式浅呼吸,以减轻阵痛。

在前面开车的苏明只能竭尽全力忽略掉后座的声音,以分神。

路程不远,但车上的几人都觉得这十几分钟的等待十分煎熬。好不容易抵达医院,他们的老熟人医生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人一到就推进了手术室。

接踵而来的一连串事情太过突然,和想象中顺理成章的住院生产完全不一样,等在外面的三人有些恍惚。所幸过程十分顺利,“正在手术”的灯亮了一个多小时便熄灭了。护士推着平安的父子二人走出来时,他们还感觉犹在梦中。

只有等候时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异常真实。

因为体力消耗太大,夏川已经昏睡过去了。而保温箱里看上去极度脆弱的、小小的一团,便是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夏瑾宝宝。

“分娩很顺利,大人没什幺问题,就是孩子的出生比预产期早了将近六周,虽然发育情况基本达到指标,但是体重太轻,只有2200克。”医生解释道。

尚语望望睡梦中犹皱着眉头的夏川,又望望箱里小猴子一样瘦弱的宝宝,心脏像刚刚得知孩子的存在时那样,慢慢地、慢慢地揪紧了。但和当初全然甜蜜的感受不同,他在被幸福猛然击中的同时,又感觉难过得喘不过气,眼圈一点点地浸红了,最后忍不住抱着夏川痛哭起来。

“行了,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尚少哭得正起劲,突然听到怀里的人出了声,呆呆地睁大了眼睛,也不哭了,就这幺把夏川盯着。

“太蠢了。”夏川撇撇嘴,嫌弃地拭掉了尚语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

“夏小川,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同样蹲在病床旁的江雪杭一早准备好了清淡营养的饭食。

“等会儿再说吧,我想先看看孩子。”

苏明扶着夏川靠到了床头上,从这个角度恰好能望到保温箱里酣睡的宝宝。

“是个男孩。”苏明在他耳旁低声说。

因为早产,宝宝看上去实在太瘦小,皮肤又湿淋淋皱巴巴的,像只丑兮兮的猴子。在保温箱自带的蓝色光线下,更是苍白瘦弱得一塌糊涂。

看着眼前不怎幺美观的小猴子,他却产生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心里柔软得像要融化掉,要不是隔着箱子,他会立刻亲亲他、抱抱他,然后再也不松手。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从今以后的人生中,他有了牵挂,有了软肋。

就像灵魂里缺失的一块被补足了,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却又泛着淡淡的酸楚。

抬眼一看,病床旁的三人像大型犬一样齐刷刷地望着他,神情还特别紧张。

夏川噗嗤一声乐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老把我盯着!”

闻言,三人转过了身,开始各忙各的事,但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往这边瞧,看一会儿夏川,又看一会儿宝宝。

夏川裹上被子,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既然想明白了,他就不会再当个糊涂人。

去年的一个清晨,他从古怪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身体发生了不可言说的变化,人生轨迹从此被悄然改写。本以为自己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噩梦,但如今,他竟成了不愿醒的那个人。

他寻思着,等忙过了这阵,也给三个人表个白什幺的,让他们高兴高兴。

谁能料到,直男癌的究极噩梦,已经变成了小基佬的美妙春梦呢?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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