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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这份尴尬的安静是给自己的。

他走到哪里,目光就追随到哪里。仿佛整个梨雨堂的人都在注视着他一样,背后的视线让他十分不适。

他刚来得及稍稍拉筋,一叠声的“堂主”就随之传来。楚北渚深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李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

“堂主……”

楚北渚话音未落,堂主李戴便飞起一脚踢在楚北渚当胸,楚北渚没有防备,重重向后摔去,腰狠狠地磕在了条凳边缘,下半身瞬间失去了直觉。

李戴一把拽住楚北渚的衣襟,将他从地上半提起来,目露凶光地盯着他:“楚北渚你自己犯贱,我管不了你;但是梨雨堂马上就被你搭进去了。”

楚北渚一听这话,怒火攻心,用力挣开李戴的手:“到底是谁把梨雨堂搭进去的,你自己把我们当给你卖命的狗,现在反咬一口。梨雨堂不参与朝廷的事,不杀朝廷的人,你现在做的这些还不够把梨雨堂推上绝路吗。”

李戴没想到楚北渚会跟他顶嘴,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楚北渚脸上,楚北渚的腿部使不上一点力气,眼看这一巴掌过来,却不能躲开。

这一巴掌李戴用了全部的力气,楚北渚被这一下扇倒在地,先是一阵眩晕,等眩晕过去,感觉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出现了一片片黑色的斑点。

李戴还在楚北渚耳边吼着,但他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觉得这声音像锯片一样在他的脑中来回拉过。

楚北渚扶着身后的条凳勉强坐起:“李戴,老堂主于我有恩,我心甘情愿留在梨雨堂,但我在梨雨堂卖命十年绝对不是因为你。你和隋溪针对我已经不是一年两年,多少次接的单子根本就是想让我死在外面”

“你少他妈胡说八道。”李戴五官狰狞,看着楚北渚的眼神就像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根本,不在意你是如何想的,”楚北渚感觉自己奇迹般平静下来了,看着李戴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竟觉得有些好笑:“我确实不能离开梨雨堂,但从今天起,你也别想再拿捏我,以后接不接任务我自己决定。”

“可以,你现在有了新的靠山,就想一脚把梨雨堂踢开。我倒要等着看,看你像条狗一样,被盛衡一脚踢开的时候,再怎么爬回梨雨堂。”

“这就不劳堂主心了。”楚北渚看着李戴的样子,像看着死人一般。

李戴抱着臂,冷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吧?闫思设死了,梨雨堂走镖的人全都死了。”

楚北渚的瞳孔猛缩:“你说什么?”

李戴摇了摇头,嘲讽地看着楚北渚:“齐王反了,杀了闫思设祭旗。你那时候在干什么呢?

“你看,你说不愿再杀人,但是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还是有人因你而死。”李戴怒气冲冲地走了,楚北渚坐在地上,慢慢找回双腿的直觉。

从李戴出现时,校场上的所有人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观望着这边。刚才和李戴发火时,楚北渚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现在众人的目光却让他十分难受。他讨厌成为目光的焦点,尤其是这些目光没有一个是友善的。

他们看着楚北渚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叛徒。

而楚北渚百口莫辩。

他应该说什么?说自己是为了救皇上,才扔下了闫思设和梨雨堂的同伴?说闫思设的死与自己无关,就算自己在他也难逃宿命?说齐王设下圈套刺杀盛衡,一计不成才将矛头对准了闫思设?

哪种理由说出来,都是彻头彻尾的笑话罢了。

楚北渚坐在地上,背靠着长凳,突然觉得一阵无助。为了所谓的不再杀无辜的人,他只坚持了短短几日,但现在的结局却是他又间接害死了无辜的人。

闫思设笑成一朵菊花的脸仿佛还在他的眼前,临行前,他逐个拉着手,说自己有多么不想死。但没想到,到了最后,反而是这些人陪着他一起去死了。

坐了不知多久,楚北渚感觉自己麻木的双腿找回了一点知觉,他自己缓缓站了起来,没有人上来帮助他,大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楚北渚简单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没有过分狼狈,抬脚离开了校场。

第21章第21章

齐王反了,用湖广总督闫思设的脑袋祭了旗,但转天,自己的脑袋也由不得自己了。

齐王的这次谋反,像一场闹剧一般匆匆场。赵景祁率领湖广卫所的驻军将齐王叛军就地绞杀,从起兵到齐王一家老小被擒住,只过了一天一夜,用时之短,甚至连京营三大营的军队都没来得及赶到湖广。

出乎意料的是,盛衡却没有留在湖广,而是在飞龙卫的护卫下匆匆返回了都城。湖广当地的百姓均不知道皇上曾匆匆驾临湖广,又匆匆离开。

齐王的谋反虽然仓促地像小孩子过家家,但是一时间,湖广从官员到百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被查出和叛军有任何牵连。

回京的盛衡却始终脾气不顺。

崔安海是唯一一个敢在这时候进书房的人,他端着参汤进殿时,盛衡依旧在批折子。

因着齐王谋反,同时牵连出来成千上万的事情,盛衡自从回京后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陛下,用点汤吧。”崔安海将参汤放到了盛衡手边。

崔安海看着盛衡的侧脸,从黄河决堤,再到他前去湖广,到齐王谋反,盛衡竟是接连忙碌了小半年,他越想越是心疼,心疼这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两行老泪便流了下来。

盛衡本没想理崔安海,但看着他竟独自哭了,也是于心不忍,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劝道:“崔公公,朕无事,你不要太过担心。”

崔安海抽噎着,跪了下来:“陛下,老奴伺候您二十年有余了,不忍看您像现在这样疲惫。”

盛衡叹了口气,将崔安海扶了起来:“朕是劳累,但这些都是朕的分内之事,这四海之内皆是朕的子民,朕无法置他们与不顾。

“如今齐王一案,湖广官员近半数都牵扯进去,从湖广布政使到武昌知府,上上下下都要换个遍,还有闫思设,他为国尽忠,死得何尝不冤。这些都要朕亲力亲为。”

崔安海抹了抹眼泪:“老奴明白,但老臣想求陛下件事。”

“什么事,你说。”

“老奴想求陛下,离那楚北渚远一点吧,”崔安海哭着对盛衡道,“老奴活了大半辈子,见了太多祸国的妖人,求陛下别再接近他了,老奴求您了,陛下。”

盛衡没有接话,崔安海接着说道:“陛下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何苦痴想这一人啊。”

“你也觉得朕总是念着他?”

崔安海点点头:“陛下说肃清大梁内的杀手组织,已经半年有余了,然梨雨堂本应首当其冲,却仍存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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