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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的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想的道克制不克制的事来,那才真是痴人说梦,杞人忧天了。

许弋良吃了一些,筷子便也慢了下来,边吃便跟白怜生做些闲聊。白怜生此番去了上海两个月,自然有不少见闻与他分享,那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些俞月三听不懂的话,俞月三便也不插话,只埋头苦吃起来。

“弋良,我想买台车开,你说我是买雪佛兰好还是别克好?”

“买车做什么,我的福特你拿去随便开。”

“那我开了你的,你开什么?”

“,我反正上班又不远,骑脚踏车就很好,还锻炼身体。”

白怜生摇摇头道,“这马上入冬了,骑脚踏车太冷了,你还是坐你的车吧。”

二人正说着,便听得雅座的门被人敲了敲,接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许弋良与白怜生先是愣了一下,之后便纷纷起身,将那人迎了进来。俞月三虽不明所以,但见这情景便也放下筷子,站起身退到一边。

来人穿着一身锦绣长衫,肩膀宽厚,颈背挺拔,天生的一副衣服架子。他头发梳的齐整,眉峰锐利、眼角细长,看起来不过个是个斯文的生意人模样。

白怜生原本吃了几片羊肉,又被这炉子烤了半晌,早就烘的浑身暖热。可那人单薄的眼皮下不经意的目光扫了他两眼,却好像带起了一阵冰寒的凛风,叫他入同身坠冰窟一般。

白怜生对此人再了解不过,此人正是卫军第五混成旅的旅长戚唯明。

凭着白怜生在平津的人气,他平日里是不敢随意在这市井街巷里抛头露面的,难要引起人群的骚动,订了雅间也不过是防着这个。

可一样能进雅间的人就不是他防的了的,更何况凭着此人高兴,一时寻个由头将这馆子查封了,也不算什么难事。

白怜生暗地里皱了皱眉头,出来吃个馆子都能碰上,哪就有这么巧的事。只怕刚从上海回来,就叫人盯上了。

最近这一年,凡有白怜生的戏,这位军长必前去捧场,他坐在二楼包厢里老神在在的喝茶,手底下那些个兵卫们个个背把枪面无表情地一溜儿站在戏院内,把来听戏的票友们都吓个半死。有那些个看多了传奇戏文的好事之徒,依此敷演出一本当权军长霸占当红名旦的狗血戏码,还含沙射影的化名在花边小报上连载起来,在市井中不断扩散。“白怜教”们对这位军长便没由来的痛恨起来,凡看到他便纷纷撸起袖子要做英雄救美之态。

这军长后来听得戏多了,便与白怜生相熟了许多。他出手阔绰,请吃过几次饭,也邀过两出堂会,对白怜生也是以君子相待,从来就是谈戏而已,并无什么过分之举。后来白怜生将那兵卫的事与他说了,那军长便也从善如流,起那些布防来,来听戏也不再穿军衣,便如同寻常官僚富贾一般,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遇着白怜生唱的十分好的地方,也不出声叫好,只淡淡鼓鼓掌,只是钱撒的更多了。

换做其他人,遇上这样的金主,只怕要谢天谢地,总得使出浑身手段将他服才是。

只是白怜生对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军长总是多了几分敬畏,能不见就不见,总觉得他另有所图,躲还来不及,更没有沾惹勾搭之理。

那军长进了这门,便也只淡淡敬了酒,只道饭钱已帮他们结了,喝完便走了。

第24章第二十四章色空

俞月三有每日早起练功的习惯,故而天还没亮,他的觉也就没了。照顾着许弋良吃了早饭出了门,又开始了一天漫长而无聊的等待,像一个等待丈夫外出做工归来的妇人。

许弋良四合院的西厢是一间雅致的书房,其间藏有上至秦皇汉武,下至西洋万邦上千本书。许弋良怕俞月三在家闲的无聊,便将他领到书房内,教他随意使用。俞月三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俞月三唱了这些年的戏,扮的是千金闺秀,演的是大家小姐,念的是缠绵诗句,唱的是锦绣文章,折扇一抖,便是满纸馥郁,兰花一捏,便是具室芬芳。

差一点也以为自己便是那知书识礼的杜丽娘,诗文俊雅的陈妙常,秀外慧中的李香君,才貌俱全的杨玉环。

俞月三用抹布仔细将书房的家具擦拭了,从书架里拿出一本书来,放在手里摸索着扉页几个大字,努力辨认了半天也无法从他有限的汉字库里搜索到相似的几个来,便叹了口气,将书仔细放了回去。

郁结在胸口的一股闷气连带着些许自伤自叹在身体里盘桓着,直堵在喉咙里,弄得俞月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自从来了许宅,他便再没有练过嗓,此时他觉得急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便从书房里出来,站在院子里的大缸前,深吸一口气。

“咿~”

“诶哟我的祖宗!”俞月三一口气还没吐顺畅,便被奔跑而出的梅姨吓断了音,只见她手上还拿着个纳了一半的鞋底,站在檐下台阶上跳着脚道,“这大清早的你鬼喊鬼叫的做什么!”她压低了声音用手往东边指了一指,“那边还睡着呢,仔细被你吵醒了!”

俞月三方才后知后觉地将手背到身后握在一起道,“我一时兴起,就忘了……”

梅姨往前走了几步推着俞月三道,“你往外面走,两条巷子胡同外面有个湖,那里都是些胡喊乱叫的人,你往那里喊去,那里没人管你!”

俞月三被他推着往外走着两步,正犹疑着要不要回去穿件褂子,便看到白家的听差进门传话,说隔壁白老板有请。

梅姨责怪地用眼睛刮了他一眼道,“看,把人吵醒了吧,你自个儿上门赔罪去吧!”

俞月三对隔壁那位无人不知的大人物心中总有些说不清的情愫。从戏上说,那人名噪一时,在技艺上想必也登峰造极,俞月三对他是不无艳羡的,甚至还有几分亲近的意思。但因着那日两人算不上亲热的对话,俞月三对白怜生心里又多少有些芥蒂。

他挪着步子进了白怜生的屋子,心里盘算着白怜生唤他为的是什么事,脚下就慢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白怜生的屋子,却见跟许弋良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格局,屋内布置古朴典雅,家具陈设看似平常实则价值不菲,俞月三在许弋良家住了这些时日,再不识货也认得一二了。

这两座挨在一起的院子,就像一母双生的一样,从外到内都散发着相似的味道。

俞月三被人领着走进了白怜生的卧房,却见那人还没起,穿着丝绸的小衣,只歪在黄花梨的架子床上,手里握着一卷书看。

白怜生翻了一页过去,抬手捂住口轻轻打了一个哈欠,一转眼才看到屋内站了一个人,正是刚刚在那边院子里喊嗓的俞月三。

白怜生起身坐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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