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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萧居瑁摸了摸它的毛,将他捧在手心,问周硕:“元宝可在?”

周硕显得有些拘谨,“皇上,元宝就在屋内。”

这时候,一个小孩子忽然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有些难过,还夹杂着愤怒。

正是萧凡。

萧凡看到萧居瑁这个陌生人,面露惊怔之色,站在原地显得局促和无措。

镡时观开口道:“这是皇上,过来拜见。”

萧凡跪地行了一礼,萧居瑁伸手托起他,露出一丝微笑,“你是皇长兄唯一的子嗣,日后叫我皇叔便可。”

有这么一句话,萧凡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虽说前太子被先帝贬为庶人,连带着萧凡也算不得正经的皇孙,可当今天子是萧居瑁,只要萧居瑁一句话,萧凡的地位自然不同以往。

萧凡打小除了养母便没有别的亲人,如今又多了一个亲人,而且这位皇叔看起来很好看,感觉很亲切,不像摄政王,天天板着一张脸,颇为不近人情。

他开心地咧开嘴,响亮地唤了声:“皇叔!”

萧居瑁点点头,进了屋内。

屋内烛光微弱,漂亮的橘猫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紧闭双眼,若非还能看到胸脯在微微起伏,萧居瑁都以为元宝已经不在了。

他将雪球放在元宝身边,雪球认得元宝,小声叫着,还舔了舔元宝失了光泽的毛发。

萧居瑁指尖落在元宝的圆脑袋上,顺着脊背一直到达尾巴的伤处,停下。

“周大夫,元宝到底怎么了?”

周硕对皇帝如此在意元宝感到非常惊讶,不过还是认真答道:“元宝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为何昏迷不醒,草民便不知其中缘由了。”

萧居瑁回纤长白皙的手,心中轻叹:明日将元宝一同带入白龙寺找念恩。

亲眼看过元宝,知道它无性命之忧,萧居瑁心中稍定,于是转身道:“镡爱卿明日将元宝一同带上,天色不早,朕先回宫了。”

镡时观行礼,“臣送陛下。”

“嗯。”

周硕意思性地送到了院门口,见萧凡继续跟上去,便一把拉住他,“别送了。”

萧凡不明白,“既然王爷都要送皇叔出府,难道我们不用么?”

周硕瞪了他一眼,小孩子要听大人话,就在这待着别动。

萧凡郁闷地低下头,他还没跟皇叔说上几句话呢。

天已黑透,王府院子里挂上了灯笼,下人全都回避,萧居瑁一路走着,竟只有他和镡时观两人。

眼看府门越发临近,萧居瑁的脚步便越发缓慢。以前他觉得宝蓝宫最安全温暖,可现在,他却不愿离开这里,因为一回到皇宫,等待他的只有清冷孤寂的宫殿。

车撵停在府外,赵全和刘福在车旁静立等待。

赵全扶着萧居瑁上了车,萧居瑁刚坐稳,帘外就传来镡时观熟悉好听的低沉音色,“陛下,臣请求护送您回宫。”

镡时观在外等候半晌无声,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便听到陛下清越的嗓音。

“镡爱卿,你带上元宝,随朕一同回宫。”

文德殿都赐给你住了,你还住什么王府?

萧居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与朕共乘便可。”

你就不要自己坐马车了。

与皇帝共乘,算得上是无上的荣耀了,刘福心里替王爷高兴,连忙道:“王爷,老奴替您将元宝抱过来。”

镡时观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府门里,他一时间不知是先上车好,还是等元宝来了再上车好。

赵全尖利的嗓音落在耳边,“摄政王,先上车吧。”

镡时观只好踏上马车,掀帘入内。

这车撵本身就是为皇帝专门准备的,虽说里头空间足够宽敞,但也仅仅是针对一个人来说。萧居瑁身形修长挺拔,身量算得上高,一人坐着刚好,可镡时观比他还要高大健硕一些,这一进来,总觉得车内变得逼仄了好多。

镡时观低头坐在一边,尽可能不会挤到萧居瑁。

车内静默无声,直到刘福将昏睡的元宝送了进来。

镡时观接过元宝,放在自己腿上,右手习惯性地顺着毛发,面露温柔之意。

萧居瑁余光扫到,心里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车撵一路行至静泉宫门前,赵全恭声道:“陛下,静泉宫到了。”

萧居瑁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去文德殿。”说完后,他面颊微热,忙补救道:“朕还有些政事要与镡爱卿商议。”

赵全便又吩咐宫人驶向文德殿。

文德殿的书案上还放着一堆奏折,萧居瑁入了殿后,直接坐到书案前,看着镡时观将元宝放到床上,道:“镡爱卿,朕有事问你,坐。”

镡时观坐在他下首,与以前一样,眼观鼻鼻观心,平静道:“是。”

萧居瑁翻开一本奏折,上头弹劾的是某个公卿世家纵容旁支在外欺压百姓、霸占良田,百姓状告无门,被逼撞死在衙门前,血洒台阶。

“你怎么看?”

镡时观接过奏折,略翻看了一下,道:“臣以为,此事还待查证,等查实确有此等作为,当依律判处。”

京城的公卿世家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且相互之间有姻亲往来,虽说每一家势力都威胁不到皇权,可多股势力交织在一起,便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了。

萧居瑁坐上龙椅后,才渐渐察觉到这些世家大族的可怕之处。

倘若他们一直安分守己,萧居瑁还不至于容不下他们,可经过这几年的查探,这些公卿世族尊荣华贵的表象下尽是些藏污纳垢之事。

这样的奏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他之前全心对付林家,便没有对这些事情上心。这次训练营贵族子弟违背圣旨、目无纲纪之事已经让萧居瑁心生暗火,再加上被那几个人恶意淹水的痛苦,他便觉得不割掉他们一块肉,他们就不知道疼的滋味儿。

“哼,依律?在他们眼中,哪还有律法可言?”萧居瑁从醒来后,怒意便一直未消,只不过因担心元宝,一直未显罢了。

这次不让他们脱一层皮,真当他这个皇帝是纸老虎。

萧居瑁批阅奏折直到深夜,镡时观便一直陪着,殿内香炉燃尽,烛火幽幽,虽寂静,但却没那么冷清了。

看了一大堆奏折,萧居瑁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脑子里也有些混沌,他瞅了一眼依然挺拔坐立的镡时观,习惯性地起身往床边走去,哪知起得太急,腿麻得厉害,一个不慎就往地下倒去。

镡时观眼疾手快,起身接住,带着淡香的身体便落入怀抱,让人舍不得放开。

萧居瑁脑子迷糊,只闻到熟悉的冷香,便将手搁在男人胸膛上,脑袋枕在肩膀上,全身放松,靠着镡时观,就这么睡过去了。

镡时观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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