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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下了一直拿在手里的红酒，用力挥了挥手，想要驱散身边带着沉闷潮湿气息的降雨前兆。

冷言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他和莫泽一样，都对雨水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小时候，就喜欢看着天空中出现一颗颗水珠，随后哗啦啦的掉下。特别是大雨，那种分不出世间一切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的模糊感，是两个人小时候趴在幼儿园窗台上最喜欢看的景色之一。

但雨前那种仿佛空气都凝固的低气压，并不在两人喜爱的范围之内。

小时候就是如此，长大后更甚。

暴雨在几分钟后如期而至，顺手将已经没有任何内容物的红酒瓶塞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莫泽在花洒一般的雨水中伸了个懒腰，用力跳到了电视塔的检修楼梯旁边。

那是工人们用来维修电视塔时，必须会使用到的一条通道。

因为病毒的爆发，年久失修的爬梯上已经布满了褐红的铁锈，在手掌触碰到时，还会留下一片血痂似得残留物。

冷言已经爬到了最顶，站在呼啸的狂风和暴雨中，居高临下的俯视周围的景色。

电视塔的高度很高，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对于原型体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记忆深处，人类的意识来说，莫泽和冷言依旧觉得站在这么高的地方，是一种刺激的事情。

而且，就算失手跌下，也不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言子！！！感觉如何！”

浑身包裹着在装甲之下，莫泽听着爬梯咯吱咯吱的惨叫，有些担心的直接抓住了电视塔坚固的三角形支架，动作更快的爬向冷言所站的信号接器平台。

“感觉很舒服！不过这上面风有些大！”宛如两个在恶劣环境下登山的极限运动者，冷言很有默契的没有使用更加清晰与迅速的意识交流。而是大声的，在雨水造成的杂音下，喊出了勉强能够听清的话语。

冷言只在眼睛上拟化了一层透明的防水薄膜，莫泽能够很清楚的听见他身上风衣的猎猎作响。他头顶的白发，也在被雨水打湿后，又被大风扬起，看上去，竟有些放荡不羁的自由感觉。

空中墨黑色的雨云里，时不时的闪过几道电光。还有数道银蛇出现在不远处的天空，但就是这么恶劣的环境，莫泽依旧没有感觉到所谓恐惧的情绪出现。

作为已经被人类高科技结晶攻击过的原型体，莫泽感觉就算是被雷劈了，也不过是来自大自然的惩罚……

而且遭雷劈什么的，有什么好怕的，你看冷言在那站了那么久，不也没有被雷劈吗？

他可是站在附近最高的建筑物上了，按照闪电攻击目标的原则，他不是早就会被劈了吗？

被自己想象逗笑的莫泽更加用力的攀上了下一层的支架，还没来得及朝冷言挥手，一道蓝的发白的闪电，就径直的劈向了冷言。

“咔嚓！”几乎穿破耳膜的刺耳雷声，让莫泽手上动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还与塔有接触的地方，都感觉到了一阵灼热。

也是在这时莫泽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装甲还是内外绝缘的高端产品。

因为电视塔底那些生长在塔周围的杂草，早已出现了焦糊的痕迹。

“冷言！”也顾不得一步步攀登，最后登顶的成就感了，催动病毒能力直接从支架上跑到冷言身边，才发现他除了头发因为电荷的吸引根根炸起，浑身上下没有哪怕一点伤痕。

原本被布条遮住的右眼，此时垂落到了颈边，泛着粉紫色耀光的眼球里，还游弋着银鱼似得一道电光。

伸手扶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的莫泽，冷言用力拉住了看上去要倒着掉下电视塔的莫泽，笑着敲了敲莫泽坚硬的装甲外壳，揉起了自己的右眼：“说实话吧，这只眼睛看起来是不是很诡异，那个奇怪的紫色。”

“挺……挺好看的！不过，这是什么新能力？我能进化出来吗？”莫泽有些兴奋，毕竟吸闪电能量什么的，听起来都很帅气啊！而且冷言现在的异色双瞳，看起来有种透着邪气的帅，为什么他要遮住呢？

在沾着雨水捋顺了炸起的白毛，冷言双腿夹紧了信号塔的顶端，认真的摇了摇头：“我不希望你身上也出现这样的眼睛，它的来源是一只很可怕的鬼魂。”

莫泽可以说是已经有些搞不清冷言到底是去了一个怎样的地方，鬼魂？看冷言现在的样子，是打败了他的，也就是说，那只眼睛，应该也是鬼魂身上留下的一部分。

在莫泽盯着冷言眼睛看的时候，他的头顶，也再次出现了一片相比其他地方更加黑暗的雷雨云。一道相比刚才而言更加闪亮的雷霆，也对准了两人的头顶，猛地闪了下来。

像是其他普通的闪电一样，这道更粗的雷霆同样是转瞬即逝，并且留下更加响亮的雷声。

但被劈中的两人，却已经不在原来的电视塔顶。只留下一件挂在塔尖，还带着焦糊痕迹的宽大风衣，像是一面旗帜，在雨中不羁的摇晃。

格兰之森，一片美丽幽深的广袤森林。

传说，这里曾经是灵的故乡。

但现在，这里倒更像是怪物的巢穴。

黑绿的古树树叶上还带着露珠，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随着微风的吹动，蹭上了莫泽的脸颊。

现在是黎明，惨白的太阳正在逐渐改变自己的颜色，让更加炙热、温暖的光，能够照耀这个世界。

森林里的怪物们，也在逐渐明亮的光斑下，消失不见。

他们更喜欢在黑夜出现，只有在夜里，他们才能靠着脆弱但灵活敏捷的身躯，轻松的割来犯者的性命。

相对的，人类组成的队伍，一般也会选择正午才进入森林采摘所需的药材，以避与怪物之间的冲突。

空气里是淡淡的青草气息，混杂着干枯落叶与动物的体味。

“咳！”冷言警惕的撑起了身子，看着还表现的十分茫然的莫泽，轻轻的用手背拍了几下他沾上了淡黄花粉和露珠的脸，小声的问道：“你刚才催动伊甸碎片了？”

“没有，我还以为是你。”迷茫的侧目看着不远处两只绿色的奇怪生物，莫泽不由分说的拟化出了锯刃，不快的咬了咬牙：“那看起来，就是第一文明做的好事了！”

说着，莫泽用没有出现变化的左手撑住了冷言的前胸，用力的推了一下。

“还有啊，早上你还没抱够吗！起来啦！”

“哦？”从他身上爬起，冷言拍了拍身上的泥，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因为雷劈，所以我们穿越了呢！”

距离他们三四米远的绿色生物已经从背后掏出了带着锋利骨刺的狼牙棒，一步一步朝着两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胁的人靠近。

冷言的脸上，逐渐露出了一个略带杀意的笑，从口中拔出了一把惨白的骨刃，修长的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