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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的傻崽子,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好好教育他。

顾煜现在已经能够成功根据严律的语气分辨出他的喜怒哀乐了,他知道当严律既不皱眉也不笑的时候,就说明他有些生气了。

于是他捉住严律冰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旁,无辜装傻地看着严律。

严律反过来捏捏顾煜还有些烫的脸,“崽子,你不喜欢看医生?”

顾煜是绝对不会在其他人面前承认自己讨厌看病的,但是对上严律,他还是承认道。

“我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我觉得感冒发烧什么的,自己吃吃药,熬熬也就过去了。”

严律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崽子,你不能这么想,生病了是需要去医院看病,然后按医嘱好好吃药的,而且如果你高烧不退怎么办……”

感受到严律话语中的心疼,顾煜仿若感同身受,他吻了吻严律的手背,小声说道,“我错了。”

严律喉咙发紧,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俯下身,在顾煜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知道了吗?你身体不舒服的同时,我也很心痛的。”

然后严律起身,重新帮傻崽子裹成舒服的一团,顾煜缩在一堆被子中,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傻傻地望着他笑。

他关掉顾煜床头的台灯,打开床尾的小夜灯,而后跟顾煜互道晚安。

“晚安,崽子。”

顾煜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严律,舍不得离开半秒,他喃喃地说道。

“晚安,阿律。”

房间里的大灯熄灭了,顾煜看着门被严律轻轻关上后,抱着怀里的毛绒熊在床上兴奋地滚了几圈,又将那只毛绒熊当做严律,连续用力地亲了好几下。

严律周五回到学校后,便给他抱回来了一只新的毛绒熊,说是特地买给他的。

那只新的毛绒熊是纯白色的,眨着无辜的双眼,看上去呆呆愣愣的。

严律说这只熊跟他特别像,傻里傻气的,他刚要生气时,严律又顿了一下,说这只熊和他送给自己的毛绒熊像一对情侣熊,所以才会一眼相中了它。

他送给严律的毛绒熊是黑色的,那只熊面无表情,特别高冷生疏,一点也不可爱,所以那只熊才会一直剩到最后也没能卖出去。

他当时哼唧了两声,觉得这两只熊半斤八两,谁也可爱不到哪里去。

严律听到他的小声嘟囔,笑了笑,说谁都比不上他可爱。

他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一个人躺在床上想起这番对话,害羞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在里面。

顾煜在床上翻来滚去,回想着白天的种种对白,最后钻到被窝中,将自己的脸紧紧贴着毛绒熊,安心而又甜蜜地睡着了。

周一早上,严律还是没有成功说服顾煜在家里休息,但他转念一想,反正傻崽子在家里也不会安安稳稳地休息,带他去学校反而方便照顾。

于是18班出现了耐人寻味的一幕。

威名赫赫的大佬顾煜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扭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严律,心疼的严律立刻给他递上纸巾。

这几个喷嚏打得全班寂静无声,大家集体石化。

没有人会忘记顾煜上学期见义勇为,救下一个被抢劫的小女孩时,他手臂上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

当时顾煜脸上表情连丝扭曲也没有,一声疼都没哼出来,战斗力丝毫不减,又狠狠踹翻了剩下的社会混混。

沈廷乐目瞪口呆,喃喃叹道,“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做百炼钢也可以化为绕指柔,啊,这伟大的爱情……”

顾煜扭过头,瞬间冷下脸来,“看什么,作业做完了吗?”

大家立刻硬生生地把头别过头去,忍住八卦的好奇心,各自去忙手上的事情,装瞎装聋。

严律从书包中拿出药来,嘱咐道,“这个药用温水服送,热水我给你打好了,五分钟后水温应该正好合适,你一定要记得吃药。”

顾煜双手握着水杯,像捧着瓜子的小松鼠般,乖乖地点了点头。

“严律,你还记得当年我发烧时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白正明扶扶眼镜,想跟严律友尽,“你说,都发烧了,就不要做这么难的题了,得升高脑子的温度,直接烧坏脑子。”

沈廷乐插嘴道,“白正明,这才是严律的正常画风啊。”

白正明默默转过身,“……”沈廷乐说的好有道理,他居然无言以对。

升旗仪式快要开始时,严律拿起稿子,揉揉身边傻崽子的头。

“我先去升旗台准备演讲了,你还在发着烧,就不要上早操了。”

顾煜垂着头,没有答应,他扭转开话题。

“今天太阳很火辣,升旗台上也没有遮阳棚,领导们都站在台下,你演讲时语速快一些,不要中暑了。”

严律又用手背贴了贴顾煜的额头,发现烧还是没有完全退下来后,依旧放不下心,“嗯,我知道了。”

严律去了升旗台后,老高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顾煜,老师看你很不舒服的样子,你还是不要出操了吧?”

顾煜摇摇头,不复刚才严律面前的虚弱模样。

“没事,老师,我是班长,升旗时必须要站到全班第一个。”

老高劝道,“顾煜,你可千万不要硬撑着身体啊。”

顾煜毫不在意,“没事,老师,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把握,你放心吧。”

出操后,站在升旗台上的严律一眼就注意到了带队的顾煜,立刻眯起眼睛盯着他。

傻崽子最近真的越来越不听话了。

感受到严律投递过来的视线,顾煜心虚地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严律。

严律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他身边的教导主任忽觉一阵萧瑟寒风吹过,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严律先念了检讨稿,操场上的同学们都有些骚动,在底下窃窃私语着。

什么情况,严律居然也会被罚上升旗台念检讨?简直闻所未闻。

严律念检讨时,顾煜一直望着他,看见严律的视线转移过来,他还傻傻地咧开嘴朝他笑了一下。

严律一时间竟恍了神,分不清楚是阳光耀眼还是顾煜的笑容耀眼。

仿佛从很多年前,就一直有一个人这般痴痴地望着他,从未放弃过,亦从来离开过。

只是他今天才发现而已。

已逼近6月,s市气温飙高,太阳毒辣,顾煜本就发着低烧,又在烈日底下站了二十多分钟,不有些支撑不住,腿开始发软起来。

顾煜觉得视线愈发模糊起来,他往前栽了一下,却又勉强着站稳。

他心想,不好,自己不会要当众晕过去吧?顾煜,你可不能这么丢人啊。

然而他的四肢却愈发不听使唤,大脑天旋地转。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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