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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朴重，缺了刀尖。

杨行止接过刀磕头，带着幼弟回到了江南杨家。

林闻谨站在沈渊身后，他看着两个孩子长叹一声，跟着飘然而去。

杨行止把刀埋在了父母墓前，带着还年幼的杨余思磕了头，从此不再练刀，杨家刀客至此绝迹。

杨行止淡出了江湖，一心经营杨家，杨余思一天天长大，他少时学刀，后来被杨行止教着练剑，杨二郎是不出世的天才，少年扬名，心思纯粹，一心只会练剑，杨行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爱上自己嫂嫂。

杨行止扬手拍在杨余思肩上，他闭着眼咽下泪意：“余思，你走吧，云已经嫁给我了。”

杨余思抱着杨行止大腿，他仰头流泪：“哥，我不走，我爱云奴，我爱她！”

杨余思抱着杨行止手臂，他将脸贴在自己大哥手掌中：“哥，你将云奴让给我吧，哥，你再娶个嫂嫂，我一定敬她爱她，你把云奴让给我吧，哥！”杨行止跪地恸哭：“哥，是我先遇见的云奴，是我先爱上她，云奴还怀着我的孩子，哥哥，你成全我们吧，哥！”

杨行止红着眼眶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如同幼童般哭泣的杨余思，当年父母离世，杨余思也是这样抱着自己手臂，哭得不能自己，他曾向还活着的母亲发誓，一生爱护幼弟，不叫他受半点委屈。

杨行止仰头眨眼，他抽出被杨余思抱着的手臂，慢慢站起来，杨余思流泪跪着看他，杨行止扶着身旁的床柱，心痛如绞，犹如万箭穿心，他仰着头缓慢道：“你和云，好自为之吧。”转身向外走去。

“待她好些。”杨行止站在门边转头缓慢道，开门跨步离去。

情爱伤人，唏嘘而过，莫说白首。

第二十九章：暗潮汹涌

厢房内昏沉晦暗，安胎的药汁有些苦涩的气味轻微散开，窗户闭着，十月孟冬，有些凉了。

杨余思坐在床边，看着锦被堆里的沈云，她脸色发白，总是盈盈望向自己翦瞳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贝齿咬着发白的下唇，眉头紧蹙。

杨余思伸手，用指尖一点点抚平沈云眉头，抚摸她发白的唇瓣。

沈云闭着眼急促地喘气，她微弱地尖叫一声，猛地睁开眼，杨余思赶紧俯下身摸着沈云额头，低头轻吻她眼角：“没事，没事，不要怕。”

沈云推开他，惶恐地扫一眼屋内，她抚着小腹哀叫一声，又倒在锦被里。

杨余思手忙脚乱将人扶好：“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沈云扫视着四周，她抚着心口喘息，仰头问道：“夫君呢。”

杨余思手一僵，他慢慢回扶着沈云的手：“大哥出去了。”杨余思看着沈云，他看着对方，犹如要将她的样子记在心里：“大哥准许我带你走了。”

沈云躺在绵软的锦被中，心口被猛的一击，绵软的像是一脚踏进深渊，突的掉下去，她睁着眼望着杨余思，慢慢挤出些笑来：“啊。”

杨余思垂下眼，他跪坐在床边趴在沈云身上，俯身抱着沈云，闷声道：“你好好养胎，孩子生了我就带你走。”

沈云躺在锦被间仰头看着帐上繁复的纹路，她一点点问道：“孩子。”

杨余思伏在她身上，“有两个月了。”

沈云仰躺着，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掉，她慢慢抬起手抚上杨余思发顶：“两个月啊。”

杨余思抱着她不说话，让锦被吸走自己的眼泪：“无论孩子是谁的，我都视如己出。”

沈云抱着跪在自己怀里的男人，眼泪往下掉，心口绵软软的疼，她张着口，半响后喑哑道：“啊。”

这头沈敛正在杀人，他听人来报，有不明身份的人游荡在杨府外，隐隐约约在打听杨府夫人的消息，他带人守着，今天开始网。

厮杀过后，沈敛看着满地的尸体，他挥手洒开剑上的血珠，每次杀完人，他都会挥剑，好像这样就可以将剑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沈敛剑往外走去：“查查他们嘴里的毒，我要知道是谁在打听小姐的消息。”

狭窄逼仄的小巷中，十几个男人埋头打理地上的残肢，半响后背着尸体悄无声息地消失，外面人声鼎沸，这里除了飞溅的血迹，寂静得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敛回到杨府，他已经知道沈云这几日的事情，如果他不在，沈敛总会安排人暗中守着沈云。

沈敛在廊下看到杨余思，他看起来神情疲惫，一眼看过来却犹如刀刃般锐利，沈敛摸着怀里的短剑：“云奴怎么样？”

杨余思负手站着，他点点头：“还好。”

沈敛站着不说话，杨余思望着天边晚霞：“孩子有两个月，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云奴离开杨家，我会娶她。”

沈敛抱剑垂眼。

杨余思缓声道：“我会娶云奴，她以后是我的妻子，我会爱她护她，她会为我生儿育女，我不会再让别的男人染指她。”

‘哗’光如白练，横贯当空，剑已出鞘。

眨眼间两人分开，剑已入肉。

沈敛上前推开房门，半只手臂全是鲜血，血珠沿着指尖不停滴落，他头也不回地往房里走去。

杨余思侧头，摸着散落下的鬓角，他指尖轻微的颤抖，两剑相击，虽给沈敛留下了剑痕，自己也折损颇重。

沈云依靠在床头坐着，她见到沈敛进来，便唤侍女们出去。

沈云看着沈敛，她双手抚在小腹上，望着沈敛笑：“你到哪里去了？”

沈敛坐在床头：“少爷叫我去杀人。”沈敛拿以前的理由骗她，不叫沈云担心。

房内为避风，门窗闭着，有些暗，这会沈敛坐在床头，沈云才看到沈敛半边手臂都浸在血迹中。沈云一惊，她坐直了身子，不敢去碰沈敛，她双眼冒出眼泪，双手伸着抬在空中：“怎么又受伤了。”急的眼泪直掉。

沈敛握着沈云双手放在自己手臂上，“没事，都是小伤。”

沈云眼泪噗噗往下掉，她摇着头：“你以后不要再去杀人了，爹爹死了，没人能再指使你了。”沈云仰头看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沈敛，我有孩子了，你不能再去杀人了。”

沈敛握着沈云小手，低头轻吻她：“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怕，不要怕。”干净的手将沈云环在怀里轻拍，吻着她滚落的泪珠。

不去杀人如何能保护你，我是你暗处的影子。

杨余思靠在门边，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他整理好发角，头发断了再束发有些紧，他面颊抽痛，面无表情地离开。

转眼匆匆又是两月，已经十分冷了，天空是阴沉的，有时候会绵绵下上好几天雨，整个季节都冷得深入骨髓。

沈云坐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