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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去见见的,有乘绿皮火车跋山涉水去亲吻的

还不知道有像自己一样,踏遍山河去给男朋友扫墓的。

听起来还真是凄美又无奈。

刃唯努力装出一个笑容,开玩笑似的说:“我呀,一定捧上一大束花,给你带上好的窖酒,再放一张我的照片,让这些贡品永远陪着你的肉体,就像我陪着你一样。”

沉默许久,成景廷也没有去点亮床头的灯,他只是说:“你不害怕?”

“害怕,”刃唯看他深邃的眼,“但我只要想到是你,我就不害怕。”

多么美好的情话。

“我埋在城外数里开外的孟台山后山,一千多年前,那里曾是全蜀风水最好的地方,依山傍水,还有不少人前来给前山的寺庙上香。我死的时候,全国百姓都来祭奠,送葬的队伍排到了城内,有人哭,有人笑,有人沉默不语。”

成景廷说话的声音在黑暗里是低音炮,刃唯听得耳朵酥酥麻麻,不自觉用手去攥他的掌心,成景廷会意,紧紧回扣。

刃唯听完,认真地提问:“为什么有人笑?”

“因为我谁都克,我身边的人被我克得一个不剩,民间说我天煞孤星,最终会克死这个王朝。可他们忘了,没有我,这个王朝便不复存在。再后来,我在阴间走了一遭,又在我自己派人修建的王陵里躺了好久,偶尔醒来,发现头顶还是棺材,身下已经长满了青苔。”

他喘一口气,继续道:“我睡了好多觉,一觉间隔上百年。再后来,我转世成为海外伯爵之子,长大后不顾家人反对,无论如何也要回来。”

刃唯安安静静地听,成景廷慢慢地讲。

“回家这个词好像不适合那时候的我,我已经习惯我是个死人了。那叫魂归故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万分落寞。刃唯忍不住抱了抱他,小声提问:“你还记得,是在后山哪里吗?”

“后山有一处湖泊,湖正对着的南方,湖边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便是我的墓。”成景廷笑笑,“原本我是有墓碑的,可我发现我没真正死亡后,我的一切痕迹都在史书和人们的记忆中消散了。我的王朝成了断代,我这个人也成了虚无。”

成景廷像在讲别人的故事,眼神放空,手上的动作小了,用毛巾给刃唯擦脖颈上的水珠。他突然想到什么,扣住刃唯的肩膀,道:“我说过,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自己去了解。”

“为什么你不愿意亲自告诉我?”刃唯不解。

男人听完,只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成景廷把半湿的毛巾叠起来,才沉声说:“我说不出口。”

数年的等待,让所有感情都沉淀入土,随历史洪流奔远了。刃唯两世的死,在成景廷心中成为了一道永恒的伤疤,他再揭不开也放不下。

甚至,曾经经历过的苦乐欢笑,他也不愿意再主动去回忆。

还好,刃唯回来了。

成景廷一边想,一边揉他的腰,用嘴唇衔住他的耳,低声道:“腰疼吗?”

“腰不疼,”刃唯乖乖地答,“可是我心疼。”

接下来三天,刃唯每天都在想尽办法通灵。

他甚至找了小唐去寻乌鸦的双眼球,找回来泡水数日,再用泡出来的水涂在左眼上。每天涂数十次以上,等到第三日旭日东升,再看月上梢头,就能见鬼。

从蓉城出发,刃唯只带了小唐,一路开着越野车过了国道、山路,在第五日傍晚终于抵达了成景廷说的孟台山。

刃唯跳下车,找了当地人询问,还都知道后山有座大墓,但多年来一直未有人挖掘探索过,都说不知道是谁的,那个墓也太邪,想靠近的人几乎都生了不大不小的病。

千百年过眼云烟,它也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找到成景廷所说的那一圈小湖泊,刃唯放心地叹了口气。以前这儿还是湖,现在已成了水库。刃唯摇摇头,寻了树枝开路挡蛇,留了小唐在湖边,说去去就回。

小唐没见到刃唯胆子这么大过,说要跟着,刃唯摇摇头,说天黑前一定回来。

说完,小唐给他递上一把刀,刃唯接过,道了谢。

刃唯抬头看满山茂盛草木,土壤也没有被人踩出的路,心想这儿是多久没人来了……他拨开草丛,开始艰难地朝湖畔最大的那棵树走。

还没走到树下,刃唯感觉自己被何种力量推动,熟门熟路地,自然就找对了路。他腰间的刀像有了“剑气”,不断抖动起来,摁不住。

越过最后一处灌木,刃唯见到了一处巨大的坟墓。

坟头有近三米高,土堆乱石堆砌得没有章法。墓前立一无字碑,上面的字迹明显被人故意抹去。

地上摆了些零碎的红烛、破烂酒瓶,看起来已放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刃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急忙仰头,怕成景廷看得到自己又哭鼻子,边抹边摇头成景廷在第二世就出来了,他并没有在这里度过一辈子。

坟前的土被落霞照拂,竟生了浅淡金光。

他闭眼。

他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动作成景廷等了千年。

刃唯想象不出来,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浑浑噩噩地入睡是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那时的成景廷,梦里是何种光景。

顿时,刃唯像被人灌了迷药,周遭景物开始混沌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像碰到什么木质的门框,停下脚步,睁眼,入目是一方宽敞而致的庭院。

雨后落梅,有花瓣零落在青石台前。

他一惊,混乱间踩到一把落地鞘,庭院内正挥刀习武的少年转头,朝自己所在的方向瞠目而视,朗声呵斥道:“谁在那里!”

他手中名器被舞得大刀阔斧,疾风破刃,铮铮杀气惊得刃唯不敢再往前多行半步。

刃唯站在原地,手脚都动不了。

这少年约摸十七八岁,身姿笔挺,高鼻薄唇,一根血红缎带将黑发束起,身穿玄甲,个头极高,眉目间却有一股极重的煞气……

分明就是和成景廷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自己真的是像成景廷说的那样,赖了坟前就可以自动看清楚往事?想到这里,刃唯的神振作起来,生怕漏过一丝一毫。这些都是他们的过往,是要牢牢记在心中的。

成景廷盯了他一会儿,眉心皱起,像没看见他,低低地说了句:“奇怪。”

刃唯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没一会儿,有人一身锦缎,步入庭院间,颔首,叫了句“太子殿下”。那人一抬头,刃唯又懵了一瞬,这人不就是自己吗?

青白色绫罗绸缎着身,第一世的刃唯好看得有如画中仙,正眯着眼瞧他的太子殿下,软软地又喊一句:“宫中来了军师,要求见太子殿下一面。”

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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