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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稀里糊涂当了皇帝,当年的少年将军已经变得更加高深莫测,不可否认,他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对镡时观存着一种惧意,到后来,这种惧意化为一股不甘。

母妃的卑求和他受人控制的逼仄,渐渐混到一起,而这种复杂的情绪在这几年里愈加根深蒂固。

他甚至不惜与太后虚与委蛇,都要消磨掉镡时观在他内心留下的痕迹。

可没想到的是,念恩所说的劫难,真的来了。

雨越下越大,一人一猫早已淋得透湿,即便如此,镡时观还是将衣襟拉开,拎着萧居瑁,放入衣内。

萧居瑁躲在他的衣服里,耳边是男人规律有力的心跳声,丝丝暖意透过胸膛传至肉垫,猫陛下将指甲全都缩了进去,以防伤了对方。

薄薄的衣服遮住了硕大的雨珠,外面瓢泼大雨惊扰了整个世界,里面却安宁温暖。

这是在母妃去世之后,他再也没能感受到的呵护。

可为何偏偏是对一只猫呢?

一直在宫外焦急等待的刘卫备好马车,见到雨幕中走来的镡时观,立即撑伞迎了上去,“王爷,您可出来了,属下已经备好马车,府中也备了热水。”

镡时观颔首上了马车。

湿透的衣服在车厢里留下一道道水迹,萧居瑁从他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浑身的毛已经纠结在一起,看起来颇为滑稽。

可他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瞅着镡时观英俊的脸,金色瞳仁里倒映出男人狼狈的形貌。

但在萧居瑁心里,这一点儿也不狼狈。

“元宝,怎么了?”掌心抚上猫陛下湿漉漉的脑袋,镡时观关切问道。

萧居瑁俯趴在他腿上,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镡时观的手,而后阖上眸子,偎在他怀里。

镡时观紧紧抱住他,笑意抵达眼底。

回府后,一人一猫舒服地泡了一个热水澡,猫陛下正享受着镡时观的擦毛服侍,管家就敲响了屋门。

得到镡时观允许后,他端了一碗姜汤进来,虽然这不是冬天,但到底淋了雨,寒气入体,还是驱驱寒为好。

一道闪电贯彻天际,紧接着,雷声似乎要将整个天穹劈裂,震得人心底发麻,萧居瑁想起母妃去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让人绝望窒息。

镡时观拿起碗一饮而尽,“福伯你早些歇息罢。”

刘福连连点头,“王爷,您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神了。”

刘福端着碗离开之后,镡时观擦干猫陛下的毛发,将他抱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萧居瑁窝在他肩膀处,望着镡时观近在咫尺的俊脸,眼睛眨也不眨。

镡时观忽然抬眉,目光与之对上,萧居瑁不知怎的,心头就是一跳,傻愣愣地没有避开。镡时观伸手将之揽在怀里,放在心脏处。

屋外狂风大作,雷雨交加,萧居瑁却不再惧怕,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他坐在龙椅上,镡时观垂手立于阶下,朝着他微笑。

第31章朕与狗狗交朋友

暴雨来得迅猛,去得也迅猛,一夜过后,乌云尽散,阳光普照。

萧居瑁醒来之时,发现镡时观已经不见了。他窝在枕头边,浑身懒洋洋的,一丁点儿也不想动。鼻尖萦绕着一丝冷香,与镡时观身上的一模一样。

想到昨晚的梦,猫陛下只觉得有些羞恼。以前做梦梦到镡时观都是他痛哭流涕的模样,可昨晚镡时观却对着他笑,笑得还那么好看,着实让人觉得惊悚。

“元宝醒了?”男人逆着光从屋外走进来,一身黑色纹龙的朝服衬得他愈加英姿勃发,萧居瑁歪着脑袋看过去,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愉悦。

镡时观用浸了温水的软布替萧居瑁擦脸,萧居瑁顿觉神清气爽,而后伸出爪子递到镡时观面前。镡时观面带笑意,任劳任怨,擦完了四只小爪子,捏了捏肉垫,才道:“巳时我要入宫,在仁安殿接待乌凤国使臣,你今日在家待着,若是无聊了,便去寻福伯。”

萧居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甩了甩身上的毛发,从床上一跃而下,直奔膳厅。

镡时观吩咐人摆膳,正喂着萧居瑁的时候,刘卫又是一脸纠结地走了进来,道:“王爷,钱来死了。”

镡时观仿佛已经猜到了,只淡淡“嗯”了一声,不见得有多慌张。

刘卫继续道:“有传言说,是您杀人灭口。”毕竟,凭借摄政王的势力,在牢里杀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镡时观望着萧居瑁微微阖上的双眸,道:“钱来自然该死。”

刘卫心中顿时一惊,就连萧居瑁也不由自主睁开了眼。

听这话意思,钱来还真的是镡时观派人去杀的?可为什么呢?自己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上?

“王爷,您这是?”

镡时观气定神闲,慢条斯理道:“他们想要什么,本王就给他们什么,就看他们能否吃得下。”

“可是王爷,如今局势已经对您不利了,您这样,岂不正合了他们的意?”刘卫百思不得其解。

萧居瑁撇开脸,表示吃饱了,而后一双猫瞳静静注视着镡时观。

他现在对镡时观的怀疑已经消减,镡时观将自己置于这般危险的境地,不得不说,他有点担心。

“别忘了,乌凤国不过是弹丸之地,萧国真正的对手是狄国。”镡时观给猫陛下擦了擦嘴巴,“刘卫,信送到兰府了?”

刘卫还是不太明白镡时观的意思,不过,早上王爷吩咐他的事情他确实做好了,“属下已让人将信交到了兰大人手上。”

镡时观颔首,“去备马。”

刘卫领命下去了。

萧居瑁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镡时观此举完全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说的没错,乌凤国对于萧国来说,的确算不得太大的威胁,反而是北方的狄国,各个骁勇善战,他们的骑兵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先帝在位之时,狄国不是没来进犯过,镡时观打的第一场仗就是跟狄国对垒,双方伤亡惨重,镡时观当时好像也受了重伤,胸口处的那道疤痕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如今自己昏睡不醒已有半月,消息定然已经传至狄国,若他是狄国皇帝,绝对会趁萧国内乱之际,打它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狄国早已经蠢蠢欲动。

如果说,镡时观在这时候被夺了权,而恰好狄国进犯,萧国无领军之人,势必会打得艰难。陈锋虽说战力不俗,但与镡时观相比,还是远远不及。到那时候,也只有镡时观或可解除危机。

这些念头在萧居瑁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道他的猜测是不是镡时观的想法。

马已经备好,时辰也快到了,镡时观和萧居瑁道了别,便骑马直奔皇宫。

萧居瑁其实也想去皇宫,但今日宫中设宴接待使臣,想必戒备比往常更加森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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