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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半截子狐皮毛边塞了回去,“你师娘前些日子就跟你老师回扬州了,得过完年才回来,没记性!”

曲越摸摸脑袋,这才想起来。

曲家父母一直都知道他喜欢亲近书院的师娘,也曾有过几面之缘,还感慨那般温婉有礼的女子,没成自己儿媳太遗憾,知道是萧承捷足先登,都忍不住想戳曲陌脑门子你怎么就不能下手快点!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了,他们这个儿子,也是个芝麻馅的汤圆,外面看着软白软白,切开也是个黑的。再一看皮猴一样没心没肺的小儿子,总觉得其中一个肯定抱错了。

曲陌眼神淡淡地划过俩老,张口:“你们又琢磨什么呢?”

“没有没有!”曲家父母齐齐摇头,动作利索地上了车。

天一上冻,花草树木尽数凋零,目之所及都是灰蒙蒙的景色。几辆马车行驶在苍黄的官道上,成了唯一的色。

没走多久,马车被一行人堵住了去路,车夫看见地上裹起的草席,扬了扬马鞭,催道:“你们理论人命官司去旁边,别挡路啊!”

曲陌开了窗户,一道冷风便灌了进来,全不想动弹,便打发车夫去瞧,“我们不欲惹事,好声叫他们能让便让。”

车夫去了没一会便来回话:“是个小姑娘没了爹,要就地埋了,几个村民偏不让,卖身也得给买棺材,这不争执上了!”

曲陌觉得也算件奇事了,听说过逼良为娼的,还没听过逼着卖身葬父的。

曲陌拿着手炉下了车,向那伙人走去。

几个大老爷们中间围着个小姑娘,也就十四五的样子,粗布衣衫倒裹着个玲珑身段,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越发有神了,也怪不得这伙人急得上墙了。

曲陌有些不齿,视线投向那个小姑娘,只见她紧了紧手中拖草席的绳子,大眼睛里充满倔强,“我不卖身。”

曲陌顿时笑了,“我也没说买你。”

小姑娘动了动唇,不待说话,一个汉子便吆喝起来,像是卖货物一般。

“公子再瞧瞧,这丫头虽然年纪小,却也是个美人胚子,买了不吃亏,只要十两银子!”

曲陌瞥向他,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大伯!”

“你放屁!”小姑娘眼一瞪,小嘴一张,吐出来的话火辣辣地直往人脸上扇,“我爹要有你这么个兄弟,现在还不躺在你祖宗旁边道你的好!”

“嘿你这丫头片子!”汉子抡起拳头就要动手,曲陌手一抖,手炉里的碳灰全撒在了他身上,虽不是很烫,也足以叫人嘶两口气。

汉子登时跳脚,可见曲陌身后一堆仆人,又是从城里出来的,不敢造次。

“且不说你们是不是她的亲眷,卫大人早已明令禁止人口买卖,你们这般违法乱纪,只需跟官府说一声,起步三个月牢饭是管饱了。”

几个人不经吓,听曲陌如此一说,慌忙散了。

小姑娘见没人再阻拦,拎起铁锹在旁边挖起了坑。

曲陌兴味地看了看她,从荷包里拿了锭金子出来。小姑娘紧盯着他的动作,加重语气重申:“我不卖身,我爹说了,人死了就是一黄土,躺在金棺还是银棺里,一样要化成灰,犯不上为一亩三分地累了活人,”

这位父亲倒是想得通透。曲陌喜欢这种直爽的性子,说话不用那么多脑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这里是锦阳城地界,官府也是不准你随意埋人的,你找个棺材铺,他们自会负责将人埋到该埋的地方。”

小姑娘垂下眼,看着拿金锭子的白皙手指,像是玉一般,叫人不忍染指。她背着手搓了搓,飞快地拿走了金锭子,咬着唇认真道:“我不会平白受你恩惠的,等我赚钱了我就还给你。我叫萤草,敢问公子大名?”

“我叫曲陌。”

“曲……墨?”

“陌上花开的陌。”

萤草看着他眉目间淡淡的笑,很容易就想象出春风化雨,陌上花开的景色。

“那几个人怕是贼心不死,你既离了便去别处找些营生吧。”曲陌本想叫她带自己玉佩随便去哪家铺子做工,又一想那不真成买人了,便打消了念头。这小姑娘瞧着是个极聪明的,那锭金子利用好,也足够一段时间生活了,往后的日子还得自己争取才是。

小姑娘点点头,跑到远处,又回身朝曲陌看了一眼。

“哥!快点走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多话了!”曲越等得焦急,趴在车窗上直嚎。

话多么?曲陌摸摸下巴。今天好像是有点,大抵是因为遇到个小千里马吧。

马车卷着尘土扬长而去,城门口立着的小小身影,站了许久,直到再望不到马车的影子,一瞬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拉着草席入了城。

(网络又有问题,拖到好晚_(:3」∠)_曲陌其实是临时添上的角色,所以没有太多想法。下一篇已经写出来开头了,但是还在本子上没打出来,困死了明天再发上来吧(* ̄3)(e ̄*))

6谁薄情(h)

锦阳城最近出了件让人唏嘘的事公孙家的二少爷病逝了。单看确实不是什么稀奇事,可因公孙家只有两子,长子年少成名,被封了大将军,上了战场便再没回来。次子才华横溢,却身患奇疾,这不没熬过二十五就去了,可惜了也才二十出头的媳妇,还有个四岁的闺女。

公孙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姜氏,还是望门寡。长子战死后,圣上体恤,特意封了诰命夫人。是以,也没人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春寒未过,冷风吹着朱门上印着奠的白灯笼,衬得更加萧索。

阮清微一个人跪坐在停灵的大堂,看着铜盆里燃尽的黄纸发呆。一身缟素衬得脸色越发白净,可见眼底淡淡的青黑,眼中似沁着两汪泉水,透彻清亮。

“清微。”门外进来一个身量略高的妇人,眉间比寻常女子多着几分英气,便是主母姜氏了。

阮清微唤了声大嫂,起身迎去。

“天还未回暖,你成日在这里怎么成,仔细病倒了,我手边连个帮衬的人也没了。”姜氏拿过丫鬟手里的素色斗篷给她披上,语气担忧。

阮清微看了看静静放着的棺木,面带感激,“表哥助我良多,我也没什么可报答他的,只能再多陪陪他,给他烧几张纸罢了。”

姜氏轻叹一声,挥退丫鬟,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我听说楚峥回来了?”

阮清微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睫颤了颤,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摇了摇头,语气不甚在意,“不知道,或许是吧。”

姜氏感慨道:“想不到当初以为去了的人又回来了,这老天爷可真会作弄人。”姜氏拍拍阮清微的手,“既回来了,你跟他去说说清楚,待给阿良守过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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