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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打电话?”

苍鹰显然被他迟来的警觉所逗乐:“叫个客房服务,你不饿吗?”

被他提醒,闫桓这才想起早餐只吃了两个干巴巴的面包,他想了想:“我要披萨。”

他这口味实在是有些孩子气,男人倒没有取笑,只向着电话那头吩咐:“送一份披萨过来,还有,这一层的客房清空了没有?”他的笑声很不客气,“我可不希望听见多余的动静。”

不等他讲完电话,闫桓就一个人溜进了里间。昨天那间窄小的公寓实在太过老旧,屋内始终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他在那里睡了一夜,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急着想要找地方洗澡。

花洒喷出的水雾温暖细腻,比公寓里那个破旧的水龙头好了不知多少倍,闫桓站在细碎的水声里微微有些恍惚,好像身体深处紧绷的弦慢慢放松下来。刚刚冲洗过的头发柔顺地搭在额前,水滴沿着发梢不停滚落,就在闫桓快要站着睡着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他吓得微一哆嗦,转过身,却见男人站在淋浴间的外面,隔着玻璃看着他,眼神中有些带着玩味的笑意。

“你干什么!”意识到他的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闫桓恼火地向他吼了一句。

“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男人耐心地解释,“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他刚刚明明说过,这间酒店的安保设施很不错,闫桓猜他根本是在逗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背过身,加快速度冲洗。

他本以为男人又要说几句话来调笑,却没想到他就此安静,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闫桓有些狐疑地回头偷偷看了一眼,却发现男人的目光正盯向自己的后腰。他起先以为后腰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低头看了看,才想起那里有一枚薄红色的胎记。他不常运动,又怕晒太阳,肤色本就比别人要显得白,那枚胎记像片桃花瓣似的贴在雪白的皮肤上,很有些晃眼。

闫桓一向孤僻,从没有在别人面前这样坦然地裸露过身体,他在男人的目光中觉得异常的羞耻,却又不知要如何应对,只觉得后腰上那小小的一片肌肤像是被火点燃了,越烧越广阔,到最后他浑身都开始发烫,胸腔更是砰砰直跳。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男人停止了注视:“我出去看看。”

闫桓在他离去之后很快便走出淋浴间,用浴袍包裹住自己,镜子里映出的少年面红耳赤,几乎是明摆着在脸上写了“情窦初开”四个字。

回到外间时,酒店的服务人员已经离去,小餐车里准备了热腾腾的披萨,还有酒瓶和酒杯。

苍鹰将披萨推到他面前,自己则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快便一饮而尽。

闫桓吃惊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保镖是不能随便喝酒的。”

“别担心啊小少爷,”男人笑笑地向他举杯,“就算喝了酒,我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他说完,又像昨天一样,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酒杯,自斟自饮,没过一会那瓶苏格兰威士忌就见了底。

便是再不要命的酒鬼也没有这样的喝法,闫桓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侧脸,但是很奇怪,男人的脸上没有浮现过一丝醉意,连眼神也不见丝毫的朦胧,依旧明亮锐利,像是从高处俯瞰猎物的鹰。这个男人实在是很奇怪,神秘,危险,还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大气息。

苍鹰回过头的时候,正对上闫桓略微失神的眼睛,他误解了那眼神的含义,还以为这位少爷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不由笑了笑:“你放心,我们这些人在成为千山会的鸟之前,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不要说是酒,就算是专业的麻醉药,也不会轻易地让我们失去意识。”

“你……在成为千山会的鸟之前,是什么人?”

似乎没有预料到闫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男人微微一怔才回答:“普通人。”

“什么人都可以成为千山会的鸟吗?”

“不,”苍鹰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担当的角色也有所不同。”

闫桓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又像是不理解,他玩弄了一会自己的手指,低声问:“那么像我这样的呢,在千山会可以做什么鸟?”

这次男人是真的笑了,他放下酒杯,向闫桓走来,认认真真端详了他一番:“唔,或许有一天,千山会需要一只金丝雀的时候……”

“你……”闫桓露出被冒犯的愤怒神色,可是在男人眼里却只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毫无威慑可言。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大步走进了里间,往床上一躺,而后用被子蒙住了头。

男人的脚步声很快就跟了进来,并没有向床的方向靠近,而是走到窗前,“刷”的一声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半。

闫桓火大地把脑袋探出来:“喂,你可以去外面睡。”

“我说过了,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苍鹰低声说,他的话不同以往,十分低沉,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闫桓动了动嘴唇,最终放弃与他争执,闷闷地闭上了眼睛。可是只闭了一会,他就又烦躁地睁开。窗外实在太明亮了,闹市区的夜晚喧嚣而璀璨,周边几座高楼的灯光从半开的窗帘外毫无保留地泻入。男人就站在半开的窗前,背影高大,散发着些微的冷漠。

“能不能把窗帘拉上。”闫桓闷声说,有些闹脾气的预兆。

“不行。”男人拒绝得十分干脆,“会不安全。”

闫桓觉得莫名其妙:“这里是顶层啊,再说……开着窗帘被别人看见才更不安全吧?”

“开着窗帘我才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人能看见我,那我也会看见他,而且,我会更快。”

闫桓重重地叹了口气,干脆又躺了回去,用被子捂住了头,没过片刻又因为气闷而掀开了被子。

“怎么了?”苍鹰似乎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

闫桓半坐起来,垂着头:“我睡不着。”

“为什么?”

男人向他走近,口气中很有几分疑惑。

“太亮了……”

闫桓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说辞太过无力,事实上房间里的灯都已经熄灭,即使窗外就是a城辉煌的夜景,也绝算不上刺眼才对。

他不想解释小时候的遭遇,不想说父亲总会因为一点小错用灯光整夜地照他的眼睛,所以他畏惧光亮。他觉得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让男人觉得好笑,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显得可笑。他重新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向他靠近,而后床沿微微一震,似乎是男人上了床。

“你干什……”闫桓刚要转头,眼前忽然一黑,是温热的掌心覆上了他的眼睛。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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