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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乎遍体鳞伤。

绕过工作台,拨开满地丁零当啷的水管铁扳,我了半天劲才找到地下室的入口,随手点亮了终端的屏幕照明,拾级而下,不超过二十步就到了卷毛常住的房间,还没等我敲门,那一头卷毛就像跳动的火花一样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

“surprise!”紧随着一身高叫,我被喷了满头亮闪闪的塑料纸,紧接着一条手帕胡乱地抹了抹我的脸,我伸手推开,张开眼,只见一个瞧起来二十五六的漂亮女人晃着一头红毛,一手拿着手帕,一手拿着纸棒,正洋洋得意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卷毛。”

“不许叫我卷毛!”她生气了,“朱莉娅啦,朱莉娅。”

我没搭理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东西我带来了,你帮我看看。”

朱莉娅伸出手,我掏出裤子口袋里的两根发丝放在她白皙的手掌上。

她新奇地揪着那两根头发,东看西看,甚至打着手电照了照:“银发诶!你哪里捡来的宝贝?”

我不说,只催她帮我查清楚桑桑用的是哪种抑制剂,然后赶紧卖给我一些,保命用的。

朱莉娅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照做了,她将一根发丝压在扫描仪下,丢了手帕,摘下手套,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电子屏莹莹的绿光使她的脸看起来有些诡异,不过更诡异的是她的神色每当我们这位女性科研人员投入工作的时候,她的脸上都会涌现出一种靠近百分之一千的专注和狂热,连那头红毛都会被她眼里反射出的绿光压得黯然无光,从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时便是如此。

我与朱莉娅和罗行已然结识多年,这得追溯到记忆开始的地方,具体的细节记不大清了,儿时的回忆也并不鲜明,但自我记事以来,他们两个便是我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与我不同,他们两个至始至终没有走出过这条逼仄黯淡的街道,罗行冷淡古板,朱莉娅跳脱新潮,但截然相反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故步自封、与世隔绝,尽管相伴相随多年,也没有动过去领一张结婚证的念头。

朱莉娅本名不叫朱莉娅,她是个典型的东方女孩,却偏偏要给自己改一个西式的名字。她沉迷光电学、药剂学,依靠着一手无师自通的通天本事坐在地下赚了一大笔钱,而她的第一桶金就被她拿到街口去做了个发型,烛腊样赤红的发色,大波浪卷的及肩发,可惜在睡了一晚上之后就变成了无可救药的天然卷,从此万劫不复,认识她的人都忘了她还有个爱情悲剧一般的大名,改口叫她“卷毛”,其中不乏种种亲密的恶意。

“guardian-03。”她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我没听明白。

“这个雌性常用的发情抑制剂,行内称gd3。”她抓着一根发丝卷了卷,微微皱着画的老长的红眉。

“你没有货吗?”

“有是有。”她从电脑桌前站起来,弯下腰从桌下拖出一只大箱子,边翻腾边说,“gd3的抑制效果是最强的,相应的,副作用最大。”接着她抬起头,随手拿起一根银发丢进一旁的溶剂里,只一刹那,一整只烧杯霎时间变成了绿色,朱莉娅瞧了我一眼,耸了耸肩。

“这是什么意思?”我感到一丝不安,“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是吗?”

“糟不糟糕要看到人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先前肯定是大剂量地在注射gd3,并且多多少少对身体造成了伤害。”又翻了半天,她终于找到了个用来压箱底的黑色纸盒,从里面抽出两支未开封的一次性针管放在我面前,“我不敢多卖给你,担心会出人命。”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拧:“就没有别的副作用小一点的吗?”

朱莉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那有用的话,还要打这么多gd3?”

“疼不疼?”我还是不放心。

“废话,用之前先把人打晕了绑起来,别用绳子,用手铐,上去找罗哥买副劲足的。”说着她扯开嗓子喊,“罗哥手铐还有没?”

我连忙示意她闭嘴,万幸罗行没当真,也没应话。

动作仓促地付了钱,终端的闹铃提醒我时间到了,烟该抽完了,于是我将药剂揣在怀里,简单地跟朱莉娅告了别,飞快地往回赶,一出门就瞧见了一脸不耐的出租车司机,副驾驶上正坐着一个“串链子”的女导购,她瞧见我,冲我嫣然一笑,然后神情自若地下车离去。

司机丢给我一张账单,上面的数字大的有点过分。

我皱了皱眉,司机用指关节敲了敲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我的眼神透着点威胁的意味。

我无奈,只得如数打到他账上,接着警告他口风紧些,别上下嘴皮子一碰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出去。

他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焦黄的牙。

作为一个约会对象,在一次约会中失踪了一个小时显然是失职的表现,回到商城的时候我有些紧张,心里盘算着要是桑桑生气了,该找个怎样的借口把人哄高兴。

一下车我就挥手让那司机走了,得他再留在这里坑蒙拐骗,接着提心吊胆地找到我一开始找的那位服务员,不料那姑娘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扑过来。

我有些懵:“怎么了?”

她有些支支吾吾,片刻后才道:“您的妻子,购买力太强。”

我更不明白了,购买力强对商店而言不是好事吗?

导购委屈满面地跟我解释:“他说要买会发光的露背长裙,裙摆要大要长要能拖到地,不要黑的不要白的,最好是五斑斓的粉,然后能自带圣光走哪儿哪儿亮的那种。”

我觉得头晕:“那……你们有吗?”

出乎意料,那导购居然点了点头:“我们特地叫人从库房空运过来了一条,尊夫人很喜欢,就买了。”

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然后尊夫人说想买一整套首饰,我们就根据他的喜好让厂家赶工做了一套,他很满意,又买下了。”

糟糕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怀疑自己后半辈子的积蓄可能都已经被安排上了。

果然,导购的倾诉还没有结束:“然后他提出要一双灰姑娘穿的水晶鞋,我们给他找了一双,结果……他在试穿的时候扭伤了脚。”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也没耐心往下听了,撒腿往试衣间的方向跑,导购小姐追在我后面,像是怕我赖账一样迈着长腿紧跟在我背后三步处,宛如一个粘人的背后灵。

一推开试衣间的门我就看到我的安琪坐在小矮凳上,穿着还没来得及脱下的长裙,蓝色的珍珠纱裙摆委顿一地,翎羽形的拖尾被他撩起来揣在臂弯里,荷叶边层层叠叠的裙纱下,柔软厚重的蓝绿色面料像是磷光点点的雀羽,虽然不是五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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