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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到早。”

“是你来的晚。”瘦喜看他一眼,压低声问,“昨晚出了什么事吗?”

千晴毫不在乎,反问:“什么?”

“你这里有伤。”瘦喜虚指千晴的手腕。他早知千晴昨夜不会乖乖待在寝宫,是以对方一进来,他就细细打量一番。

千晴干脆道:“跟人打了一架。”

“何人?”

“不知道哪里的奴婢。无关紧要,你别问了。”

尽管在柳管事眼中,千晴性格桀骜不驯,且极热爱惹是生非。然而瘦喜却知,千晴到临家庄后,已经很少无故出手了。

他身手敏捷,少有对手。若是千晴伤在手指骨节处,瘦喜不会多问。可哪个奴婢能近身伤到千晴的手腕?更何况看千晴这个态度,极有可能最后输的是他。

瘦喜沉默了一会儿,道:

“临家庄到处卧虎藏龙,我们初来此地,当谨言慎行。但若遇事,你我二人兄弟同心,不可叫旁人欺侮。待会儿你与我一起回去,见我寝宫位于何处,如何?”

这话是让千晴今夜带瘦喜一同夜行了。

千晴嚼着糕点,眼望向窗外。

他听到瘦喜说‘谨言慎行’四字,忍不住回想起昨夜那白衣人咳着说谨言慎行的模样。

千晴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声气,他将袖口处的纽扣解开,向上提了提,露出手腕,对瘦喜说:

“这不是受伤。而是昨晚我又犯病,怕自己失去控制,只好让……阿毛帮忙绑住手脚。”

瘦喜一怔,思索一阵,问:“上次头痛是三日前?”

“嗯。”

“中间只隔了两天……”瘦喜顿了顿,道,“这样算来,开脉大典那天你不会头痛。万幸。”

千晴不由一愣,旋即笑着说:“你不关心我,只考虑开脉大典,我真要打你了……咦,这是桃膏吗?”

千晴话说一半,忽然见到桌上一个白瓷细口长瓶,登时被转移了心思。他伸长手臂,将瓷瓶捞入手中,打开瓶塞,凑上去闻了闻。

瘦喜点了点头。

千晴闻到桃膏酸甜清凉的味道,不由口中生津,他问:“怎么这个时候就结了桃子?”

今年甚热,然而此时不过初夏,尚未到桃果成熟的季节。

瘦喜说:“你若想吃,拿去就罢,问我我也不知。”

千晴果然将瓷瓶往胸口处放。然而身上这件衣服没有襟口,他只好用手拿着,随后胡乱塞了几块东西,道:“多谢赠食,我吃饱了。瘦喜,一会儿我让阿毛跟着你,午后再去找你,先行一步。”

急匆匆朝外走去。

若说清肺止咳,应以果宗梨果为优。

然而这种天气想找半颗梨子,实在困难。

正梧洲盛产各类甜桃,做成桃膏,也有止咳的功效。

千晴拿着瓷瓶,刚出膳房,就见跟着他的男奴迎了上来。

“公子,用好膳了?可要回寝宫?”

千晴道:“我四处看看,你先回去吧。”

男奴道:“那可不能这般怠慢公子。你要去哪里,我引你去。”

千晴奇道:“怎么,你还怕我闯祸,连累你不成?”

“哎呀,这可冤枉。”男奴顿了顿,道,“公子看景自然可以,就是怕你刚来此地,不知禁处,冲撞贵人。像我们在此处住了多年,也不敢到处乱走呢。”

千晴听这人说话酸溜溜的,略一想,就明白了。

看来柳管家送自己来东界前,没少向同行上眼药,定是万千叮嘱对方,千晴是多么的刁顽骄横,热衷惹事。

千晴转了转眼珠,道:“也好。”

说完,干脆地朝昨夜遇到白衣人那处走去。

那男奴紧紧跟在千晴身后。待离白衣人住处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时,那男奴就将千晴拦下,指向另一边,道:“公子,你看那处风景不错……”

“哦?”千晴皮笑肉不笑道,“我却觉得这边好些,怎么,这边不让人走吗?”

他踮脚眺望,见到昨夜闯进的那座幽静寝宫,说:“我看那里有座大的园子,走这么久,脚有些酸,不若前去歇歇脚,讨碗水喝。”

这番言语只吓得男奴魂飞魄散,白着脸叫道:“不可!这……万万不可!”

千晴斜眼看他,心中起疑,问:“怎么?”

男奴思绪如飞,早就想到柳管家跟他说的话,要说少庄主住在那边,依千晴的性子,一定想去凑凑趣,见见闻名天下的临子初究竟长什么模样。

不如骗他一骗。

男奴慌张道:“那边住着……了不得的人物,嘿!那人与公子地位相差悬殊,去了也是辱没身份。临家庄上上下下无人去那里,还是别去了罢!”

这话用来哄骗千晴,实际上是有两种解释的。少庄主确实与千晴地位相差悬殊,只不过自男奴口中说出又是另外一种意思;辱没身份,听着像是说辱没千晴的身份,其实是意指辱没临子初。

至于上上下下无人去那里,此话也是不假。不过是众人非不愿去、而是不敢去的区别罢了。

然而千晴却不知男奴有这等心思,他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怪不得他有那样严重的咳疾。

千晴停下脚步,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是,是。”男奴松了口气,直想擦擦额边的汗,他道,“公子累了,我们去别处歇歇脚可好?”

“不用,”千晴面色一沉,道,“回我住处。”

那男奴得知千晴昨夜偷偷出去后,今夜必然更加戒备,打算整晚守在他门前。男奴只有亲耳听到千晴的呼吸声才会放心。

然而千晴还是溜了出来,他手上拿着一个瓷瓶,朝东走去。因为阿毛要在寝宫做出声音,无法陪他前来。没人替他探路,千晴走得更加小心,待他走近委陵阁,已是深夜。

千晴站在阁前,打算悄悄进入。然而不知为何,就在他站在窗外准备纵身跃进阁内时,千晴忽然停下,站在原地,用空着的左手掸了掸衣摆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方才推开窗,跳进阁内。

这次千晴没犯旧疾,更能发现此处的黑暗与阴冷,无端端心有些沉。过了一会儿,他毫不客气朝临子初的卧房走去。

千晴进房间后,没听到此处一点声响,本以为白衣人不在这里。

因此推开门,见到盘膝坐在床上的临子初,还顿了顿。

原来临子初坐在床上,床上摆了几十块石子。那石子表面凹凸不平,有类似蜂巢的凹陷,黯淡无光。

黑暗中,千晴只能看见临子初苍白的脸。他掏出火匣,刚要点燃,就听到对方熟悉的咳嗽声:

“……别点。”

千晴道:“这里那样黑,不点蜡烛吗?”

临子初看了千晴一会儿,似是责怪,他叹了口气,掏出一个口袋,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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