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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指挥礼宾部的人过来把大堂的窗关死,又满含期待地喊:“成景廷。”

被叫到的男人抬眼看他,“嗯?”

成景廷的眼长得好,内眼角呈尖锐形,往里凹出深深的沟壑,宛如一把利刃之锋。他垂眼时,算是别样温柔,一抬眼看人了,目如鹰隼,煞气极重。

“住我这儿吧。”刃唯发出邀请,看他犹豫了,又说:“我绝对不打扰你。”

成景廷没说话,刃唯直接塞房卡:“你明天再回家。你家住哪儿啊?”

“x。”

“你就住在酒店?”

成景廷点点头,“嗯。”

“月租的?”

“嗯。”

刃唯震惊了。x酒店那种高奢品牌,一个月租下来得至少四五万,但是在礼宾部和前厅混着,成景廷一个月的工资绝对不超过一万。

这入不是负的吗?

“有空我再去住住,你们床躺着太爽了。下回我找个有景色的,带点儿小酒,上落地窗自己喝酒去。”刃唯说完,还是强迫着他把房卡了。

成景廷越待越不舒服人间的“阳气”将他身上能维持状态的物质全冲散了。他本来是不能离开x酒店的,但为了来尔曼看一眼,成景廷忍了一路。

他沉默着同刃唯上了楼,刷卡进房,紧抿着嘴,后脑勺全被冷汗濡湿了。

匆匆说过一句“再见”,成景廷迅速关了门。

刃唯被关在门外措手不及,心里还有些委屈。成景廷最开始对自己态度再冷漠,现在也有所改观,不至于这么急着躲避自己吧。

他握了握拳,正准备敲门再认认真真讲一声“晚安”。

“晚安”这句,是一定要对喜欢的人讲的。

他鼓起勇气,还未出声,里面传出了成景廷低沉的声音:“还没走吗?”

“我想说句晚安,”刃唯有点委屈,“你不该这么没礼貌。”

成景廷这种在酒店业打滚的人,礼仪应该是放在首位的。

刃唯把耳朵贴上门板,想偷听点动静,内心暗骂自己变态……

没几秒,门后沉沉地透来一句:“对不起。”

“不用道歉。”刃唯解释完,还是生气,在心底默默为决定为自己和成景廷点一首《说散就散》。

前奏还没开始默唱呢,里边儿成景廷又开金口了:“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算了,还是不散了。

刃唯抬手,将掌心紧贴住门,踮脚看猫眼。望见里面一片黑,刃唯说:“成景廷,你怎么不开灯?”

他才说完,成景廷把灯打开了,说:“回去吧。”

走就走!刃唯本来就心气高,接二连三被轰,干脆一抹屁股就走了。

尔曼的走廊宽敞是宽敞,但由于建造时偏西洋风格,两边门格局较窄,他一个人走在深色地毯上,竟然觉得太过于安静。

还没到电梯口,刃唯反悔了,觉得不该留成景廷一个人在这儿自己作为主人,也应该请他吃点儿夜宵吧?听说最近来了新的苏式主厨,做的面很不错。

“成景廷,你饿吗?”刃唯敲敲门,小声地说,“我请你吃面。”

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刃唯去看猫眼,里面灯还是开着的。

他又敲门,“你如果要睡觉了,就告诉我一声,你不要不理人。”

还是没动静。

刃唯有酒店常备的卡可以刷开客房,这下直接掏出来把门刷开一推刃唯愣在原地。

床上空荡荡,浴室空荡荡,落地窗边儿深褐色的厚重窗帘规规矩矩地垂坠着,衣柜里浴袍摆放整齐,压根没有谁动过。

刃唯喉咙一紧,眼神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轻地喊:“成景廷?”

人呢?

第十四章

白荷发现,她老大有点儿变化。

越来越有人情味不说,还知道让他们休息休息放个假了。以前成景廷可不是这样的。

现在,成景廷正在前台交代事宜,说等会儿刃小少爷的房间要怎么安排。自从那一天成景廷顶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去了尔曼之后,回来整个人都“柔和”不少,以往的锐利化作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又像是累了。

成景廷那晚上凭空消失后,刃唯快一个周没来x酒店找他。

他回到x酒店时,头已经开始发晕,天知道,他压根儿是不能离开x酒店的。就是这么一个看似“人来人往”的江湖气聚集之地,却是他永久的牢笼。

是破不开的梦。

成景廷把自己关进房间休息了两三天,才终于补充好体力,再次出关。为此姚总监很担心,说他为了这么个叫刃唯的小子,耗了太多心神。

成景廷一闭眼。

当年,侍奉在他身边的人早都不在了。姚总监又是个管外部的,对他的私生活并不太了解,况且那一世刃唯身份特殊,成景廷更是藏着掖着,唯恐他的刃唯让人看了半分去。

这一生等待的岁月太过漫长,成景廷在这一世第一次见到刃唯时,心都还是冷的。

直到今天,他看到那年刃唯画的画、刃唯拍的照片、刃唯用过的奶杯、刃唯喜欢光脚踩着撒欢儿的地毯还有那年,被他们靠着第一次接吻的那扇窗。

那两只被刃唯说成“水牛”的小马驹,是他曾经为刃唯养起来的小赛马。

成景廷私心,瞧他像第一世身披铠甲策马纵沙场的骁勇儿郎。

第二世是一九二二年了,民国十一年。

那会儿人爱玩,花样百出,富家小公子哥爱养马,自从第一处赛马地建成之后,跑马场上的风沙扬尘就没停过。

刃唯拿着笔,画了个四不像,还说这是他的坐骑,要带他腾云十万八千里。

后来,他没能殁在天空,倒是被人堵在深夜巷口,死得壮烈,又静寂无声。

从那以后,成景廷再听不得枪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成景廷在这趟随刃唯去了尔曼酒店之后,慢慢在回忆中复苏的。

“床头放一个枕头,他一个人睡。被子拿厚一点的,他冬天贪凉。衣柜里放五件浴袍,床垫换软的,能陷下去那种。”成景廷边说,蛋黄酥边记,前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继续吩咐,“酒柜里的洋酒全拿掉,换成果汁饮料。”

“……”蛋黄酥一边擦汗一边咳嗽,都已经这么熟了?

上几垒了啊?!

他磨磨蹭蹭地,又不敢问。

“对了,窗户给钉死了。门口轮两位安保站岗。”成景廷说。

蛋黄酥说:“安保……大人,要那种看得见的还是看不见的?”

成景廷沉默一阵,说:“要我们看得见,但刃唯看不见的。”

蛋黄酥浑身发凉,“那些想加害刃唯的鬼都是哪儿来的?”

成景廷看他,目光锐利,“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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