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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刻,有时候甚至是全年级最后一个熄灭。

18班的进步绝大部分得益于立下赌约的老高。

那场荒谬的赌约,18班48个同学中有28个人参加了,而且大部分为男生。

或许是年少气盛,或许也是因为不忿于‘垃圾处理厂’这个称呼,他们丝毫没有考虑后果地就报了名。

结果报名一时爽,完成作业就火葬场了。

每天的清晨,在老高还没有进班监督早读时,班里面总会聚集着这样一帮人。

他们统一地拿着相同的作业,气势凶狠地站在白正明旁边,围成一圈人墙,紧锁着眉头,时不时低声交流道。

“我觉得这个公式不适合这道题。”

“不会吧,老师昨天课上好像说这个公式是一把万能锁来的。”

“他讲过吗?我是不是睡着了?”

“好像是吧,我就坚持到了他念完题目,然后也睡着了……”

“…那你记得什么?”

“就记得‘万能锁’那个段子……”

两个学渣的交流到此终结。

然后他们拿着题,无视凌睿冷嗖嗖的警告眼神,俯身乖巧地问道。

“白正明,这道题怎么做?能不能教下我们?”

他们是不敢去问严律的,严律太过高冷,而且讲题一般就寥寥三句话概括完毕,也就白正明能听个七八分明白。

而热心肠的白正明则会不厌其烦地给大家一遍遍讲题,讲到他们会为止,包教包会。

可惜这样一来,凌睿‘骚扰’白正明的时间就大大缩短了。

从白正明进班到他离开班级,总有一群如/饥/似/渴的同学两眼放着绿光,冲过去围堵他,向他询问题目、方法和个人爱好……

而顾煜和严律两人则岁月静好地写着自己的作业,没有任何人敢打扰他们。

他们时不时凑近头讨论下难题,讨论结束后,严律习惯性地揉揉顾煜的头,两人的眉梢眼角总会不自觉地带上甜蜜的笑意。

看到这一幕后受到一万点暴击的凌睿:“……”

于是,凌睿就放弃了走读,正式搬进白正明的宿舍,和学霸同寝了。

顺便霸占了白正明的所有私人时间。

目睹事情所有进展的顾煜:“严律,你说凌睿和白正明是不是不太对劲?”

严律批改试卷的手微微一顿,语气冷淡下来,“嗯,你吃醋了?

这口锅来得莫名其妙,顾煜一脸懵逼,“醋,谁家的醋?”

严律不回答,他正好改到顾煜做错的题,大大地划了个红叉,他冷哼一声。

“不要把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顾煜长长地‘哦’了一声,反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把心思放在相干的人身上?”

严律瞥了眼顾煜,第一次没有回避这种敏感问题,“对。”

他咬字清晰,单纯一个‘对’被他说得铿锵有力,像在发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毒誓一般。

回过头准备问严律题目的白正明:“……”他忽然感觉自己嗅到了恋爱的酸臭气息。

第27章失眠

18班悄悄改变的时候,开学后的第一次月考也要到来了。

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称得上是有分量的考试了,除此之外,一中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同名目的考试。

这些考试甚至比食堂菜里面的肉还常见。

每天早读晚读的语英随堂测试是固定套餐,周三看时间会加餐一场大考,科目为物化生,周末回校时的那个晚自习则是数学专场,考试时间两个小时起步。

对于这种‘加餐’和‘饭后甜点’,顾煜一般是看心情随便填了填答题卡,每道大题像盖个【已阅】的戳似的,分别写了个‘解’和‘答’,再施舍给试卷两个字他的名字。

然后就此搁下笔,盖上笔帽,不写了。

他将水笔塞进空荡荡的笔袋里,整个考场都能听见他清脆的拉上笔袋拉链的声音。

再将空白的试卷翻了个面,找了个舒服的睡姿,趴在桌上,畅享两小时宁静睡眠。

月考他则会稍微认真点,因为田螺妇女会通过微信通知他爸月考成绩。

即便这样,他的答卷还是一片惨不忍睹。

顾煜不是看题再回答,而是粗暴地将脑海中的所有知识都输出到试卷上。

丝毫不管它和这道题有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这一次月考,可以说是顾煜正儿八经考的第一场考试。

也是检验他的学习成果的激动人心的时刻。

在考前一周的时候,顾煜就因为考试而焦虑到彻夜彻夜地失眠。

这可以说是他的人生新体验了。

他因为他哥失眠过,因为严律没有理他失眠过,因为游戏太失眠过。

就是没有因为害怕考不好而失眠过。

以往他没有退步的空间,也无所谓排名,而现在b大的分数线牢牢地刻在他心中,像标尺般度量着他还需要多少努力才能奋力跃进去。

他躺平身,拉上厚厚的空调被,左右翻了个身,又抬起脚,将所有多余的被子都在身下,将自己包成个温暖的蚕蛹。

然而他一闭眼,就是那张红得发烫又刺眼的成绩红榜。

他强行地格式化自己的胡思乱想,然而脑海空白不到一秒,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念就又不请自来。

如果第一次月考没考好,严律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甚至放弃自己……

学习真的好苦好累,他有点想快快乐乐地继续打游戏,但是如此颓废下去,他是无法考上b大。

说不定自己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尽管严律这么尽心尽力地辅导自己,但自己最终还是会坚守这年级倒数第一的宝座。

心狂躁不安地跳着,他不断地深呼吸,甚至利用网上的方法,用鼻子先吸气4秒,憋气7秒,最后再呼气8秒,重复两次以上。

心脏的疯狂蹦迪似乎感染了耳膜,他甚至能感受到耳膜也在突突地鼓动着。

顾煜霍然睁开眼,烦躁地一把扯下眼罩,捂着头痛欲裂的头,想遏制自己的杂念,降下自己飙升的心率。

但是不行,他被折磨的根本没有一丝睡意,甚至比上课时还要神。

他绝望而又烦恼地起身,内心是挫败的无助。

他拖拉着穿上拖鞋,打开台灯,想着说不定看一会英语,他就会被英语这颗纯天然的安眠药给催眠了呢。

开灯不过两分钟,顾煜的睡意还没积攒起来,门外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就是严律的声音。

“顾煜,你还没睡?”

可能是夜太深,有些孤独的原因,顾煜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久违的关心。

顾煜打开门,严律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像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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