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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烟仍有几缕游荡在大堂内不肯离去,成景廷抬手又一刀气力迸发而出,打得那烟被迫离散,黑影若隐若现,发出的声响宛如悲鸣。

“我给过你们无数次机会,如今魂飞魄散,自食其果。”

烟火灼人,成景廷嗓音又哑了。

他闭眼,想起与他同样身为伯爵的传说人物讲的话。

我一生为正义而战,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刃唯与你们无冤无仇。”成景廷字字有力,“你们却想置他于死地。”

尔曼的旧恨同刃唯无关,他只是一个误闯入故事中的凡人。

毕竟人一转世重生,旧恨前尘,再与他毫无瓜葛了。

“苍天在上,我所经历之事,你们当年有目共睹。”

成景廷喉咙哑,又喝不得人间净水,难受得烧心裂肺,“上一世我没保护好他一次,如今绝不容得有第二次。”

“今日,我本意将你们全部捉进牢笼,永世不得再生。”

成景廷说,“因为我恨。”

强大的怨气与不甘,造就了成景廷的今日。三言两语难以劝服他,姚总监作为旁观者,也不再多言。

“大人,”姚总监小心总结措辞,“刃唯快到酒店了。”

成景廷一闭眼,“我知道。”

下一秒,大堂中鬼魂黑魄消失不见,留了一地森然尸骨。

“关起来,还是……”姚总监问,“送入轮回?”

“送进去。”

成景廷负手转身,“劝诫他们,切莫再像我。”

“您总是在给别人机会,”姚总监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就不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姚棠之,”成景廷眼神愈发危险,“你僭越。”

姚总监得令后不再多言,指挥蛋黄酥和白荷一起拢结界,用巨大的网状镇压符将满地尸骨和血包裹住,再坐地念咒,这送入轮回之事便完成了。

但愿这些怨灵,不会再来。

成景廷虽放过一批人,但也杀了不少,搞得满大堂血腥味极重。

蛋黄酥坠地便干咳起来,恶心得发昏,“哎呀,我真的好久没闻过这种味儿了!”

“你自己身上不就是吗,”小手`枪轻而易举地把他拎过来闻闻,“骚味。”

“操,我找刀砍死你。”

“我本来就是死的。”

成景廷松一口气,赤红的双眼逐渐清明,出声如重锤击鼓:“你去哪儿?”

蛋黄酥又一次被成景廷喊住,脸红,结结巴巴地:“回,回大人,我,我买活性炭。”

“嗯?”

“啊,那个,刃小少爷不是要回来了嘛,我给大堂去去血腥味……”

“好。”成景廷点头,默默将这个法子记住了,“出门注意安全。多买点儿。”

小手`枪跟着蛋黄酥一飘出大堂,白荷便追上去,边追边喊:“走路!走路!学了那么多年走路,不好好走,还飞着去?!翅膀硬了你!”

姚总监顿时要跟上抓人,成景廷一把将他拉回,“让他们去。”

透透气,放放风,也好。

x酒店所有的清明之气都用来供养刃唯的房间了,酒店沉闷许久,除去人类,其他魂魄倒不觉得有何不妥。

只是这阴暗之地待久了,不论是谁,都多少会有不适。

大堂前台,成景廷站直身子,胸前的弹痕溢血,姚总监手忙脚乱地要拿胶布去给他堵住,“您这……”

“我流血了?”成景廷愣住。

以往他的血都是一点点地流,从来不会像如此“一泻千里”,滴得满地都是。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种迅速被抽空的感觉,但他是享受的,反正“死”不了。

反正,自己也不是活的。

“真的会流血了,大人,”姚总监有些激动,“这代表着生机勃勃啊。”

成景廷苦笑。

人类大出血代表死亡,而他一介亡灵,大出血则代表新生。

“大概是同人类接触得多了。”成景廷闷闷一声。

他抬手,大堂内的白骨散尽。

姚总监“哎呀”一拍手,成景廷扭头看他:“怎么?”

“我还说拿给厨房炖大骨头汤呢。”

“……”

“你最近在管厨房?”

“对啊,用坟土做了点儿小菜,上次白荷还夸棒呢。”姚总监挠挠头,丝毫不觉危险靠近。

成景廷闭眼,“上次有小鬼端错了菜给刃唯,现在还在地底下关着。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换你吧。”

“大,大人……”

“去。”

成景廷扭头,不看他。

末了,大堂灯光暗下来,有一股孤寂之感。

成景廷这才习惯了……从前许多年,自己都这么度过的。安静的、孤独的,常年面对空荡的房间,再闻不到那人的气味。

察觉到刃唯离进入大堂还有几米,成景廷手起,将整个大堂酒吧用塑料高墙包裹起来,再急中生智,用血在上边儿写了句

施工中。

刃唯一踏进大堂,吸吸鼻子,惊喜道:“成景廷,你们大堂换香水了?”

“嗯。”

成景廷背对着刃唯,飞速扣上西装纽扣,胸前的血止不住,只好抓了符纸来堵。

又是灼心的感觉,成景廷只觉得爽。

“修大堂干嘛呀,我觉得挺好的。”刃唯才喝了酒,双颊红扑扑。

没得到成景廷回应,他的视线扫过前台,拍拍脸,“其他人呢?”

“出去了。”

“为什么不喊采购部去?又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刃唯扭头,去看被成景廷“变”出来的十多个虚幻客人,托腮道:“今儿客人蛮少。”

成景廷点头,“生意不景气。”

“还行,大半夜的。”刃唯说完,“我都忘了现在是凌晨。”

他又自言自语似的,“其实吧,凌晨这么多客人在大堂晃悠,那你们生意也还可以呀。满房了没?”

他说完,成景廷手一动,刃唯摸摸脖子,又像控制不住似的转头,“怎么感觉又少了点儿人呢!”

成景廷坚决贯彻不知道怎么接话就不说话的原则:“……”

刃唯见前台没人,礼宾部也没人,就说非要在大堂陪成景廷玩一会儿。

不然你一个人上夜班,多无聊。

他飞速扔下一句“等我”,又迅速跑上楼。

没多会儿,刃唯又蹬蹬蹬跑下来,将怀里的“宝贝”放在前台。他挑了包速溶咖啡要给自己兑,说醒醒酒,怕等会儿睡着了。

顺便,他还给成景廷冲了一杯。

目光时不时瞟向前台趴伏的黑狗,刃唯总有些胆战心惊。

书上说,辟邪的黑狗趴伏,代表着向阴间屈服。

他捏捏狗的耳朵,觉得凉,小声问成景廷:“成景廷,他怎么趴着呀。”

成景廷眼神黯了黯,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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