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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的事。后来,夜里的星星少了,他长大了,房间越住越挤,他索性搬出来了。

人在江湖飘着,难有惊奇际遇。

“追人”和双方都有意愿不同,刃唯知道感情的事儿放不得。他在联系好自己家博物馆的导览事宜之后,决定趁热打铁,在第二天便约了成景廷。

他现在正在x酒店大堂等待成景廷下班换好衣服。

现在正是十一月份,市里阴雨天气多,成景廷却像不觉得冷似的,下班了都还穿着一身薄西服,外套一件不算厚的风衣。

他掌心里攥着个小玩意儿,拎了把伞便到大堂门口,指挥礼宾部的人把旋转门两侧的大门打开。刃唯穿的厚,小跑着过来,竟出了一身汗。

他盯着成景廷的黑伞,说:“都是室内活动,你带伞做什么?”

成景廷望他黑漆漆的眼,嘴唇动了动,“万无一失。”

他身上可经不起雨水泡。

刃唯叫的自家司机来接,还专门调了商务车,说坐着宽敞,能放腿。当然,他为了不引起刃镇烽注意,挑的他爸妈出差开会时间,那边忙得连轴转,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一上车,两个人在后座,隔一道中央扶手。

刃唯拧开一瓶可乐灌下去几口,舔舔唇角。车行至半途,刃唯用余光看见成景廷一直在玩儿手上的小火机,顺嘴提了句:“酒店里禁烟哦。”

成景廷皱眉道:“禁烟?”

“嗯,整个酒店就是老古董,开不起那个玩笑。”刃唯说着,摊开掌心,想仔细看看成景廷玩儿的是个什么火机。

他动作大了点,再加上车身抖动,那只小貔貅便从衣兜里滚落到座位上。刃唯不想让成景廷知道自己随身带着这东西,急忙趁成景廷不注意,将貔貅塞回去,脸红道:“我想看看。可以吗?”

成景廷把打火机放在他手里。

这是一枚年代久远的火机,刃唯看得出来。机身包银,表面还浅浅地刻着一条腾龙,特别像最后一面黄龙旗的纹样。

看刃唯想打燃,成景廷提醒道:“要用打火石和油。”

刃唯失望地“哦”了声,把这宝贝交还给成景廷,他想了想,还是再提醒一遍:“真的不可以抽烟,你没带烟吧?”

成景廷肯定不能把自己兜里百年前买的哈德门拿出来吓唬人,只能摇摇头。

过会儿,原本沉默寡言的成景廷还是没忍住杠一句:“以前都不禁烟。”

刃唯在这种原则问题上,采取了绝不退让的态度:“禁烟的。”

成景廷没吭声了。

以前确实不禁烟……八角大堂走进去就是茉莉酒廊,三两客人执杯饮酒,听会儿西洋乐都是潮流。那会儿女人抽烟代表地位,有颇多绅士愿为她们点烟,看那些姣好面容隐约于白雾之中。

商务车停在尔曼酒店门口,成景廷率先下车,去给刃唯开了门。

这一举动倒是让刃唯微微有些惊讶。

因为离了x酒店,他和成景廷便脱离了服务关系,现在来到尔曼,反而他是主人,成景廷是他的客,哪有客人为主人开门的道理。

尔曼是市内极为出名火热的五星级饭店,门口不时有游客照相,刃唯刚上台阶,成景廷就拦下了一位随意对着酒店门口拍照的游客。

“您好,这里有客人,暂时不方便拍照。”

那位游客窘迫,不好意思地说声抱歉,又继续往前走了。刃唯心里一暖,他还真的不喜欢上别人的镜头,像被偷拍似的。

成景廷松了一口气。

除了不想刃唯被拍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

要是这位游客回去翻照片,又对自己有点印象发现照片上成景廷这个人消失了不说,万一还有那种“幽灵”般的魂影怎么办?

要是传出“尔曼闹鬼”这种新闻,就真说不清了。

游客一走,成景廷拎着伞柄一示意,刃唯接过成景廷手里的伞放到门口的雨伞架上。

昨晚这一系列动作,刃唯懵了几秒。

怎么成景廷一点头,自己就知道他是想把伞放到雨伞架上?这种熟悉感和接过雨伞的流畅动作……默契得让人心惊。

刃唯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在何处。他越想越想笑,全归结为自己和成景廷天造地设鸳鸳戏水了。

他跟上成景廷的脚步,看他宽厚的背,后脑勺短硬的发茬,真想伸手摸摸。

刃唯没话找话,“你们酒店安保人员好少,客人住着都没安全感。”

成景廷停顿脚步,问他:“你没安全感?”

“也不是……”刃唯不好意思说成景廷给自己的安全感比那些个所谓的安保多多了,揉揉脸颊,继续道,“你们那么大一栋摩登大楼,电梯都分布杂乱,里面像迷宫。”

“安保不好请,”成景廷说,“我看你有贴身保镖。”

“哎,我那几个是马仔,便宜点儿,能沟通,可以和我打成一片,不会去给我爸妈告状。没那么麻烦。”刃唯说着,在自家酒店门口停了步,“那些高价的保镖,只看谁出钱,说难听点就是给我安的眼线。关键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儿,犯得着监控我吗?”

成景廷走得慢,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

刃唯一身米杏色连帽卫衣,双腿笔直修长,踏在石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低头看自己的时候,眼中亮色极为特别。

成景廷像是附和他,又像说给自己听,“你特别乖。”

耳朵好烫。

刃唯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耳朵,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动作,转身就跨上阶梯,内心怒骂自己一百次能不能争气点儿!

在他被“撩”得慌不择路时,成景廷却在大堂的入口处站住了。

他甚至能在空气里闻到一股檀香。

是那种深沉的、低调的,由岁月缓慢流淌而烧制出来的味道。

他看着入口波斯编织地毯上写着的“尔曼豪森皇冠酒店”几个字,沉默了。

“豪森”应该就是刃唯家后来做股东加上去的名字,至于那个“皇冠”……是了,现代人似乎都喜欢这些豪华字眼,怎么感觉有钱就怎么来。

整座尔曼酒店加地面停车场一共占地六万平方米,外墙花岗岩,大堂地面为乳白色大理石,旋转门上镶嵌着已被岁月冲刷过的色琉璃碎片。

当年这家饭店建造时,伯爵几乎把整个欧洲都搬了过来,大到玻璃吊灯,小到银质餐具,无一不来自遥远的故乡。

百年前,它曾立在这座城市腹地之中,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社会名流。八角亭大堂为玻璃天窗,阳光从空中倾泻而下,明亮温暖。

现在是夜里七八点,刃唯约的酒店工作人员来做导览讲解,大概是客人都在用餐,酒廊里还没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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