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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我觉得我也是个很好的人,但和我在一起,诚如我曾经的女友所说,实在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因为我不喜欢和人相处。

郑哲把车停在楼下,我们一起上楼,一直走到家门口,我都觉得还能感受到楼道中飘散着的,他身上澎湃的荷尔蒙。

在罪恶感浮现出来以前,我打开门冲进家中,并且毫不犹豫地把郑哲锁到了身后。

那款我先前一直在玩的沙盒游戏被正式命名为“角色扮演”,老实说我觉得这名字实在是傻爆了,直接照搬了一个游戏分类,对此我姐姐的解释是“合适的名字都被其它游戏霸占了,我们老板一生气就直接拍板了这个名字”。

老板是个耿直人。

另外我觉得我姐说起老板的时候语气不太对。

原则上我觉得办公室恋情不太合适,尤其是和自己的老板。不过只要公司没有相关规定,我姐姐自己乐意,那也就没什么,毕竟那是我姐姐自己的事情。

我打开游戏,开场cg过后显示出可以选择的角色模型,我挑挑拣拣,在穿西装的白领和赤裸的上半身上布满疤痕的军人之间选择了后者。

说来也有意思,这两个角色都让我想起郑哲,但前者是表面的像似,后者才是郑哲给我的感觉,在抛开了所有圆滑的伪装、动人的好听话之后,我觉得,他大概就是这副模样,凶悍冷酷,不畏惧死,某种程度上的享受无助和痛苦。

这错觉还真是奇怪,因为我们之间真正近距离的相处只有一场性爱,而且做爱的多半时间他都没有正对着我。

那天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交流,我只听到我“砰砰“的心跳,感觉到他在我身下呼吸和颤抖。

人会因为一场性爱就认为了解对方了吗?这很荒诞,尤其是在约炮文化繁荣的今天,人们对性伙伴也不会敞开心灵。性只是一场用于堆积快感的肉体摩擦,是一场体液之间的交换,而与这个人的本身无关。

但隐约的,我是说,好吧,并不只是一点点在做爱的时候,即使郑哲十分沉默,可我总觉得他已经完全对我敞开。

我怀疑这是我的错觉,因为我不能用“爱”以外的字眼解释这种全身心的托付和顺从。

当然也可能是我太年轻。

我操纵这个不怎么高大的军人走进房间,背景乐悠远空旷,时不时响起炮火声。他身处的背景是一个战场,今天他才刚刚经历一场战事,所幸他自己毫发无损,只是有些擦伤。

但他又失去了一位战友。那是他的朋友,曾经在枪弹中救他一命,那枚地雷爆炸的时候他却没能赶到,只能在百米开外眼睁睁看着对方血肉飞溅cg里没有血肉飞溅的特写,大概是为了避和谐大军。

总之主角现在很难过很伤心,他在喃喃自问战争的意义。

喂喂,不是吧,一个角色扮演的沙盒游戏,你居然设定了主角的性格?虽然只有一个反思,接下来就是游戏画面,理论上他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不违反性格的……可我还是很在意啊。

原本还打算去战场玩一玩呢,估计接下来会是枪战,或者有什么紧急的突袭新任务。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操纵这个年轻的男人脱下军装,独自带着枪支、必备的疗伤用品和一点应急的食物离开。

我玩的男孩子离家出走,而现在,这个年轻的军人做了逃兵。

但我觉得没什么,因为对这个男人来说这根本不是保卫自己祖国的战争。他搭乘飞机,千里迢迢来到了这个贫瘠的小国家,和对面同样是千里迢迢从另一个国家来到这里的军人打仗。

因为这个贫瘠的小国家盛产某种不可替代的高科技发展所需的原料。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军队,然后过场cg来了,这个年轻人抿着唇往前,眉眼处带着忍痛的坚毅,镜头上升、平推,飞快地扫过残垣和尸体,囊括了整个战场的图景。焦痕和火光是画面的主要色调,背景乐中隐隐有孩子的哭泣。

不太真实,我记得我看过报道,在战场上长大的孩子们没有眼泪。

但这不真实让人悲痛又慰藉。

在进入游戏的下一个阶段之前,我放下手柄,决定先找找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第10章

冰箱里还有不少蔬菜,冷冻柜里也还有不少肉,我扫了一圈,什么也不想吃,又关上了冰箱门。

我注意到院子里的水泥地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寻思着到楼下的那家馄饨店吃一碗馄饨。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我在雨后穿的黑色长风衣,我把风衣往肩膀上一搭,挺括的衣料便自动贴合了我的身体垂下说真的,我一直有些好奇我姐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衣服,没标没牌,但光看质量和做工就感觉价格不菲。

这件风衣我一直在下雨的时候穿,搭配同色的长筒军靴,保证不湿内衣不湿脚,唯一的小瑕疵就是走出去拉风一点。

我拉开大门,锁门之后却发现对面的大门虚掩着,没有锁上。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楼下的门锁几乎没什么用处,再加上这里是众所周知的大学生租住的地盘,几乎每个月这附近都会有大量财务失窃的消息传出来。

郑哲不锁门的行为实在太危险了,尤其是他一看就有钱,还手无缚鸡之力我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他是刚刚搬进来,所以不知道情况,还以为这里是他以前住过的小区,安保会严厉盘问每一个不熟悉的人。

我不太想和他面对面,原打算直接帮他锁上,不过万一他再这么做呢?于情于理我都要提醒他一下,所以我还是敲了门。

“郑哲?”我轻声喊。

余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我莫名觉得有些冷。

这楼道实在是太古老了,采光不好,还过分安静。

大概过了几秒的样子,门被推开一条缝。

“……郑哲?”我说。

里面没声。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又犹豫,踌躇了又踌躇,心说这不是恐怖片经典场景吗,一般遇见的都是女花瓶,极少数情况下是男花瓶,反正不管是男是女谁进去谁傻逼,在未来的电影评析剪辑中要被吐槽一万年的剧情。

可是我没办法挪动我的腿,出于各式各样的,复杂到我懒得去想更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原因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慢吞吞地推开了门。

里面昏暗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想不出来郑哲究竟装了多少层窗帘。

“郑哲?”我小心地喊。

没有回应。

……情况好像不太对,我握着门把手,在这样奇异的氛围中有点紧张,可是屋子里始终安静极了,郑哲开了门之后就不知道躲哪儿去了,留我傻乎乎地立在门口。

我觉得我可以走了。

但在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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