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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定!”

农场平时不对公众开放,只有每个月的某一个星期四可以预定,名声那么响,人数又有限额,基本上得提前三四个月才能预定下来。

“其实没有那么难,吉布斯先生是个出色的商人。”唐鹤骞跟上他的步伐,“走吧,去看你喜欢的。”

一路上游昭像是吃了兴奋剂,看见绵羊要合影,看见羊驼拉粑粑,非得摸摸人家的卷毛。跨过几个小山坡后,大型户外艺术装置显露出面目,不远处的山坡下,支着一个硕大的双口喇叭。

农场里的户外雕塑大多都是上个世纪的作品,被热爱艺术的吉布斯先生藏在自己最爱的农场里,这才成为了今日非常著名的风景线,而“喇叭”是最出名的作品之一。

山坡下站了几个人,好奇地探向巨大的喇叭口,而另一个喇叭口则延伸至山坡的另一侧。

“有人说,这个作品可能有\生殖崇拜\的意思,仔细想想有点厉害。”游昭没敢伸手触碰,快二十年的风吹雨打丝毫没有让这件作品褪色,但表漆却有历史风霜的沉淀。

游昭沿着装置走了大半圈,竟在附近发现了两只长颈鹿,他小心翼翼地站在长颈鹿面前给唐鹤骞打招呼。

“哥!帮我拍张照片!”长颈鹿太高了,游昭稍稍站远了些,“你去远一点的地方拍,记得把全身都拍下来!”

“……”拿着手机没停过的唐鹤骞非常无奈。

“你小心点。”好在长颈鹿周围有栏杆围着。

游昭悄悄摸了一把长颈鹿的脖子,皮毛扎手,有点不舒服,他恋恋不舍地跑回去,凑近相机看成果,满头黑线:“哥……没对焦。”

唐鹤骞淡淡道:“风大。”

游昭嘟嘴,拿过手机一张又一张翻找,有几张算是勉强合格:“还不如我拍的呢。“

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但吉布斯农场仍有更宽广的空间等待发现。

游昭拉着唐鹤骞乐此不疲地拍照,镜头下的两人亲昵靠在一起,蓝天白云绿草风光,和一双温柔的眼。

“要不你去报个摄影速成班?”游昭真情实感地提议道。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眼里的嫌弃。

看在难得一见的柔情合影份上,游昭还是决定留下这张他正巧眨眼的照片,毕竟这也是两人第一张合照。

而唐鹤骞偷偷在备忘录记下了一条重要计划。

又走了很长一段路,遇见了不少著名作品,金属高架,顽石堆砌,玻璃伫立,每一个他都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唐鹤骞静静听着他讲,因他发自内心的开心而开心。

“我一早就想说了。”游昭道,“家里是不是有副伦勃朗的画?”

“嗯,以前拍下的。”

“伦勃朗追求现实追求完美,严肃又有点小闷骚。”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喜欢伦勃朗画风的人较为沉稳,注重规则,但同时内心深藏着熊熊热火。

“哦,然后呢?”唐鹤骞还在等下半句。

游昭一笑:“没啦。”

断断续续走了两个小时,游昭体力跟不上了,累得坐在草地上歇息。在奥克兰2月份的天气里,后背了薄薄一层汗,他早已把防晒衣脱下挂在手上,身上只留一件薄t恤。

再一看身边的唐鹤骞,被他使唤了一路,却连气也没喘一个,仍旧风度翩翩,游刃有余。

不愧是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没见面的这三个月里,怕不是每天健身,管理健康。

游昭特意找了个高耸的山坡头席地而坐,正前方视野广阔,羊群化作星点,好似睥睨天下。

“这样看下去,是不是有种整个世界尽握手中的快感?”游昭拍拍屁股站起身,抬手远眺,佯装帝王巡视领地,“哎呀太大了,有些地方被挡住了。”

“那是因为你还站得不够高。”

游昭眨眨眼,不悦道:“你是嫌弃我矮咯?”

“……”唐鹤骞无奈,继而背对着他蹲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

游昭目瞪口呆:“这……不太好吧?而且我都这么大了,怕把你压垮。”

“你以为我是你?”唐鹤骞蹙眉,“快点。”

游昭小心翼翼地扒着他,两只腿一前一后地跨上了他的肩膀。

有了人肉垫子,看得更高望得更远,视野变得更加广阔,看见的东西也变多了。

“怎么样?”唐鹤骞扶着他的大腿问。

游昭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将自己放下去,闷声道:“更远的地方还是被挡住了。”

“这就对了。”唐鹤骞淡淡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游昭把这句话嚼了几遍,而后试探问道:“你是说……你虽然很有钱,但是比尔盖茨比你更有钱的意思吗?”

“……非洲。”

游昭适时闭嘴。

“我的意思是,世界永远比你见识的还要宽广,如果不想止步于此,那就往远处走,往高处站。”

这番心灵鸡汤怎么听怎么耳熟,就像那位后来才发现是前院长的园艺女士,也曾无意中点破他的瓶颈。

他本是个没有归属感的人,栖身在城市,神在流浪,用笑脸和乐观建立保护屏障。然而唐鹤骞的出现,一点点打碎了坚如磐石的屏障,让他有了安逸窝,有了归属感。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可是探求世界就意味着要远离唐鹤骞,远离现如今所拥有的温暖,要面对各种不确定因素。

“我以前拼了命地想往外跑,画到关节炎我还是没能走出去,我真的很想很想,可是”游昭伸手抱住他,头紧紧埋在他肩上,“我现在发现,我更不想离开你。”

“人是独立的个体,你该对自己负责。”唐鹤骞叹了口气,无奈道。

“我不想离开你!”游昭大声重复了一句。

游昭就像个小孩子一样,面对自己心爱的玩具千般万般不舍,非得牢牢抓紧。

至少唐鹤骞是这样想的,他沉声道:“你总有一天得走出去,外面的世界很,你会开心快乐,充满勇气去挑战每一件事。”然后回过头时,忘记了我。

游昭抬头,认真注视着唐鹤骞深邃的双眼,他看见了坚定,不舍,还有一闪而过的颓丧?

思索良久,他隐隐明白唐鹤骞在忧虑着什么、又在不信任着什么,可这却是此刻渺小的自己没办法做出真切许诺的……

“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也不想当你的亲人……你不是我亲生的叔叔,不是吗?”游昭一紧张,差点咬到舌头,“我、我那天晚上可是听到了!”

唐鹤骞低头看着他:“那又怎么样?你的路不在我这。我虽然有能力给你想要的生活,但你的追求,只能你自己去实现。”

静默许久,游昭埋头,略带哭腔:“你会等我吗?”

唐鹤骞摇摇头:“我不确定。”

一边是梦寐以求的未来,一边是心驰神往的人,这其实并不冲突。游昭蹭去眼角的泪,暗自下定决心:“你等等我吧!”

只要你还在原地,那么我一定会赶上去,与你并肩,把你抱紧。

“我会好好努力的,但是希望你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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