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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悍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仙山爬去。

与此同时,东岛,潦极洲。

向前疾行的宽袍修士,骤然察觉了什么。他身体猛地一倾,随后神情肃然,望向西面。

他能感觉到,仙主之子,就在擎天之柱九曲八关内,离仙宗不远之处。

先有仙剑白岚,后有却炎二鹤。

那孩子,正处于危难之间。

凤昭明疾行的脚步停下,他缓缓闭上双目,盘膝端坐,长吸口气。

便见这修士相貌高雅,面上眉呈朱红色,状似半面阴阳鱼。

吞吐之间,天地浩然灵气,凝成漩涡形状,咆哮着涌到凤昭明身边。

凤昭明竭力吸一切的灵气,周身经脉隐隐作痛。

来不及了。

再这样下去,即便力枯而竭,也无法在半月之内赶回正梧洲。

昭明仙君今有九百五十四岁,开脉至眉,惊才绝艳,学贯古今。

主修战意道,辅修大道光阴。

可借光阴碎片,行推算、行扭转时空仙术。

只是大道光阴非凤昭明主修之道,光是推算就极耗仙力。

挪转时空之术,自学得至今,尚未用过。

而要施展此术,相当困难。一旦失败,仙体极有可能被化作光阴碎片,自取灭亡。

想来凤昭明与仙主之子距离如此之近,却因心中急切,被不落凶鸢翅羽挪到潦极洲,运气不可谓不差。

那么糟糕的运气,实则不适合施展这样凶险的仙术。

然而,凤昭明没有时间了。

他不断吞吐灵力,不多时,仙君赫然睁开双目。

周围灵压暴涨,仿佛有无形气波,冲击四方。

凤昭明右手指间夹着一张灵符,那符上画有复杂的图案,散发着磅礴的灵力。

他将符举至面前,轻声道:

“转运。”

那符咒轰然自爆,化作点点星光,落于仙君身上。

凤昭明双手迅速捏诀,四周灵压逼人,万籁俱寂,唯有风雷涌动。

便听他道:

“江河滞流。”

“日月不周。”

“光阴逆向。”

“逆引君回。”

下一瞬,擎天之柱峰顶,镇秽峰,攘邪阁。

一个身着红白宽袍的年轻修士,闭目坐在阁内。

他双眉紧蹙,忽然呕出一口鲜血,落于胸前衣襟。

凤昭明擦也不擦,他颤抖着吸了口气,抬手唤来仙童。

“令众仙君,随本君下山寻人。”

随后又唤青鸾坐骑,驾鸾而下。

清风、明月躬身行礼,急忙退下,传递音讯。

擎天之柱山脚。

金家商队。

金奇贵用手遮挡阳光,抬头向上。

擎天之柱如往常一样,灵气浓郁,仙雾茫茫。

之前一直叫他‘四叔、四叔’的小孩,不知有没有遇到危险。话说回来,什么时候能轮到他上山见识见识呢?

正想着有的没的,忽见擎天之柱万年周围的仙雾,发出呼啸巨响。

浓雾滚滚,似乎躲避着什么似的,急向后退。

层层巨雾蜂拥后退,摩擦间发出虎啸兽吟,山谷回响,震耳欲聋。

金奇贵疤脸登时呆了。

第二阶段,凶蚊纷纷飞离沼泽,缩在树边,瑟瑟发抖。

能令灵雾避让,不与争锋,令凶蚊闪躲,噤若寒蝉。

恐怕只有……

金奇贵手中的烟斗摔落在地,惊喊:

“……凤君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仙君吟诵的那四个四字短语,前两个引自僧肇禅师的谒,虽然改的面目全非,与原意全然不同,但还是说一声。

第48章

一点都不痛。

张人致躺在地上,有温热的鲜血顺着额头流到眼里,将眼前的一切染成红色。

他的脖子似乎断了,伸不直,也抬不起来。

奇怪的是,张人致明明不觉得痛,却累得站不起来。

他拧着脸,触碰沼泽的泥地,眼睁睁的看着李闲被孙如威一剑刺入胸腔。

那把剑形状古怪,剑柄浑圆,好似一颗宝珠。

“哼!”孙如威冷哼一声,傲然道:“小小金丹修士,胆敢在祖宗面前卖弄,不自量力。”

狠狠将剑拔出,引得伤口撕裂,血喷如瀑。

李闲‘啊’的惨叫,他跌跌撞撞向前走了两步,而后重重摔在地上,身躯如同爬虫般抽搐。

就在这时,只听得晴天一声爆响,孙如威身子一颤,抬头望去。

便见九曲八关内红光大盛,高处有两只巨形鹤影腾空升起,唳鸣宏亮。

刹那间,地动山摇。

擎天之柱这被正梧洲修士尊称为‘天之一足’的仙山,似乎也承载不了这样惊人的热度,山体中部的丛林中,沼泽自中央裂开,潮湿的水雾顿时蒸腾一空。

“这是……”孙如威双眼通红,如癫如狂。元婴修士,见多识广,他登时认了出来,狂喜道:“这是却炎灼火令!哈哈!这小孩……果真是仙主之子!”

说完这话,孙如威将剑回,疾奔两步,朝九曲八关入口踏入。

而在他向前迈步的瞬间,地上趴着的一道身影,忽然向前,用力抱住孙如威的腿。

张人致伤得很重,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然而他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意志力向前扑去,猝不及防间,让元婴修士孙如威都踉跄一下。

却是因为方才孙如威正在狂喜之中,没有丝毫防备,这才给张人致可乘之机。

但孙如威下盘定力奇强,他很快稳住,冷笑一声,忽然伸手抓住张人致的头,用力要将他扔出去。

张人致狠狠抱住孙如威的腿,指甲都似要抠进肉里。只是元婴修士自有护体之术,张人致拼尽全力,也奈何不得。

他甚至听到自己的脖颈在吱吱作响。

可是一点都不痛,张人致内脏碎裂,喉间涌出汩汩鲜血。

他莫名想到了攀上擎天之柱前,那日在沿路的古怪客栈中遇到的老婆婆。

那婆婆曾说,自己不出一月,便有血光之灾,性命难存。

她要张人致万事不可太过死心塌地,不如苟且活着,日后再做他图。

原来那老太婆果真算出了今日的凶险境地。张人致应该听她的话,安静躺在这里,不要上前。

……可是,怎么能不死心塌地呢?

那个十几岁的小孩,跟在少庄主身边,伸手就拉少庄主的手。坐下时,大腿一定贴着对方。

毫不避讳临子初传奇体质,言语虽不冒犯,可也不太恭敬。

大笑时,少年腰弓起来,胆敢拍打少庄主的肩膀。

即使他不说话,临子初的眼睛也没离开过他。

这样的人,如果被人抽去脊柱,生不如死,少庄主该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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