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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

他……没有。

老板娘看他抱着生辰八字来,简直头疼。最开始还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倔……活人和死人哪儿能结阴亲的?真要搞,那也是“晦气”,损耗自己阳寿。

看刃唯小鼻子小眼的,站在铺面前不肯走,老板娘终究还是心软,决定给这孩子再解释一下情况。

她挠挠胳膊,指了指刃唯手中拿的字据,为难道:“冥婚冥婚,死人和死人才能配。以往啊,这称作’搭骨尸’,要双方过门户帖、命馆合婚,一块儿破土安葬……哪儿有活人和死人办冥婚的?”

“我上网搜了一下,有的。”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老板娘叹口气,“丧偶是作孽,她九泉之下还要捆着你就更作孽了。哎呀,弟弟你还这么年轻,条件也顶天地好,续个弦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刃唯愣了,踌躇几秒,还是想争取:“活人……真没办法么?”

老板娘说:“还有一种叫’娶烈’,就是说订婚后一方死亡,另一方不改嫁。礼仪呢,还是跟普通结婚一样的,只是独自进新房后就得穿上孝服开始守寡,这种最苦啦。你一大小伙子,有什么好想不开的?现在姑娘家都不这样儿。”

“……娶烈?”

老板娘边剥花生边说,“嗯,而且姑娘那一方还得一直穿孝服守着。这事儿啊,还得看夫妻双方阴阳调节,双亲出面,聘礼什么的送过了,才叫礼成。守活寡知道么?没区别。”

一听“双亲出面”和“阴阳调节”两个词,刃唯抿紧嘴唇扭过头去,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刃唯特别想说,婶儿,我对象不是个丫头,是个男人。但现在世俗是非太多,他也只能抓这丧葬市场的几根稻草。

他怕婶儿不帮他。

现代不比得古时候。要是从前,刃唯一掷千金,要求最有名的风水师和通灵人为自己举办一场盛大的冥婚,谁敢乱嚼什么舌根?可现在不一样,他还有自己的家,有父母,有辛辛苦苦传承下来的家业衣钵。

“那,”刃唯半张脸藏进毛衣高领里,说话声有气无力,“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她有一些联系吗?”

老板娘看他一个人站在门口,身上还落了飘雨,便赶紧招呼人进来。

端了塑料凳子,刃唯扶住往上一坐,心神未定,就听老板娘关切询问:“对方过世多久了?”

“很久了……”刃唯想想,总不能说快百年,只得算了算成景廷和酒店一起消失的时间,答道:“两三个月了。”

“咦?我怎么记得你上次来是四五个月以前?”

见老板娘疑惑地皱起眉,刃唯连忙说:“您记错了。”

从兜里摸出一包国烟,老板娘取桌上的火柴,轻划出攒动小苗,再将烟分了一根与刃唯。

刃唯面相看着小,肤白水灵的,老板娘越看越稀罕,忽然注意到他眉心一道浅淡的疤痕,不自觉靠近了些去瞧。

刃唯见她凑近,也极为乖巧地把额前零碎的发拨开,小声说:“我父母说,我小时候摔过跤,所以有……”

老板娘深吸一口烟,拿眼尾睨他:“弟弟,你不是本地人吧?”

“啊?我是本地人,生在城西长在城南的。除了每一年放假会回祖上的县城里玩半把个月……为什么说我不是本地人?”刃唯疑惑道。

我家院儿里的歪脖子树都是我栽的。

水池里扑腾的小鱼是我养的。

连家里酒店顺带来的男朋友都是看着我长大的!

“你这是阴阳眼,你爸妈没提醒过你?”老板娘用指腹轻轻摸弄他眉间那块小疤,“我问你,你生下来哭不哭?有梦见过自己的死亡吗?”

刃唯说:“好像……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家里人是说过我生下来不哭的。当时医院接生的护士都吓坏了,赶紧打我,我双颊憋得通红,根本就不哭。后来我姐来抱我,我看着我姐就嗷嗷地叫,我家里人说我从小就怵我姐。”

至于梦见自己死亡……有。

为了成景廷去探访前两世的回忆时,他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死状。无一例外,都不得善终。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能够’过阴’。特征除了长阴阳眼,第二就是生下来不哭。”老板娘仔细打量他,“一般来说,不哭的孩子活不下来,但你活下来了。”

“过阴?”刃唯瞬间不再萎靡不振,他从老板娘的话语中捕捉到了部分可能性,激动得快要站起来,“意思是我能去一趟阴间?”

“你先听我说完,”老板娘拉住他,“第一,你对象已过世有一段时间,大概已投了胎。投了胎的人灵魂和肉体都重生了,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他。”

刃唯眼眶红了。

他努力压下去喉间的不适,猛咳几声,争取似的讲:“那也要我下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走……”

“可以过阴的人,从小就知道自己会如何死去,也知道身边人们的劫难。市场上,有一些过阴人会拿这个赚钱,也有的会保守秘密。因为言多必失,容易折寿。”老板娘摇摇头,眼神略带担忧。

刃唯说:“可我不知道我会如何死。”

老板娘说:“所以我讲你不是本地人。一般情况下,只要过阴人离开了出生地,他就会变得和普通人无二,过上正常的生活。”

“意思是,只要我回到出生地,再经过一些仪式,就可以……”刃唯微微睁大眼睛。

天知道,他已经激动得发抖。

成景廷走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诀别的打算他听说过阴间有一条忘川河,河边开满曼陀罗花。这些花的花瓣和叶子总是相反生长的,寓意生生世世不相见。偶尔,刃唯会在梦境里见到曼陀罗花。它就像一枚魔咒,不断地提醒着刃唯,成景廷已经不在了。

连“死了”都不是,就是完完全全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历史、从空间、从所有人的回忆中来看,他都不再属于天地间。

临走时,丧葬铺子前的小雨快停了。

刃唯拿着老板娘送的透明伞出了铺面,又买了些纸扎作为答谢。老板娘看他情绪不太稳定,一路将这痴情小孩儿送出市场,站在街道边一字一句地嘱咐他。

老板娘说,在过阴时,你的鞋子必须有一只要反过来。要是把鞋全部拨正,你会醒来;要是把鞋全部弄反,你会死在你过阴的地方。

刃唯老老实实拿手机记事本记,发誓自己考科一都没这么认真过。

这些文字简直是自己的解药良方。

老板娘还说,等刃唯找到了出生地后,再拿上生辰八字来找她,她会为刃唯介绍那边当地的通灵人。

再次相见原本对刃唯来说刻不容缓,但他害怕了,他害怕听到通灵人告诉自己,对方已经转世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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